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桃花特别多》狮子落桂花

36、君生

　　是一家小饭店。灰墙灰瓦，客气点说是古朴有古风，可在王米米看来就是灰头土脸。
　　上桌后先是一壶茶。米米装模作样抿了一口，没品出什么特别的滋味来，一抬头看到中年人端着茶杯悠闲自在地朝她笑，她顿时有些心虚，有些辱没了好茶的感觉。
　　夏生优雅地沉默着。陈橙不时瞅瞅王米米，目光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惊忧。

　　“米米喜欢吃什么？”中年人说。
　　“啊？随便什么都可以。”刚才不知不觉中米米又发呆了，突然想到来吃饭的客人连主人姓名都不知道，于是，“呃，请问您贵姓？”
　　中年人笑了。
　　“沈君生。”他说。他的脸上有种轻微的笑意，像此时外面微雨的天空。
　　“哦，”米米说，“好名字。”

　　“这是我奶奶取的，”沈君生说，“小时候我和她住，她住在一栋很古旧的大屋里，每到下雨，屋后石阶边就会长出青苔来，潮湿的梅雨季节木头门槛边有很多小蘑菇。”
　　“那样的房子多好玩，”米米说，“现在的房子是看不见青苔和蘑菇了。你的童年很美好啊！”
　　“是啊，那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沈君生有些感慨。
　　夏生嘴角浮起一个默然的笑，和陈橙对望一眼，高高在上的老爷子竟和米米这个天然呆聊的如此投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米米说，“你名字是这个意思吗？”
　　“呵呵，那就不知道了，”沈君生笑着，“我六岁那年回到父母身边，就很少见到奶奶了，而且老人家的事，都太遥远了。”
　　米米用心一算，沈君生看起来40多岁，他奶奶至少也90多了吧，将近一个世纪之前的事，都灰飞烟灭了。

　　菜上来了，米米边吃边聊，和沈君生天花乱坠说8卦，沈君生边听边笑，表现出莫大的兴趣，米米收到了来自听众的鼓励，越发说的起劲，几乎连梁朝伟穿什么牌子的内裤都8到了，沈君生忍俊不禁。陈橙食之无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怪异……

　　米米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夏生和陈橙，您也是认识的吧？”
　　他们俩是不会对于陌生人的来历一概不问的。
　　陈橙想开口，沈君生微微摇头，制止了他，陈橙神色间有隐忍的忧心。
　　“很早就认识，”沈君生笑笑说。
　　沈不愿意多说，具体的她可以问夏生和陈橙。

　　“米米喜欢什么呢？”他问。
　　“钱。”米米不经大脑冲口而出，陈橙汗了一个，夏生哈哈笑起来。
　　米米有些尴尬，沈君生反而安慰她，“真可爱。想过要什么礼物吗？”
　　即使迟钝，此时米米也隐隐感觉到沈君生对她的不寻常，她说，“想要的礼物很多，但现在一时想不起来具体要什么。”

　　陈橙有意无意地把手搭在米米的椅子上。
　　“雨下的很大啊，”夏生说，有意缓和下压抑的气氛，“米米，18点我送你回学校。”
　　“我搭个顺风车，”陈橙说，“于婧说晚上有事找我。”
　　于婧？不是和王小凡住在一起的女生么？
　　沈君生起身离开，黑西装恭敬地拉门撑伞，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安静的雨天分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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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认识他吧？”米米说，“快从实招来。”
　　“你说吧。”夏生看着陈橙。
　　“我们叫他……老爷子。”陈橙说。
　　“你们是谁呀？”

　　“我们——”陈橙苦笑，“夏生，还是你来说吧。”
　　夏生咳咳两声，“米米，你知道两件事就够了，第一陈橙以前在道上混过，第二老爷子很有钱，也很有权。”
　　米米努力把这句话消化掉，“他是□□大哥？”
　　夏生摇头，“那你是小看了。”然后他闭上嘴再也不开口。
　　米米悻悻地想，不就是个有钱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橙，你竟然混□□？”米米调转枪口，“小时候你多粉嫩可爱啊，长大了为什么不学好，要跑去混□□？”
　　她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笑坏了夏生，他问，“陈橙，原来你小时候还粉嫩可爱啊。”
　　“是啊，他小时候被他妈当做女孩养，还穿裙子和戴花。”米米抢着说。
　　陈橙来不及制止，脸比蒸虾还红。

　　“哈哈哈！”夏生很没形象的笑起来，“我店里有很多裙子，改天给你试穿。”
　　“闭嘴！”暴力男陈橙一拳砸在桌上，引得店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好了，好了，”夏生说，“我们回去吧。”
　　米米识时务地闭上嘴，点头表示同意。
　　老板走过来说，沈先生已经付账了。
　　陈橙忽然搂住米米的肩，“送你回学校去。”
　　米米用力挣脱他，离得远远的瞟了他一眼，陈橙感觉有些受伤害。
　　“你认识王小凡吧？”

　　夏生在开车，米米和陈橙坐在后排，陈橙忽然问。
　　“啊？”米米感觉很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我表妹于婧，就是你上次见过的和王小凡在一起的女生，他们俩现在住一起。”
　　“那又怎么样？住一起又不代表同居，”米米说，“你怎么对王小凡这么有兴趣？”
　　“提醒你而已。”陈橙简短地说，仿佛米米的不领情打击到了他，“我对王小凡没什么兴趣，倒是你要小心点。”

　　米米被陈橙的话刺激到了，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没钱二没姿色，怕什么？”
　　陈橙被硬生生噎了一下，“就是因为你没钱没姿色，所以更容易上男人的当。”
　　米米差点被气晕，他到底是在嘲讽我还是在劝我？
　　“是啊，你有钱有姿色，是不是就不会上男人的当了？”
　　夏生扑的笑出来，他拧着眉头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折磨我的耳朵？吵架也这么没水准，听你们说话，简直荼毒我的耳朵。”

　　“没人要你听。”陈橙说，“好好开你的车。”
　　夏生不理他，继续说，“米米，你说话怎么不经大脑？‘你有钱有姿色，是不是就不会上男人的当了？’原来陈橙的性取向有问题，米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难道你没看出来，他长得很受么？”米米毫不留情地说，“第一次见面，他还是留着波浪长卷，被几个小混混当做美女给TX了。”
　　夏生目瞪口呆。陈橙恨不能找块砖头直接把米米砸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