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39、骨血相残（上）

　　“成为超凡者不一定要以身犯险。”傅恒摸了摸她脑袋，温和地说，“你忘了吗，积分不光靠打怪，还可以交易。”

　　钟毓秀眼睛亮了，“怎么交易？”

　　傅恒神秘一笑，“我有一个亲戚，家里是开养猪场的。”

　　“猪？”这真是太想不到了。

　　“你想一想，捕捉幽浮白母需要什么？人脑不现实，猪脑虽然小但也够用了。按照体积推算，一颗猪脑能装三朵白母，足足值九分，牵十头猪来，就可以换九个小时的梦境巡礼。”

　　晋云康极力赞同，不好意思夸赞傅恒，只用一种“你发现了财富密码”的惊叹目光暗示她。钟毓秀面色纠结，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靠谱，却又不愿意接受杀猪流开局。

　　傅恒继续加码：“废墟里的幽浮白母那么多，只凭我们几个不可能抓得过来，所以我们还可以租猪。”

　　“租、租猪？”钟毓秀惊了。

　　“放眼看去，只有大肆繁育的猪牛羊适合用于捕捉白母，猪脑是最佳选择，但一只成猪价格上万，普通玩家负担不起。我们出猪玩家出力，一只猪价值九分我们拿四分，玩家只需要牵两只猪到白母群里转一圈，十个积分轻松到手，这么好的买卖谁不乐意？”

　　“用完的猪牵到积分上交处现场宰杀，杀完运回屠宰场处理，我们的成本只有一点猪脑钱，却能净赚大量积分。”

　　“一个白母族群少说也有上千只白母，八个族群就有上万只，至少三千头猪才能捉完，这就是三千万夏元、一万二积分的大买卖。趁着玩家数量少，我们完全可以垄断这笔生意，以后开了新区域还有新的幽浮白母群，生意还能继续扩大……”

　　钟毓秀晋云康清微子齐齐呆滞，看傅恒的眼神都变了……

　　“我还有一个想法。”傅恒还没停，“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游戏最了不起的点在哪？”

　　钟毓秀：“惊险刺激？”
　　清微子：“女npc？”
　　晋云康：“游戏里有秀秀？”
　　傅恒弹了晋云康一个脑瓜崩。

　　“不，”他公布答案，“这个游戏的最伟大之处在于——”他竖起一根食指，“开局先发一套房！”

　　三人脸色震撼！

　　假如许行云在这里，一定会对傅恒竖起大拇指。

　　当初讨论运营策略的时候，许振问起怎么吸引玩家，许行云说：“狱警渴望力量，囚犯渴望自由。后期白鹰官方接管监狱传送点，更会源源不断给我们输送囚犯。”

　　“那平民呢？估计不敢以身犯险吧。”
　　“钱。”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谁说要我们亲自出钱了？”

　　许行云遥指偌大监区，“你知道在申江，一个十平米的单间要多少钱吗？月租至少两千块。而我们，注册账号就免费发。”

　　许振、花木槿、千列岁杀都惊呆了。许行云信心满满：“一个开局发房子的游戏，你会怕它没有玩家？”

　　现在，首先想通这个道理的玩家是傅恒。

　　“开局先发一套房，这个措施的最大意义在哪里？在于一定会吸引许多玩家在游戏里长住，把游戏当成第二世界，这才是这个游戏最大的野心！”

　　他看穿了许行云未曾宣之于口的真正野心。

　　“想想里面有多少商机？游戏里没有电，我们可以搞发电机，监区没有厨房，可以搞一个餐馆。还有什么洗衣房、澡堂、健身房……狱岛就是一个大社区，社区需要什么服务，我们就搞什么服务。当然现在玩家还不多，等以后玩家多起来，绝对赚……”

　　“秀秀，我理解你想要变强的心，但是变强不光只有冒险一条路可以走。”最后，他语重心长告诉秀傲天，“还可以氪金啊。”

　　“我靠，傅大傻子，你太牛了。”晋云康情不自禁。

　　“怎么说话呢，”傅恒拎起衣襟上的铭牌往他脸前怼，“你该叫我什么？”

　　晋云康悲愤，“这事还没跟你算账，别他妈招我。”

　　傅恒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秀秀面前抬起头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个傻逼。”

　　“那也比你多两百。”

　　许振一行人和归远岫一行人做好了下探废墟的准备，来到镜面长廊前。

　　没看到钟毓秀和科伦比亚士兵的身影，许振心想，看来女龙傲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但科伦比亚人为什么也没来？

　　倒计时结束，归远岫率先走入镜面长廊，各种破碎的景象在镜面上闪逝，画面扭曲模糊，倒不至于曝光廊中人的身份。

　　长廊喊道：“行为检测通过。”接着，他队伍里的人挨个走了进去。

　　轮到归鹤鸣了，他还没忘记自己违反了游戏规则。

　　“老大，该来的总会来。”许振通过了长廊，站在对面叹息。

　　归鹤鸣一进入，镜面长廊就开始蜂鸣：“发现违规行为，玩家孤山泄露游戏存在……”

　　众多光幕同时亮起，6903的影像顿时塞满广场，所有6903和所有无人机异口同声：“玩家孤山违反游戏规则，泄露游戏存在，下面宣布处罚措施。”

　　“第一，全城通报批评。”
　　“第二，扣除积分100，玩家孤山当前积分为负，持续一周积分为负将被踢出游戏。”
　　“第三，加罚角斗场陪练120小时。孤山每日需到角斗场接客至少两小时，各位玩家可以到角斗场npc处点选陪练。”

　　“考虑到游戏初开，本次违规从轻处理。今后违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扣除积分、加罚义工、踢出游戏、精神抹杀。请各位玩家遵守规则，文明游戏。”

　　首次进入遗迹，超务司小队野心不大，一路上遇到危险就远远避开，按照提前记好的路线图前往区域中心的小镇遗址。

　　正如视频中所看到的，小镇外围覆盖着厚厚的千丝苔。不过他们自有办法。

　　五人以上的小队可以申请一只巡逻者随队。周行摸摸旁边机器狗的头，翻身骑上去。

　　他进入苔藓丛，在外围等了一分钟，以便发现不对可以随时退走，等到确定千丝苔不会隔空缠上他的脚，这才驱使巡逻者长驱直入。

　　“在暂时解决不了千丝苔的情况下，看来这就是通过苔藓的唯一办法，怪不得五人小队可以申请一只巡逻者。”骑着巡逻者在废墟里奔跑一圈，周行回来对众人说，“有一些建筑是防透视的，有一些里面有东西，有几栋完全空着，目测可以拆。”

　　他指向远处一片五层高的楼房。

　　“一栋就足够了。”归鹤鸣、皮影、阿刽、刺隐和千列星宫分别提起小型榴弹炮，往肩上一扛。

　　树也对付不了，花也对付不了，水母也打不了，连苔藓地都过不去，这游戏就离谱。

　　但是说到拆迁，大夏国人有一手的。

　　周行骑着巡逻者在前方指路，五位壮士手提五台榴弹炮，轰隆轰隆开道，划水人士许振坠在后面，一边咳嗽一边挥散弥漫的硝烟。

　　在猛烈的炮火声和烟尘中，他感觉手里被塞进一个袋子，前面有人喊道：“拿着这个！”

　　“啊？这是什么？”许振大声喊。

　　归鹤鸣暂歇炮火，示意他从袋子里掏出一物。

　　“嚯。”许振将这根短粗的棍子在两手间倒来倒去，仿佛极其烫手。

　　归鹤鸣还提着榴弹炮，脱不开手，便抬了抬下巴示意。许振把手伸过去，却被他直接用嘴咬开了手榴弹拉环。

　　“嚯嚯嚯……”他有点慌。

　　“扔啊！”归鹤鸣大吼。

　　“轰隆——”手榴弹在十米之外炸开。

　　许振着迷地望着那朵炮云，爆破的快感盈满心间。

　　归鹤鸣一边放炮一边撞他肩膀：“小子，还行！”

　　“去你妈的，”许振回过神来，“你还真放心我？”

　　“我以为你小子一直处变不惊呢。”
　　“我还以为你活到三十从来不开玩笑呢！”
　　“喂，我没到三十。”
　　“那你知不知道我还是个未成年人？”
　　“行啊，把手榴弹还我。”
　　许振连忙捂紧袋子。

　　一群人狂轰滥炸，生生在恐怖的苔藓地里炸出一条康庄大道。

　　等到烟尘散去，五层高的楼房已成了一堆破砖烂瓦。

　　许振回味无穷。这就是爆破的魅力吗？这就是拆迁的快感吗？身为男人，怎能不爱！

　　几分钟后，一群热血爆破青年蹲在地上开始捡破烂，“仔细看好防风钢筋的样子，一根都不能错漏。”

　　他们根本不打算去对付那些恐怖植物，也不打算正儿八经探索遗址。多捡几根钢筋，多赚几毛积分，多换几小时buff，直到所有人都融合火种再去干他娘的。没错，就是这么踏实。

　　“我们的暴力拆迁法会不会被科伦比亚人学去？论火力他们可绝对不输。”阿刽一边捡钢筋一边说。

　　“被学去也没什么，就是……”提起科伦比亚人，归鹤鸣神色有些凝重，“没看到他们进入废墟，我有点担心。”

　　“说起来，”许振半弯着腰，想起之前与科伦比亚首领偶然对视的那一眼，“我总感觉他们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咔嚓——”这种时候居然响起了拍照声。

　　向来冷着脸一丝不苟的皮影蹲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三个好像那副世界名画《拾麦穗的女人》啊！”

　　阿刽：“……”
　　许振：“……”
　　归鹤鸣：“……”

　　超务司小队捡得盆满钵满，回到传送点，正巧看到非常奇异的一幕。

　　一个女孩骑着一头黑猪款款行来，身旁跟着两位护猪……护花使者，身后跟着九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粉猪。

　　交际花阿刽上前攀谈，“你好，请问你们这是……”

　　“你好你好，我是秀傲天，要看看我们的猪吗？这不是普通的猪，是可以用来捕捉幽浮白母的容器哦，大酬宾期间两个积分就可以租赁一只，一只猪脑可以装三只白母换九个积分，你净赚七分绝对不亏哦。”

　　“不了不了。”阿刽连忙拒绝。

　　钟毓秀也不气馁，笑眯眯道：“那我们去抓白母了，下次见。”

　　阿刽在身后喊：“被白母附身会变丧尸，你们小心点。”

　　“放心，”钟毓秀举着一根电棍冲他挥手，“我们早有准备，提前用电麻掉一只腿，这样猪就跑不快了，被白母吸附之后还可以跟着我们自动跑。”

　　“聪明，”阿刽啧啧摇头，“这种人不发财谁发财？”

　　一栋楼的防风钢筋总共换了一千多分，每个人分到二百多分，勉□□富。由于buff系统明天才开，现在还兑换不了冥想增益，他们决定先在狱岛随处走走。

　　许振胆肥了，一掌拍上归鹤鸣肩膀，“咱们现在有钱，去角斗场把你包下怎么样？阿刽包日我包夜，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谁也看不出来曾在角斗场接过客。”

　　归鹤鸣额角爆了青筋。

　　许振打完嘴炮就溜，“开玩笑的，我下线还有要事，再见。”

　　“算你小子跑得快。”

　　直到确认自己的身影消失在其他人视线里，许振的嘴角平了下去。

　　在超务司众人面前，他逐渐习惯了一套活泼少年的行为模式，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伪装，甚至不太受他自己控制。

　　恢复独处之后，他浑身的冷漠和防备才暴露出来。

　　他的身影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一刻钟后来到了神殿主控室。

　　“岁杀，你也在这里。”他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到屏幕前，“我感觉科伦比亚人很有问题，有他们的视频吗？”

　　“你还是先看看归远岫吧。”千列岁杀绞着眉。

　　“他怎么了？”

　　画面里，归远岫带着四个人来到一颗流心巨树下，由于晶蘑的致幻作用，他们不敢靠得很近。

　　他们也申请了一只巡逻者，陈宝刀和韩焉辞往巡逻者屁股上系了许多盛满液体的气球，还在它身上身上洒满白色粉末。

　　巡逻者冲向树干，即将靠近时尾巴一甩，将气球砸到树上，液体迸溅，涂湿了大块树干。

　　他后爪刨了刨土，蓄力前扑，身子撞上树干，力道不大，两者都没有损伤，然而摩擦产生的热量一下子点燃了白色粉末，熊熊烈焰顺着透明液体蔓延开来。

　　许振不解，普通火焰根本奈何不了流心树，归远岫到底想干嘛？

　　很快他就明白了，普通火焰奈何不了流心树，却能烧死晶蘑。火焰蜕去，流心树模样不改，只有大片蘑菇变成了灰渣。蘑菇柄在树上腐蚀的小孔一个个暴露了出来，形貌差不多能吓疯密集恐惧症患者。

　　小孔里渗出红色的树汁，是一瓶价值一积分的流心树血。

　　一大片蘑菇消失，它前方相应位置的致幻作用也就消失了。归远岫向前走去，解下囚服，露出里面衣物，是非常简单的T恤长裤。

　　看到这里许振依然没懂，难道归远岫要这个样子去接树血？可是别忘了，流心树的致命之处在于树枝，他不等靠近就会被树枝吸成人干。

　　当他走近的时候，树枝果然如期而至，刺穿他的胸口，将他高高举起。

　　树枝与身体接触的部位泵起一个大木疙瘩，它越来越大，却一直没有往根部游动，就像树枝正在努力从他身体里吸血，却怎么也吸不出来。

　　少年胸口洞穿，非但不慌，甚至拉过树枝，借力让自己靠近树干。他拿出几只透明瓶子，接住了树孔里流出的汁液。

　　流心树血一份只值一分，但是只要归远岫不怕树枝，整颗树的树血都是他的。这放血流的致富经，可比什么拆迁流杀猪流赚多了。

　　许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流心树为什么吸不出他的血？这是什么秘器？”

　　“这不是99件秘器中的任何一件。”

　　“不可能，他还没有融合火种，他的超凡之力只能是来自秘器！”

　　“我思考这事一个下午，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千列岁杀走到他身后，“虽然流落地球的秘器都没有这效果，但我的确听说过，有这么一件秘器……”

　　“它叫做利维坦之血，据说是一位名叫利维坦的强者肉身爆炸后，用其剩余半边肉身捣成的血泥。”

　　许振瞳孔一张，“你说这干什么？”

　　“利维坦之血是有可能出现在地球的，因为在十年前，它失踪了。”

　　千列岁杀有些出神。

　　“十年前，人类战线溃败后，二十大军团分裂成了支持超凡和反对超凡两个派系。有一位名叫格罗萨的学者从反对派偷走利维坦之血，叛变到支持派，但派去接应的人没有接到他，他的飞船在银河边缘失踪了，利维坦之血也从此下落不明。”

　　许振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血管翕张，他无法判别这个事实意味着多大变数。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外星人？归远岫怎么会和这些事扯上关系？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何自己无从察觉？

　　千列岁杀说到利维坦之血的功效：“融合血泥之后，人就可以控制身体的任意部位，让它们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肉身基本不会再受损，因为其本质已是一堆肉泥。它还有各种诡异的妙用，传说太多，分不清真假。”

　　许振吸气，“这是什么变态秘器？”

　　“格罗萨其实早就开始研究这件秘器了，据说没有人能融合成功，所有尝试者都失败了，不是基因崩溃生了怪病，就是神志失常变成嗜血的疯子，要不然就是经历短暂的成功后，突然变成一堆毫无神智的肉山……”

　　“为什么成功不了？”

　　“许振，你忘记了吗，你丢失半个身体才能融合半人，拔光指甲才能安装五蕴皆空，你的新同伴周行，摔坏一只眼睛才得到了四维真眼。”

　　许振生生打了个寒战。

　　“可是，”千列岁杀话锋一转，“那些人都是因为割舍不下自己的肉身，才融合不了利维坦的肉身，可是你，许振……”

　　他的身躯覆盖在许振身后，从后方扶住许振的双肩，“你原本就缺少一半肉身，你和利维坦之血，简直是天作之合。”

　　许振猛然甩开他的手。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希望恢复肉身的人是你。”

　　“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害人！”

　　“许振，我没有要教唆你做什么的意思，我只是……”

　　千列岁杀犹豫，终究说道：“我只是必须告诉你一件事，秘器‘半人’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利维坦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