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54、湮灵之秘（下）

　　#54、湮灵之秘（下）
　　“嗯，四种？”他很快就找到了，大喜过望，“竟有四种解决湮灵碑的方式？”

　　很快他的情绪又垮下来，因为前三种方式分别是：第一，愚公移山。第二，成为生境大佬。第三，把沉星城开到湮灵碑头顶，一发城际大炮轰碎它。

　　只有第四种方式对许振而言是可行的——召请神秘存在，

　　原来神秘世界并不是一个荒芜的世界，除了灵性、神秘规则、火种之外，神秘世界里还游走着智慧生物，他们被统称为“神秘存在”。

　　神秘存在或许是灵性生物、或许是一道残余灵魂、或许是一位迷失的强者……总之，实在难以说清究竟是什么。

　　他们具有千奇百怪的形态、存在方式和能力，可以利用神秘世界的投射能力和超凡者交流，能力强大者甚至可以入侵潜意识空间。而超凡者可以利用希格斯秘文沟通他们，召请他们来帮助自己。

　　如果许振能召请到一位强大的神秘存在，就可以请求对方帮忙，回收湮灵碑。

　　不过，这些神秘存在可遇不可求，各有各的规则，会提出古怪的要求。而且能够召回湮灵碑的神秘存在，位阶也至少相当于生境强者。

　　地球上的超凡之力已经沉寂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如果神秘世界里还有那些存在，他们能在这几万年里一直存续吗？

　　可惜……这已经是最靠谱的方案了。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尝试一番！

　　下山的时候，回望沉默的山脊和遮天蔽日的巨碑，他喃喃道：“该起风了……”

　　真的有风平地而起，许振莞尔。

　　当四个人刚刚决定推动超凡复苏的时候，许行云问他：是真的想走这条路吗？

　　那时候，他既坚定，也犹疑。

　　坚定，是因为他清楚自已有多么渴望。

　　犹疑，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现代文明是血腥野蛮的，超凡文明比现代文明更血腥、更野蛮，它撕破了那层虚伪的皮，将武力与冲突赤条条摆上台面。它只有一个比现代文明优越的地方：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强权。

　　花木槿的顾虑其实很对，他们头也不回冲上去的这条路，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如果推动超凡复苏的计划不能成功，那么一路付出的无辜生命就白死了，如果计划成功，他们居然真的扭转了文明走向，那么——曾经毁灭超凡文明五个纪元的灾难，难不成他们就能躲过吗？

　　但这些都是当时的想法。

　　现在，许振不再这样想了。

　　归远岫离开后，许振想通了他早该想通的一件事：其实他已经是一名反派角色了。在做出扭转文明走向的惊人决定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地球上最大的反派，当时就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到野心家、阴谋家、大反派的阵营里。

　　只是当时没能觉悟，在艰难困顿中走到今天，让许多人付出血的代价，才泡出了这颗一往无前的心。

　　*

　　确如刺隐所说，许振的转学手续很快办下来了。

　　来学校报道的这天，恰巧是月考。

　　教室早已提前布置成了考场，他走进去的时候，学生们都在埋头自习，氛围极其安静，所以他的脚步声非常明显。

　　教室里只有一个空座，许振径直走了过去。当他把书包放在桌上时，旁边男生诧异地看他，“同学，考试还没开始，要不你先出去等等吧。”

　　“我不是来考试的，我是转学生。”

　　男生：？

　　拉开椅子的手一顿，许振发现自己吸引了全教室的目光，他索性走上讲台，在黑板上留下龙飞凤舞的“许振”两个字。

　　“请多关照。”扔下一句客套话，他回到座位上，将书从书包中拿出。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

　　“帅啊同学，”最早跟他攀谈的男生吹了声口哨，“我叫柳风篁，咱俩是同桌。”

　　柳风篁人长得很精神，浓眉大眼菱形脸，笑容开朗，属于阳光型小鲜肉，许振对他没有恶感。

　　许振的出现惹来了太多新奇，全班同学忍不住频频看他，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干脆对新同桌说：“我去找一下班主任。”

　　他一走，全班瞬间沸开。

　　“卧槽绝了好S好A好攻好帅！完了完了你摸摸我心跳恢复了吗！”
　　“这真的是学生？你看他那气质，不是哪个公司的练习生跑来考前冲刺吧？”
　　“可咱们是尖子班啊。”
　　“直接转来咱班，学习跟得上吗？”
　　“为什么要在高三转学啊？肯定有一段故事……”

　　柳风篁转头看了一眼：“不考试了？”

　　全班这才安静下来。

　　许振靠在外面的墙壁上等了一会儿，利维坦之骨能够解析环境里的机械波，班里飘荡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等到议论声止住，他才再度走进去。

　　转学后的第一次月考，许振考得并不理想，主要是因为经过这么多事，他的心思早就跑远了。

　　柳风篁见了他的成绩，还以为他学习跟不上趟，便相当热心地帮助他，借他抄笔记，和他讨论问题，处处照顾他，和小伙伴玩耍都带他一起。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双双考入燕京大学，成为了同寝室友以及一生至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柳风篁纯粹只是热心，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份热心将来会收到怎样的回报。

　　很久很久以后，柳风篁对自己的徒子徒孙侃侃而谈的时候，时常感慨：“我这人啊，不具备什么成功人士的品质，能走到今天全托了一个优点，那就是乐于助人。别小看乐于助人这项品质，万一你认识的人里头，就藏着那么一个人形外挂呢？”

　　*

　　许振到学校报道的时候，千列岁杀也来到了龙首山下。

　　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运动服，带着棒球帽，一副大太阳镜遮住了半个脸。若不是许振强烈要求，他根本不会在夏国本土如此公然地现身，因为千列星宫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到现在还在拼命找他。

　　千列星宫现在在超务司，就是一位大爷级的存在，对，就是那种干了一辈子公务员人到晚年可以享受各种特权，对小年轻呼来喝去对上司爱答不理上班打卡还很不积极的大爷。

　　保管处有两块职权，一是保管秘器，二是搞研究，结果现在前者由周行负责，后者由张宏负责，压根没他这个处长啥事。

　　处长大人每天只干一件事：找人。

　　在他如此紧密的逼迫下，千列岁杀在夏国贸然现身的风险相当大，但是召请神秘存在这事至关重要，需要一个懂希格斯秘语的人前来主持，只能让他来冒这份险。

　　不过，许振已经在景区酒店斥巨资为他订了房间，他只要往山里一钻，再别出来，被发现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拿着许振给他的票和房卡，千列岁杀通过了安检门。他看到门上有一道人脸识别系统，还特地问工作人员：“这人脸识别是干什么用的？”

　　“哦哦，这个是最近才装的，现在功能还没完善，以后会逐渐替代刷票的。还有我们景区最近在推广年卡制度，一年只要288！龙首山景区你当家！如果办了年卡呢就可以直接扫脸……”

　　千列岁杀放心地走了进去。他未曾料到，夏国的所有人脸识别系统里都有一道通用的逃犯识别程序，已经疯魔的千列星宫在里面加入了他的脸，上到机场车站下到景区小区，他就算不扫脸，只要从中经过，那边马上就能收到讯号。

　　新学校可以自愿不上晚自习，这天许振早早就回到了基地。傍晚在食堂吃饭，阿刽缠着他叽叽喳喳地问学校生活，周行端着盘子坐到对面，默默旁听。

　　吃完饭，许振临走时随口说了句：“今天一天怎么没见星宫？”

　　周行道：“他啊，刚才突然跑出去了，还带着‘欺诈事件簿’。”

　　“嗯？他去做什么？”

　　“说是要去抓一个人。”

　　“抓谁？”

　　“老情人。”周行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糟了！许振连忙扔下盘子，赶往龙首山。

　　*

　　千列岁杀慢悠悠行在步道上，他正在攀登龙首山的主峰，也就是湮灵碑所在的地方。

　　许振遭遇的那种阻力在他这里并不存在，行走在山道之间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正在靠近湮灵碑。

　　走了一段山路，他心想位置也该差不多了，便径直进入山林。许振要到周末才能过来会和，他打算先试着过一遍召请神秘存在的仪式。

　　密林之间，风声萧疏，初冬的残叶划过肩头。

　　随着山林渐深，千列岁杀的身体逐渐紧绷。他身后清晰地传来一个脚步声，一个毫不掩饰、跟随了一路的脚步声。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同路的登山者，但现在他故意拐进密林，对方却仍然紧紧跟着，显然不是什么巧合。

　　千列岁杀陡然停住。

　　身后的人也紧急刹车！

　　他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你。”

　　千列星宫攥紧袖口，欺诈真言蓄势待发，脸上却大大咧咧笑着：“岁杀，你无处可逃了，束手就擒吧。”

　　自从在地球上空分别以来，两人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在游戏里多次擦身而过，千列星宫都未曾察觉，他们也并未产生交集。

　　千列岁杀一时心绪起伏，望着对方的面容，竟然脱口而出：“你还是那么爱笑。”

　　千列星宫一愣。

　　对面的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恨拍了一下树干，侧过头去，也不顾旁边仍站着绝对称不上朋友的人。星宫能看到他的一小张侧脸，闭着眼睛，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下颌收紧，像是在懊恼气愤。

　　他整理好了心情，才把头转回来，“你为什么还跟着我？明知道沉星小径不在我这，这里也不是仙女系，跟着我有意义吗？”

　　他的瞳色是相当浅的银灰色，带一点点蓝调，发色几乎和瞳色一样，头发很短，柔顺，微卷，凌乱。他有一张苍白的心形脸，高挺而精致的鼻子，狭长的三白眼，缭绕着浓重的凶狠冷鸷。

　　任何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无疑都是凶冷厌世，可在千列星宫眼里，他是个剔透的易碎品。这双眼睛冷感，可也自带迷离，倘若他不是这么难以接近，倘若能让这双眼睛里充满水汽，倘若有机会……是不是能把他剥开，看一看芯子里的脆弱和妩媚。

　　“我喜欢你，岁杀。”千列星宫心头涌上了惊人的领悟，突然，他不可置信地，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了，“我什么都忘了，可我还是喜欢你。”

　　千列岁杀冒出了一脑门问号，哥们，你杀气腾腾跑来堵我，难不成就是为了告白？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不知为何，千列星宫心里很难过，“我竟然在对你告白！你竟然没有反应！”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对哪件事比较在意。

　　“我要有什么反应？你不喜欢我才是怪事。”岁杀往前一步，伸手把住他的后脖颈，将他的脸摁过来，这是一个十分挑衅、又十分暧昧的姿势，他眉毛一挑，“你被消除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完了，千列星宫，因为喜欢我不是你的感情，是你割舍不掉的一部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