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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寡人要在上头 ...

  •   三、寡人要在上头

      说话之间,储栖云覆唇上来,舌尖扫过贝壳似的牙齿,抵开齿关,与那人唇舌相依。萧玉山的回应让简单一吻化作一场博弈,舌尖角逐之间,二人一同倒在躺椅上。

      后背被梨木雕花的躺椅硌得生疼,储栖云捧着那人玉琢般的脸,拇指摩挲那一点犹如笑靥的疤。
      萧玉山侧过脸,让他掌心的温热沁满面颊,亲昵而又乖顺,犹如慵懒的猫:“你赠我的这一点‘笑靥’,想来要留一辈子。”

      “不好吗?”储栖云凝望着他,真正是喜欢到心里去,“一辈子那么长,总要留些痕迹,好让人记得。”

      “真正是不公平,我该留什么才能教你此生难忘?”萧玉山弯腰垂眸,修长的手指描摹这人俊气而深刻的眉眼,一遍一遍,犹如作画,“作为补偿,不如——”

      “不如什么?”听着变调的语气,储栖云暗道不妙。

      “不如让寡人在上头!”说话之间,萧玉山用力扯下储栖云腰带,立时,那人衣襟大敞,露出素白里衣。

      “好好好。”储栖云宠溺地圈住萧玉山的腰,稍稍用力,便将人拽到近极处,借力抬背,凑到他耳畔道,“陛下天威震人,小道不敢不从。”

      灼热的气息逡巡在耳畔,萧玉山最是怕痒,不由瑟缩脖颈。就在这微微失神的当口,骤觉天旋地转,下一瞬,位置转换,他竟已被储栖云按在身下。

      “你这骗口张舌之人,可知已罪犯欺君?”萧玉山想怒叱其言而无信,却在张口之时展露笑颜。他的笑眼之中,用熠熠神采纷涌,如粼粼波光,好一番风情。

      “我只以为,‘欺君’二字需得拆开解。”储栖云一挑入鬓长眉,分明是一张仙风道骨的脸面,偏偏有一个耐不住清修寂寞的性子,“欺君欺君,欺负皇帝便是欺君。”

      “这欺君之罪啊,我早犯过百十回,也不在乎这一回。”

      萧玉山身子被他处处点火,嘴皮子又讨不到好处,没好气地说:“诡辩之才啊,寡人就该赐你个文官,日日与那些老臣磨嘴费牙,磨平你——唔!”

      储栖云叼住萧玉山唇瓣,不重不轻咬上一口,止住他的话头:“陛下还能说话,必是小人伺候不周。”

      湿热触感勃发在掌中,储栖云笑道:“你已得了趣,总要舍我些好处。”

      “玉奴儿,待我好好疼惜你。”

      萧玉山又听他唤自己幼时名字,实在气不过,却在刚撑起身子时,被按回躺椅之上。下一瞬,利刃闯进来,甚是蛮横。

      储栖云受用得很,一时得意忘形,拟作策马之姿,哑了声音问他:“不爱听这个?”

      萧玉山眉心微蹙,眼角眉梢具是绯红,好一番面含春潮之态。即便如此,他犹自咬牙,一手撑住躺椅稳住身子,一手反勾储栖云脖颈,狠歹歹地警告:“不爱。”

      “玉奴”二字可不是幼时乳名,乃是当今皇帝六岁以前的正名。至于这名字的由来,又有许多故事。

      原来,这萧玉山之命委实太好了些,投胎到皇后腹中,未出生就已稳拿太子命。出生之后,又与旁的孩童不同,不仅啼哭清亮如灵鸟啼鸣,眉眼更是将先帝平生所见的婴孩都比了下去。

      有子如此,皇帝自是喜上眉梢,皇后却时而哀叹。皇帝不解,遂问及缘由,皇后只道:“稚子小儿孱弱,只怕担不起如此天命,将来多病多灾。”

      漂亮孩子命不长,也不知道是打何处传出的说法,不仅民间百姓信奉,连贵胄之族也颇为在意。

      皇帝左思右想,只得效法民间习俗,给皇儿取个贱名——于是乎,“玉奴儿”三字便跟着萧玉山直到六岁之年。

      那一年,萧玉山身患恶疾,高烧不退。皇后守着皇儿日夜啼哭,皇帝不得法,不顾朝臣阻拦,将小太子送入虚鹤观,请老神仙苍阳道人赐药。苍阳道人虽不愿卷入皇族斗争,但素来心善,只叹稚子何辜,终是留下小太子,请陛下归去,约定半月之后即可接人离去。

      那时候,日夜照看萧玉山的,除却苍阳道人,便只有不过十岁的储栖云。储栖云五岁前颠沛流离,沿路乞讨之时被苍阳道人捡回来,五岁之后久居道观,身边都是师兄,连女娃娃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那时候,他见了昏睡不醒的萧玉山,只以为是哪家富户小姐被人送来养病。半夜之时,他奉命守候,举着红烛细细打量萧玉山尚未长开的容颜——虽未长开,却已隐隐有动人之姿,明珠美玉似的。

      储栖云一时看的呆了去,蜡烛倾斜,烛泪溅落在手背,痛得他忙连连甩手。

      却不想,这一连番动作险些引来杀生之祸,火星溅落在萧玉山白璧似的面颊上,即刻烫出燎泡来。

      这可如何是好?储栖云至今记得,那夜他慌了神,半是因惧怕师傅责罚,半是因愧疚自己毁了人家姑娘好端端的面貌。

      蓦地,储栖云将萧玉山翻转过身来,揽人入怀,再度摸上他的右颊,摩挲那一点浅浅疤痕。萧玉山犹是气不过他再度提幼时名字,在储栖云脖颈烙下血痕。

      总教他的乖顺骗了去,忘记但凡能做皇帝的,都是狼王。

      储栖云拇指抚过萧玉山嫣红的薄唇,一本正经道:“先帝曾有言,我乃你之贵人。”

      “你便是这般报答命中贵人的,嗯?”

      萧玉山惊呼出声,眉目之间神色半散,如明月入云,眸光之后泪意朦胧,似春潮带雨。即便此时,他也断不会让步,回敬道:“你…..你这贵人捡得太过便宜。”

      当年,储栖云甩落火星烫伤他的脸,破了无瑕美玉似的面相。先帝得知,非但不怒,反倒大喜,连道皇儿遇着命中贵人,东离山果真是福地。

      原来,依照流传的说法,破了面相等同于挡了灾,再不怕命格受不住美貌与权势。

      至此,“玉奴”二字便不再用了,先帝大手一挥,改为“玉山”,正合了那一句“其人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再度回过神时,储栖云已经得了爽快,正揽着他耳鬓厮磨。萧玉山性子不饶人,扯着储栖云散落的发鬓,耍横似的威胁道:“再敢胡言乱语,今晚休息吃上一口膳食。”

      “不吃便不吃。”储栖云笑得风轻云淡,双臂一使力,便将萧玉山送到怀里,“既然晚上不管饭,现下可得管饱。否则传出去,只怕外头要笑话陛下亏待命中贵人!”

      “你给我——”

      “这回,让陛下在上头。”

      “这样的上头,不要也罢,快给寡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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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这处春色满屋,晋安王及章太尉那边,却是阴云密布。

      依照如今的光景,再提立惠妃为后,只怕要遭人非议。

      章氏乃大燕国第一等门阀望族,若当真要追溯,门第可寻至前朝景帝时期,到如今已昌盛二百余年。眼下光景,章太尉统领重兵,惠妃自年少之时便已入太子府伺候。

      在晋安王看来,新君若想尽快坐稳龙椅,拉拢章氏一族乃是良策。只是,陛下似乎另有打算,不欲借章氏门阀之势稳固政/权。

      晋安王忧心不已,拈须叹息:“陛下年轻气盛,还是看不透朝政凶险。”

      萧玉琮听闻此事,不禁冷笑:“依儿子所见,只怕是因他的命格太好了些,自幼顺风顺水,受惯了奉承,养出目下无尘的性子,才敢如此行事。”

      “放肆。”纵使面前是亲生儿子,晋安王也断不留情面,冷声提醒他,“陛下是君上,岂是你能毁谤的?”

      萧玉琮不忿,意欲辩解:“父王——”

      萧玉琮才是年轻气盛的那个,听多了坊间流言,就真以为新君是只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殊不知,但凡能坐上龙椅的,便没有哪个是善茬。

      “下去。”晋安王冷眼一瞪,不准他再说一字。

      萧玉琮不得法,再不忿也得咽下去,匆匆施一礼,快步离去。

      而章太尉这处,依旧风轻云淡,看书品茶,似乎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之人,并非其女。

      夫人一早便听闻此事,连连叹息,只恐女儿难当流言,要入宫探望。

      章太尉放下茶盏,轻拍案桌,只把夫人唤住:“此时去不得。”

      “可是女儿她——”夫人虽心疼女儿,却也不能违抗老的意思,一时两难。

      章太尉再度饮茶,悠然自得,毫无忧戚之意:“如若这一关都熬不过去,她便当真没有皇后命。”

      锦囊之内所藏字条,究竟是“天命”,还是“皇命”,明眼人自是看得一清二楚。新君未曾当面驳回立惠妃为后之言,是还不愿与晋安王正面冲突,也不愿教章氏一族有失颜面。

      “天命所归”四字之下,暗含太多深意,既是否决惠妃为后的托词,也是对门阀氏族朝中贵胄的敲打。无论二位老臣怎生的不满,这一回,终归是萧玉山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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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没有厌女症作者没有厌女症作者没有厌女症作者没有厌女症作者没有厌女症作者没有厌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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