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 ALL]离歌》Hecate

7、第五章

　　“今天我们要不醉不休噢！”韩庚拉开一罐啤酒，递给刚打完越洋电话的起范，自己也打开一罐狠狠地灌了一口。茸茸扒着韩庚的腿，想要去嗅他手中的啤酒，韩庚揉了揉它的脑袋，“这个你不能喝，找那只猫玩去。”看着茸茸屁颠屁颠地跑去骚扰韩J希范，韩庚不自觉地想起了希澈。

　　“就差希澈哥没消息了。”起范拿着啤酒在韩庚身边坐下，说出的话却让韩庚有心思被看穿的尴尬，只不过起范一脸平静，让韩庚感觉是自己多心了，“他那家伙大概玩得太过，把我们给忘了吧。”

　　啜饮着啤酒，起范淡淡地瞥了韩庚一眼，没有说出心里所想的话——希澈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某个外国人的。只是，这个人却不会知道，或者不愿知道这样的事实……“我去给希澈哥打电话。”

　　“哎？”韩庚错讹地看着难得主动的起范，后者回头给了他一个杀人微笑，“我要告诉哥，我的新年愿望是追上他。”“啊？！”韩庚呆了几秒后，恢复了神志，“起范！这玩笑可不好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拿着听筒的起范难得俏皮地对韩庚眨了眨眼睛，让韩庚无奈地甩甩手，继续喝着自己手里的啤酒。摁着数字键的起范忽然沉下了声音，“韩庚哥，你觉得爱上同性是件很可耻的事吗？”酒罐停在了唇边，韩庚诧异地看向起范，小巧的脸庞埋在刘海的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韩庚，爱上同性是违背伦理的，可是……之前所见的相拥画面，韩庚所能想到形容词却只和“美好”相关，他踌躇再三，只能如呓语般地低喃，“不是……你们……”

　　起范抬头迎视韩庚的视线，那坦诚的眼神让韩庚磕磕绊绊地继续说着，“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弟弟……但是……”韩庚不知道该如何确切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个社会远没有想象中的宽容，对于不同于大众的异类，依然是排挤伤害直至摧毁的……

　　起范从韩庚脸色中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厌恶，于是继续试探着，“如果有同性跟哥表白，哥会怎样？”韩庚的反应瞬时变成了震惊，脑海中直觉闪过的脸庞让他下意识蹭地跳起来，“我有点醉了，先去睡了！”

　　起范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再也要不到韩庚的答案了，硬是吊高嗓音叫住了他，“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韩庚在甩上门的前一刻扔出了一句，“我不爱男人！！”起范低下了头，呼吸中夹杂着沉重的无奈——韩庚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对不起，哥……”在听到话筒那边挂断的声音后，起范倦怠地闭上了眼……

　　大年初一，中午。

　　在凌晨才入睡的韩庚，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走出房间，却因客厅里的人影而傻愣在了原地，“希澈……”原本窝在角落和猫狗玩耍的人应声抬头，站起身踱了过来，“干吗一脸傻样，是不是本大人又变美了？”说着，拿起镜子左右端详起来。

　　韩庚硬生生地把“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这句话吞了回去，再多的惊喜也被希澈自恋的行为统统打到九霄云外去了，没好气地拿下他手中的镜子，“别照了，够美了。”希澈满意地挑唇一笑，双臂一伸攀上韩庚的脖子，“庚啊~~~”

　　“我去做炒饭。”韩庚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个火星公主礼多必诈，还不如主动一点免得耳朵受折磨。希澈却没有放下手臂，继续挂在韩庚身上，“庚啊，你有没有想本大人？”有些头痛的韩庚只能在心中暗叹，怎么希澈又开始发神经了呢……嘴上还是得回答，“想……”

　　“那我亲你一下吧。”对于这种习以为常的话语，韩庚早就有了免疫力，干脆闭上眼睛等着火星公主闹完。当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韩庚倏地睁开眼睛，诧异地瞪着眼前笑得促狭的人，“去炒饭吧，我去叫起范起床！”

　　直到人影如花蝴蝶般地飘进起范的房间，韩庚才找回失落的神志，伸手捂住左胸像要压制跳得过于快速的心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恢复了平静，又不是没亲过……可是，当初和起范被这人强迫练习kiss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哪……大概没睡好的关系吧——韩庚说服了自己，向厨房走去……

　　“快点，快点！”希澈一手勺子一手筷子地催促韩庚，起范则安静地坐在一边。当炒饭上桌，希澈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就好像那炒饭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这种满足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韩庚自然地伸手，挑去粘在希澈脸颊上的饭粒，想都没想就吃到了自己嘴里。希澈鼓着腮帮子咀嚼，瞪着大眼睛望着韩庚，舀起一勺炒饭递到他面前。韩庚不好意思地瞟瞟起范，后者只是安静地扒着饭，拗不过希澈坚持的人最终还是就着勺子把炒饭吃进口里，然后看着那双大眼睛里扬起了笑意。

　　吃饱喝足的希澈懒懒地靠在起范身上，摁着游戏手柄。起范侧头望着精致的容颜，没有镜头前的狡黠，没有人前的骄傲，只是安静地透着些许落寂与疲惫，“哥，你不在家多呆会……”昨天的电话，起范是由衷地觉得愧疚的，没想到韩庚哥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希澈哥……

　　“想回就回了。”希澈盯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回程车票，是在到家的时候就买好了的，总归是要回来面对的，何必还要逃避那一天的时间呢……“辛巴来过了？”不想再继续关于自己的话题，干脆就转向别的地方。

　　“嗯。”起范闷闷地应了声，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还是止不住一刹那的心疼。希澈坐直身体，扔下游戏手柄，拍拍起范的肩膀，“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对不对，韩庚？”刚洗完碗走到客厅的韩庚，被希澈怪腔怪调的中文弄得一头雾水，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差不多……”

　　起范则是完全茫然状态，不知道希澈到底说了什么，听完韩庚的解释，才低咒出一句，“他算什么花啊……”耳尖的希澈把这句话尽收耳低，眼珠子一转，“喇叭花！”韩庚噗嗤笑出了声，希澈美目一瞪，摆明着就是你敢有异议？！韩庚立马摆手，却还是被希澈一把拽到了地上。起范捡起手柄，退离到安全范围，压根不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超龄小孩放在眼里，自顾自地玩起游戏。倒是茸茸和韩J希范好奇地跑了过去，加入战局。

　　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充斥了希澈的叫骂声、韩庚的笑闹声、游戏的音效声、猫叫声、狗吠声，温馨如一家的氛围让人误以为会这样，永远……

　　从办公室走出来，韩庚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身前的人身上，就这样一步的距离，伸手就可以抓住，可是……“你就不能走快点？！”突然回转的身影让韩庚一时愣了，希澈不耐地抓起韩庚拉到身边，继续往前走。

　　想起刚才主管所说的话，韩庚顿时觉得很不自在，不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察觉到韩庚意图的希澈把他拉到了楼梯间，不由分说地卡上了房门，“怎么，才刚接到指示，现在就要和我撇清关系了？”相对于希澈的咄咄逼人，韩庚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这样……”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你不喜欢王道，你不喜欢暧昧，你不喜欢……希澈拒绝再想下去，深吸了口气，“韩庚，不喜欢你也要喜欢！”韩庚委屈地抿紧了嘴，皱紧的眉头透露着不满的倔强，希澈却不给他回转的余地，“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东海又不是别人！”

　　韩庚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不满什么，一直以来，王道这种东西都是不用自己操心的，希澈和始源知道自己不习惯这种炒作方式，把一切都搞定了。而现在，却要自己去主导一个王道走向，排斥应该算是一种自然的反应吧……“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并不习惯向人求助，可是向眼前的人寻求意见似乎已经成了近乎本能的反射。

　　希澈实在很想给眼前的人一拳，他不知道要自己教他这些，很残忍吗？可面对那坦然的迷茫，只得压下怒意，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最近的档期都会在一起，看好那傻小子就行了。”其他的，就该由我来做——明明是要造庚海，却一并叫上希澈，其中的道理，韩庚不懂，但金希澈不会不懂——不就是保持距离么……连离你最近的位置也无法保有的话，确实该做某些决定了吧……

　　“那你呢？”希澈的失神让韩庚下意识地反问，对方茫然的目光让他不得不添上一句，“那个……我是说王道……”希澈挑了挑眉，“怎么？舍不得和我分开对吧？本希大人果然魅力无边哪，哈哈……”韩庚万分后悔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干脆当作没听见地拉开楼梯门走出去。

　　笑着的希澈，眼神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韩庚，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你也依然会好好的，对不对？

　　没有谁，离了谁，就过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