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醉》林染青眉

123、第123节 又遇双鬼

　　“好个病猫儿！”林染竖起大拇指，口中大赞。
　　裴紫夏白他一眼，道：“你听说伤的不是我，便松了一口气。病猫儿是你的好朋友呢，你难道就不担心？”
　　林染嘿嘿一笑，道：“病猫儿皮糙肉厚，又是个大男人，他受伤总好过你受伤吧。换做是我，我自也会这么做的。”
　　裴紫夏望着他的脸，目光变得柔和，低声道：“你这么说，我心里很高兴呢。”
　　林染怦然心动，裴紫夏忽提高了声音，又道：“病猫儿这一受伤，流了好多血，我们二人就更不支啦。幸好穹苍门的神通委实了得，病猫儿奋起余力，幻化出满天剑影，在刑天挥起斧盾抵挡之际，那小白兔甚通灵性，一下子从天上俯冲下来，把我和猫儿都驮到了背上，振翅高飞。”
　　“小白兔？”林染一愕，猛然间想起乃是李赏风的坐骑，一头墨羽黄鹤，只因嘴下长了几根白色羽毛，便被他取名叫做小白兔，实是风马牛不相及。
　　裴紫夏道：“小白兔飞得甚高，刑天拦阻不及，竟驱动那巨人影像挥斧来砍。病猫儿用手扳动鹤颈，控制着小白兔在斧影间躲闪飞逃，经常是间不容发，惊险极了！巨人的每一斧，带起的风都能将小白兔翻一个跟斗，我在背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实在想不到还能活着逃离巨人的巨斧所及。”
　　林染亲眼见过巨人挥斧开山的威势，不用裴紫夏细说，也能想象二人驾鹤飞逃的惊险。他情不自禁地去握裴紫夏的手，道：“好在，你们都逃出来了。”
　　“是啊，好在都逃出来了。”裴紫夏抬手撩了撩秀发，林染便握了个空，略觉尴尬。
　　裴紫夏沉浸在当日的恶斗里，浑然未觉，一面走一面续道：“病猫儿与我，本来都自以为学艺有成，自我感觉很不错的，经此一战，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林染道：“猫兄中那一斧，不打紧吧？若只是受了外伤，喝酒倒是不碍……”
　　裴紫夏噗哧一笑，道：“原来你听到了我在醉仙居中，不许病猫儿喝酒。他哪里只受了外伤，他身上的伤多着呢！”
　　林染道：“他救你之前，还被刑天伤了？”
　　裴紫夏摇摇头，道：“不是，你慢慢听我说。那小白兔被你烧掉的羽毛终未长齐，背上又驮了两个人，飞越几个山头，待再也看不见那个巨人了，它便吃不住力，越飞越低。”
　　“我对病猫儿说，小白兔飞不动了，咱们下去歇歇吧。病猫儿却道，你一个人还在船上，须得回头将你接了，这才放心。当下扭转小白兔的飞行方向，大大地兜个圈子，又向咱们的座船飞回来。”
　　林染听到都那样的情景了，李赏风还在记挂自己的安危，不由大为感动，道：“唉，你们先保得自己平安了才是，挂念我做什么？再说，那时候我被白青眉捉上了他的画舫，早去得远了。”
　　裴紫夏道：“可是那时候，我们怎么知道？病猫儿在前头控鹤，我坐在他的背后，只见他背上的衣服裂开一大道口子，鲜血流下来染红了黄鹤的背，心中想着，这样的朋友，必生死与之！”
　　林染点头赞同：“患难之交不可忘。”
　　裴紫夏道：“小白兔竭尽全力，好容易才飞回我们那条船。那开山的巨人已消失不见，可是你也不在船上了！病猫儿着急得什么似的，立刻又要驾鹤去寻，我见他伤口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便没有阻拦。因为，因为我也是很着急的……”
　　以裴紫夏女孩子的矜持，要她自己说出她也因为林染的失踪而很着急，实是不容易之事。林染心情激荡，只觉李赏风和裴紫夏的友情，这一辈子都不容易报答。
　　但他和裴紫夏之间，当真只是友情么？
　　裴紫夏续道：“我们不顾小白兔早已筋疲力尽，又骑着它飞起来，顺流而下，沿岸寻找。刚出峡江，小白兔终是飞不动了，一头向地上栽下来，幸好我和病猫儿见机得快，先行跃起，才没跟它一起摔在河滩上。我们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去检视小白兔有否受伤，就听有人在说，啊，莫非是我眼睛花了，天下哪来这么标致的人儿！”
　　“我抬头一看，身前已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细一圆。”
　　“一高一矮也就罢了，还一细一圆？”林染忍不住诧道：“还有生成这样的人？”
　　“是啊，而且高的极高，身材又细又长，就像一根竹篙，又像立在田里的稻草人。”裴紫夏道：“矮的又极矮，五短身材，说是三岁孩童也不为过，但脑袋却奇大无比，说话走路一蹦一蹦的，像极了会跳的皮球。我刚看到这两个怪人时，也跟你一样吃惊。”
　　林染听她这么一描述，立刻想到了两个人，笑道：“原来是促狭鬼和色鬼张摇花到了。你把色鬼比作稻草人，实在生动，贴切之极。”
　　“原来你认得他们呀。”裴紫夏道：“是的，病猫儿也一开口就道破他们的来历，果然是魔教十鬼中的好色鬼和大头鬼。那说话之人，自然是色鬼张摇花了，他口水流起老长，伸手就来摸我脸蛋。”
　　“这厮这般无礼？”林染怒道：“让病猫儿狠狠地揍他！他斗不过我大师兄，想来便非病猫儿之敌……啊哟，病猫儿受了刑天一斧，流那么多血，这又难说。”
　　“是啊！”裴紫夏道：“病猫儿先就受了重伤，竟是打不过这色鬼张摇花！”
　　“那你让他摸到你的脸没有？”林染忍不住还是问道。
　　“无聊！那张摇花一双鬼爪厉害得很，身子又跟飞絮一样游丝无定，你结义兄弟这当儿危在旦夕，你还有心思在乎他摸到我没有！”裴紫夏白了林染一眼，脚下加快步子，走到前面去。
　　林染紧追几步，涎着脸儿道：“在广阳城中，我不是又遇到猫儿了么，自然知道是无恙的，那又何必太担心。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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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啦，祝读者大大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今年农历猪年，
祝愿大伙都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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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七）每日一更，祝大家玩得开心。正月初八开始恢复每日两更，欢迎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