《求死不能》兰芷芙蓉

2、绒儿的梦

　　绒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她似乎过完了整整一生。

　　场景一：

　　梦中她是一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霸气。她置身在一间华丽的屋子里，屋里的陈设富贵逼人，仆从如云。一个衣饰华丽的中年男子正宠溺地和她说话。

　　中年男子说：“绒儿，今天是你的生日，爹爹送你一个礼物。过来！”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从中年男子的身后走了出来，在绒儿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

　　中年男子说：“他是本次影卫比武的第一名，爹爹把他送给你，当你的侍从，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

　　绒儿命令：“抬起头来！”

　　那男孩将头略略抬起了一些，那是一张俊美的脸，眉眼清冷。

　　绒儿细细审查着那张脸，片刻后道：“影卫应该只有编号，以后你就叫凤舞吧”。

　　“是！”男孩儿恭敬地低下了头。

　　“爹爹，既然他是我的了，以后他就只听我一个人的号令了。”绒儿转头向中年男子说。

　　“那是自然！”中年男子应道。

　　“管家！”绒儿唤道：“拿我的印记来。”

　　片刻后，一个精壮的中年人，拿了一个炭火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烧红了的烙铁。

　　“脱掉上衣！”绒儿命令道。

　　“是。”凤舞站起身，将黑色的外袍脱掉，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又将上面的里衣脱掉，露出了自幼习武肌肉均匀的上身，再次跪伏在地。他猜到了绒儿要做什么，却面色不变，眉眼依然清冷。

　　绒儿拿起烙铁，烙铁上刻印的是一支飞舞的凤凰。绒儿的所有物品上都会有这个印记。她将烙铁印在了凤舞的肩膀上，只听到皮肉烧焦的呲呲声，凤舞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咬的太狠，血顺着口唇向下滴落。

　　绒儿冷冷地将烙铁扔到了火盆里，看着血肉模糊的肩膀，吩咐在旁边侍立着的管家：“给他用上好的伤药，但是要保证伤好后印记清晰，否则我会给他重印！”

　　她从腰上解下了一条软鞭，扔到了凤舞的脚边：“这个是爹爹送我的蟒鞭，由一条百年蟒蛇的皮制成，送给你了，作为我给你的见面礼。退下吧！”

　　场景二：

　　绒儿已经长大，长成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一张柔美的椭圆小脸上，正在训斥着凤舞：“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连你主子的话也敢不听了？！”

　　凤舞已经长成了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俊美的脸上依然眉眼清冷。听到绒儿的训斥，也不辩驳，只是顺从地跪了下来。

　　绒儿呵斥道：“谁让你跪了？我问你，你到底是做不做？”

　　凤舞依然不说话，却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不再抬起。

　　绒儿气道：“好啊你，我的命令你也敢反抗了，鞭子！”

　　凤舞解下腰间的蟒鞭，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头顶。

　　绒儿接过蟒鞭，重重地抽在凤舞背上。鞭子夹着三分内力，劲道凶狠。一鞭下去，衣衫撕裂，皮开肉绽，献血就淌了下来。

　　凤舞没有运气护身，被打得摇晃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做还是不做？”绒儿继续问。

　　凤舞调整了一下身体，跪好，却依然不说话。

　　“好！这是你自找的！”绒儿的鞭子持续地落下。十几鞭后，凤舞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场景三：

　　绒儿的卧房里，丝帐剧烈地晃动着，绒儿与凤舞抵死缠绵着。凤舞的眼神迷离，脸颊绯红，不像是神志清醒的样子。两人的动作慌乱而青涩，却在不停地索求着。

　　第二天，凤舞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在绒儿的床上，看着尚在身侧沉睡的绒儿，向来冷清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无措。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慌乱地抓起散乱扔在地上的里衣，急冲冲地穿上向外跑去。床上看似沉睡的绒儿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起。

　　傍晚，那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赶来，质问绒儿：“你都干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肖公子？他哪儿配不上你？”

　　绒儿正在躺椅上看书，凤舞如惯例侍立在她身后。

　　听到质问，绒儿把书往桌上一扔，淡淡地道：“爹爹，除非肖公子愿意入赘，否则让我嫁过去，三贞九烈地做个贤惠的媳妇，绝无可能。”

　　中年男子气噎：“你.......”举手就朝绒儿脸上扇去。绒儿毫无退意，反而更昂起了头。然而巴掌落到的是瞬间挡在了绒儿前面的凤舞的脸上。凤舞半边脸带着红红的五指印，垂首跪倒在地：“门主开恩！”

　　中年男子气急，手起掌落，击向凤舞的头顶，似要取他性命。绒儿一脚踢向凤舞，将他平移出掌风的范围，没再理会中年男子，反而对凤舞怒喝道：“我告诉过你，除了我，谁也不能让你死，退下！”

　　中年男子一击不中，也不再动手，叹息道：“绒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武林盟主的儿子向你求婚，你不嫁，咱们有灭门之忧啊！”

　　绒儿重新坐在躺椅上，拿起了书，头也不抬地说：“爹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青叶门无关。”

　　场景四：

　　山上、悬崖边，尸横遍野，绒儿和凤舞满身是血，还在不停地厮杀着。远处一个面色阴沉的公子哥站在一块儿巨石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放箭！”公子哥儿一摆手，命令着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弓箭手。“杀了男的，留下女的，瞄准一点儿！”

　　箭矢雨点般射出，绒儿长剑一转，拦开一拨近身攻击，纵身一跃落到凤舞的身前。弓箭手来不及停手，箭矢将绒儿和凤舞钉成了刺猬。倒下时，绒儿拉着凤舞的手，看着那张沾满了血迹不再淡然的脸，说：“今生你给我做奴仆，来生我还你吧！”

　　绒儿从梦中惊醒，只觉的胸口仍像是中了乱箭一般剧痛，心中仍留着梦中那浓浓的不舍。怔忪之间，绒儿环顾四周，不禁有些恍惚：“我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