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南极灯塔》跨过愤怒的豆豆

6、6

　　除却偶尔会碰到一些生命和谐的小插曲，大部分时间里黑子的游泳课都是很严肃的。仆赤教给他的小技巧大多都很实用，有些不适合长时间巡游的姿势也得到了他的矫正。

　　“好了，你再试试看。”仆赤退开一点距离，留给黑子充分的行动空间。

　　黑子依照新方法进行呼吸和划水，果然感觉身形都轻盈了不少：“受教了。这样确实更灵巧。感谢……”

　　“不用谢我，我这也是为自己考虑。”赤司说：“之后你一个人去货舰中搜寻，为避免受到能量波影响，‘他’只会守在外围等你出来。那里乱七八糟的怪物有很多，万一你行动不便连累了‘他’，那我也只会跟着遭难。”

　　“是，我知道了。”黑子点点头。

　　“走吧。他的身体不能长时间承受天帝之眼的威压，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我就不会出现了。明天‘他’会陪你去货舰那边的。”

　　黑子游在仆赤身边，闻言看了他一眼。

　　随着潜游的逐渐深入，赤司左眼中的金色渐渐褪却，身体上的繁复纹路也归入血脉皮肤之中。他感受到黑子的目光，笑了笑，抬手拢了拢黑子散落在海水中的头发。几个月来，赤司不说，黑子也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不知不觉竟也这么长了。

　　赤司说：“哲也，我帮你扎起来。”

　　“哲也……”黑子没想到俺赤也会叫自己的名字，动作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

　　“我听到仆赤这样叫过你，”赤司用鲛绡把黑子的蓝色长发简单束在脑后，“你不喜欢吗？”

　　“没有的事。”黑子摸摸头发，否认道。

　　“那就好。”赤司看了看他，又说道：“其实忽视两条腿的话，哲也的外表真的很适合在海洋里生活，你的皮肤这样白，头发也是大海的颜色，在海水中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多少鱼类都奢求不来你这样的良好伪装。”

　　黑子听完笑着看他：“那这样说来赤司君在这里岂不是很醒目吗？”

　　“哲也是在取笑我？”赤司鱼尾一甩，在海水中扬起一个漩涡朝黑子打去。

　　黑子一边狼狈躲避一边忍不住地发笑：“不是的，请忘了它吧。”

　　赤司的话实在是说到了黑子心里。他在南极居住的这几个月每天都以海草鱼虾为食，又跟着赤司行遍南极海域，穿梭于海底森林和丰富多彩的珊瑚礁之中，早已把海洋纳入了自己认知里的一部分。海水的独特触感是月球上绝对体会不到的，黑子发自内心喜欢这块蓝色的“土地”。

　　甚至有时摸着海豚的背鳍，黑子都会不自觉地想，如果副舰修不好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这里了？

　　都说人会趋向温暖。

　　而在冰天雪地的南极雪岭，在几千米深的幽暗海底。他身边最暖的，无非就是这条会说会笑小人鱼了。

　　“赤司君。”黑子叫道。

　　赤司停住尾鳍，回过头，挑眉看着他等待下文。

　　黑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胸口起伏几次，说道：“如果我……”他说了一半，却停下了。他本想说，如果我成功找到了能量场乱流的原因，修好了我的副舰，我会暂时留下帮你在这里处理能量场引发的海洋生物问题，等到南极回归之前的样子，我再离开。

　　可是话到嘴边，黑子突然发现这些话说来简单，可实际上却毫无依凭。他连货舰都没进去看过，又有什么资格和赤司做保证呢？

　　赤司：“……哲也？”

　　黑子回过神来，摇摇头，改口道：“如果我明天带回好消息，你能不能再带我去老神仙那个海底森林转转？”

　　赤司无奈：“就这样？”

　　黑子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赤司环着他游了一圈，手指绕着他脑后飘起来的鲛绡，满脸疑惑：“哲也什么时候对老神仙感兴趣了？”

　　“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黑子故作正经，“赤司君没发现吗？”

　　小鲛人又绕着他游了两圈，红发穿过黑子的手臂飘散在身后，巧妙地遮住了身旁夜明珠的柔光，和他两颊上的异样色彩。

　　……

　　黑子的愿望很快便实现了。

　　第二日，赤司待黑子穿着防护服进入舰体后，就守在能量场波及范围之外，约莫只过了几个小时，他就看到黑子从货运舰三层的高台上钻了出来，顺着能量波的流动飞快地向他游来，手中还拎着一个大盒子。

　　“果然是专司货运的巨型星舰，我找到了里面的仪表盘和控制室里标记出来的航行路线图，这艘星舰因为属于非战斗舰体，采用的是自由航线，全凭地月基地之间的光电指示航行，所以工作人员也大多是机器人，”黑子兴奋地朝赤司展示手里的大盒子，“我还从控制室里找到了修理装备，你看。”

　　赤司这段时间听黑子说过不少第二帝国的事，此时听了个大概。他想了想，问道：“失事原因呢？你可找到了吗？”

　　黑子打开盒子，把一个更为精巧的小盒子指给赤司看。赤司拿着小盒子端详的时候，黑子就在一旁解释给他听。原来，这就是当初害这艘货运舰和他的副舰坠落于此的磁力转换装置。

　　这个装置的存在主要是为了平衡减少星舰在穿越地球磁场时产生的冲击，然而货运舰和黑子的副舰在穿越南极的时候，转换装置受到了奇怪能量的影响失灵，星舰受到磁场波的反冲，才双双失事。

　　“原因相同？”赤司挑起眼皮看了黑子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当时你是接收到能量场讯号才追到这里的吧？”

　　“问题就在这里。”黑子沉吟片刻，开口道：“虽然失事原因相同，但我的副舰没有释放任何能量场乱流。我怀疑，现在的这个能量场，和最开始引起两艘星舰转换装置失灵的能量来源相同。”

　　赤司皱眉不语。

　　“赤司君，你比我了解这里，你想一想，在星舰坠落之前，这里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曾，”赤司摇头，“只是一处普通的海岭罢了。”

　　这时候，将军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啸声。赤司向它简单陈述了一下黑子的疑问和如今的情形，虎鲸徘徊在赤司身边，不时发出一声长啸。赤司听了一会，忽然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将军说什么？”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赤司又看了看身后高耸的星舰遗骸和被它压在下面的海岭，皱着眉说：“将军说，这里可能是你们人类曾记载的‘北极点’。”

　　“这不可能。”黑子断然道，“地磁场的北极点几千年前就临近南极大陆的中心，如今南极冰盖几乎倾覆整个南太平洋，就算再偏移，也不能偏到南纬四五十度的海底吧？”

　　赤司看了一眼将军，想了想，说道：“这是将军的推断。将军说，这处地方的海水走向一直有点古怪，我视力不及它，想来大概是我没注意过。”

　　“但……”黑子实在难以接受。

　　“要验证这里是不是北极点其实也很简单，”赤司抛了抛手里的小盒子，“你说这个能平衡地球磁场，那么让它平衡这里的情况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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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子：被两条鱼绕得团团转，没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