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龙破之时你在何方》chuna

5、第 5 章

　　禁闭室比杜安的想象好一些。他以为会是一间阴冷的小黑屋，潮湿的的稻草席和生锈的铁栏杆。事实上它只是一间屋子罢了，有门窗，一张床，一个马桶。
　　杜安躺了一个小时来整理思路，他先前以为是阿贝德举报的他，但是为什么不干脆开除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运气好吗？
　　真相不得而知，杜安决定继续读他的小说。
　　当他投入阅读的时候，觉得其实这本小说也没有那么拗口，仔细读还是能读得懂。
　　阿贝德在毕业以后，留校任教，教授的课程名为“矮人（深地精灵）宇宙观初步复原与验证”。他有了更多的自由时间，但也被认为更危险了，毕竟他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法师。他只敢夜晚消耗大量精力施法前往角斗场捡尸体，却在那里遇到了血法师阿尔文。他们大打出手，阿尔文差点被杀死，可阿尔文提出条件，他可以给予阿贝德亡灵巫月曼尼马克——算是亡灵法师们的祖师爷——的遗物碎片，而阿贝德因此与阿尔文相识。
　　奇怪极了，杜安想，阿贝德一个几乎没有战斗经验的新法师，怎么可能打得过躲避通缉战斗经验丰富的血法师阿尔文？
　　他在脑海搜索着每一个细节，然后，他想到了阿贝德与众不同的发音。这个世界里的语言，有如同英语中的卷舌音，也有如同法语一般的小舌音，但阿贝德不论卷舌音还是小舌音，都发做大舌音。这说明了什么？阿贝德不是本地人？
　　暂时梳理不清思路，他只得作罢，继续触摸戒指，看书。
　　阿贝德和亚蒂森保持着一周一次的亲热频率，还好这个作者不是每次都详写，不然他简直想扔了这本脏书，虽然不能从脑子里扔出去就是了。
　　想到阿贝德那张冷漠的脸，杜安突然有点好奇，阿贝德真的有那种欲望吗？自己解决不行吗，为什么要和别人解决，不小心说出了亡灵法术的秘密怎么办？
　　快速翻过亲热描写，后面讲述了一位名叫：菲碧丝·索菲娅·奥古斯塔·阿罗·希普斯·冯·德·斯卡普拉（Pheobes Sophia Augusta apó Hippos von der Scapula）的少女（杜安只想庆幸作者只写了一次她的全名），对阿贝德的“暗恋”。说是暗恋，估计也就阿贝德本人不知道，菲碧丝的同学都喜欢逗她，甚至叫过她一次卡瑟玻忒夫人。
　　菲碧丝的特殊之处在于，她是唯一一个选阿贝德的课的人，而且她对课程本身没有任何兴趣。哈，那他教什么课，不如去做家教！估计他也不是会和学生好好相处的人吧，杜安开心地想。但转念又对阿贝德追求知识的执着感到敬佩。
　　杜安过了几日看书睡觉看书的生活，感到异常的安稳，没有阿贝德，没有他的“顾客”们，没有根本就听不懂的魔法课。只是有些无聊，要是无聊能杀死人就好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或许可以成为他洗白的契机，比如浪子回头，比如惊弓之鸟，这两个理由不能再充分了，再添油加醋一番，石头都能感动得落泪。
　　在他禁闭时光的中旬，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探望者。
　　苍白的小个子沃克站在禁闭室里，在门口处不安地看着他。杜安心中警铃大作，就现在看到的部分，原著里杜安应该是个笔直的浪子，那这种探监苏三姐的情况……
　　“禁闭室没有你要的东西吧？”杜安故作轻松道。
　　“我……只是来看看你。”沃克嗫嚅。
　　“咳咳，我以后不想再做……这种事了，你大可不必来看我。”杜安心里几近抓狂，怎么他老是遇到基佬？
　　沃克抬起头来，道：“我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但是……”
　　“别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了。你可以帮我转告其他的，你认识的，嗯，我的客人吗？”
　　“可是这样我们就没有可以找的人了……我们又不能到校外去……”
　　杜安灵光一现，他以前都是从学院外拿的货物？学院里界闭森严，申请出校至少要半个月的批准时间，杜安不可能从正规渠道出校。
　　按捺着心中的狂喜，杜安满不在乎道：“那你自己出去不就行了？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呗？”
　　“我们怎么能知道你的秘密通道呢？我们连兽苑的门都进不去！”沃克愠怒道。
　　信息充足了，杜安一脸爱莫能助的送走了沃克，大脑飞速地转动着。
　　首先，秘密通道在兽苑大概是真的，原杜安需要威慑住他蠢蠢欲动的顾客，然后，沃克说“兽苑的门都进不去”，这是否意味着杜安是从门进入的？兽苑有特定的看守人，杜安可能和其中有一位有点交情？
　　他首先排除了上课超过五节的日子，然后排除交易的日子，考试周的时间，发现只有一天是杜安可以行动的。
　　假如他出了校门呢，他应该怎么办。对了，阿尔文，那个血法师。现在阿尔文和阿贝德大概还没有交集，他该去找阿尔文把他的灵魂锁开了。
　　杜安足足在禁闭室呆了一个月，杜安的头发长了3厘米，胡子长了半厘米，鞋子差点长了苔花。
　　带他出来的士兵吃了一惊：“你……我是说，你怎么不放个清洁术之类的？那连零级法术都算不上吧？”言下之意，你放一个应该不难吧。
　　“我比较喜欢自然状态。”杜安心底怒吼，还有清洁术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等到那特殊而又特殊的一天，他不急不慢，踱到兽苑，开始“散步”。
　　但他左找右找，愣是没有找到疑似的暗道。
　　不远处的清洁工突然冷哼一声，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扫地。他见杜安没有动静，又冷哼一声。
　　杜安这才确定这声冷哼是给他听的，他向那个清洁工走去。
　　清洁工微微抬头，又很快低下头来，走向排水暗道。
　　走到排水暗道的铁门前时，清洁工转过身来，杜安看到他打着结的姜黄色胡子，上面挂着两片葱花。清洁工伸出他脏兮兮的手。
　　杜安从兜里拿出两枚金币放在他手心。
　　清洁工大怒，扯着他沙哑的嗓子小声说：“我的舍扎尔啊！我的阿尔凯啊！你就用两块金币敷衍我？你妈妈没有教导过你怎么做生意吗？你这个奸诈小人！哼，我早就知道。”
　　清洁工嘴里的暖风和着唾液一起喷到杜安的脸上，像一个巨大的鼓风机，他闻到一股浓郁的大蒜加芝士的味道。胡子上的葱可能是他上上顿吃的吧。
　　杜安屏着呼吸，连忙陪了笑脸又补上两枚，想着这样差不多够了。
　　清洁工勉强满意的收下了，倨傲道：“老规矩，回来的时候记着另一半。”
　　然后低头用一大串钥匙打开了铁门。
　　排水道聚集着学院最浑浊的空气，最浓厚的黑暗，最恶臭的污秽，清洁工的口臭小巫见大巫。简直可以说，这里是所有光鲜的背面。
　　杜安后悔自己没拿个火把过来，他捂着鼻子一步一步地挪，脚下是灰尘和苔藓混成的软泥，旁边是淙淙的流水，水道四通八达横纵错综，不知道他挨着的这一支从哪来，到何处去。
　　于是他停下脚步，风吹过他卷曲的发梢，仿佛另一条溪流，在阒寂中逐渐清晰。
　　杜安凝神细听，跟随风声的指引，蹒跚地向前行进。荧光植物隐藏在某一个拐角后，杜安忍不住驻足观察这奇迹般的生物，荧光螅附着在水草枯萎的叶子上，菌菇类在拱形石壁上滋生，随着奇妙的规律轻摆。杜安看向远处，那里是一条愈强的蓝色光路，路的尽头是白色的、最亮的一点，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
　　他知道那就是出口。在这颗星辰的某处，是帝都角斗场，阿贝德和阿尔文初次见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