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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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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玉琢眼中,依旧闷闷不乐,丝毫不见往日明媚的公主才是急需安慰的人,可惜他不会。
玉琢冷漠的移开目光,盯着已经吃不下的烤肉看了半晌,眼中的怨念渐深,决定做点消食的事。
他的每顿饭都可能是断头饭,一定要做个饱死鬼。
只有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至于为什么活着?
阿耶没来得及告诉他。
如果真的能脱离罪奴的身份,他能猎捕野兽,也学会了开荒,找个靠山的村子落脚,应该可以活下去。
玉离......不必管他。
消食对玉琢来说委实是件生疏又奢侈的事,他略显茫然的环顾四周,视线再次聚集在沉默的纪靖柔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不仅纪靖柔习惯了有什么事都和他念叨,甚至能放心的将不肯对亲近之人诉说的苦闷也发泄出来。
玉琢也从被动的接受了纪靖柔的存在。
尽管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喋喋不休的念叨几个时辰,丝毫不见疲惫,嗓音甚至更加清脆。
“你为什么不与你表姐说这些?”玉琢直白的问道。
纪靖柔长长的叹了口气,反问,“我怎么和她说?她本就苦闷得疑神疑鬼,不得安生。要是知道我的这些不满,恐怕更要多思多虑,难以平静。”
“你不说,她也不会平静。”玉琢不为所动。
“......”纪靖柔狠狠咬牙,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在害怕。”玉琢得出结论。
纪靖柔狼狈的转过头避开玉琢的目光,“我没有!”
“你是公主,她......”玉琢停顿了下,纪靖柔刚才只说表姐是高嫁,没说嫁到什么人家,反正不是给纪靖柔做嫂子,“她不能对公主不敬,不会和你翻脸。”
他和玉离之间,玉离只有听话和离开两个选择,就像是狼群的头狼和普通狼。如果公主和表姐的感情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深厚,表姐就不会离开。
纪靖柔先是愤怒,觉得玉琢的这番话是看轻她和表姐的感情。
她怎么可能用公主的身份,去压制情如亲姐妹的表姐?
然而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她脑中忽然闪过灵光,惊觉为什么会觉得这句话格外耳熟。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玉琢不配合她的培养感情计划时,她身边总是会有‘不懂事’的护卫出言。张嘴大胆,闭嘴放肆,归根结底逃不过公主有令。
愤怒转为心虚,纪靖柔甚至有些委屈。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以为玉琢故意忽视她,心中有气,才会纵容护卫出声,以‘委婉’的方式提醒玉琢她的存在。
除此之外,纪靖柔必须承认,她对玉琢,确实有以利诱之的想法。
她是公主,所以才有资格招驸马。
纪靖柔才不会有用公主身份诱惑到手的驸马并非真心的幼稚念头,但她绝不会在玉琢面前承认这点。
“表姐既是阿娘的本家侄女,又是重臣家中的掌家娘子,从哪方面论,我都不会在她面前摆公主架子。”纪靖柔来不及想太多,急匆匆找借口搪塞,越说越心虚,连忙起身往外走,“我有事要与小五商量,先走了。”
她生怕会被玉琢叫住,问会令她更加尴尬的问题,步伐越来越大,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才发现自己跑错了地方。
好在纪新雪每日都要进宫议政,纪靖柔不用怕玉琢得知她的行踪,看出她的心虚。
拜玉琢所赐,纪靖柔完全不再为表姐心烦。
因为她有了新的烦心事。
玉琢的话究竟是无心之语,还是意有所指的表达不满?
如果是意有所指,是不是代表玉琢已经对她生出不一样的感情,才容不得她的区别对待?
纪靖柔守着热烈盛开的西洋花,揪下满地的花瓣都没得出答案却等到了这些花原本的主人纪新雪。
得知弟弟专门给她选了几个仆人,已经送到公主府,纪靖柔敷衍的点了点头,光明正大的打听起玉家的冤案。
纪新雪面露无奈,百般不情愿的透露,不出意外,半个月之内,玉家的冤案就会平反。
如今的问题是,玉家身为建兴皇后的母族,因为废帝的缘故,没得到过承恩公的爵位。冤案平反之后,爵位从玉琢、玉离的爷爷辈补,降爵下传,还是特赐三代不降,落在......谁的头上?
玉家凋零到只剩下两个人。
玉离是年长的庶房嫡子,玉琢是年幼的嫡房嫡子。
最重要的是,玉琢的母亲还活着。
总之,一笔烂账。
纪靖柔只在乎玉家的冤案能不能平反,建兴皇后的后人,已经足够做驸马,无所谓是否有爵位。
哪怕是个国公的爵位,难道还能比得上驸马?
她心不在焉的与纪新雪说了会话,亲自送他出宫,径直去凤翔宫给长平帝请安。
无论玉琢喜不喜欢她,会不会觉得她对他是以势压人、强取豪夺。
这个驸马,她要定了!
可惜长平帝不接她的话茬,甚至不许她说出请求赐婚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纪靖柔沉默的低下头。
她想问阿耶,为什么?
相比兄弟姐们,她的选的驸马已经是最不让阿耶为难的存在。
可是......算了,阿耶做事,总有他的理由。
起码阿耶只是不让她说,没有直接告诉她不行,也没催促她另选驸马。
她得体谅阿耶,懂事一些。
长姐的婚事磨了几年,长兄为了娶妻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小四、小五......唉,比她更看不清去路。
翌日,纪靖柔给长平帝请安之后立刻出宫,先回府查看封地例行送回长安的文书,连午饭都来不及用就连声叫侍女伺候她洗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玉琢。
她得试探一下,玉琢对她的态度有没有改变。
从而判断玉琢昨天令她辗转反侧的那番话,是不是因为喜欢她。
刚走出书房,迎面走来五个光头,个个都穿着儒袍,怎么看,怎么怪异。
纪靖柔下意识的倒退半步,眉宇间浮现迟疑,“他们、怎么回事?”
得知这些人就是纪新雪专门送来的仆人,纪靖柔的脸色逐渐古怪,终于静下心去看他们的脸。
嗯,也能算得上是眉清目秀。
她摇了摇头,随口吩咐道,“送去庄子养着,按照管事的份例发月银,如果有人要离开,赏百两银子,不必特意回报。”
毕竟是阿雪送来的人,不好直接转送给宣威和宗室姐妹,可惜。
等等......
纪靖柔突然停在原地。
“挑两个最好看,最有气度的光头随我出门。”纪靖柔狡黠的对侍女眨了下右眼,语气轻快的道,“从库房挑盒红宝石添到给阿雪的回礼中。好阿雪,真是帮了我大忙。”
即使玉琢不喜欢她,只想利用她,也不会见到她身边出现其他俊俏的光头,依旧无动于衷吧?
未免因经验不足出现纰漏,纪靖柔特意舍弃爱驹,让护卫去套马车,在赶往刑部衙门的路上恶补宣威的秘籍。
作者有话要说: 问:番外最大的坑?
答:宣威秘籍。
可怜的老三,至今都没察觉,宣威和她的池塘与她和玉琢的情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