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道》君芷锍

21、21. 萧灵

　　21. 萧灵——别有洞天的水晶宫以及水晶宫的隐秘。（一）

　　“哦呀呀呀~这个就是你给老夫送来的孩子么？”水晶殿主一脸肥肉笑开了花，直看地我恶心。

　　我微笑不语。

　　那殿主走下来，一手托着魏长倾的下颚，馋笑道：“啧啧，看着眼珠子，蓝色儿的嘿！”魏长倾一脸厌恶地扭过头去。那殿主不以为意，另一只手又摸上唐岚的脸蛋，叫道：“哎呀！这皮光肉滑的，跟个娘们似的~”

　　我看唐岚面皮一动，肩膀一抖，便知他要立刻发难。我等几人对水晶殿的天罗地网大法没什么接触，吃不准深浅，便决定迂回取下。念及水晶殿主喜好断袖分桃，便投其所好，以美男为饵，水晶殿主果然现身接见。至于这饵么……侯海文正脸大耳算不得美男，李全睿相貌清俊却身材魁梧，怎么看也不像那啥，其余几人都是女子，所以就把魏长倾和唐岚绑来献上了，说是绑来，却是打了个活结，线头被他二人握在手中，只需一拉，就可挣脱开来。

　　我见唐岚就要发难，立刻一手按在他肩上，手上加了几分力把他压着，面上对那殿主笑道：“是了，这两人，一个是西域胡郎，一个是南疆俊儿，殿主可还看地过眼？”

　　殿主一脸猪头肉笑地拧在一起：“看地过看地过~哈哈，你这小丫头真是不错。”我也笑了一下，真没想到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这么个猥琐之王，不能怪唐岚只被他摸了一下就有点想爆发，只听那殿主又道：“小丫头，既然你送这两人来此，那你擅闯水晶殿的罪过我就不追究了。”

　　我抱了抱拳：“多谢殿主，其实今日小女子擅闯宝殿实在是别无他法，小女子斗胆，想再向殿主讨个好处。”

　　那殿主皱皱眉，道：“呵，你倒大胆，我既恕你无罪，你还和我讨价还价？”

　　我笑道：“这两小子看着文秀，底下都是烈性的主儿，殿主您要肯应了我，我保管他们以后都对殿主您乖地像猫儿一般，到时候您想干什么不都有滋有味得紧么？”

　　话一出口，见看魏长倾和唐岚的背部都抖了抖，唐岚还恶狠狠回头瞪了我一眼。殿主却乐道：“呵呵，倒也有趣，你先说说，你要什么？”

　　我道：“三日前，贵殿该是来过三个和我差不多年岁的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是我还没拜堂的相公，我想请殿主您高抬贵手，放过我那良人。”

　　那殿主小咪咪眼瞅着我：“你那良人……是哪一个？穿白衣的那个？还是和他妹妹一起来的那个？”

　　我怔了一下，妹妹？林好姿？应道：“恩……和我未来小姑子一起的那个。”

　　那肥头殿主闻言，脸上的肉抖了抖，道：“可以是可以给你，但是，恩，可能要稍等片刻。”说罢招来一个弟子，轻声耳语几句，那弟子点点头，从旁退了出去，殿主对我道：“你在这里稍等，可能时间比较长，日落前总能见到人的，这二人……”殿主说着，小眼睛滴溜溜地在魏唐二人身上色迷迷地看来看去。

　　我立刻接道：“他们已经是殿主您的了，自然听从殿主吩咐。待我吩咐他们几句，我保证，他们不会不听话的。”

　　殿主有些急不可待地搓搓手，道：“那快说，那快说~”

　　我拍拍魏唐二人的肩，道：“其实我想说的非常简单，就是……动手！！！”待动手还未二字说出，我一把从他二人袍下抽出两柄长钩。那长钩本携带不易，而且殿主若要见我，肯定也会将我利器收去，故而事先把两柄长钩藏在他们二人袍下，他二人身材比例都不错，腿够长，长钩悬在里面倒也不易发现。

　　那殿主肯定没料到我会暴起发难，冷不丁吓了一跳，被我长钩一挑，正对着他双腋，这本该能连他双臂突然削去，可是长钩因为怕误伤了魏唐二人，都包上了布条，我持钩在先，上挑在后，劲力也不足，其实就是个虚招，故而只是把那殿主吓退几步。魏唐二人正好得以脱开绳缚。

　　我叫道：“唐岚倾官儿，你们撑一下，我去追那个弟子。”

　　魏长倾应道：“好！”与此同时，唐岚呸道：“你个恶妇！不做老鸨太可惜了！”

　　我也不理他二人，一招“夜归连营”踢了个虚招，又把那殿主逼开半步，然后身形一错，退到魏唐二人之后，殿主现在回过神来，怒道：“妖女！哪里走！”五指成爪就抓过来，指尖离我还有半尺之遥，那浑圆的手腕上就缠上一截乌钢的鞭子，鞭子另一头正拿在魏长倾手上：“萧灵快走！”

　　我嘴里叫道：“你们小心。”步下却很快，说到“心”字时，已在门外。那听了殿主吩咐的弟子，应该是去查看枭的情况了吧，我冲出来时正好看见他的衣角一闪过了拐角，我等不及犹豫，提钩追了上去，边追边来不忘放了一枚响炮。那响炮是花小妖昨夜看烟火时缠着魏长倾买给他的，正好这时拿来当作信号，通知隐蔽在外的李全睿等人前来相助。

　　我随那弟子七拐八拐，走了几个弯，然后那弟子来到一个两人看守的小屋子前，只听那弟子道：“嘿，龙哥，那人干了没？”

　　一个看守的人笑道：“还没呐，那死小子，现在还撑着呢，估计后半辈子要不举了吧，哈哈。”

　　先前的弟子道：“龙哥，你开下门，那小子命真好，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妞说是他婆娘，问殿主要人来了。”

　　另一个看守的人说：“要不再等等？那小子撑了两天了，今天肯定撑不住了，更何况那小妞……嘿嘿，火辣地很啊，哥哥我听着都心里痒痒。”

　　那弟子道：“殿主吩咐的，要是耽误了，我也扛不起，开门！”

　　两个看守叹了几句可惜，一人分别摸出两把钥匙。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看钥匙被摸出来，立刻从旁冲出，长钩一贯，如一泼冷月，一钩拉着背对我的弟子的喉咙，钩回锋利，那弟子脑袋折下来时居然还是神色如常的样子，另两人吃了一惊，其中一叫道：“你是谁！”

　　我冷冷道：“取你命的阎王！”说着双钩出击，分斗二人。

　　两人功夫平常，我单以速度之快双钩封喉。

　　“萧姑娘！！”侯海文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见我师妹没有？”

　　我道：“你怎么来了？”

　　他说：“唐岚说你在找枭，我想可能我师妹会和他在一起。”

　　，我没理他，从地上把钥匙拾起，打开了门上那把青铜锁。

　　“啪嗒”锁开的脆响响起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推门的时候，心里有些迟疑，手下却缓缓推开门——

　　或者，我该把眼前这一幕称为活见了鬼：小屋内光线昏暗，独有大床一张，被褥混乱，枭坐与其上，摆出打坐姿态，双目紧闭，却满头大汗，全身微微发抖，他身上缠着一名女子，只见林好姿长发四散，衣衫尽褪，两颊泛红，贴在枭声上又蹭又磨，恍若不知其他。

　　身后侯海文声音颤悠颤悠：“师……师……师……师妹！！？！？！？！”

　　我只呆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快步冲上去，拉着林好姿的头发把她从枭身上提开，一手迅速点她紫宫和气户两穴，力道加去，却好像石沉大海。我不由一惊，怎么可能？她又不练什么吸功大法或者移穴大法。林好姿被我提开枭，似乎很不满，扭动身躯又要缠上去。

　　我喝到：“林好姿！你快醒醒！”说着左右开弓，扇了她几耳光。

　　林好姿迷瞪瞪哪里听得进去，反倒是这一声喝让门口站着的侯海文回过神来，他迅速脱下外衫，冲过来给不着寸缕的林好姿披上。

　　有侯海文顾着林好姿，我便回头去看枭，枭还是打坐归心的姿态，我伸出一只手抵在他身后灵台，加了一分内力，也是如石沉大海一般，我一惊，立刻加了五分上去。我不敢出十分力，因为我和枭的内力本不是一路，枭是和老头子一路的《归弼秘术》，内力是阴柔一路，我则是自幼修习的《大无罡心法》，是纯阳一路。因为我的功底是自幼练就，无法再转，只得把这纯阳一路的内力修习下去。因而不能像枭那样学壁虎游墙，蛇行天下等等轻功身法，学的钩法也从原来的爪法中化出来的，变爪为钩，明显阴柔减弱，招式大开大合，比之原本的六十四路白骨爪威力大减。但也因为我内力本是纯正，不然少林那秃贼试我内功底子时，定隐瞒不了我出身问题。

　　五分内力加上去，枭似有知觉，动了动，微微张开眼，我收了三分力，怕泄了真气，只轻声道：“枭！你没事吧！”

　　枭全身大汗淋漓，吃力地说：“……叫唐岚来！快！”

　　******************************************************************************

　　十方软骨散，加上，春药。

　　这十方软骨散是种遏制内力气海的药，无色无味，十分阴毒，向来为武林不耻，十多年前，十个魔教长老与几十个武林前尊相约在泰山比武，结果暗地里下毒此药，几个前尊竟没一个走下山来，故而才有后来萧谡这个年纪轻轻的武林盟主。萧谡当上盟主后，就下令武林中销尽此药，十方软骨散这才罕见起来。

　　“十方软骨散的药性我只在家里藏书上看到过，实际怎么样，也不敢硬碰硬，加上春药也不知会有什么变化，”唐岚想了想，道：“最好是逼那头猪拿出解药来，如果没有解药也无大碍，这药只需一天时间就可自行散去。如果把人泡在冷水里的话，两个时辰就可解去。”唐岚虽然平日人非常不靠谱，但是说起医毒，倒是十分认真。

　　回到大堂内，李全睿等人奇兵异起，已经把那殿主压在刀下，水晶殿本是小门派，不过百来人，大多都是功夫平平的弟子，殿主被制，其他都围在房外，手持兵刃，却也不敢向前。

　　堂内地上有十来个在地上□□的弟子，李全睿倪幼薇等人押着殿主在内堂。看我和唐岚进来，魏长倾先道：“如何了？人找到了吗？”

　　我点点头，直径走到那殿主前，道：“解药拿出来，我可以饶你性命。”

　　那殿主还没答话，任郁青先惊道：“他们中毒了吗？”

　　唐岚答：“嘿嘿，本该不是毒的，可枭公子非要守身如玉，恐怕有些内亏……”

　　唐岚又要开始胡说八道，我打断他，对那殿主喝道：“解药拿来！”

　　殿主微微冷笑道：“臭丫头！老夫不过稍微不留神，居然会栽在你这个丫头手上。”

　　我也没料到这个草包般的殿主刀架脖子上了居然还有些硬气，面上也冷冷道：“反正你不说，我也一样会杀了你。我还不信，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人。”我说着，抬起长钩钩着他脖子。

　　“慢着！”任郁青见我目露杀气，忙道：“还有南宫赐的下落要问他！”

　　我手下一顿，口里却道：“问他做甚？南宫赐不是被喂什么龙了吗？”

　　“南宫赐？”殿主也是一愣，“南宫世家少宫主南宫赐？怪不得，怪不得……”也不知道是怪不得功夫如此的好，还是怪不得长的如此俊。

　　我也一笑，道：“殿主，你也别怪我，反正等南宫家老爷子来你这儿兴师问罪，你还是难逃一死，不如我送你一程。”说着手上就是一拉。

　　“慢着！！”几个人同时惊呼着，其中也包括这个殿主。

　　我本也不想取他人头，钩回割破了他一点皮肉，却也停了下来，我道：“好吧，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说吧。”

　　我这对长钩名为“野狐”，是老头子找了他一个故人特意帮我打制的，虽不及黑山老人那样制出的全是名器利刃，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冷光四射的样子，但是触之极寒，钩回上的刃口极为锋利，如果力道用对了，可以一钩破开数把长枪。此时那钩回就贴在那殿主的脖子上，想来是野狐长钩的寒气令人骨肉生寒，是以他的表情也开始有些惊慌：“我……我哪里想得到那小子是南宫赐，这么说，你该是李全睿了？”李全睿的妙秋刀样子奇特，也正压在他脖子上。“你是……萧灵？”

　　我笑笑：“那你也算可以瞑目了。”

　　“慢着！”殿主看我又现杀意，忙叫道：“我只把南宫赐扔进了龙窟，但如果神龙没饿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话一出，另几个人眼睛一亮，李全睿刀一压，喝道：“一句话说完！别啰啰嗦嗦的。”

　　我看殿主眼珠子一转，心知可能有诈，便道：“你别打什么如意算盘，让我们几个也去喂什么神龙！小心我们先把你扔进去！”

　　那殿主脸色变了一下，似乎对那神龙颇是敬畏，他顿了顿，面上又颇是十分犹豫，唐岚最不耐烦，一脚踢了过去，喝道：“快说！”他本站在李全睿之侧，我没看见他踢着什么穴，只听那殿主闷哼一声，神色间极是痛楚。

　　“……我，老夫书房内有隔暗门，门后是个地道，可以直通龙穴，你们或许可以走那里面去看看。”他把暗门开关说了，我对任郁青道：“任姐姐，你去看看。”

　　片刻后，任郁青回来，确实了地道。

　　*****************************************************************************

　　黑黝黝的地道里，一片漆黑，一股阴冷之气从里面冒出来，连书房都似乎要冷了许多。

　　倪幼薇皱着眉头道：“看起来似乎很里面有古怪。”

　　我思索了片刻，道：“枭和林好姿需要泡冷水，任郁青和倪幼薇留下照顾，侯海文也留着，那殿主虽然被绑着，小心他耍诈。房外那些弟子虽然都不成气候，但也人多势众，魏长倾留着顺便照顾花小妖。唐岚和李全睿跟我下去吧。”

　　我还没说完，花小妖就叫道：“不要！！我也要去！！”

　　我一沉，训道：“不许去！万一有什么意外，你去了尽添乱！”

　　花小妖不依，又开始撒起泼来，又叫又闹的，魏长倾便道：“我也跟着下去吧，小妖我来照顾。”

　　我本待还要阻止，看了眼魏长倾，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