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唐生活》悠楼

15、纳征

　　刘氏笑了笑：“我也就是一提，进项少了，咱们家的出项却眼见着要变多，我也是为家里发愁。经过上次三娘的事，二房跟家里有了隔阂，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顺。”

　　张氏不上她的当：“二房最大的怨，都在大嫂您那儿，这事儿我倒是不操心。不过家中银钱的事情确实比较着急，自那几年天灾以来，粮食的价格都在往天比高，活禽也少了，原先一只鸡只要30文，现在一只鸡也要五十文了。这样下去，不知道我这小郎君生出来后，都能吃到啥。”

　　刘氏见她不搭腔，咬咬牙，自己把话说了出来：“所以说，如果二房再提要分家的事……”

　　张氏见她停下来看着自己，也放下了手中的核：“不管二房怎么样，反正我和大嫂您关系好着呢，咱们可不分开。”

　　笑话，分了家，两个老人跟大房住，那没人帮她照看孩子。两人跟她住，那家里的活谁来干？地里谁来管？谁烧饭？谁洗衣裳？

　　等到大郎成了婚，这些事情理所当然有他媳妇儿做，这样一来，她就没有烦恼了。

　　张氏打着如意算盘，面上也变得柔和起来：“大嫂，不是我说，二嫂不去织布了，二房一家子就是个拖累。你们是大房，往后是家中砥柱，为了家中生计，二房却一点不识趣。我们自然不会像他们那般不知好歹。”

　　刘氏把她的话听了一半，放了一半，跟着笑起来：“那若是二房再提……？”

　　“不忙，这事儿，咱们还得从老太太那儿入手。”

　　路家西屋。

　　路子玥安慰坐在她床沿的林氏：“阿娘，咱们家里，一共有多少地？”

　　林氏这个还是知道的：“路家一共是七十五亩地，这是天灾后分的。”

　　七十五亩，饶是路子玥已经知道此时跟后世比起来算得上地广人稀，这田地也挺多了。

　　“如今土地贫瘠，比起原先产量要低得多。”林氏心中担忧，“我还是得想办法织布。”

　　路子玥灵光一闪：“咱们家中，没有织机，难道连腰机也没有吗？”

　　林氏摇头：“我娘家倒是有，可是这边，确实没有见到过，你说的对，有个腰机也是好的。”

　　林氏没有细想女儿怎么知道腰机的，只是在惆怅：“当年去里正家织布，也是有工钱才去的，一直都以一日两文。后来你三叔和你三婶看对了眼，便给我涨了工钱。涨到五文。即使这样，家中银钱也还是不多，便在纳彩前给我涨到了十文一日。你不提醒，我也明白，赵娘子渐渐的就会把银钱降下去的，没得白白给我送钱的道理。”

　　路子玥不赞同：“阿娘，怎么是白白送钱呢，你在那里劳作，腰酸腿疼的，还费眼睛。要我说，我们自己做，便是赚的少点，可这银钱全是落到自己手上了的，有何不可？”

　　“三娘说的对。”隔着一道帘子，二郎沉稳地开口，“待这阵子忙过去，我便去找找木头，咱们自己做。”

　　五郎听着插了句嘴：“阿兄，你上次答应给我雕兔子的。”

　　“五郎乖，刻刀没了，兔子暂时雕不了。”二郎安抚他，“下次给你做其他玩意儿。”

　　路子玥见五郎有些不舍，但还是答应下来，便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刻刀怎么卖了？”

　　这下大家都不讲话了。

　　路子玥试探地问道：“是……为我请郎中？”

　　“三娘你别多想，这个本来也是我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玩的。”路二郎反过来安抚她，“阿婆也常说这些都是小事，多去地里干活，填饱肚子才是正事儿。”

　　路子玥的心里有些难过，可能是那个女孩的共情，也可能是因为这家人老实过头，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绝不止卖了一把刻刀，然而自己的长辈却没有一点表示，等她醒来后还要继续用她换取利益，而真正的家人却一直在维护她。

　　林氏在她醒来那天跑去找老太太，向她要几文钱去请郎中的情形又浮现在她眼前，这个挣了钱的女人在家中没有半点地位，卑躬屈膝还被辱骂的模样。

　　她可能曾经确实因为儿子，想让女儿提前嫁到别人家去。可是她后面的一系列举动却告诉路子玥，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被这封建糟粕传统思想祸害的可怜人。她也认为家中男子该顶天立地，女儿可以适当地为儿子让路。

　　但这不代表她不爱自己的女儿。

　　作为母亲的爱，让她在得知对方是个傻子是立刻打消了念头，可别有用心的人已经不准她回头。

　　“阿娘，阿兄，阿弟。”路子玥停顿了一下，对着另一间屋喊了一声，“阿耶。咱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粮食会有的，刻刀也会有的，织布机也会有的，我也会好好过日子的。”

　　她抱着五郎，林氏一把抱住了她。

　　后屋的路代诚听了，半晌没动，听到林氏回屋的脚步，才拿被子在眼部蹭了一下。

　　从那日起，林氏在家中忙得团团转，不仅要洗一家人的衣裳，还要去地里跟着干活。路子玥留在家中，张氏整天没事儿了，便使唤这个使唤那个的。有些轻省的事，路子玥念在她是个孕妇确实不方便，便帮她干了。有些纯属无聊的事，路子玥就当没听到，坐在自个儿房间里绣花，顺便趁人不注意去空间看看。

　　她在阳台上种的那些菜并没有因为失去光照而变得怏黄，而是静止在了原来的生长状态，随时可以摘下来吃。除此之外，她还很是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准备等分家出去，便找个合理的理由拿出来。

　　她还顺便在家中找到了她当年读大学时研究纺织买的书，有一些织机的样子，她研究了一下，把最原始的腰机图纸画了画。按照如今的生产力，一些老式纺织机应该也有条件做出来，所以她又花时间花了流传较广的汉代斜织机。至于多宗多蹑的，等分家了再画也不迟。有了多宗多蹑机，甚至可以张罗着种桑树养蚕，织锦可比麻布要贵多了。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他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如果路二郎有天赋，她再把图纸给他，那林氏纺织的愿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实现。

　　只是路子玥还没把美梦做完，刚画完她的汉代斜织机，屈媒婆便又上门了。

　　这次来，乃是纳吉，屈媒婆不仅又带来了一只大雁，还带来了周墨恒和路子玥合八字大吉的结果。路代诚在家接过礼，周墨恒和路子玥的婚事便就此定下。屈媒婆表示周家明日会来纳征。

　　第二日，路家众人一大早干完了活，聚在堂屋摆好案桌，等周家人的到来。

　　农家，又并不富裕，没有浩大的排场，可周大娘子的赘婿孙大满提了满满两手东西，跟屈媒婆一起走进路家时，路家众人的脸色还是变得精彩起来。

　　“麻布一匹，黍米三斗，盐三斤，美酒一斗，钱三贯。原本这便是所有聘礼了，周娘子思虑周全，马上便是寒冬，遂又加碳50斤。”屈媒婆一边眉开眼笑地报着，孙大满一边把东西从手上一一拿下来。

　　路家老爷子听了连连点头，竟也难得开怀大笑起来：“好！周家大气，虽是女子当家，气度却不凡！往后三娘嫁入周家，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这些东西若是算价钱，也该花上一两多的黄金，周家确实拿出了诚意。

　　只是老太太却不开心：“说好的聘礼二两黄金，怎么变成了钱三贯。”

　　三贯钱，也就半两黄金。

　　屈媒婆说着漂亮话打圆场：“周家也没有田地，也没人织布，这些麻布黍米，盐酒碳可都是周大娘子亲自去县里买回来的，怎么不是钱呢。”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爷子瞪她一眼，哼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刘氏看着那些东西，眼中闪着光，就算没有银钱，有了这些东西，她也不愁给大郎娶不着媳妇儿。只是这东西终究会落到老太太手里，到时候再扣便不好抠出来了。

　　路代诚对这些东西没有看法，他准备递上请村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老童生写好的婚书，孙大满却开口了。

　　“我这里，还有阿弟亲手找的一些东西，临出门前托我带给路三娘，便是这些。”

　　张氏和刘氏伸长了脖子去看是什么，却只见到一个不大的白色麻布包。路代诚接过来准备收好，张氏却在旁边装着打趣：“二兄，便让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也让我们开开眼呐。”

　　“就是，没得家中长辈在小娘子自己收礼的道理。”老太太在上头咳了两声。

　　路代诚沉默，手便僵在那处。

　　屈媒婆一看到这情况，心中头疼，这农村就是不讲究的，也没得在外人面前把气氛闹的这么僵的：“这东西我知道！是那周家小郎君啊，在他阿耶的遗物里整日翻找，装了些东西。那些时日我每日去跟周大娘子商议聘礼的事儿，都能看到他在那儿挑挑拣拣往这布包里头装，不是什么值钱事物。毕竟他行事与常人不同，孙郎君也是这么想才帮他带过来。”

　　孙大满也点点头：“家中并没有值钱的好东西余下，这只是阿弟玩闹，还望谅解。”

　　事实上，连孙大满也不清楚里头究竟装了些啥。这一路上他也没工夫打开看，这家里的东西，值钱的早就被周大娘子收起来，他也不稀的看。

　　张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嘀咕了句臭傻子。

　　路代诚动作迟缓地把东西收进来。

　　路老爷子也觉得闹的不好看：“二郎，你便收下吧。婚书交给媒婆，从此三娘便算是周家的人了。还望媒婆多上心，待日子算出来，告知一声。”

　　“那是自然，周大娘子最是懂礼，说是一步都不能错。”屈媒婆又恢复成欢喜佛的模样，带着婚书离开了周家。

　　明天更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