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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威胁 ...

  •   “岫玉姑娘,许久不见。”

      “经年不见,侯爷风采依旧。只是眼下实在不巧,我家二姑娘还等我们回去,怕是不能多留了。”

      江恕淡淡的笑了笑,“不急,管二姑娘和祁当家想来还要些时间,两位不妨坐下来喝杯茶。”

      疏桐忽然想起了这人是谁,平阳侯.......原来这个人就是这几天反复在她耳边被提起的江恕。想着,她忽然有些好奇起来,探出头想要偷瞄一眼。

      不料那人也正看着她,于是两人的视线正碰到一起,疏桐心口猛然间一跳,如同做贼般慌忙的将头缩了回去。

      “阳和启蛰,洒酽春浓,正当时节啊。”说着,江恕便走回亭子。

      岫玉深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疏桐,又看了眼那刀疤男腰间的刀看了眼,咬牙极不情愿的拉住疏桐的手跟了上去。

      疏桐紧张的坐在江恕对面的石凳上,刚一坐下她就觉得屁股下长了一层荆棘丛难受得厉害。更让她难受的是江恕身上时不时传来的气息,这种气息铺天盖地压抑得几乎喘不上来气。

      水沸腾的正是时候,江恕从炉子上取下银壶,往茶碗中注水点茶,一举一动仿若闲庭信步雅致从容。点茶完毕,江恕将一个白釉盏递给疏桐,道:“这是明净大师从楚地带回来的苦茶,初入口时有些苦涩,不过苦味散去之后越觉香甜。”

      疏桐没有接,死死的抓住岫玉的手满脸戒备的盯着他。

      江恕也不恼,自顾自的品起茶来。

      岫玉也一直看着江恕的动作,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思忖半晌后,她道:“江侯爷今日会出现在此,想来是已经知道了我家姑娘的身份。”

      江恕勾唇浅笑,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反而更像是一个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公子哥,“谁能想到当年搅动北地风云的穆霜钟竟是如今的管家大姑娘?”

      他果然知道了!

      岫玉的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道:“当日在北地,大姑娘对您下毒并非是她本意,实在是被人所迫无奈为之。”

      江恕抿了口茶,对此并不感到惊讶,“本侯知道。”

      岫玉顿觉不解,“侯爷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求娶我家姑娘?”

      总不可能是真的爱慕疏桐吧?

      江恕眼神冷冽,一字一顿的道:“若本侯从未向皇上求旨赐婚呢?”

      “什么意思?”岫玉刚问完,后背顿时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岫玉姑娘如此聪慧,想来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如果江恕没有求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上想要江恕娶疏桐!

      可是为什么啊?皇上没有理由这么啊。管家如今已是日薄西山,疏桐更是恶疾缠身并非良配。而世人皆知的是,平阳侯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就算要成亲那也必定会娶高门贵族之女。然而皇上偏偏选中管家,还特意寻了个理由来隐瞒真相.......

      其实理由很简单,那就是皇上忌惮江恕,想要通过这桩赐婚来敲山震虎。但是他不想落得一个刻薄功臣的罪名,于是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难怪他要专门挑江恕不在金陵的时候赐婚,原来竟是如此!

      珠叶越想越觉得心惊,也觉得愤怒,“我家大姑娘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何德何能竟被皇上拿去做筏子,卷入这朝堂纷争当中?!”

      疏桐被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珠叶如此生气,不安的来回看着他们两个。

      “皇权之下,你们皆是棋子。”

      岫玉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侯爷今日不会单纯只是为了来告诉我家姑娘这件事情吧?”

      江恕浅笑,如朗月清风,“珊瑚姑娘还没来吗?”

      岫玉一怔,随即冷冷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这桩婚事非我所愿,同样也非二姑娘所愿。她想火烧管家,明面上大姑娘是身丧火海,实则是想借此送她离开金陵。可是圣旨已下,大姑娘若是死了,管家也难逃失职之责。而且大姑娘今后也只能隐姓埋名,再也不能无法回到管家。”

      岫玉的心砰砰乱跳,没想到她们计划竟然全被江恕识破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姑娘放心,本侯今日来只是想和你们做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

      “西南军的兵符。”

      岫玉倒抽了一口凉气,“......侯爷该知道西南军的兵符如今在沈公爷的手上,想要从镇国公府偷东西可谓是难于登天。”

      “本侯听闻祁当家的与沈公爷交情匪浅,有她帮忙此事应当不难。”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岫玉几乎将银牙都咬碎了,“侯爷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岫玉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只要你们能帮本侯办成此事,本侯不仅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离开金陵,还可以替她解掉身上之毒。”江恕指向疏桐道。

      岫玉愣了愣,不敢置信,“此话当真?你当真有办法?”

      “本侯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不过在你们拿到兵符之前,管大姑娘必须留在侯府。”

      岫玉的眉头皱成了山路十八弯,顿了一会儿才道:“此事奴婢会如实禀告二姑娘与祁当家。”

      “那本侯便静候佳音。”

      岫玉屈膝一礼,拉着疏桐匆匆离开。一路来到禅房,环顾一圈果然没见到珊瑚,便知江恕所说非假。她将此事同惜桐和祁越仔细说了一遍。

      琥珀听后,脸色大变,“我说珊瑚姐姐怎么迟迟未来,原来是落到他手里了!”

      惜桐的脸色十分难看,骂了一句粗话。

      岫玉道:“他从岭南回来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便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还将珊瑚抓走,心计之深实在令人胆寒。”

      祁越问:“他要西南军的兵符做什么?”

      “如今看来皇上和他之间已生罅隙,迟早会对镇北军动手。江恕不肯坐以待毙,君臣相争,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

      惜桐怒火中烧,手攥拳头狠狠的敲了在桌上,“他们相斗居然拖姐姐下水,简直无耻至极!”

      “二姑娘,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古来造反者没有几个是成功的,江恕若是失败,她们绝对难逃一劫。可若不跟江恕合作,疏桐和珊瑚都在他手里同样也是死路。往前往后,都是绝境。

      江恕是料定了她们没有退路,所以才想出这条毒计!

      这时祁越忽然问:“他刚刚说的中毒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间一静,几个人脸色皆是凝重。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要瞒我?”

      沉默了好一会儿好,惜桐叹了口气,道:“并非是我有意要瞒你,是姐姐担心你会为了替她报仇而以身犯险,所以嘱咐我不要告诉你。”

      “所以疏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因为中了毒?!”

      惜桐别过脸,点了点头。

      “管惜桐,你简直是个王八羔子!这种事情你怎么敢不告诉我?!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疏桐亲妹子的份上,早把你吊起来抽得皮开肉绽了!”

      珠叶忙上前劝解,“祁当家的,您误会二姑娘了,此事真是大姑娘吩咐的。这些年二姑娘一边要护住大姑娘不被府里的人欺负,一边又要躲避挛鞮蔚的追查,十分不易。她也是怕连累您,才一直忍住不说的。”

      祁越脸色仍不好看,不过也把珠叶的话听了进去,怒火消掉不少,“她中的是什么毒?”

      “......是北地皇室的奇毒,无忧。无忧毒不会危机生命,但中毒之人会神智失常形同稚子。”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疏桐怎么会中毒?”

      管惜桐叹了口气,想起当年的事仿佛还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那年我和姐姐逃到凉州城后暂时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当时凉州城已经戒严,我们出不去便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等风声过去后再肆机出城。”

      那时候挛鞮蔚怕疏桐泄露北地的机要,派人一路追杀。她们好不容易逃到凉州地界,但是追兵眼看就要追了上来。她们一行人都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再反抗,只有祁越还有几分力气。于是她便孤身一人去引开了追兵,疏桐则带着剩下的人悄悄潜入城内。

      “那天傍晚我们刚安顿下来,姐姐便说要四处探探情况。我本想跟着一块去,但姐姐却说一个人行动更方便,让我留了下来。”

      想到这里,惜桐到现在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如果当时她坚持一块跟过去,疏桐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祁越皱眉,示意她继续说。

      “姐姐过了晚膳时间还没回来,我以为她被追兵发现便和琥珀一块去找。但是找个半天都没有消息,直到后半夜姐姐忽然自己就回来了。那时姐姐浑身滚烫,身子十分虚弱,还叫我们天一亮就出场。”

      “怎么会这样?”

      “姐姐既然这么说,我想总是有原因的。于是天亮之后,我便带着她们出城。我起先以为会很困难,没想到却出奇的顺利。”

      祁越不解,示意她继续说。

      “起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至我在城楼上看到了挛鞮恪......”

      祁越十分惊讶,“你确定没看错?”

      “飞羽赤金冠,织金红锦袍,这么骚气的打扮,我怎么可能看错?”

      北地十三国以武为尊,穿着也以窄袖短袍为主,但三皇子挛鞮恪却偏爱宽袖长袍,每每打扮得十分骚气,在人群里极为显眼。

      “这只花孔雀向来和挛鞮蔚穿同一条裤子,他出现在凉州城一定是挛鞮蔚的意思。这么说来,毒竟然是挛鞮蔚下的!”

      惜桐也是这么认为。

      祁越咬牙恨道:“挛鞮蔚这只狗杂种,想当初疏桐帮了他多少忙?结果这只扁毛畜生转头就娶了呼衍兰,如今竟然还敢对疏桐下毒!这只杂狗,老子下次见到他一定把他剁成肉泥!”

      如果有机会,惜桐比她更想弄死挛鞮蔚。

      “江恕说他有解毒的办法,此事是真是假?”

      惜桐蹙眉道:“据我所知,忘忧毒无药可解。”

      “他在骗我们?!”

      岫玉却道:“奴婢倒觉得他所言是真,江恕曾经带兵围宫诛杀戾王,或许在宫中找到了什么解毒的办法也不一定。”

      祁越仔细想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一拍大腿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明天我就去找沈流光,把兵符偷出来。”

      惜桐想也不想的道:“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你觉得老子不行?!”

      惜桐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流光正愁没地方找你,你去偷兵符不是上赶着去投罗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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