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默言》Hecate

5、第 5 章

　　五

　　听着俊秀抱着电话机和大洋彼岸的有天谈笑，在中很庆幸自己在之前就决定留了下来，不然，以俊秀“动用一切能动员的人力物力”的说法，还不知道会被他折腾到什么地步。虽说已经是做了爸爸的人，但是俊秀在有天身边的时候依然透着掩不住的纯真，甚至，还带着些幼稚。和孩子们的相处也是，说是长辈，更不如说是像是朋友，看他跟俊燮抢游戏机的样子，谁会认为他是父亲呢……

　　在中一度觉得有天是不是把俊秀保护得有些过度了，但是，在看到俊秀工作的样子的时候，在中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俊秀的顽皮捣蛋，是在至亲面前才展露的，俊秀的天真烂漫，是面对着有天时才表现的。曾经宁可踢球也不愿看书的俊秀，曾经哪怕逃课也要去看球赛的俊秀，现在却能在他桌面看到过期未检的球票。一点一滴的细节，让在中由衷地感觉到了欣慰——他们，真的很相爱……

　　秀妈妈和几个孩子的感情一直很好，尤其是经常在厨房帮手的在中。无意中谈起俊燮和有琳，秀妈慢慢打开了话匣，曾经从昌珉那里听过的故事，从另一角度听来竟是如此的不同。不同于昌珉竭力保持的中立，秀妈的诉说带着明显的感情色彩，却也让在中有了更多的感慨。对于俊秀喜欢上同性这件事，秀家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激的反对，但是对于俊秀喜欢上有天这件事，家人却有着不同的反应——秀爸是反对的，秀妈是支持的，俊浩则中立。

　　“你也知道俊秀这孩子好胜心强，他想要的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得到，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的。”
　　“俊秀的喜恶从小就很明确，他说他喜欢有天，那就是真的喜欢了，他说要和有天在一起，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现在都是做爸爸的人了，可一点样子没有，还是有天靠得住点。”
　　“当初确实不放心，有天是和俊秀完全不同的孩子，他有什么事都是藏着掖着怎么也不说的。做爸妈的，还不就是怕自己孩子受委屈么。”

　　“那……为什么又不反对了呢？”看秀妈忙着手里的活，无意再继续说，在中踌躇了再三，还是问出了了这个很在意的问题。秀妈慈祥地笑了笑，把碗筷塞到在中手里，“在中啊，你不觉得现在很好吗？”在中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客厅里抱着有琳，正在和俊燮下跳棋的俊秀，眉眼间的笑意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温暖。背后传来秀妈轻轻的推力，“能让我们家俊秀这样的，只有有天啊……”

　　有天和俊秀现在住的小楼，是以前几个人在大学时期租住过的，后来房东全家移民国外，有天就买了下来。这栋楼也有点历史的了，一直被保护得极好，室内的翻新都是昌珉一手设计的。尽管这里现在算是有天和俊秀的小家了，但是依旧保留着在中和昌珉的房间。至于允浩的那间，则被他授意改成了孩子们的活动室，毕竟，他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住。

　　在决定留下来之前，在中住得是心安理得的，而现在，则必须考虑到其他的问题了。俊秀得知在中的想法后，闷气是生了几天，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反而督促着有天快点回来去帮在中找房子，要求是列得一条一条的，让在中着实有点哭笑不得。远在异国的有天，竟也纵容着俊秀的任性，让秘书把公司附近的所有待售房屋信息全部收罗起来，送到了在中面前，让在中看着就觉得头大。

　　最终，帮在中解决麻烦的还是昌珉。暂时得到些空闲的人一放下手里的活，就跑回来蹭饭吃了，顺便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堆资料整理得只剩下几张。在中去看了几套之后，就定下了某个小高层的顶楼——他看中了斜顶的卧室和天台的玻璃房。钱这种东西，倒是不用多考虑的，那张合约的价值足以让在中支付两套房屋。精装的房子，只需要再添加一些家具和电器就可以入住，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看到允浩和美熙的时候，在中心里也就是咯噔了一下，表面上看不出一点波动的端倪。说起来，在中是比允浩更先结识美熙的，交情算不上深，但也相处融洽。美熙的个性是女孩子中少有的率直，并不是大大咧咧的那种，而是带着睿智与理性的坦然。对于这样的女子，在中是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的，只是却依旧摆脱不掉在她面前的那一点忐忑。

　　美熙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说有事要离开，把允浩留在这任他们差遣了，弄得话题主角一脸无奈。对于允浩和美熙的相处状态，昌珉形容为自然得有些过头，反而不像恋人。这句话，当时就换来了在中的一个爆栗，小孩子懂什么！昌珉不屑地瘪瘪嘴，说是正准备把理论化为实践呢，让在中愣了几秒，随即笑开——那就加油吧！

　　一天之内搞定家具和家电，东西都搬进新居的时候，三个人也东倒西歪地躺着不原意再挪动一步。在中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拍拍昌珉的脑袋，“哥给你去做点吃的。”还没起步，就被允浩拉住，“别做了，叫外卖吧。”在中回头看了允浩一眼，疑惑地问，“你有电话？”允浩摇头，指了指昌珉，“昌珉肯定有。”被指名的昌珉在允浩的瞪视下，放弃吃在中煮的美食的打算，认命地摸出了手机。

　　昌珉的疲态在看到食物时消失殆尽，而他吃着东西的满足样也让在中和允浩失笑，疲惫也因此散了不少。昌珉说要留下来住，在中没有犹豫便答应了，要求是明天继续帮忙整理房间。满口答应的昌珉贼笑着调侃准备离开的允浩，被这位跆拳道高手不客气地勒住了脖子，只得大呼在中来救他。分开两个身高180以上，此时智商还估计不到80的男人，在中没好气地一人给了一对白眼。

　　把昌珉赶进了浴室，在中送允浩到了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合上，在中转身要走的时候，被突然伸手挡住电梯门的允浩叫住，“在中……”在中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可是允浩支吾了几下，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回去吧。”再次看着电梯门缓缓合拢，在中分明听见了那一句低语——

　　“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