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 ALL]离歌》Hecate

8、第六章

　　春节假期一过，又得投入连轴转的生活中——韩庚和东海做了某中韩合资品牌的代言人，系列广告的拍摄及宣传同期进行；希澈参与了某热播情景剧的拍摄，同时由他主创设计的“辛杜瑞拉”服装及饰品继续引领着时尚潮流；起范忙着赶电视剧的档期，每天加班加点地拍摄；强仁、李特和神童继续着MC的工作，恩赫和晟敏则依然稳占电台收听率的榜首位置；KRY筹备着新单曲的发行及打榜——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辛苦大家了。”拍摄总算告一段落，韩庚和东海一一向工作人员鞠躬道谢。韩庚还来不及出声让东海穿上大衣，就看到他猫着身子窜出了片场，只得悻悻然地拿着衣服跟了出去。钻进保姆车，就看到东海拿着手机窃笑，似乎一点也没感受到室外的低温。

　　“以后记得穿上衣服再跑出来，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韩庚看东海开心那样，也不忍再苛责他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东海仰起眼眸，笑着露出了虎牙，“哥，你看赫在这傻子，又在电台出糗了。”说着，把手机递到了韩庚面前。

　　韩庚凑上去看了看发来的彩信照片——恩赫很酷地对着镜头摆着Pose，只不过晟敏在后面举着一张纸，赫然写着“猴子一只，谢谢观赏”——韩庚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东海收回手机，一边嘀咕着“猴子”“傻子”一边笑着回短信，望着那疲惫却不掩神采的脸庞，韩庚的笑意浅浅地滞留在嘴角。

　　“哥，你不给希澈哥发个信息？他今天好像又要通宵哎！”低着头的东海随意地和韩庚搭着话，却让对方愣了几秒，好一会才回答，“算了吧，一会语法错误又要被他笑话了。”东海不以为意地继续说着，“那有什么关系，正好让希澈哥开心一下嘛~~”

　　摸出手机，韩庚对着荧光屏半晌，打了删除，删除完再打，以至于捣鼓完自己手机的东海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直接伸手过去摁了“发送”，然后一脸无辜地对着震惊的韩庚，让他气也气不起来，只能翻到发件箱查看已发出的内容——“我们拍完了，你加油，我”——算了，反正希澈看不明白自然会问的……

　　车行至大宿舍楼下，东海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大楼，一进宿舍门就冲进房间，一纵身跳到了趴在电脑前的恩赫身上，“李赫在，你干吗不回我短信？！”恩赫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突然袭击，一把抓下了东海，“你小声点，特哥不舒服，当心强仁哥来打人。”

　　“不舒服？！我去看看！！”东海作势就要起身，被恩赫使劲抱在了怀里，“他刚睡下，你别去吵他了。”东海闻言便不再动作，安分地坐在恩赫怀里，嘴上却一点没放松，“你还没说干吗不回我短信！！”恩赫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网页上，“手机没电了。”

　　“噢……啊，这张照片好玩，下载下来！”
　　“我来下，你别动！！”
　　“不是保存在这里啦！”
　　“不都一样么！”
　　“不放好到时候又找不到了！你的电脑里也乱七八糟的！！”
　　“谁说的，我找得到就好了！！”
　　“我说的！你还不承认？？！！”
　　“好啦好啦……”

　　晟敏无奈地关上房门，决定还是不要进去和那俩幼稚园小孩一起胡闹地好。转身对上刚从另一房间走出来的奎贤，晟敏习惯地扬起笑容，逗弄着老幺，“怎么，又被那两位哥哥无视了？”奎贤笑着点点头——大家都知道只要艺声和丽旭开始讨论作曲的问题，其他人就自动变成透明的了。

　　“哥你不是该睡觉了吗？”奎贤看了下走廊上的挂钟，晟敏朝房门撇撇嘴，“有这两个活宝在，睡得了才怪！”奎贤皱了皱鼻子，“那……特哥那边……”晟敏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你的话，会去做大灯泡么？”奎贤恍然地拍了拍脑袋，“那怎么办……”

　　晟敏仰望着高自己不少的奎贤，他那绞尽脑汁的为难样却一点都不破坏那份帅气……“哥？你想什么呢？”眼前晃动的手掌唤回了游离的神志，奎贤略带疑虑的声音才传入耳膜，晟敏直觉地摇了摇头。下一秒，温暖的气息笼罩了周围，“哥，去沙发上休息会吧，看你恍惚的。”

　　轻柔而坚定的推力抵着肩膀，晟敏任着奎贤将自己带到沙发上，看着他走回房间拿出薄被递过来。枕着柔软的靠垫，侧看着坐在地上倚着沙发轻哼曲调的人——本就俊俏的脸庞，随着时间的流逝褪去了青涩与腼腆，棱角分明的线条、轮廓清晰的唇线，无不透着坚毅，唯有那双眼眸，纵使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之后，依然藏着温和与顽皮——大家的老幺，不知不觉中成长到如此了呢……

　　曾几何时，数年前的那场车祸还会在梦中显现，午夜惊醒之时，总是要亲眼确定他确实还在，才会有安心的感觉。直到再次换到一个房间，常常在他轻哼的曲调中入眠，才脱离了梦魇的纠缠。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对最小的人有了近乎依赖的感觉呢？不想去细想，不想去深究，就在这个位置吧……就让这种习惯，成为自己心底的秘密……

　　看着身边的人坠入梦乡，奎贤掖好了被角，将晟敏滑落到眼前的刘海摞到了耳后——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印痕，外表是不变的甜美，还是动不动就冲着哥哥弟弟撒娇。可是，却感觉他逐渐不再依靠任何一个人，只是自己全力以赴地做着每一件事。似乎只有在睡意涌起的时候，才能窥见他真正的放松。

　　修长的手指抚过光洁的皮肤，停留在秀气的眉眼间——这个让自己第一眼感到害怕的人，或许，一开始就注定是特别的。在意他对自己的观感，在意他对自己的评价，不想被他讨厌……还记得当自己痊愈归队的时候，哥哥们都兴高采烈地迎接，唯有他低头远立在角落——那一刻就决定，再也不要让他为自己落泪。

　　轻拍落在了肩膀上，奎贤回头对上了神童的视线，“他们闹完了。”奎贤会意地点点头，小心地抱起了沙发上的人，神童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到底还是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弥漫的气氛，其实和另外几对，有什么不同呢？只是，既然当事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缄默，旁观者又能赘言些什么？感情，毕竟只是两个人的事……

　　将怀中的人安置在床上，艺声凝视着另一边许久——强仁如石像般地坐在李特床边，紧握着他的右手，似乎一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艺声最终看不过眼，将强仁拉出了房间，而强仁纵使在拉扯之间也小心地避开所有可能影响床上安睡着的人的举动。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难道忘了明天还要上通告？！”艺声指着强仁浓重的黑眼圈，毫不客气地出言责骂，而强仁难得不反驳，只是垂着脑袋低喃，“我不应该让他去做那个游戏的……明知道他腰不好……如果……如果是我受伤就好了……”

　　艺声的拳头径直地落在了强仁的腹部，“金英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敢受伤试试看！！”强仁将闷哼吞了下去，捂着腹部硬是直起了身，“哥，对不……”艺声打断了强仁的话，“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躺在里面的那个呆子！！”强仁的视线下意识地瞟向房间的位置，咬着唇低下了头。

　　“英云……你要知道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他的责任，有任何一个受伤了，他都会比自己受伤还痛苦……”艺声缓下了情绪，沉声诉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痛恨自己还是保护不了他……总以为自己足够强壮，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发现自己的渺小，连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

　　“知道就睡觉去，别让他看到你这副鬼样！”艺声扔下一句就径自走回了自己房间。强仁深吸了口气，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靠近门边的床上睡着丽旭，维持着艺声安置好他时的姿势——当初就是因为这孩子睡觉安分，才硬是让他换了房间，毕竟那个人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走到里面的床边，轻巧地将李特搁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却还是惊动了他，“英云？”强仁蹲下身，靠近床头轻声问，“嗯……哥你腰还疼不疼？”李特朝床里挪了挪位置，“没事，睡觉吧。”知道他必然是自责今天没有替自己去玩那个游戏了，不安抚好他今晚肯定又不睡了——这人啊，这么多年了都没什么长进，脾气还是不见收敛……

　　强仁乖巧地爬上床，把李特搂在了怀里——还是那么瘦，吃得再多也不见他长肉，都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瘦弱的身体却有着数不尽的伤，气血不畅导致冬天总是手脚冰凉，以前缠着他一起睡，却总被他以影响睡眠为由而拒绝，也只有类似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他才会答应——总想着要保护他，到头来还是被他安慰……

　　“英云啊……你们都要好好的……”怀里传来呓语似的低喃，让强仁的眼眶泛上些许热意，重重地“嗯”了一声——只要你说出口的，我都会答应你，而你不愿说出口的，我也不会逼你。只是，让我分担一些，好不好……

　　晨曦乍起，门锁轻启，黑白两条身影迅速窜到了门边，进门的人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将手中的食品袋拿进厨房，在盥洗室卸去了残妆，望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那半截的短信良久，收起手机闭上了眼眸……

　　闹铃响起，打着呵欠梳洗完毕，准备好猫狗的早餐，才开始打理自己的那份。厨房餐桌上的食物引起稍许时间的微愣，帅气的脸庞上显露轻浅而恬淡的笑容——那个人啊，就是这个样子，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用两倍的好去回应别人……

　　没有说出口的爱恋，没有言明的眷恋。
　　千丝万缕的牵连，心早已不完全在自己这边。
　　不需言语的默契，不需承诺的刻意。

　　有道是，爱在暧昧不明时最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