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龙破之时你在何方》chuna

16、第 16 章

　　南风祷告日之后，便是寒假。大多数学生都归心似箭，忙着赶回家和家人团聚。这晚首府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雪珠跳跃在建筑尖顶的瓦片上，如果我们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边，就能听到噼啪的燃烧声，看到微小的火星飞溅到靴子的皮革上，闻到烘焙点心温暖的味道。万家灯火，一格格橙色的窗口闪烁在雪中的城市上方。
　　天空是铅灰色的，均匀得像是被并不高明的画师涂抹出来，杜安坐在宿舍楼的阳台上，看着雪花一堆堆的踅下来，有几片飞进来落在他的鼻尖上。
　　杜安可以回家，他的母亲一定很开心他能回去，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可怜的女人一定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被另外一个灵魂取代，杜安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转一圈……虽然他已经通过梦境得知了原杜安回家的方式方法，但由于不知如何面对梅瑟夫人，杜安的回家行动一拖再拖。
　　一日，正当他结束一日的实验“复习”，回到寝室，进门的时候他发现有一张卡片夹在地毯下面。室友安东早就回家了，可能还带着他的女朋友；所以大概是给自己的吧。杜安坐在床上，挑亮烛火开始阅读。
　　“亲爱的杜安：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回家的打算，如果闲暇并且想要找点事做，学校每年会有课外实践活动，有意请到毁法教工处找我——凯瑟琳·丹宁斯”
　　杜安的眼前又浮现出凯瑟琳女士可爱的金发和温暖的笑容，虽然对方年纪比自己大一点，但是谁说成熟的女性没有其独特的魅力呢？杜安感觉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他怀着甜蜜的心情进入梦乡。
　　次日他到凯瑟琳女士的办公室报到时，才发现进行实践的其实是一个小组，里面都是些家太远，或者各种原因无法回家的同学。
　　有两个法师学徒，两个研究精灵学的学者。不过杜安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凯瑟琳女士始终是注视着自己的。
　　而且不出所料，阿贝德不在其中，主角光环的厄运必然会远离我们，这说明我们起码可以顺顺利利的回来。
　　阿贝德是不是回家了？自从上次一别，他还没有见过阿贝德。关于阿贝德究竟去了哪里，只在杜安心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太多影像。
　　“杜安！嘿！你怎么回事？”一个人兴奋地朝杜安靠过来，杜安定睛一看，原来是科林·霍普，这家伙居然也没回家。
　　科林异常兴奋地说：“你怎么回事？我向你眨眼那么多次，你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杜安想。
　　杜安无奈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科林用力地拍了拍杜安的肩膀，好像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密友，事实上这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你知道我们这次课外实践去哪吗？”科林神秘兮兮地卖起了关子。
　　杜安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野精灵的遗迹！这可是当今世上最容易被解读的遗迹种类了，而且这次的野精灵遗迹位置大抵在尼本湾附近，离白金塔非常近，可以说是很繁华的地带，基本不用担心里面有强盗。”
　　杜安有点不理解：“既然很繁华，怎么会有遗迹呢？”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野精灵是当初帝国的主人，越是繁华地带的野精灵遗迹，越是多……”
　　杜安打断了科林的废话：“那这次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去？”
　　科林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丹宁斯副教授还没有说。”
　　闹了半天，科林·霍普的消息源泉是凯瑟琳女士。
　　在人都到齐之后，杜安才得知本次实践目标是第二纪元的一件文物，而遗迹之所以现世，则是某位富商想要动土修建别墅，挖出来了。
　　行程一天左右。和杜安一辆马车的人似乎彼此之间都不熟悉，一路无言。
　　一下马车，同行的几位学徒和法师都面色煞白起来，这里有区域性缄默术。
　　凯瑟琳女士作为带队人，没有丝毫慌张。拿出一张巨大的、事先画好的阵法，放上灵魂石，不适感消失了。
　　她安抚同行的学徒道：“不要慌张，这是亚里德遗迹的常规手段，我们万事俱备，不会有危险的。”
　　亚里德遗迹如同所有精灵建筑那样，是以大理石作为主要建筑材料的。从地面俯视，有的建筑遗迹或许还能看到拱门，有的就只能看到地下室的入口；大部分地表亚里德建筑都在人类起义时被摧毁了，白金塔大概是其中最大的意外。
　　地下室往往是锁着的，但不难打开，几个开锁术就能解决。
　　随着凯瑟琳女士一道绿光，遗迹的门被打开了。
　　“不对。”凯瑟琳小声说道。
　　其中一个精灵学学者立刻补充：“这里的灰尘厚度不对，太薄了。我们不可能来错遗迹了。”
　　学者拿着随身携带的分度尺丈量片刻，继续说道：“这个灰尘的厚度，更像是二十年到四十年之间积攒的。”
　　另一名学者却给出了否定答案：“也可能就这就是第二纪元时封闭的那个遗迹，只不过，有人先来过，再用法术恢复了灰尘的先前形态。”
　　两位学者都看着凯瑟琳副教授，意思很明显，希望她拿主意。
　　“继续前进。”凯瑟琳决定。
　　前面却出现了不属于亚里德遗迹可能出现的敌人：丧尸的尸体。
　　凯瑟琳一行在这里检查起来。
　　三名学徒则为避免添乱，杵在一旁。
　　“亚里德遗迹可能出现巫妖、高魔抗亡魂，但却绝对没有丧尸。”科林对杜安说道，杜安却没有回答。
　　科林怒而猛捅杜安：“挂科小王子，我正在和你说话！在场的生物里或许就你不知道。”
　　杜安这才不盯着腐烂的尸体，看向科林：“学院不会交给学徒过于危险的任务吧？”
　　科林眨眨眼：“以前是这样没错。”
　　凯瑟琳看着检测法术的结果，面色发青：这是一具约死于半个月前的尸体人类；复活他的法术则施展于死后三小时内，并附加了大量效果未知的正向强化法术，强化法术约为中阶；复活他的法术时效则在三千年以上。
　　凯瑟琳虽然不太熟召唤系法术，但也知道目前塔姆瑞尔大陆已知的最长时效亡灵法术保持者是蛆虫之王曼尼马克，他复活了一具尸体长达五十年，而那具尸体上的法术时效是一千二百年。也就是说，在不收干扰的情况下，法术本可以维系到一千二百年。
　　据她所知，一千二百年的亡灵复活是八环法术。最乐观的结果，这个未知的敌人，眼前这具尸体的主人使用了九环法术，而最坏的结果……不，她不能再想，她的脸色会吓坏三名学徒的！尤其是杜安，他才刚刚升起对魔法的兴趣！
　　如果真的有人在他们之前进入遗迹，为什么对方要大费周折的恢复灰尘，却把丧尸的尸体草率的扔在路上呢？这是不是说明对方也不想被人发现？可是他是在何时进入的？是敌是友？
　　要放弃任务吗。灰尘和丧尸这两处异常让她感到这次社会实践并不会一帆风顺，身为一名老师她该为自己学生的安全负责；但是身为一个有欲望的感性的人，她不能放弃这次实践，这关系到她能否获得教授的职称。
　　“尽管之前可能有人来过，我们还是要确认一下目标是否还在，至少有人探过路，不用担心会遇到遗迹里的危险了。”凯瑟琳定了定神，拿定主意。
　　科林悄悄地对杜安说：“这一定是亡灵法师干的。”
　　亡灵法师这种东西原来这么常见吗，怎么他到处都会遇到。
　　科林突然开始得意地笑，“我差不多能猜到学院被法师公会委托去拿什么物件了，第二纪元，亡灵法师。”
　　杜安只一头雾水，不过科林这家伙是藏不住话的。尽管他一副神秘的样子，你只要不问他，他一会儿还是会自己交代的。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亚里德遗迹不像矮人遗迹一样崎岖拐弯，野精灵的智慧和对世界的理解让他们的建筑更加高大敞亮，宛如殿堂。杜安他们不断穿过门廊，路经两边的耳室，有些地方因破裂而透出外面的亮光，让人感不到完全与世隔绝。
　　很快他们便抵达最终的主室，收藏那件神秘之物的祭台。一路的顺利让凯瑟琳放松了警惕，就算那样东西不在，她也可以拿一些珍贵资料回去，她还是示意同学们在外面稍稍停留，静观其变，自己打了一个烛光术，和两个学者一同进入房间。
　　祭台上的邪恶碎片近在咫尺，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凯瑟琳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看见幽暗的空间里有一个伫立的黑影，一瞬间分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亦或只是一座雕塑。直到那个黑影转过身来，那是一个穿着斗篷的人。
　　宽大的斗篷盖住了他的身型，看不出胖瘦，更看不出面容。没有拔剑或拉弓声，对方很可能也是施法者，但也可能是对方没有攻击的欲望。
　　小心一点，不要率先攻击，凯瑟琳这样对自己说。她微微侧身，露出身后包括杜安在内的一行人，以示己方人多势众。
　　黑斗篷只是轻轻地伸出右手，以食指指着凯瑟琳。他的左手仍在斗篷的阴影之下。
　　强烈的魔法波动！
　　两名学者迅速为自己上了一层防御法术，他们来不及顾及别人，因为波动过于强烈，可能是九环，不，甚至是超阶！等他们反应要查看学徒们的安危时，那种波动已经消失了。
　　学徒们安然无恙，却一脸震惊。因为，凯瑟琳已经倒地，尚且保持着七环防御术的手势。
　　至于那名不速之客，除了地上留下的一个法阵外与血迹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