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伤痕(GL)》腾藤

45、四十四

　　‘滴答、滴答、滴答……’清响的雨声敲击着玻璃，冲洗着大地。
　　瞪着天花板，一夜未眠的方雪柔忽然在想，老天爷难道在为我哭？还是因为什么在哭？心中有一丝不安夹带着不祥的感觉不时冲顶上来，妮妮……吗？也许吧，大概会做出不和我一起回去的决定吧！……就算真是这样，可惜的是，就算是你恨我，我也要你和我一起回去，谁叫我喜欢你，爱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无所谓了。

　　娄慧没有陪方雪柔去找钱妮妮，而是态度强硬地强迫要求方雪柔留在宾馆里乖乖的等着，自己独自开车来到了钱家门口，拜方雪柔所赐，现在的钱家一有风吹草动，周边马上有人探出个头来，冲这边瞅望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娄慧暗叹口气，明明很好解决的事，却叫小雪那丫头弄成这样，轻拍了拍紧关的院门：“有人在吗？”
　　“谁啊？”钱母边开门边问，门口出现的又是一名女子：“你是？”
　　“您好。”娄慧微笑挂在脸上：“这里是钱妮妮的家吗？”
　　钱母立刻拉长脸：“你又是哪个？这没有钱妮妮。”
　　不动声色，娄慧掏出证件：“我是娄慧，这是我的证件，我有事找她。”
　　钱母看到娄慧手上的证件，微变了下脸色：“您、您是警察啊，这、我们妮妮、她、她……”
　　“您看，方便我和她直接谈下不？”娄慧目前的目的是见到钱妮妮。
　　“这个，那个……”钱母没有放娄慧进院的意思，仍旧把着院门，话语间遮掩起来：“您有事问我一样，是吧。我、我是她妈。”
　　“哦，是阿姨啊，”娄慧察觉到异样，不打算在门口继续浪费时间：“希望您配合我的工作，而不是阻挠我的工作。”
　　“姐姐走了。”在院里玩耍的钱莫与突然插了句话进来。
　　“走了？”娄慧笑容消失。
　　“啊，小与，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是走了，我看到了，是爸爸带姐姐走……”钱母慌忙跑过去捂住钱莫与的嘴，但为时已晚，紧忙解释：“是去亲戚家了，亲戚家有事，所以，所以他爸就带她去亲戚家了。”
　　“亲戚家在哪儿？”娄慧进院四处看了下。
　　“在…那个、在…在……”钱母慌措的眼神四处乱瞟。
　　“好早就走了，还下雨的呢。都不带我去玩，就带姐姐去了。”钱莫与很不满意只带姐姐去玩的父亲，向娄慧抱怨。
　　“小与，你这孩子！”钱母轻拍了两下钱莫与。
　　“我说的是真的，都不带我，就带姐姐。”钱莫与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打自己，噘着嘴。
　　“说吧！去哪了？要不，我们换个地说？”
　　“那个，不、不用，是、是去省、省会了。”钱母搂着钱莫与，低头回着话。
　　“去找姚仙？”娄慧稍做思考，突然问了出来。
　　钱母吓了一哆嗦，慌乱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不…不是，那个。”
　　“见面地点？”娄慧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是火车站吧。”钱母边为自己开脱，边回话。

　　娄慧先是拨了电话通知当地警察来处理钱母的问题，然后开车回宾馆去接方雪柔，顺便也拨通了武静和赵灼的电话。目前的情况和预期的有太多出入，妮妮突然被带走，小雪不可能就此罢手，不可能不跟着追过去，也就不可能完全避免碰到姚仙，相反的，机率还是相当的大。现在只能衷心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能顺利的带钱妮妮回去了。

　　方雪柔没什么好脸色，铁青着一张脸，一声不响地在公路上狂飙。娄慧猜到会这样，听到钱妮妮离开的消息，方雪柔简直是暴跳起来的，抢过娄慧手中的车钥匙，就风般冲到外边的车里，要不是娄慧反应快些，在启动那一刻上了车，现在就只能呆在那个小城里而不是坐在副座上了。不过，娄慧倒有点儿希望留在那个小城里，因为总比坐在这辆发疯了的车里来得安全，而且，娄慧极度怀疑在找到钱妮妮前，还有没有命活着。

　　近黎明时，才浅浅入睡，还在迷蒙中，就叫父亲叫了起来，说什么不能叫她在家这里丢人现眼，并没完全搞清状况，钱妮妮就跟着父亲上了去省会的路。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有车，钱妮妮坐上车时的第一想法，而父亲似乎也没有想解释什么，对她疑惑的表情不与理睬。
　　看着两侧的景色从窗口飘过，钱妮妮想了许久，不是不信父母，也不是对雪柔相信，只是……“爸。”
　　钱父从后视镜上瞄了眼后面：“嗯？”
　　“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钱父冷哼声：“难道还要留你在家里，让人戳我们家的脊梁骨，叫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
　　“我、我……”
　　“你这贱丫头，出去都招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钱妮妮低垂下头，招了什么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再看父母的脸色离家独立，却是进了人贩子的窝……这一年多遇到的又怎么是能一两句可以说清的，又哪有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刚要闯荡人生就遇到人贩子的自己……“三万块钱卖掉自己女儿的禽兽”雪柔的话骤然回荡在脑中，咬了咬下嘴唇，鼓起勇气，钱妮妮知道自己要问的问题是很不孝的，但：“我、是您、您们卖掉我的吗？”
　　“你说呢。”钱父毫无表情的把问题反了回去。
　　“我、我、我……”钱妮妮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啊，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卖自己，雪柔，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有想证实雪柔所说的是真实的想法，在家人与雪柔的天平上，自己私心地将中间的砝码移向了雪柔：“对不起。爸。”
　　钱父没有回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半分停滞，只是脸上淡现出抹冷漠的笑。

　　赵灼在火车站附近转了两三圈，来到路旁，敲了下车窗：“你也跑来了？”
　　“多此一问。”武静摇下车窗。
　　“小慧消息如果没错，姚仙应该在这儿。”赵灼倚在车门上：“就看她会不会乖乖进网了。”
　　“如果捞到了就快点收网走人。我要逮的是另一个。”武静望了望天：“今天天不错。”
　　“嗯，少了份闷热，多了份凉爽。”赵灼拍了下车身：“我再去转转，你也小心点儿。”
　　“了解，不会打扰你,也不会给你找麻烦。”微点头，武静摇上了车窗。

　　姚仙非常小心自己的行踪，她太清楚李秀尊了，不是紧口的人，更不是会把事全揽到身上的人，后悔当初捉回钱妮妮后没有立刻离开，还在那座城市里任由他挑衅方雪柔，也是完全没算到方雪柔爱钱妮妮是真实存在的事实，结果害得现在李秀尊进了局子，而自己要四处躲藏，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坐着出租车围着火车站附近跑了几个来回，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不妥，也没什么可疑，小心谨慎的姚仙却迟迟没有下车，凭直觉嗅到的危险气息让她没法安心下车，选择约在这个人员混杂的地方见面是自己的提议，约定的时间临近，而钱家父女连个影子也没看到，会不会又出岔子了？昨天就是算计外的事情出现，得到的准确消息是钱妮妮独自一人回家，而且是被方雪柔赶回来的，怎么也没想到方雪柔会突然追到这个小城市，出现在钱家。
　　“您在哪儿下？”司机绕了几圈后，忍不住询问。
　　“哦…哦。”姚仙正紧张地观察四周：“我要找的人还没来，这又不方便停车，您就这样开吧，我多给点您点车钱就是了。”
　　被这样一说，司机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那我就这样开着好了，您要是看到了要找的人就说下，我好靠边停车。”
　　“好。”

　　同一辆出租在附近没有停歇地转了几圈的现象，普通人是不会注意，但对于赵灼和武静来说，这样异常的举动，是不可能错过的。
　　赵灼马上安排人在站前设了检查点，欲不着痕迹拦下那辆打转的出租车，最主要的是车里的那个女人，通过观察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姚仙。
　　一辆辆出租车都被拦下来做着例行的检查，姚仙所乘坐的车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拦下来，但车在距离检查站尚有百米处时停了下来。姚仙下了车。
　　目标出现，自然要快速收网，赵灼收网的信号还没有发出，姚仙闪身快速上了辆比出租车早一步停在那里的灰色小货车，紧接着，小货车一脚油门迅速驶离。这一举动，打了赵灼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微愣怔下，慌忙找车追了上去。而一直没下车的武静抢先一步追了上去。

　　系了安全带，还紧握着车上方扶把，娄慧仍是担心自己会被甩出去，这丫头开车不要命了，可我还是要命的，现在是说什么也没用，她根本听不进去，那张脸简直难看的要死。这时，手机来电的铃声响起，娄慧边接听电话边冲方雪柔吼：“小雪，你慢点，我接个电话。”
　　方雪柔如没听到，继续着飞驰的车速。
　　无奈的暗叹口气，娄慧接通了电话：“喂？…啊…哦？好，这样啊…嗯，我知道了。”收起手机，娄慧抬手打了方雪柔一下：“给我停车。”
　　方雪柔回瞪了眼娄慧，油门踩到底，算是给娄慧的答复。
　　“哇！你——”娄慧真想再给她一下，只是现在的速度，哎：“灼子才来的电话，姚仙上了辆灰色小货车后，离开了火车站。”
　　‘吱～～～～’一声刺耳的长鸣，方雪柔生生将急驰的车停到了路边，阴着一张脸：“妮妮呢？”
　　猛拍着胸口，娄慧回手打在方雪柔身上：“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要人命啊。”
　　“妮妮呢？”方雪柔几乎是叫出来的，直视着娄慧质问。
　　“找到姚仙，自然能找到妮妮。”娄慧撇开头，虽然生气，可，小雪的样子让人害怕更让人心疼。
　　“姚仙在哪？”方雪柔步步紧逼追问着娄慧。
　　“别超速行驶了，慢点开。”娄慧拿出手机：“先往省会方向开，灼子随时给我消息，告诉我们方位，你开太快，我没法接电话。”
　　“好。”方雪柔一回轮，车再次上路。
　　娄慧揉了揉太阳穴，这丫头不会以为她现在这个速度就是慢了吧，完全没有减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