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醉》林染青眉

124、第124节 风雨同舟

　　“好吧，没有，没有！”裴紫夏看着林染的惫懒模样，不知如何心里竟有点甜甜的，道：“张摇花一伸手，病猫儿就动了，跟色鬼打作了一路。大头鬼要帮色鬼的忙，像弹珠一样弹起来，想偷袭病猫儿，我急忙将他接了过去。这矮冬瓜、死大头，看起来怪模怪样，修为却忒了得，我，我打他不过！”
　　林染恨恨地道：“大头鬼本已陷落凤鸣谷，被钉在轮回之门上，可恨又被救了出来。这大脑袋的家伙看着形状怪诞可笑，一身修为却是极高的，不然怎么能名列十大护法！我也曾经差些折在他手上。”
　　裴紫夏道：“病猫儿也斗不过色鬼，我们俩边战边退。好在两只鬼并不心齐，张摇花一心想来捉我，大头鬼却有些打不起精神，骂他多事，说去跟公子会合才是正经。张摇花忽然要杀小白兔，一爪飞去，将小白兔的翅膀抓下一大把羽毛，顿时血肉模糊。”
　　“小白兔受惊飞起来，显然受伤不轻，飞得歪歪斜斜，但舍不得主人，在头顶徘徊不去。张摇花觑空还要下手，病猫儿生怕有失，吹起口哨，向小白兔下了回家的命令。小白兔这才用力振翅，再三回头地往无量海穹苍门的方向高飞远走了……”
　　“这墨羽黄鹤，还真有灵性。”林染赞了一声，道：“可是这么一来，你们可就少了一条退路啦！”
　　裴紫夏道：“那也无法可想。那张摇花向小白兔下手，正是要断绝我们逃走的可能，病猫儿不赶走黄鹤，它只有死路一条。小白兔一走，二鬼攻得更狠，张摇花口中污言秽语不断，病猫儿生起气来，一个不慎，又被大头鬼打中一下——大头鬼一面跟我动手，一面尚能偷袭病猫儿，可见他还没用十分功力来对付我，不然……”
　　“莫非这位鬼大爷，也懂得怜香惜玉？”林染记得那奇形怪状之人喜欢自称鬼大爷，便这样猜道：“他见你生得如此齐整，就不忍心对你下辣手。”
　　“惜你个头！”裴紫夏嗔道：“你道人人都像你这般……他一边打，一边和好色鬼在骂仗，说他色迷心窍，耽误大事。他是故意不让张摇花遂了心愿，却又不愿我和病猫儿双战好色鬼伤了他，所以才懒洋洋地跟我相斗，跟玩似的。”
　　“我看出便宜，故意忽然停手，将红绡远远地拋在他身后，说，我斗你不过，快些杀了我吧！大头鬼呆了一呆，也停了手，想了想才喜道，好，鬼大爷杀了你，那好色的家伙就没想法了。才想起动手，我的红绡已悄悄绕回来，在他背心上狠狠一撞！那大头鬼小小的身子被大力一推，颈骨竟然折断了，一个大头倒挂在身后，看上去滑稽之极！”
　　“哈哈，”林染笑道：“这位鬼大爷，脖子极易断的，一颗大头要么垂在胸前，要么挂在身后。”想起灵剑山上这家伙也曾出过这样的洋相，不禁莞尔。但这大头鬼能脖子折断而不死，确也有些门道！
　　林染道：“你把红绡扔出去，又自行暗暗潜回伤人，这是什么功夫？”
　　裴紫夏微笑道：“从前在家里，我爹教我变戏法，小孩子的玩意罢了。不想临敌使出来，那大头鬼脑袋里少根弦，居然一击奏功。可惜这只是把戏，最多打伤大头鬼，却不能要了他的命。”
　　林染这才知道大头鬼在这时便受了伤，难怪广阳城的夜空里，他久战林翠师妹不下，全无当日在灵剑山上用骷髅头大败自己和二师兄的威风。
　　裴紫夏道：“大头鬼一受伤，好色鬼张摇花便发了狠劲，一面骂大头鬼自作自受，一面狂风暴雨般向病猫儿攻来。我趁大头鬼一时没缓过气来之机，赶紧会合病猫儿，且战且走，往山中退却。”
　　“张摇花不肯放过我们，大头鬼也气得哇哇大叫，紧跟着追来。我和病猫儿无法摆脱，所幸路过一个山洞，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钻进去，洞口不大，病猫便堵在洞口，用飞剑御敌，把我护在里面。受伤的病猫儿，也比我功夫好些，这四人里，我是最弱的一个。我躲在里面，病猫儿少了后顾之忧，又不怕背后遇袭，反倒使开剑势，跟外面的两鬼斗了个不胜不败。”
　　“说是两鬼，其实真正动手的也只有张摇花，那大头鬼见天色向晚，竟自顾自找吃的去了。等他回来，天色已黑，张摇花与病猫罢了斗，正各自休整调息。大头鬼提回来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已洗剥好了的，就在洞外当地燃起篝火，将野味架起来烤。”
　　“阵阵肉香飘进洞里，我和病猫儿都已苦战一天，久未进食，肚子饿得咕咕叫。病猫儿道，妹子，你饿得狠了吧？我说，你难道不饿？病猫儿说，俺家去去就来。我一个没抓住，他竟然冲了出去！
　　洞外斗得乒乒乓乓的，我赶紧扑到洞口接应，病猫儿已一头又闯了回来，往我怀里塞了一样东西，便又堵在洞口，回身御敌。我从缝隙里看出去，只见外面篝火映红，剑光闪耀，那二鬼竟近身不得。”
　　“病猫儿塞到我怀里的东西，甚是烫手，我就着火光一看，原来是半只烤兔，已经熟了大半，也不知他是怎样抢来的。病猫儿边斗边让我吃，我哪里吃得下去？又战一会，外面二鬼见短时间拾夺不下，便住了手，骂骂咧咧去吃剩下的烧鸡和烤兔。病猫儿守在洞口，一个劲劝我吃，我看到他嘴角沁血，原来又受了内伤……”
　　“为了半只兔子，冒这样的生命奇险，你值得么？我这样问他。他却只是笑笑，说，俺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妹子跟我在一起还要挨饿，再说，染兄弟也必不答应！我送上兔肉让他先吃，他摆手不接。
　　我发狠说，他若不吃，我便将兔子扔出洞去，谁也别吃，他这才撕去了一小块。一条魁梧汉子，这么一丁点兔肉，怕还不够他塞牙缝吧……”
　　林染遥想义兄侠烈，大为倾倒激赏之余，长叹道：“可惜是病猫儿与你这般浴血苦战，患难与共，我竟没有这样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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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啦，祝读者大大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今年农历猪年，
祝愿大伙都是猪——
风口上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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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七）每日一更，祝大家玩得开心。正月初八开始恢复每日两更，欢迎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