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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态度坚决 ...

  •   老太太被气得跳脚:“我不管怎么回事,我要看到十文钱!”

      林氏难得地倔了起来:“说了只有八文,我上哪儿去偷两文到家来?我手上一文私房也无,您可以去三弟妹的娘家,找她们要。”

      “天杀的小娼妇!昧我家银钱!还挑拨妯娌关系!你这个……”

      “够了!”

      老太太骂的正起劲,被刚进门的路二郎打断。

      “连你也敢吼我?”老太太不可置信,“我看你们二房的都无法无天了!”

      “我这边去找方娘子。”路子玥见她一时半会不肯消停,便拉上了一旁的五郎,小声问他,“五郎知道方娘子家在何处?”

      五郎点点头,俩人趁着老太太指着路二郎的鼻子大骂时溜出了家门。

      临走前路子玥看了一眼屋里的刘氏,她神情复杂,见路子玥看向她,脸倒是偏了偏。

      路子玥向方氏说明来意,方氏很快放下做饭的活计,擦了擦手就跟着她们来了路家。

      路上絮絮叨叨地念了一路:“我就知道你们家老太太不会善罢甘休,少了两文钱呢,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就想着你们要来找我的。”

      “方娘子对我们家阿婆很熟悉吗?”路子玥随口搭话。

      “那当然,我娘家跟你们路家住的挺近的你忘啦?”方娘子接着说,“那年□□的时候,你阿婆哟,谁家的地里都恨不得扒拉一点过去,可谁要是敢碰你们路家的,她便站在那田埂上,能把人骂上一整天!那泼辣劲儿,谁能跟她斗。就连里正娘子的娘家也在她这儿吃过亏。”

      路子玥开玩笑:“那我小婶婶可真是不记仇。”

      “那是赵家的事,要不怎么那赵娘子做个管事的,还看你阿娘里外不是人的,不过就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罢了。”

      看来那个赵娘子事故意少给两文钱的,路子玥心中了然,这村里是个人都知道,路家老太太有多贪财,她能允许媳妇儿出去一整天了少拿回来两文钱?

      说着便走到了,老太太指天骂地的声响还没停歇,路二郎挡在林氏面前,听着她叫骂,一声不吭。

      家里男人还没回来,没人能管这老太太日天日地。

      “阿婆!”路子玥声音嘹亮,在屋外就喊了起来,“我把方娘子请来了!”

      周围有些人家早就聚过来看热闹来了,路子玥这么一喊,更是让人伸长了脖子张望。

      “你个小贱蹄子,谁让你去喊了!”老太太对她怒目而视。

      路子玥并不进屋,只是在屋外大声回答:“今日,我阿娘去了里正家织布,方娘子便在旁边与我阿娘一起,接下来我说的话,方娘子都可以为我证实真假。”

      方娘子没想到她这么大的胆,有点紧张地用手捏住了裙裾。

      “我阿娘勤勤恳恳地织完了一匹布有余,并不存在躲懒的问题,比里正家要求的还要多出一些来。只是里正家织布房的管事赵娘子说,我阿娘因为前几日没去,造成了她们织机的亏损,要将我阿娘今日的工钱扣下两文来。只是将心比心,前两日我刚从阎王殿脱身苏醒,我阿娘向她们告假照顾我,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她非要与我们扣钱,并不是我们昧了钱去,阿婆又何必纠缠不放?”

      “说的对啊,林娘子干活那是没得说。”

      “就是就是,路家有这个媳妇儿真是烧了高香。要不是林氏带来的嫁妆,整日地去织布,哪里能这么快攒下银钱来给小儿子娶媳妇儿。”

      “不过这赵娘子也确实不通人情了些,人家路三娘病重,母亲在家照料两日也是应该,这路家的活计也等着她干呢。”

      “但是织机确实空了出来,人家一天织出来的布能卖100多文呢,损失多少钱财啊这该。”

      路子玥看着老太太又要开骂,抢在她前头宣布:“既然赵娘子说我阿娘误了事,我们也认了,从明天开始,我阿娘不再去里正家织布,众位乡亲们有手艺的,尽可去每日拿这十文钱做工!”

      这下周遭一片哗然,老太太连骂人都忘了,屋里的刘氏差点没端稳手中的碗,张氏一个大肚子直接从炕上跳到了平地上。

      “这是真的吗?”不少人都这样问。

      方氏站在一旁只能点头:“她说的都是真的,没得半点假。我都听到了。”

      方氏这句话出来,周遭的人们也顾不上惊讶了,有的赶紧散开来去给自己的家里人说这个大消息去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份大差事!一日十文钱的进项,去哪里找!

      说完之后,路子玥也懒得站在外面被人观摩,她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即使被压榨了那么多的剩余价值也趋之若鹜的模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与他们在现代上班,又何尝不是一个道理,只是十文钱,即使林氏这个伙计做了没多久,也确实够老太太捏上一大笔银子,娶里正家的小女儿了。

      这也太亏了。

      路子玥想要送方氏回家,方氏却连连摆手:“你跟你阿婆好好说吧,我自己一人走回去也行。”

      她既然这么说,路子玥也就顺水推舟:“那便多谢方娘子了,改日三娘再登门道谢。”

      路家一片死寂,家里男人耕作回来,响动声方才打破了寂静。

      林氏出去做工,饭菜便是刘氏准备的,直到饭菜上了桌,家中也没一人说话。

      家里几个男人也听说了林氏不去织布的消息,此时怎么开头都不合适。

      最终还是路家大家长路老爷子先开口:“林氏啊,这织布的活好好的,怎么说不干便不干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门进项,今日只给你八文,便八文,往后不还是会给十文吗?”

      老太太想奋起说个什么,被路老爷子瞪了一眼,便暂时偃旗息鼓,面无表情地喝粥。

      林氏把离开前路子玥说的那番话说了出来:“父亲,并不是我不想干,只是那赵娘子欺人太甚,她哪里是为了两文钱,她就是想看咱们家热闹。如今三娘就要出嫁,我作为母亲总要帮衬几日,到时候岂不是又有理由扣我工钱?我们路家每日这么吵闹一番,她赵娘子当然看的痛快,但是咱们家不就成了笑柄了吗?”

      听到她这话,老太太终究是没忍住:“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一个小娘子,本就没那么娇贵,在家照顾了三两日,别人有怨言扣你钱也是你的问题!”

      路子玥慢吞吞地说:“那便是了,我阿娘告了假,诺大个村中连个打替的都找不来,看来是我阿娘的问题了?哦,原来这村里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织布啊。”

      路老爷子按下要发作的老妻:“好了,这件事情,林氏说的也有道理。那周家确实与我家有些积怨,只是这工还是要做,张氏,那边是你娘家,你也过去调节调节。”

      张氏一开始不搭腔,后来终是不情愿地说了话:“我既然都嫁出来了,便没有再回娘家管事的道理,二嫂还是自己去说的好。”

      林氏坚决的摇头:“不去了。留在家中我也能像大嫂一样在家中干完活了下地,得了空自己捻些线,给家中织些布补贴家用也是可以的。”

      “不需要!”老太太尖声厉叫,“你给我去说好话!让他们再把这份工还给你!”

      “阿娘是绝不会去的。”路子玥替林氏做了答,“不仅不会去,往后这家里,大伯娘和三婶干些什么,我阿娘便干些什么,没得一个人养一家子还遭人嫌的道理。”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拉起了林氏。跟着路二郎和路五郎也站了起来。

      路代诚是最后站起来的,他的动作缓慢,有些艰难:“阿娘,先不说林氏做工的事自从林氏去里正家织布以来,两年光景,里正家的工钱从两文一日涨到如今十文一日,她向家中交了两贯多钱。我们有没有昧过银子,您向里正家求娶三弟妹时最是清楚。如今只为两文钱,您便对着她破口大骂。儿子也同意她不再去里正家织布,没得每天惹了您嫌弃。”

      说完,他第一个离开桌子,二房都回了西屋。

      老太太在堂屋里不服气:“翻了天了他!哪有儿子这么跟老母亲说话的!我可要被他气出毛病来了!我可……”

      “你可省省吧!”老爷子把碗重重的放到桌上,“就是你这个话多的老婆子!如今!”

      “你个老不死的你还怪我!”

      一通乱炖,不得安宁。

      一切消停,刘氏收拾锅碗后,找到了张氏。

      “三弟妹,你看,如今林氏不织布了,三娘的聘礼也不知有多少能落到母亲手上。紧跟着二郎还要娶妻,这进项一下少了一大截,出的却就在眼前了。”刘氏说着叹了一口气。

      张氏满不在乎:“无所谓,阿娘当初求娶我时说了,不会亏待我,阿娘手中还捏着银子呢。那林氏真当那般傻,往年做工的银子自己一分没藏。”

      刘氏的眼神闪烁:“这二娘三娘要出嫁,给点嫁妆便算了。等到大郎二郎成了婚,家中越发地住不开了……”

      张氏吃杏儿的动作慢了下来:“大嫂的意思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态度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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