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鬼可怕》打麻油

9、第九章

　　“卧槽！”
　　嘉成高中高三教学楼随着一声震天的喊叫声霎时间就跟沸水盈锅似得喧闹——那个苏念念把钟鼎拎到厕所打了！
　　打了！
　　“苏念念拖着钟鼎进来的时候我都吓傻了。”男生一脸娇羞的靠在同伴身上，捂着胸口说道：“麻蛋男厕所啊！那么一大堆大老爷们遛鸟，她看都不看一眼，进来就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扔，抬起拳头就砸啊！那刚强有力！虎虎生风的！二狗子被吓得差点失禁！苏念念简直不是个女人。”
　　“滚蛋！你才失禁。”
　　“怎么回事？这个苏念念不是超喜欢那个钟鼎的吗？”
　　“呲，她还喜欢呢~听说苏念念心脏有毛病，那个钟鼎明明知道还拿着人头去吓她，把人直接吓晕过去了不说，还强行拖着刚醒过来的她进了那栋鬼屋！上周他们班不是刚被全校点名通报嚒，就是那件事儿。”
　　“别提了，我姐是他们班的，听说这件事的起因是钟鼎妄想泡赵雯戬！”
　　“啥？哈哈哈哈钟鼎失心疯了吧？就他？能被赵雯戬看上？哈哈哈哈赵家那位能跟英国女王比谁先翘辫子的真祖宗怕不是要提刀过来哈哈哈哈”
　　熙熙攘攘的笑闹声伴随着那一个个脑袋瓜在高三三班的玻璃窗外探头探脑，而教室里的同学们则都是一脸‘苏念念是不是被鬼上身’的吃鲸般的注视着苏念念，再机械的转头看看鼻青脸肿在一旁哎呦哎呦直叫唤的钟鼎——
　　真惨，那张脸本来就够难看了，现在五彩斑斓的跟脸上倒了调色盘似的。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苏念念一周没来，一来就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班主任杨成一脸头疼的把教室门关上，又让学生把窗户、窗帘拉了，皱着眉看了一眼这一周里跟个跳蚤似的上蹿下跳的钟鼎。
　　苏念念在家休息的一周，这个钟鼎跟社会人似的到处‘拜大哥’。
　　平心而论，他们嘉成高中虽然家中有权势的学生占了一半，拉帮结伙的现象也非常常见，但少有权豪子弟下手整别人的，大多都是各玩各的互不理睬。
　　说句不太好听的，你今天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了别人，万一这个别人是某某某玩得来的朋友或者是他/她罩的人呢？在这种汇聚了本市甚至本省诸多权豪子女的地方，莫名其妙给你爹妈得罪一个合作对象，脑子稍微清醒的都不会这么飞扬跋扈。
　　而对于嘉成另一半家世普通的学生，他们极其优秀的成绩足够换来尊重。而且他们也大多没有时间去参与二代们的小社会，许多精力都花在了学生会、各自的社团上，毕竟他们需要这些经历来填充自己的人生履历。
　　是以，嘉成的学生组成虽然楚河分明，但两边相处也算的上平静。
　　偏偏这个钟鼎，也许是知道自己是被人硬塞进来的——他没有别人所拥有的背景、也没有能用来当底气的学习成绩，进入这所学校后便一天天的靠着苏念念的名头和各路人‘交往’，面子上装的自己就像是苏庆饶的亲生儿子。
　　可假的还是假的，苏念念一旦表现出对他厌烦，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假太子就坐不住了。
　　杨成拧了拧眉，打住了念头，转头问道：“苏同学，这是怎么回事？”
　　“钟鼎故意挑事，被我打了一顿。”苏念念眉头皱成一团，唇缝抿成一条细线，满脸不悦的看着在她眼里跟个失心疯没俩样的钟鼎——
　　钟鼎比上次见到的还要苍白许多。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钟鼎的脸毫无血色就跟棺材里走出来的一样，而眼底一片青黑，眼袋则悬挂在眼窝上，眼皮耸搭着，整个人就像是……就像是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神一样。
　　看着跟具行尸走肉似得钟鼎闻言轻笑一声，转过头，看着苏念念，一双眼睛里的恶意满满：“老师您别在意，男女朋友闹着玩呢。”
　　他说着抹了一把插着餐巾纸的鼻子。
　　这几天苏念念没有来学校，有些按捺不住的便各处找他麻烦，偏偏他的母亲又被苏家赶了出去，现在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了。倒霉事堆得一起，连苏念念都似乎拉黑了他，他这几天求助无门，急的嘴皮子上都是火泡。
　　钟鼎往教室后看了一眼，那曾经是他的跟班每天在他屁股后拍马屁的人如今带着一帮人奚落他。
　　他第一次清楚的明白了没了苏念念他连个东西都不是！
　　教室里有人笑嘻嘻的看着，有人微皱着眉，也有明明眦睚必报的却还暂时按兵不动的，全都在等着苏念念的态度。他们必须确定苏念念真的不会对钟鼎犹豫才好，说起来也是苏庆饶脑子不清楚，这么好的机会，随便找个借口把钟鼎开除了，送的远远地，让他此生再也看不到苏念念，本市优秀的年轻人多了去了，苏念念说不定一年半载的就会忘了这一茬。
　　到时候钟鼎？呵，他是长得好看还是有能力啊……
　　就在各路心思繁杂的时候钟鼎的这番话出口了，瞬间班里的学生眼色就都变了，或是高深莫测、或是作壁上观的来来回回扫视着他们俩。
　　林绵绵气死了，在一旁跺脚大喊道：“钟鼎你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钟鼎睁着一双被打的熊猫似的眼睛：“是吧，念念。”
　　“老师您也看见了。”苏念念对他眼里的邪恶无动于衷，平静的耸肩说道：“我和钟鼎什么关系都不是，可他非要说自己是我的男朋友。”她居高临下的撇过去，瞧着钟鼎心里暗自可惜——打的还不够狠，学生会来的太快、老师来的太快。
　　她敛下满目的可惜，说道：“他嘴皮子上下一碰，我一个女生的名誉也就毁了。”
　　班主任皱眉看着钟鼎。
　　后者抿了抿唇，眯着眼睛看着苏念念：“念念，别生气，以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他心里恼怒非常，尤其是对苏念念的不识抬举和她加在自己身上的暴行，但一想到自己捏着的把柄又忍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可因一脸的鼻青脸肿，那笑容看着让人只直起鸡皮疙瘩。
　　钟鼎扯着嘴角，刻意咬字：“我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以前的事情上……”
　　“原谅我。”
　　众人以为他说的是他曾经做的事，但苏念念清楚，钟鼎指的，是‘苏念念’幼时遭到的一切。
　　这对钟家母子真是如出一辙的让人作呕，七天前那郑水兰被撵出去以后便时常到门口来哭天喊地的求苏家原谅，后来被得了窦颖吩咐的门卫见一次报警一次，被警察带走两三次以后便学乖了至少没再来小区门口‘哭丧’过。
　　那郑水兰好歹有些脑子，再如何在众人面前表演也知道有些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说了只会遭到无休止的报复。可她的儿子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一节英语课下课后便堵了苏念念的去路，满是威胁的警告了苏念念——
　　“老师您不知道，我和念念感情深厚……”
　　“钟鼎刚在拐角处对我脱裤子。”苏念念眼神一变，先下手为强：“我气不过，就打他了。”
　　“嚯！”
　　众人哗然。
　　“你胡说！”钟鼎双目大睁，眼里瞬间充血，发了疯似的大喊道：“明明是你小时候被人□□！对你脱裤子的才不是我！”
　　如同按了停止键，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看向了苏念念，然后又看向了钟鼎。
　　钟鼎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好，可他又很快的感受到了一阵的畅快，那是一种……报复了苏念念的畅快。好似这七天的心急如焚、痛苦不堪都有了发泄的渠道，他痛快的手脚发麻发酥，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念念——你已经被我拖下水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端着大小姐的摸样在这里生存。
　　钟鼎心里暗想着恨不得仰天长笑，他得意的回头想看看那些学生是如何用看垃圾的目光看苏念念，但出人意料的——他发现所有学生的眼里根本没有他想要的幸灾乐祸或是看不起，他们……都像是看垃圾的看着他。
　　看着他！
　　“老徐，老谢，把那边的窗户关上。”班长在钟鼎话一出口的下一秒便忙不迭的指挥着同学干活，他收回看着临街一面窗户的眼神，环顾一圈，对着一位小姐妹遍布整个学校的同学说道：“佳美，你等会四处捣糨糊，不过别太刻意，要是左右两边有人过来问，你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行。”李佳美应得十分爽快，注意到诧异的盯着他们看的钟鼎，又是十分冷漠的一笑。
　　班长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苏念念。
　　苏念念看着他眼里的犹豫、狐疑也没多生气，毕竟她一开始就是想借钟鼎的口把这个炸弹丢出来然后想办法解决它，其实她倒是挺惊讶这些学生会这么快速地帮她遮掩掉这件事。
　　“别这么担心。”苏念念笑道：“你们还真相信钟鼎的话？只是他这脏水泼的太好，我就是想洗也不知道该怎么洗啊。”
　　凑上来的林绵绵一脸又是难过又是生气的抱起苏念念的胳膊：“念念！我们告他吧！我哥哥是律师，我们告的他倾家荡产！远走他乡！”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虎口镇查一查一个叫做‘徐大爷’的人，看看他是不是在十几年前因为猥亵罪坐牢了。”钟鼎狠毒的看着苏念念。
　　这几天的日子他过得实在憋屈，如今眼看着要被退学，拉着苏念念一块儿死也好。
　　他自知刚才的话一出口苏庆饶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了，也和苏念念彻底撕破了脸皮，行事更加无赖，一副泼皮混不吝的样子说道：“你们以为苏念念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因为我见到了她光溜溜的样子！除了我可没人愿意娶这种女人，要不是看在她太过可怜，我都不乐意搭理她。”
　　“钟鼎，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李佳美抱起胳膊冷笑：“跟个癞蛤蟆似的，苏念念以前被眼屎糊了眼睛才会喜欢你，现在她终于把脸洗干净了，自然也就看到你身上的诸多缺陷了。”
　　“你这种人，对苏念念一开始就不尊重，呼来唤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苏叔叔的亲生儿子，她苏念念反而是个童养媳了。你还说什么……你见到了她光溜溜的样子。”李佳美夸奖的一声长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个有权有势的女孩子被你见到光溜溜的样子，他们一家子没想着怎么堵住你的嘴就已经很好了，还把你送到女儿身边？干嘛，她苏念念对你一见钟情啊？第一眼见到就要死要活？”
　　“你编故事也好歹编像样点，放着第一时间不把你送出去，等着女儿喜欢上你？她苏念念的爸妈脑子被外星人撞了啊？”
　　“不过是害怕我告诉别人，就近监视而已！”钟鼎梗着脖子说道。
　　周恺一声轻笑：“你算什么东西也犯得上就近监视？你空口白牙的有证据吗？只凭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名？苏念念将来出国，你们注定是不可能重合的人生，阶级层次都隔着九重天，你以为你的脏水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钟鼎看着这些都帮苏念念说话的学生，打心眼里认为他们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是看在苏庆饶的面子上才会这么维护他的女儿，顿时讥笑道：“谁让苏念念喜欢我，她就是对我一见钟情，喜欢的恨不得自杀相逼呢。”
　　“苏念念说的没错，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的清誉就被你毁了。”舒敏站在赵雯戬身后，抱着胳膊冷眼看着钟鼎。
　　钟鼎如果今天要是骂苏念念犯贱、上赶着找男人，这些人还不至于那么生气。可钟鼎却拿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开玩笑，这里的学生家里大多都有姐妹，设身处地一想，如果自己的亲姐妹被人说这种话，一传十十传百，女孩子以后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该如何自处？
　　流言是把杀人无形的刀。
　　今天这件事，无论苏念念身上发没发生过，他们都必须坚决的认定它就是没发生过！
　　“你一开始说苏念念被人□□，后又改口说猥亵，”坐在靠窗位置一直没搭理这边的低头看着德文小说的女生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钟鼎问道：“你到底有个准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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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嘉成高中的大部分学生大概信奉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这样就可能会比较好理解我笔下的那些二二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