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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鼓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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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莫牵着马,三人并排朝着车队走去。叶贞问道关于叶兴安的事儿是否有进展,他一怔。想到那封书信,含糊回答了称未寻到头绪。
祁则听得,略是蹙眉,话本中这案子本不是什么要紧的,杜撰话本的先生与他说道过,此举主要是为了庶女叶贞孤苦无依的下半生做铺设。这铺设的如此绝么?连陈莫都查不出头绪。
煮粥的火堆前,几人围着火堆坐着,一名小厮盛了粥,先是递给祁则。他转手将手中的粥碗递给叶贞。陈莫接过小斯手中的长勺,盛了粥同时递到叶贞跟前。
叶贞一怔,伸手方准备接过陈莫递来的粥,祁则直接将手中的碗碟塞到叶贞手中,“快是用些,天气凉,再吹粥便冷了。”
嘱咐完叶贞,他很自然的接过陈莫手中的粥碗,不忘道一句,“多谢。”
陈莫收回手,再是拿了瓷碗为自己盛了粥,小斯赶紧为几人递上了瓷勺。
“叶家小公子的马车上可是送去了热粥?”祁则随意舀起一口粥吃下。
小斯亦是有眼力见的,当下赶紧回道:“公子,已是差人送过去了。”
几人安静坐在火堆前,叶贞一口一口往口中送着粥,只觉气氛莫名压抑。她回想起那日,胡亦瑶将她拉到院子中,与她言语的话来。
“他不是离开了么,怎的是又回来纠缠你?方才夫君同我言语,你昏迷时他一直拉着你的手,还称心悦你。你与他莫不是——”
“瑶儿。”叶贞打断胡亦瑶的言语,“定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你误会了。”
他们二人皆是莫名到了话本中的,此事自然不好同他人说道,祁则能回来叶家村,恐也是念及二人一同被困话本中的些许同病相怜,他才是来的。
她与祁则,不可能的。
“那是如何?”胡亦瑶双手抓住叶贞的肩膀,“你可莫要忘了,你同陈家公子已是定了亲事,莫不是你要悔婚?”
“这——自然不是。”当下场景很是熟悉,几个画面自她脑中闪过,叶贞又是头疼起来。
“你是又头疼了么?”胡亦瑶瞧出异样,伸手去搀扶她,“对不起,我只是怕你选错了路,误了终身。你才是大病醒来,我不该拉你来着院子急急质问你的。”
“无碍的。”叶贞深呼吸几口气,淡淡的梅花香气窜入她鼻腔中,倒是让她定下心神,“我知你忧心我,但我即是与陈莫定了婚事,同小,同孟三公子切是不可能的。”
“确实?”
“确实。”叶贞转开话头,“你院中这梅树倒是好闻。这小院自是有了你,更是有烟火气了。瑶儿,多谢你。”
“好了,你同我客气这么多作甚。”若不是叶贞鼓舞,恐她与傅宁飞还是闷着无甚进展,“你我二人不是讲好做好姐妹么,还同我如此客气。”
叶贞思绪飘远,那日听胡亦瑶言语,她未做多想。今日情势来看,她心中泛起恐慌,侧眸偷瞄祁则一眼。不会罢。
再是联想近日来祁则对他的一举一动,还有看她时候的神态,叶贞心上一抖。他不会是真如胡亦瑶所言的,心悦她罢?这不应当,他分明知晓她是祁连的妃子,尽管只是个挂名的,二人明面上亦是叔嫂不是。
再是想到话本外这位小叔向来不在意世俗眼观,总听宫人提起他许多出格的事儿,叶贞也拿不准了。她摇摇头,当下该要苦恼的,不是此事罢。
“可是又头疼了?”见她摇头,祁则紧张的看着她。
正在思考二人关系的叶贞,“不是,还好。”
“外面风吹得冷,你下来多时,用了粥食且还是快回去车中罢。”他满面关切看着叶贞。
叶贞:这位小叔来真的么?
众人用过餐食,她为了不再听祁则的絮叨,赶紧回去了车中。其余众人再是休憩片刻,收拾好了物件,灭了火堆,便再是启程。来时备了辆马车,车中物件一应俱全,本是备着给祁则的,他忧心叶贞的情况,时常都是跟着车队骑马,马车也就一直空着。
陈莫骑马跟在叶贞马车旁,祁则看得闹心,小雪依旧簌簌飘着,他索性就弃马到空着的马车中去了。
因照顾叶贞几人,到了饭点,车队再是停下。
几人又是围坐在火堆前,陈莫长披和风帽上被积雪打湿,叶贞索性提议道:“陈公子,再是启程,你到我们马车中挤挤罢。”
陈莫正要应声,祁则抢先张口道:“你们车架中有伤者,陈兄再是过去,恐是不妥。不若便同我一车?”
“如此,也好。”叶贞看了陈莫,“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嗯,都可以。”陈莫自是明白叶贞的心意,便未拒绝。
车队走走停停,过了十日终于到了月明镇的驿站。月明镇府尹周全与叶兴安已被秘密押上囚车,启辰去往了京都。
“不是说好的在驿站住下么,为何又不住了?”祁则得了叶贞要同陈莫离开的消息,急急自驿站中出来阻拦。
“蓉姐身子不好,近日虽是退热,但身上烧伤的伤口不见愈合。我带她和平弟住去陈公子家,那边离医馆更近些。”
祁则瞥了一旁的陈莫,定然是这厮鼓动的,叶贞才要离开。如今叶兴安被押走,他又是无法找借口让叶贞留下,只得看着几人离去。
现下找不到借口,不代表今后亦找不出来。
祁则哼笑一声,他向来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陈莫日日趁着无人拿着一封信瞧着发呆,看来定是傅宁飞向他抖落了他心慕叶贞之事。哼,陈莫既是知晓他于叶贞的心思了,那他最好日夜防好了。
车队抵达驿站的消息当即被报到孟承允耳中,他出来时,看见祁则立在驿站前吹冷风,便是走上前去,“皇兄,听得你将叶家二姑娘接过来月明镇,怎是不见人?”
祁则看了他,“走了。”这厮是过来看戏的罢。
“对了,皇兄,叶里长那边有消息了。贪墨案知府已经招供,说转移走的官银,全数都在叶家村叶里长家中。但听说,叶里长家走水了。”
“确是如此。”祁则心下一惊,看来叶家走水有猫腻,但孟承允为何要将此消息透露于他知晓。
听得祁则肯定,孟承允颇是惊讶道:“这可不妙,若是物证皆是付之一炬,岂不是让他们逍遥法外。”
“叶家烧空了,不见有屋子中发现白银的,想必这消息是假的。”祁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尹大人那边带来圣旨,父皇点我督办此次贪墨案,便劳皇弟费心多打听消息了。”
作别孟承允,祁则径直回去屋中,梳洗换衣后便翻窗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