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龙破之时你在何方》chuna

17、第17章

　　17
　　白金塔下，法师公会会议室。
　　亚蒂森站在他的兄弟詹姆斯身后，听着各位大师争得面红耳赤。
　　“这一定是黑蠕虫教！除了曼尼马克本尊，谁能发动超阶的瞬时性置换法术？”
　　是的，凯瑟琳·丹宁斯副教授的死亡，已经被证实为由死灵法术导致的。其原理是先以一定能量为媒介打开湮灭之门，再将某人的灵魂能量给予迪德拉来关闭湮灭之门。听起来很简单，但谁能够在如此靠近白金塔的地方打开湮灭之门呢？塔们是圣灵予以凡人的馈赠，使凡人们免受湮灭中恶魔的侵扰。
　　“够了，米歇尔大师，如果这真是曼尼马克本尊，我们又如何会坐在这里开会？我们都要上战场！”
　　“好，那请墨赫大师谈一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会上鸦雀无声，大概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安稳一时的世界又将掀起新的波浪。
　　麦杰伦大师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稍安勿躁，要说线索也并非没有，犯人在杀死丹宁斯副教授之后留下了一个法阵，是由二百五十七芒星画出的法阵。事实上在数月以前我们也曾见过这样的图形。我们怀疑在帝都角斗场旁边的树林里引起骚动的人，和这次杀死丹宁斯副教授的犯人是同一人。”
　　会议室又立刻嘁嘁喳喳起来，可是那名犯人到底是谁呢？即使知道了线索，如果找对方也没有办法抓住他。
　　“之前我们已经发布悬赏，寻找会绘制二百五十七芒星法阵的人，但现在还没有音讯。”麦杰伦大师叹息道。
　　二百五十七芒星？亚蒂森猛然想起某天他和阿贝德在自习室时候。不，不可能。绘制二百五十七芒星又不是只有阿贝德一人能完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就算他可以画出来，又怎么可能打开湮灭之门呢？亚蒂森暗忖，自己怎么像个老年人一样，说起什么都会想起阿贝德。
　　“麦杰伦大师，我们还有一事要问您，为何一名法术公会名下学院的教职人员和几名尚且不具备独立施法能力的学生出现在亚里德遗迹呢？”
　　麦杰伦大师皱紧了眉头，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这是学院的安排，他们此去意在寻找蠕虫之王曼尼马克的遗物。我们事先并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次实践理应平安完成。”
　　“那那件遗物可否找到？”
　　“没有……想来是被对方取走了。”
　　一阵沉默弥漫。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知外界的好。”
　　果然和黑蠕虫教有关吗。亚蒂森为法师们的未来感到担忧，如果是他，绝不会让学生去这么危险的地方的。
　　我们且撇开会议室里逐渐焦灼的气氛和忧心忡忡的亚蒂森不谈，把视线转移到守恒大厅楼梯之下的一个小小的地下室里。
　　阿贝德瘫在地上，一把扯开斗篷，露出他青灰色的脸。这趟旅程实在不算顺利，起先他用一个八环尸体复活术把帝都角斗场的尸体运到亚里德遗迹用来探路，这已经耗费他大多数的魔力，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保存一些实力，所以他把尸体丢在亚里德遗迹里。
　　如果不用那个复原法术来堆积灰尘，会不会好一些呢？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怕自己的脚印被别人识别出来，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但那时他又间歇性的失去理智，根本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
　　阿贝德扶着地下室里的小木桌站起来。木桌上的笔记正翻在湮灭之门的那一页。这种超阶法术需要以人的灵魂能量来做桥梁。阿贝德没办法一瞬间聚集起那么多法术能量，他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代替。
　　他失去了十年的生命力。
　　这就是越阶施展法术的代价吗？他的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炸裂，为了不让血喷发出来，他只好在自己的体内覆盖一层寒冰术来冻结伤口。而这个举动现在让他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阿贝德有些后悔，只是如果不这么做便无法震慑住众人，进而有可能被逮捕。这样必定前功尽弃。而且杀了那个女老师也没什么坏处。她激怒了他，她用她笨拙的肢体语言告诉阿贝德：我们人很多，你最好束手就擒。然后从她身体让出的空隙中露出了杜安的脸。
　　所以她必须死。
　　阿贝德张开手掌，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碎片，上面的纹路与之前那片如出一辙。这就是此次学院的目标，现在已为阿贝德所有，亡灵巫月曼尼马克的配饰碎片。
　　阿贝德施展着治愈术，然而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伤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痊愈得了。
　　之后，因为此事关乎一条人命，学院不能再轻描淡写的悬赏了，他们加大了力度和范围，很快发布了一纸通缉令。同时为了不引起同学们的恐慌，对外只是说凯瑟琳老师因病去世了，只有杜安等五个人知道，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位亡灵法师正在伸出他的魔爪。
　　一整个朝阳月里杜安被叫去询问了五次，然而每次调查人员都会无功而返，他逐渐知道这事和叫蠕虫教的教团有关，或许正在酝酿什么巨大的阴谋。
　　“既然这样，杜安同学，你请回去休息吧。”法师公会派来的调查员叹气道。
　　杜安正准备离开，调查员又塞给他一张纸，“总而言之，最近要注意安全。”
　　杜安低头一看，是一张通缉令：
　　现通缉一名黑法师，其人精通超阶法术，能够绘制二百五十七芒星法阵，约两码高度，中等身材。或于朝阳月七日在尼本湾附近的亚里德遗迹出没，当时身着黑色斗篷。
　　此人十分危险，有消息者请致讯任意卫兵哨塔。
　　发布人：法师公会
　　杜安奇怪，这样的通缉令能抓到谁啊？怎么二百五十七芒星还专门拎出来写一写，这不是每个法师都会画的吗。
　　不过若是说更多的线索，他倒也不清楚了，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从此了无痕迹，杜安每每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的时候，凯瑟琳老师的去世总是把他拉回现实。那时的恐慌，惊吓和无力又涌上心头。
　　若真是一个梦该多好，那位和蔼可亲的老师还会像往常一样在黑板上写下一长串公式，会把火苗聚集在手心里让大家看，会往自己的宿舍门下塞一张卡片。这么美好的人一瞬间便香消玉殒。
　　可是过了一个月，杜安发现自己的悲伤也并没有那么沉重，凯瑟琳女士的离去已经简化成一行没有感情的句子：凯瑟琳·丹宁斯，卒于第三纪元一五六年。他也只得默认了这个简单的事实，淡忘了他的哀痛。
　　杜安努力的回归正常生活，他给自己安排了炼金实验，药物培育实验等课外学习内容，试图遵循学习的旧路来达成他飞黄腾达吃喝玩乐的目的。他正常的读书，正常的作息。
　　这是初芽月的一个下午，温暖的阳光已经预示了寒冬的消散，万物复苏，春日伊始，荒凉的街道仿佛出现点点绿意。他人的悲哀随着冰雪一起融化，蒸发，漂浮在云端，汇入更大的暗流之中。

　　他背着光，杜安不会看到他缩小的瞳孔的，不会的。这个缺乏常识的家伙还不知道二百五十七芒星不是人人都会作的，他不会发现的。
　　阿贝德失魂落魄的走了，也没有像预计中的那样挖出杜安的知识。杜安看着他的背影，气不过的用被子蒙住脑袋，他也气自己，不该用凯瑟琳女士的死举例子。
　　都是该死的阿贝德的错！杜安突然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他要举报阿贝德，给他添点麻烦，让那个自大，自以为是，自做清高的法师也体会一下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不过报假警不会被惩罚吧，不对，他又不是错误引导，他只是“知情”而已。
　　次日他直接走到学院的警卫厅，慷慨陈义：“我认识一个会画二百五十七芒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