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24、中场小憩（中下）

　　外星人的高科技令许振叹为观止。将千列岁杀暴露在阳光底下，几乎能用肉眼看到身体组织的生长。

　　几小时后，被砸烂的下肢基本恢复完整，呼吸和心跳也有了，只是人还没醒。

　　许振走到他身边蹲下，握住了他的手。

　　五蕴皆空里还剩一点“喜悦”的情绪，他打算用秘器看上一眼，如果能窥探出外星人的秘密就再好不过。

　　五蕴皆空制造的幻境有五个层级，分别是视听幻觉、全感官幻觉、虚拟幻境、实体幻境、能控制目标行为的实体幻境。

　　当初常玉荣落入的是第四层实体幻境，许振施加在归远岫身上的是第一层。千列岁杀陷入昏迷，对付他不需要太多手段，也是只用第一层就够了。

　　很快，许振坠入幻觉，这是千列岁杀一生最喜悦的回忆。

　　这是一个荒凉的星球，冰层遍野，土地被覆盖在冰川之下。天色阴沉得可怕。

　　两个三米多高的铁疙瘩从天而降，在冰川上疾驰数里，才依靠摩擦力渐渐停下，随后轰然倒地，砸起万千碎冰。

　　驾驶舱盖掀开，从里面滚出两个身穿防护服的人形。

　　“呼——”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其中一个说，“死里逃生了。”面罩自动除雾，他的面容渐渐显露出来，正是千列星宫。

　　另一个自然是千列岁杀，他说道：“离开了干扰带，也没有‘诡裔廿八’，这里可以进行跃迁。”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右侧耳垂——确切地说，是摸住了那只单耳耳钉。

　　千列星宫的手伸过来，阻止他。千列岁杀一怔，因为那只手悄悄将他的手扣住了——十指相扣的扣。

　　“岁杀……”千列星宫叹息着，继而很久没有说话。

　　两人愈加沉默，就这样牵着手躺在冰层上，谁也不愿意率先起来。

　　直到千列星宫突然翻过来，压在他身上。

　　头盔被这人解下，千列岁杀感受着冰原上稀薄的氧气。好在防护服的脖领上有自动恒温装置，他也没觉得太冷，只是眼睫毛和头发丝上，不可避免地结出了一点霜花。

　　千列星宫也解下了自己的头盔，他注视着身下的人，目光中好像有一泓清澈的幽潭，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压下来，整个星球的冰寒融化在一双唇瓣的温度里。

　　两人在无人的荒星上忘情接吻，激动处，千列星宫不停说着：“你一定察觉到了，一定知道的，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千列岁杀却说：“同性婚姻是非法的，不管在哪个军团的哪一片领土上。”

　　“我很快就要成年了，我会有自己的领土，颁布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法律，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所有人都会唾骂你，你破坏了联盟的优生优育政策。”

　　“去他妈的，我才不想做生育机器，这辈子我只愿意跟你在一起。岁杀，如果有一天人类真的灭亡了，我要和你一起骄傲地死在战场上，临死之前我们要说：我们从未屈服过，一生都闪耀着生而为人的自由和尊严。”

　　千列岁杀轻轻笑了，他的头发堆满霜雪，狭长双眸掩在镶着冰晶的睫毛下，苍白面颊上浮起一丝红晕，美丽得惊心动魄。

　　幻觉结束。

　　……也不能说结束，是许振被驱赶了出来。

　　睁开眼，就见到外星人先生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五蕴皆空？”对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进入我幻觉的时候是站在我的视角上。”

　　“你不会吃醋了吧？”许振笑。

　　“哼。”

　　“放心，他亲过来的时候我就从你视角出来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

　　“你也觉得同性婚姻恶心？”千列岁杀反问，“据我所知，地球思想愚昧不开化，许多人歧视同性恋，你也是其中一员？”

　　“是，地球歧视同性恋，通过同性婚姻法案的国家还不到一半，真落后。”许振讽刺道。

　　千列岁杀辩解：“仙女座早在千年前就消除了性别歧视和婚姻歧视，但是为了胜利，开战后不得不把男人女人区别对待，也不得不全面禁止同性婚姻，实行优育政策。”

　　“我不关心仙女座风云，”许振说着，伸出一只手，“交出来吧。”

　　“交出什么？”
　　“跃迁装置。我已经看到了，是那只耳钉。”
　　“那是旧的，我早就换了。”
　　“是吗？你和千列星宫戴的是情侣款吧，你对他余情未了，舍得扔掉吗？”

　　千列岁杀漠然说：“我喜欢他和我想杀他没有冲突，阵营之争，无关爱情。”

　　“死鸭子嘴硬，”许振不再相劝，“就算搜不出跃迁器也没什么，只要找人24小时盯着你，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

　　千列岁杀的面颊愈见苍白。他明白，逃跑是千难万难的。跃迁器的读条时间太长，很容易被发现和打断。

　　越是陷入困境，他反而越冷静，“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抓我是为了获取情报，你想重新拥有肉身。”他完全抛开跃迁器的话题。

　　千列岁杀成功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振忘记了跃迁器，瞬间暴起，用铁爪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在许振阴鸷的眼神里，他艰难说道：“我、我已经猜到了……你是秘器十三和秘器……七十九的拥有者，你……你是半人……和……雾灵……”

　　许振双眼微眯，手底微松。千列岁杀趁机说：“我力战不敌只好故意示弱，想趁机接近你，对你发动五蕴皆空。没想到秘器失效，我当时就明白，我握住的是一只假手。”

　　许振面容阴冷，背后却惊起一身冷汗。他完全没想到千列岁杀还怀有这份心思，假如对方握住的是左手，只怕他早已经死无全尸了。

　　“你的战斗方式很单一，明显不懂格斗，速度也不快，只是闪来闪去的方式让你显得很快。当你现身的时候，不但左右身体不协调，甚至几乎不会跑步。我曾怀疑过你是来抓捕我的仙女座军人，但上述表现让我最终确认，你是侥幸得到秘器十三和秘器七十九的地球人。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秘器十九。”

　　千列岁杀的话就像一盆兜头冷水，浇熄了许振刚刚上头的热血，他神色隐晦：“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对方老实交代了所有事，包括仙女座数百年的种族战争、超凡文明、二十大军团的派系斗争、遗落在地球的九十九件秘器……以及他最终投靠左/派，窃取沉星小径的事实。

　　“我和星宫对秘器知之不多，但我们都知道这九十九件秘器的名单。他如果看到你的战斗过程，迟早也能分析出这些。星宫聪慧异常，是最出色的青年指挥官，只不过为人有些单纯。”

　　“秘器十三，半人。”他终于说到这里，“是半副枪灰色的金属骨骼，寄存在来历不明的黑色陨石中，记载中说这副骨骼强度超常，还可以解析环境里的机械波。”

　　“秘器七十九，雾灵。据说是一只白色半透明小精灵，它伴随在谁的身边，谁就拥有化雾的能力，就是你在战斗中展现出来的那种能力。”

　　许振冷冷道：“你说得不错，就是这样。没想到我精心的伪饰全被你看穿了。”

　　闻言，千列岁杀眼中猛然爆发出明亮的辉光。

　　许振察觉不对，不知道这外星妖人又耍了什么花招。千列岁杀却一把攥住他的手，紧紧地、死死地攥住，哪怕这只手仍掐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错了，雾灵不是白色半透明小精灵，它是一支雾气做的玫瑰花，我亲眼见过它的样子，巧夺天工，堪称稀世珍宝。秘器七十九不在你手里，可是再也没有其他秘器拥有类似能力了，你为什么可以闪现？这是什么能力？是——超凡之力吗？”

　　“沉星之钥，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