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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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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十二月！讨厌圣诞节！讨厌那个舞会！
然而，更加讨厌的，却是畏畏缩缩，什么都说不出口还硬要强颜欢笑的自己！
那一天，我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没有反驳，甚至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对于那样的沉默的自己，拼命地埋怨着本身的自己，我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厌恶。我想，像这样一个如此讨厌自己的人，世界上也不会有太多吧。
所以今天，我逃课了。
没有特殊的理由或借口，就是单纯地不想上课而已。
独自走在大街上，与每名行人擦肩而过，却没有人会回头看我一眼。
十二月的风，很冷，有些刺骨，有些凛冽，吹在脸上，有一些疼痛。
我忍不住拉高衣领，缩紧脖子，企图自外套中汲取那一点点难得的温暖。
我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脑海中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有些麻木，有些茫然地穿梭在人群中，或迎着人流，或随着人流，不知不觉地移动着脚下的步伐。
是何时停下脚步的？我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当我自呆呆凝视面前某一个点中回神的时候，已经是站住不动的状态。
然后，我忍不住笑了。
我终于知道我在看什么，也终于知道我在想谁。
天桥仍是一样的天桥，没有多几根桥栏，也没有少几块基石；桥上桥下，也仍是一样的景色，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唯一不见的，是当初的人，那个脏兮兮的，仿佛乞丐一样的男人。
尴尬的相识，却有一个很童话的过程，不过，恐怕不会有什么童话般的结局了吧。
他的出现，就像是神仙教母出现在灰姑娘的面前，带来惊喜，带来希望。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
所以，美丽的礼服，浪漫的舞会，王子的爱情，全部，都不会属于我。
尽管当初，我的确在心底曾偷偷地燃起希望，希望我会有一些改变，一点点也好，只要是改变就好。但是，现在，我却再度退回了那个坚硬的保护壳中，将那扇名叫‘自卑’的大门再度关闭。
呵……你一定对我很失望是吧，我知道，因为连我，都对自己失望了。
放心吧，何靖远，我不会在舞会上拖累你的，你也用不着难过得像天塌下来一样。
因为，我根本不会去参加那个舞会了。
那里，始终不适合我。
摇摇头，正准备迈开步伐，忽然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同时一个清朗欢快的声音扬起，
“果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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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可是，尽管熟悉，这忽然的声音还是吓了我一跳。
疑惑地回眸，然后，一张俊美中性的脸孔赫然跃入我的眼帘。
黑色上衣，黑色长裤，银白色的长款风衣，勾勒出一位修长的绝世美男子。
“你不会忘了我吧？”似乎是看出我的痴呆，面前的绝美脸蛋不禁又向我凑近几寸。
“你……”眼见帅哥的脸孔在我面前一节一寸的放大，就算是我也忍不住将心脏漏跳了几拍。
“你真的忘了？那未免太绝情了吧！”
不……其实我还是记着的，只是刚才太意外了而已。
“你是伊梦……”
“东方可柔啦，怎么，渐行没再跟你多说关于我吗？”
“说过的……”老实说，我还是觉得‘他’不很像女人。
“那就好啦！”咧嘴笑着，忽然，她睁大了双眼，皱起眉瞪向我。“哎，真让我伤心，上次明明已经将你料理到能看的地步，怎么现在又叫你自己糟踏到这副模样了？”
伸出一只手捂住脸，‘帅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天啊，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女人又如何？”也许是她的熟络和自然，令我忍不住呆呆地将话接了下去。
“女人会有这么不在意自己外表的吗？”
“其实……”如果在意也没有作用的话，也就可以不必在意了。
“还其实什么？有时间的话来我那，我一定打造一个全新的你。”
“哦……”强烈的气势叫我说不出反对，只好扯出一丝微笑给她。
“对了，后天摄影展览会的票，渐行给你了吗？”似乎总也停不住的她，一个问题结束立刻又丢出一个新的问题，这令我不禁想猜测她的星座。
“嗯，给我了。”我点头，同时想起了那张他寄来的邀请卷。
“那就好了，记着一定要去看啊！那么，很高兴能看见你，不过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别忘了要来我店里哦。”
哦……抬起手朝她挥了挥，很快便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就像一阵旋风，每次都随着她的步调被吹来吹去，但是我又不讨厌这种感觉，最多是不知所措而已。
我想，她，一定是想说什么就会说，想做什么就会去做，是那种十分利落，爽快的人。
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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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宇！”
啊？
他的嗓音让我猛然回神。然后，我才发觉教室里不知何时已空空荡荡，只剩下我和他。
“有，什么事吗？”
看来我已经发了好久的呆了，这些天，我总觉得无法集中精神。
“我叫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我摇摇头。
很幸运老师在昨天点名时没有叫到我，所以昨天我的逃课，就相当于一笔勾销了，对我来说，这终究是件好事。
所以，他这个班长也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找到我头上才对，但是，既然他主动找我，除了这个，我想就只有圣诞舞会的事情了。
耸耸肩，他皱起眉，“关于大后天的圣诞舞会，你想好了吗？”
果然，我就知道他绝对是为了这个。
“想好？想什么？”猜中的同时，有点想笑，也有点辛酸。
“我说，你不会是装傻吧？怎么说你也要想想穿什么，难道你还要就这副模样去？”
我别开眼。
你是怕我让你成为笑柄吧？还有你根本就不想被我拖着，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去，也不认为抽签中了你是多么幸运的事件。没错，我是喜欢过你，也许现在还是喜欢，但是喜欢又怎样？喜欢上你这种烂人我真是倒霉！
无数的话梗在喉咙中上上下下，几次我都欲脱口而出。
但，最后，我却终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