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23、中场小憩（中上）

　　医院病房外。

　　归鹤鸣的视线穿透房门上的玻璃小窗，望着面色苍白躺在里面的归远岫。他仍旧是老样子，神情不见什么变化，仿佛根本不关心这个弟弟似的，但紧紧攥起的拳头泄露了他的心绪。

　　医生在他旁边说道：“没有什么大事，惊吓过度导致了一些应激反应，也就是做噩梦魇着了。我冒昧问一下，这孩子以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他……缺了一个肾，跟这件事有关吗？”

　　归鹤鸣没有正面回答，“谢谢你了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探望？”

　　“现在就可以，”医生不再追问，“不过不要叫醒他，让他好好睡一觉。另外，最好带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

　　“好，谢谢您。”

　　走廊角落里，隐身的许振悄悄退走。

　　他将归远岫送来医院，但不愿意跟归鹤鸣打照面，就借口还要上学假装离开。而后隐身等待着，偷听到了刚刚那番话。

　　离开医院，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散步，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认识的一个个人。

　　花木槿活泼开朗，外柔内刚，看上去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是谁又能想到，她的父母忙于生意常常忽视她，让她从小像个留守儿童一样长大，把小姨当成自己的亲妈。

　　许行云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是大家崇拜的那种女强人，但谁能看到她当初未婚先孕独自生下孩子的艰辛，谁能体会她因自己的失误差点断送孩子性命的痛苦？

　　和自己家相熟的郑叔，一身夹克胡子拉碴，就是那种典型的刑警队长，他也是刚刚才知道，郑叔对下落不明的爱人念念不忘十年之久，十年来始终不曾放弃寻找，矢志不渝地将罪犯绳之以法。

　　还有天之骄子归远岫，向来随心所欲不考虑他人心情，骄傲到能说出“我如果讨人喜欢就太不公平了”这种话，却在不为人知的过往里缺失了半个肾脏。

　　活在这个世上的凡人们，不言不语地对抗着生命的磨难，以他17年贫乏人生之所见，只不过是世间磨难的九牛一毛。

　　哪怕丢失一半身体，梦想俱丧前途尽毁，他却远不是最辛苦的人。他有什么资格痛恨命运，有什么资格自哀自怜？唯前进而已。

　　许振没有心情回去上课，索性进入了沉星城。

　　刚从光焰中走出来，金身便感知到不对劲的信息：空气中存在轻微的扰动。

　　他顺势抬手，捏住从右侧袭来的拳头，随意一扭，将来袭者擒住。

　　望向原本捆着三人的地方，果然看到一根断了的麻绳。想来这种小儿科的捆法也困不住一名堂堂特工。

　　许振把胳膊脱臼的特工先生甩到地上，轻声告诉他：“奉劝阁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不论你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脱臼或者骨折，甚至断胳膊断腿，都不会被送到医院。”

　　白鹰人咬牙爬起来，“你就是那天的黑衣人？”他惊诧于许振年龄之小。

　　“哦，对了。”许振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带上。

　　白鹰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放走，下半辈子只能烂死在沉星城，但常玉荣不一定。最好还是不要让常玉荣看见自己的脸。

　　他拿脚踢了踢常玉荣，接着扭头问：“这人一直没醒？”

　　“哼，”特工先生不情不愿地说，“醒了一次，人疯了，烦，被我敲晕了。”

　　“人疯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许振拉开椅子坐下，伸手作邀请状，“咱们谈谈，怎么称呼？”

　　白鹰人深深吸气，“亚摩利安·斯科特。”

　　“真名？”

　　对方不答。

　　“亚摩利安，yum lian，”许振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一遍，感觉太怪异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在中文里还有一个叫法？美味的李安。我看你以后别叫亚摩利安了，叫李安得了。”

　　这都什么狗屁？亚摩利安说：“谢谢，我的名字实际上是Amoryan Scott……”

　　“不服？”许振冷冷一笑，“算了，干脆叫莲吧，今后你只能忘掉过去，留在这里当朵花儿。”

　　对方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到底是有职业素养，很快冷静下来，“别说这些无谓的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这可不是废话，”许振挑眉，“莲先生，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已经成为我的囚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重获自由了。”

　　“你不能剥夺我的自由，这是在侵犯我的人身权利。”

　　“天真。”许振轻描淡写，“既然和岁杀一起行动，想必你也知道不少内幕，说说吧，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你？“对方听他说起千列岁杀，领悟到什么，”你也是外星人？“

　　许振有意误导他，”你早就醒过来了，观察这个房间这么久，就没发现点什么？“

　　这房间具有颇多神奇之处，从做饭的炊具到清洁系统都不像现代科技。只要仔细观察过，肯定有所怀疑。他已经收起了身份铭牌和说明信，白鹰人没看到这两样东西，自然无法获知更深一层的信息。

　　对方果然早已经把房间摸索了一遍，闻言说道：”凭一间装神弄鬼的屋子就让人相信你是外星人，阁下觉得可能吗？“

　　许振静静地看着他，手伸进口袋，按下遥控器按钮，白色墙壁一寸一寸变得透明。

　　在亚摩利安惊骇欲绝的眼神中，窗外风景一寸一寸展露出来。

　　穹顶、倒吊火坛、擎天巨火、赛博朋克建筑群、千米天际线和让人眼花缭乱的空中轨道、庞大奇异的浮空岛、城市外围的废墟……

　　特工愣愣地走到房间中央，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五体投地趴在那里，瞪大眼睛朝下面猛看，似乎恨不得自己浑身都长满了眼，老半天才如梦似幻地发出声来：“wow……”

　　许振耐心地等着，终于等到对方下一句话：“这么说，我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莲先生的大脑飞快转动着，很快就“推理”出了“真相”。

　　显然他正身处科技程度极为发达的外星城市，眼前这黑衣人一定也是外星人。对方抓了自己，到现在还没灭口，还肯坐下来谈判，那么自己应该是有用的，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

　　目前毫无反抗的可能，不如低头服软，权且在外星人手下混口饭吃，说不定混着混着还能混上外星绿卡。反正……都已经回不到地球了。

　　想到这里，莲先生心中还有几分凄凉呢。

　　想通之后，再开口时，他就竹筒倒豆子地把关于千列岁杀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白鹰人的消息并不多，他们连千列星宫的存在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千列岁杀的逃犯身份。千列岁杀对一切讳莫如深，只提及自己是来寻找一样东西的。

　　许振对亚摩利安说：“从今往后你的工作就是当老师，教外语、格斗、枪械、侦察和反侦察……总之你会的一切技能都可以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亚摩利安答应得爽快，眼里却掩不住浓浓好奇。

　　“你的第一名学生是一个地球姑娘，今晚就会过来，先用她试验一下你的教学质量，以后会安排更多学生。”许振没多解释，保持神秘面纱才有威信可言，“好好干，这份工作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