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晋小歌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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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秦昔整天翘首盼望，偏偏这回运气似乎处于恢复期，约了好几次，不是楚姈出活动就是秦昔跑外地，时间都不赶巧。
后来秦昔甚至找赵依依要到自己的行程表，发给楚姈：你看看哪个日子顺眼，挑个黄道吉日咱们约。可即便这样选出来的时间，依旧出了意外。
转眼到十二月，南方普降大雪，拍摄地也不例外，一夜间银装素裹。许宏文二话不说拉上一帮人马直奔过去，以他的话说，南方的雪就像秦昔不犯病的时光，又短暂又飘忽，说没就没。不赶着趟儿去，就是一辈子遗憾。
错过雪景有多少遗憾秦昔不知道，但错过好容易定下的时间，原本的满满期待转眼又落空，秦昔非常失落。
刚下飞机，秦昔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开始长吁短叹，就差没泪溅当场。
尽管遭遇过秦昔不少前科，但她这模样又分外让人担忧，赵依依试探着问：“秦姐有什么事吗？”
秦昔神情郁郁：“依依，如果你和最要好的朋友很久没见面，又特别想她。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你说应不应该排除万难赴约？”
已经隐约感觉到这句话里的坑，赵依依斟酌言语：“应该……吧？”
秦昔拳掌相击：“英雄所见略同！依依走，咱们立马返程！”
赵依依无言以对。
老板不定时发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赵依依搬出杀手锏：“秦姐，改行程的事我做不了主，要不这样，一会到酒店后，我给小柔姐打个电话请示，她同意就行。”
秦昔戏瘾上头的时候，就得顾柔的名号才管用。
秦昔当场心虚，色厉内荏地挣扎：“赵依依，你跟我这么多天，我有亏待过你吗？动不动就给小柔姐打小报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不怕我以后让你穿小鞋吗？”
赵依依摸了摸胸口，的确不会痛，甚至看着老板耍宝还有点想笑。
秦昔这个人，要是正经当个女神，不知道多少人拜在她裙底，为她赴汤蹈火。可她偏偏性格跳脱，尤其近几年，人设已经隐约有向谐星发展的趋势。
拿什么拯救秦昔日益出走的人设，这是顾柔需要发愁的问题。小助理只管把秦昔成功送进酒店，就能安享岁月静好了。
秦昔心里苦，并一股脑地把苦水倒给了楚姈听，聊天框塞得满满当当，却没有人回复。
这天楚姈刚好有课，直到十点才回的消息。秦昔刚准备关机睡美容觉，却看见通知栏里蹦出来的好友名“绝世小仙女姈姐”，睡意全消。
托赵依依那一个硬盘资源的福，她现在看见和楚姈相关的东西都精神抖擞，整个人仿佛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楚姈在访谈里说过，她其实不太适应现在复杂的电子产品，尤其她的打字速度其实非常慢，于是造成她现在更喜欢发语音或者打电话。
这次楚姈也发了一条语音，声音温温柔柔地，含着笑意，以及一丝疲惫带来的沙哑：“没关系，以后还有许多机会。你也别生依依的气，她是为你好。”
秦昔的心脏扎扎实实蹦跶了许多下，继而冒出了酸泡泡。
嚯，叫得这么亲热，还帮人说好话。
秦昔不仅酸溜溜，还委屈巴巴。她对和楚姈见面充满期待，可楚姈却似乎并不为此表现出一点激动。
语音交流太滞后，秦昔索性拨通电话，楚姈好脾气地接起来：“还没有睡？”
透过电话，楚姈的疲倦更加明显，秦昔的委屈散了一半：“姈姐刚下课吗？”
楚姈轻轻地应一声。
另一半委屈也全化作了心疼：“这会在路上还是到家了？”
楚姈说：“刚到家。”
秦昔关切地问：“今天怎么晚这么久？”楚姈在学生中很受欢迎，课后被学生们留下来也是家常便饭，但这次的确比往常都要晚些。
楚姈说：“孩子们问了不少问题。”
说起自己的学生，楚姈的声音上扬，语气里都是掩不住的骄傲和喜欢。
秦昔牌老陈醋继续发酵：“这些学生真不会心疼人，怎么把你留这么久呢。”
“临近期末，有的孩子今年大四，下学期面临工作问题，好多人问我关于未来规划的意见。还有几个很有想法的孩子，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多聊了几句，所以稍微晚了些。”
哦豁，她想方设法没约上的楚老师给别人约了。秦昔有点忧愁。
楚姈稍显怅然：“咱们这个专业不容易，我希望能够给他们一点帮助。”
艺术专业出头太难，少部分人名利双收，其余的人要么在本行业苦苦支撑，前路茫茫，要么做出了大部分人的选择，黯然离场另谋前程。
秦昔童星出道，国民度高，艺考自带流量。虽然埋头正经学了三四年，毕业又有角色仿佛量身打造。她这一生顺风顺水，家境优渥事业顺利，除了演戏这件事本身，实在没吃过什么苦头，甚至有段时间还流行过“转发这个秦昔，让你人生像秦昔一样开挂”，不少人纷纷拜秦昔求运气。
上学的时候，同学迷茫于未来，秦昔却难有同感。对这方面她无法发布看法，却对楚姈的用心颇为动容：“姈姐真是一个用心的好老师。”她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学生未来的牵挂。
楚姈轻叹：“我能做的其实不多，只能尽量给他们一些过来人的建议，希望他们能在未来走得更远一点、更平顺一点。”
楚姈的声音太温柔，像清冽的酒，让秦昔几乎醺然。她吸了吸鼻子，懒着声说：“姈姐，你对学生真好，我想当你的学生，可以吗？”
不久前还是小孩，这次是学生，在楚姈跟前，秦昔向来没什么立场和节操。
沉郁的气氛被打破，楚姈终于笑了：“我能教你什么呀。”
秦昔趴在床上，双脚惬意地晃荡：“当然教唱歌呀！你要是想教演戏也可以，我特别好学！”
楚姈笑声清脆：“这我真教不了你。”
那笑声透过话筒传出来，有着微妙的变音，在这夜里，听得秦昔几乎麻了半边脸。她将手机换了一只手，双手托住脸，笑着说：“那，要不你也开导我，虽然我不小心超龄了一点儿，好歹也是正经艺考出来的学生，楚老师，我很苦恼。”
楚姈耐心地询问：“好吧，秦同学你有什么烦恼的呢？”
秦同学声情并茂地表示：“见不到老师我很烦恼，感觉学业好像退步不少，很需要楚老师的专业辅导。”
秦昔的套路话张嘴就来。
楚姈应承：“好，等你回来。”
这几个字让人有许多遐想的空间，秦昔喜欢这个空间。
两个人絮絮地聊天，有一搭没一搭，楚姈戴着耳机一边收拾，秦昔则看着酒店天花板，清冷的房间也仿佛添了人气。
就像两个人同处一室，家长里短的生活让人分外闲适。
以秦昔的条件，绝不缺乏追求者。可她常年泡在剧组，全副身心几乎投在角色里，满满当当。单想想在忙碌的工作之后，还得挖空心思应付另一个人，就觉得分外累赘。她很目前很满意自己的生活，拍戏、和身边人斗嘴、制造一点小麻烦，哪需要给自己再添一份额外的责任？
她在镜头前尝试过太多种感情和各式相处，未免有些审美疲劳。精彩留在镜头里，生活平平淡淡，潇洒随意，也就够了。
可在和楚姈的相处里，秦昔头一次开始期望这样的生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收工后回到家里，两个人各忙各的，间隙中随意聊起今天的见闻，分享自己的情绪。
好像也挺让人期待。
道理她都懂，只是谁能解释一下，想象中和“喜欢的人”相处的画面，脑子里都是楚姈的模样？
或许因为正在和楚姈通话的过程中产生的念头……吧？
娱乐圈里男男女女的爱情多得是，相对别的环境，包容度也更高。但秦昔长于书香家庭，骨子里仍带着些传统，她目前并没有想过那条在保守者眼里太特立独行的道路，只觉得自己喜欢楚姈，宛如“一见钟情”，比认识的任何一个朋友都要喜欢。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契合，召唤着她靠近。
秦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隐约的记忆大概是在楚姈说了一句“晚安”过后。她就像被人启动某种神秘按钮，又像变成一块奶酪，在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燥热里，意识逐渐融化。
以至于连手机都没有关，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提醒惊醒。睁开眼的时候，秦昔只觉得浑身酸软，仿佛在重新凝固的过程中耗费太多力气，甚至某些关节可能还没成形。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给她目前的状态提供了完美的解释。
五点整，多一分钟零头都不带的那种。她和楚姈聊了大概半个小时，也就是说，睡眠时间不足六小时。
对年轻人而言，这个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而把她振动的消息提醒来自微博，大致是半夜不知道又发生什么消息，秦昔莫名其妙又上了热门。
秦昔把脸埋进被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呢喃。
她举起手机，正准备往外扔，却忽然愣了愣，入了魔怔一般打开搜索框，输下“楚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新晋小歌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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