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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血蛊6 ...

  •   又开始梦魇了,异陨尝试发力却觉得异常的疲惫,干脆就不挣扎,头有些发晕,他能感觉身体在往下沉,那两个黑白的小孩在他前面带路引着他往前面的光点走,说是走着,倒是有些像在飞,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两个小家伙,只能跟着他们两走,他们从光圈中跳了出来,脚下是沙粒的土地,并没有刮上水泥的小巷,流水沟的边上搭建着一条条石板石,旁边有长出一些绿色的小植物,说不清楚是些什么,水沟的旁白是一些破落的屋子,屋顶是那种瓦片盖成的,墙体已经有些发黑,有些潮湿的地方已经长出了青苔,这个地方他没来过,这是谁的梦呢,素尘阿姨说过,他到达的地方,就是别人的梦境,梦境有虚有实,他需要自己分辨。

      萨么在前面发出咿呀呀的声音,他走进一看,干涸的水沟里有一叠纸,长方型,纸张边缘有一圈实线,上门画了一些陌生的字迹和画叠合,看上去像是古代的纸币之类的,他弯腰拿起纸币,手指在拿起的时候有沾到一些黑的的污水,就是不凑近鼻子也能闻到一股怪味。

      萨么摇头玩闹的咿呀呀笑着,异陨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摸摸她的头,他舒服的眯起眼睛,用脸蹭着他的手,小脚丫子一跳一跳的,很是可爱。

      异陨从梦中醒了过来,手上还拿着那叠纸币,空气中飘散着臭水沟的味道,他左手上的黑色污渍蹭到了被单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起床洗漱完毕后,把被单拆开丢进洗衣机里,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牛奶,经过玄关的时候看到崖柒的鞋子不在,最近怪怪的,这家伙,居然一大早就出门也不知道去干啥去。

      他不知道梦里的这些纸张是怎么到他手上来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了,最近他都有些疑神疑鬼,会不会是崖柒在整他。揉着头疼的太阳穴,看来应该在淘宝上买个监控看看他晚上都在干些什么。

      他给素尘阿姨发了短信,准备晚些时候过去找她。

      异陨好不容易赶上了公交车,车窗外已经阴着天,灰压压的一片,旁边被大人抱着小孩在一旁不安的蠕动着,时不时伸出小手抓抓他的衬衫,嘴里咿呀呀的说着话。
      异陨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发现座位的另一边也坐着一个一样大的男孩,眉眼间极其相似,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坐在另一边的男孩安安静静的坐在座椅上,嘴里吸着奶嘴,而抱在手上这个则是很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嘴上的奶嘴也早就掉落到地上去了,抱着的老人从把孩子放在座位上自己弯腰去捡起奶嘴。

      小男孩在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的手,异陨有些无所适从,他伸出手逗玩着小孩的下巴惹得他葛葛直笑,老人重新把小孩抱了起来,小孩松开的手一直朝他招着,他看到小孩左手上有一个和萨么一样的红色胎记。

      异陨开始怀疑这有可能是一个梦境,果不其然,身边的场景迅速开始切换,首先映入眼前是一个高大石牌坊,石牌坊顶端被黑色的云笼罩着,以至于看不清楚这上面的字,异陨也奇怪他大多数的梦里都是夜晚,石牌坊后面是杂乱的荒草堆,远处还能看到一些树木枝丫的影像,异陨剥开杂草堆,往丛林深处走去,说来也奇怪,虽然周围环境很昏暗,但是异陨看得清楚他脚下的路,他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在唱某种歌谣。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不远处有些光亮,声音也越来越大,他走进一看是一块很大的荒地,一群人穿着粗布麻衣,头上也围着布帽,像是哪种少数民族的原住民,他们围在篝火旁边手挽着手在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谣,外围还有人拿着火把在附和着,看起来像是某种部落间的聚会。

      他还听到这歌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寻声望去,他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被绑着跪坐在一个坟头,女人哭得声音有些嘶哑的,但由于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面容。
      异陨躲在草堆后面,不知道应该冲出去还是应该继续躲在这里,这虽然是个梦境,也不知道梦里的他受伤会不会连累到他现实中的自己,而且他也不知道眼前发生的具体是什么事,他不知道对面被绑着人是犯错被绑着还是接受某种祭祀,但看来不像是,因为祭祀一般要有巫师还有大量的贡品,眼前除了一堆人在唱歌跳舞并没有其他奇怪的现象,目测对方至少应该有一百来人,他单人出去肯定被打倒,要是冲出去被活烤或者打残都不是什么什么好事,虽说不知道那对年轻男女犯了什么事情,但他直觉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他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看那群人好像也没有要伤害那两人的意思,他自己还是得躲好,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天开始有些了微亮,前面的篝火堆也灭了,那群人也开始往深山处的方向走去,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老妇人走到被绑的年轻女子身边,说,“啊青,这一切都是命。”

      待人都走完了,异陨确定四下无人才起身,发现坐得脚都麻了,走路都有些坡脚,过去替他们解了绑,估计绑他们的人也没想到这深山老林有人来救人,所以结也并没有打得太死,不一会就解开了。

      女子朝他道了声谢谢,声音里还有些哭腔。起身的时候差点晕厥了过去,他看她嘴唇都发白起皮了,估计很久没喝水了,他从散落的火把旁边找到了一个水袋,女子喝完水休息一会后面稍微有些缓和。

      给两人解绑后,他也很识相的走到距离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他看女子还一直在抽泣着,那个男人也在一旁低声的安慰着她。

      他也不是什么太八卦的人,寻思良久后还是开口问道:“请问下,你们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男人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命啊,还没谢过恩人救命之恩呢,说完男人低身鞠了一躬,我叫啊起,这位是我的妻子阿满,我两本是这柴龙村的普通村民,我们村里的风水一直不怎么好,这人一到三十岁就开始迅速衰老,不到三十五岁看上去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了,村里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活过四十岁,并且死前都极其痛苦,每个人死前发出痛苦的哀嚎都让人不忍细听,有些年轻人觉得是村里环境的问题,选择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可是出去的每个人,不到半年时间就会暴毙而亡,找到多少医师或者江湖术士都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就在五年前,村里来了一个游牧巫师说是能帮助村里的人摆脱命运,一开始村民也是半信半疑,直到他替村里将死的叔财做了场法事,叔财真的免于死难,村民才开始对这个游牧巫师信任有加。

      异陨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判断这个叔财是个将死之人,也许是叔财与这个游牧巫师联手欺骗村名呢。”

      啊起摇了摇手,“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里的人只要耳垂后面出现一个红色火焰图案,七天之内必定会死。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异陨想到萨么手上似乎也有一个红色火焰的图案,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你继续讲。”

      “我与妻子一直生活也很平淡,虽知总有会惨死的一天,但因为村里的人都是如此,也并未感到害怕,直到我的妻子生下这对双胞胎儿子,那个巫师说我这两儿子天生祥瑞,乃是神童转世。他们的血液能救活将死之人,也能延缓村里人衰老,而且每次只需要一滴血便可,不会伤害到孩子的身体,开始阿满并不同意,巫师说只要一滴血即可以验证他说的真假,后来他真的凭借这一滴血救活了叔财,村里的人也认为我两个儿子真的是神童转世,也对我夫妇两尊敬有加,我们夫妻二人看到儿子的血液居然真的可以救人,也很是高兴,并且每月只需要那么一滴血,对儿子的身体确实也没有伤害,便欣然应允了。后来孩子长到一岁多的时候,巫师说要做个阵法开始改变村里的风水,需要我两个儿子驱阵,并且孩子父母不能在场,不然孩子哭闹阵法就无法驱动,阿满一开始舍不得孩子,不肯答应,不料村里乡亲日日相求,而且巫师也保证一个时辰必定归还儿子,而且阿满的哥哥也再三保证会看好孩子,我们夫妻两这才答应。只是后来,每月送孩子去驱动阵法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一个时辰到最后的一两天,我和阿满虽然担心,但每次孩子都是毫发无损的回来我们也不好拒绝。直到有一日阿满发现孩子的左手上有那个红色的火焰印记,我们夫妻两去质问巫师,巫师却哄骗我们说这是祥瑞之兆,这是神童的印记,对孩子身体不会有伤害的,过了一段时间孩子确实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只是阿满心疼孩子,怎么也不肯再让孩子送过去驱阵了。”

      “法师劝说了数月,我和阿满都不愿意再送孩子去驱阵,后来村里又死了一人,那巫师竟然诬赖是我们夫妇不愿意相救才导致他人死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迷惑村民,竟让全村村民把我两绑住强行抢走孩子。并把我们夫妇给绑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哪是什么驱阵啊,这是拿我两个儿子的灵魂作为对赌,换取村民的性命,可怜我两个儿子,还未满三岁,就被残忍杀害,灵魂还不得轮转,永远要困守在这永世之门。”

      “什么是永世之门,”异陨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眼前的男子身影逐渐模糊,那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异陨奇怪最近这梦老是做不全,但他脑海中总有个人告诉他要挖开这个枫木,他找到几根没烧完全的树干,在坟前磕了个头,嘴里念叨着,莫怪莫怪。便开始挖掘坟前的土壤,不久就挖到两个半米高的陶瓷娃娃,他把两个陶瓷娃娃立了起来,扫清陶瓷上的土壤,这两个娃娃一个是白色,一个是黑色,模样倒是有些萨么和科么有些相似,他听到空气中有个女人的声音飘了过来,砸开它,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当即找了块大石头敲破了陶瓷 ,见白色的陶瓷里面有一具小孩的尸体,他转而敲破另外一个黑色的陶瓷,他想这就是萨么和科么吧,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这陶瓷之中,永世不得出,这并不是谁告诉他的,而是他脑海中突然有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的把两具骨架掏出,然后重新挖了坑把他们给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在这陶瓷器中的尸骨为什么没有烧为灰烬,也许那巫师用了某种方法使得这尸骨不腐蚀,为的就是囚禁他们的灵魂。他把打碎的陶瓷放在尸骨边上,一并封土埋了。

      他和素尘阿姨约在李数的小超市里见面,素尘似乎一直对李数的事情耿耿于怀,血蛊住在李数的身体里,虽然对他没有性命之忧,可总归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李数现在也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异陨,现在你已经让萨么和科么的灵魂归位了,永世之门很快就会打开,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去哪个未知的时空中探寻,你好好想想,你愿不愿意卷入这件事情中来。

      素尘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着,他不知道已经续上了几杯咖啡,他看着窗外晚霞,想起了很多年前遇见崖柒的那一天,他一个人坐在篮球场上落寞的背影,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一天是崖柒的生日。

      崖柒一直一直对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即使他现在的养父母一直对他很好,崖柒说已经记不得丢弃他的母亲长什么样了,也记不得被丢弃后流浪了多久,后来又是怎么到的福利院,又是怎样被养父母收养的,没有人告诉崖柒他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但他就是记得,他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崖柒应该是试图找过他的亲身父母的,只是一直了无音讯,天大地大,找一个人太难的,他不想发帖子寻求亲生父母,这样会伤了养父母的心,找到他们后要干什么,崖柒说他不知道,也许只是单纯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也许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遗弃。

      异陨也想明白了,既然已经打开永世之门,想要独善其身恐怕也很难了,永世之门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完全想象不出来,但是素尘阿姨有说过,其中有一条可以通往过去,也许可以帮崖柒找到他亲身父母。

      异陨回来的时候,崖柒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他并没有开灯,但电视剧发出的光能照清他的脸,真是奇了怪了,这怕黑的大哥居然大晚上的不开灯。

      “呦,今日风水改了道了,陈先生居然不开灯,我是不是得去买个彩票,没准能脱贫致富。”
      崖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异陨见他不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又继续问道:“吃了么?”换了拖鞋也往沙发上一躺,舒服。

      “没吃又怎样,你又没给我打包,问了也白问。”崖柒用脚踢着异陨的手,“要不去楼下给我打包份饭。”

      异陨往沙发边上一挪,防止他的脚再次踢过来,抽了张湿纸巾擦干净手臂,“我看起来是那么勤快的人吗?再说像你这种人,饿一顿,死不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异陨还是拿起手机替他点了一顿外卖,他看向崖柒的时候他刚好也看着他,他看见崖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拿起垫在背后的抱枕扔了过去,“有什么事,说吧。”

      崖柒拿起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你看看。”

      画质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异陨还是认出了视频中的男孩是林随知,那个崖柒关注了两年的男孩。

      视频的开头是随知在学校食堂吃饭,仪态端正,吃饭也是慢条斯理,异陨想应该是哪个喜欢她的女孩子偷拍的视频,因为视频里有个女孩的声音一直在笑,还有另一个女生的声音说靠左边点才能拍的清楚,长得真是好看啊,不要太明显,别被发现了。

      视频中间都是随知吃饭的样子,吃到快完的时候,异陨突然抬起头来,表情有些狰狞,这时候刚好有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孩从他身旁走过,他蓦然起身掐住对方的脖子,把男生压制在地上,张嘴想咬住对方的脖子,但一直被对方挣扎躲开,他能看到林随知满眼通红,像是一个野兽般,脸上都是暴突的青筋,口水沿着他的牙齿滴落到男孩的衣服上。

      食堂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四处乱窜,有几个男孩跑了过来,可惜却怎么也拉不开随知,视频里充斥着女生的尖叫声和哭声,他能感受到拍摄的人当时内心的恐惧,因为拍到后面的时候视频都在抖。

      后来不知是谁拿着一个硕大的木棍把随知给砸晕了,视频拍摄到这里就结束了。
      异陨看完还是有些震惊,虽然他也曾陆陆续续听过这个男孩的事情,但是亲眼看到视频还是被吓到了。他看向崖柒,他不知道崖柒给他看这视频的用意是什么,所以他就看着他,不问,等他自己解释。

      崖柒拉起上衣,后背左边靠近肋骨的地方赫然有一块火红色的胎记,异陨记得崖柒以前是没有这个东西,他连句怎么会都问不出口。

      异陨站起来拉下他的上衣,神情疲惫,走到卧室的时候回过头对他说:“对了,叫了外卖,记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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