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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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途中，有人说外头来了一帮探班的秦昔粉丝，站得乖乖巧巧的，也不闹，只是瞧着让人不大好意思。
秦昔当场被许宏文生撵出门，临走满心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地对楚姈说：“等我回来，咱们继续唠。”
楚姈乖巧地应了声“好”，可真等秦昔和赵依依抱着大堆东西回来，却只看见许宏文独自一人，跟前放着刚打开的盒饭。
秦昔愣了：“人呢？”
许宏文掰开一次性筷子，正眼没瞧秦昔：“有事忙，先走了。”
秦昔闻着许宏文的饭香，撇下嘴：“哪这么赶的，好歹留着一起吃个饭吧？”
许宏文说：“楚老师出来一趟不容易，赶着去老李那录歌。我难道硬留着人，在这跟我们聚餐吃盒饭？”
秦昔更困惑了：“上李哥那，怎么半道拐咱这来的？”
李寅工作室离这里说远不算远，开车也得二十来分钟。
许宏文解释：“楚老师助理家里出了点急事，楚老师一听说，连人带车一起撵走了。赶巧上午她们就在附近录节目，小姑娘临走打电话托我照看。我这不赶紧让老刘打包送老李那去……派车费和车辆费用记得给我报销。”老刘是剧组的专职司机。
秦昔选择性忽视部分信息，继续问：“她就一个助理呢？没别人照看着？”
“人家自力更生，一个助理挺正常。”许宏文反问：“你不也只有一个助理吗？”
“哪能一样，你知道小柔姐的性格……”秦昔顿了顿，“如果依依有事，小柔姐还不得亲自打理。”
顾柔对秦昔的关怀，以许宏文的话形容就是老母鸡护犊子，生怕磕了碰了。在秦昔身边的助理都要遭受老母亲挑媳妇般的审视，要不是平时事务忙，她准能守着秦昔寸步不离。
这哪是带艺人，明明就是带小孩——还是幼儿园那种。
许宏文说：“楚老师的经纪人叫郑莉，月初刚休产假，人一时半会没回来。”
秦昔悻悻地应一声，无奈接受事实。赵依依满脸幽怨，为错过偶像分外懊恼。
秦昔反过来安慰赵依依：“干嘛呢，绷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都在一个圈儿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能跟你小偶像见着面的。”
赵依依兴致不是很高：“楚老师是歌唱家那圈儿的，秦姐你……”
秦昔打断她：“行了赵依依，再说下去你不仅会失去签名，连奖金也不会有了。”
一拿秦昔跟“唱歌”、“歌唱家”扯上关系，猜都能猜到没什么好话。
她也要面子的好吧？
在奖金的力量面前，赵依依“哦”了声，听话的闭上嘴。她自个挺纳闷，歌唱圈和演员圈之间到底有啥不能放一块儿说的。
下午拍摄还算顺利，虽然许宏文惯例性总出幺蛾子，临时折腾秦昔几场，好在她早习惯许宏文灵感大爆发时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完成得有模有样。
临近杀青，秦昔的工作量也清减许多。完成当天的拍摄任务才刚过三点，她换掉戏服，正躲在化妆室角落里，乖乖地被化妆师卸妆，许宏文突然走进来：“给你排个任务。”
秦昔没睁眼：“许导，卸妆中的女演员禁止靠近，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许宏文不为所动：“你不算。”
秦昔：“我哪不算？有能耐倒是给我排个男主角演，帅到腿软，左拥右抱那种。”
许宏文说：“你不算卸妆，勉强算‘良心发现，停止诈骗’。啧，怎么跟换了张脸似的。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帅到腿软？现在年轻人有个什么词儿，总受，是这么说的吧？”
秦昔内心一片平静甚至想打人。
“得，说正事，我的加班费怎么算。”
许宏文说：“让你帮忙接楚姈，不愿意我问别人。”
骤然听见这个名字，秦昔懵了懵，正想楚姈是谁，忽然一张笑脸猝不及防闯进脑海。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去，你早不说，吊什么胃口。”
正赶上月底，剧组忙的事多，一堆人等着用车。老刘把楚姈送到录音室，转头又去接别人，一时半会调度不过来。刚巧秦昔收工，许宏文干脆抓了壮丁。当然，也有让两个人熟悉熟悉的想法。
“人还在老李那，你一会帮忙把她送到首都音乐学院，和你家正好顺路。”
“不顺路。”秦昔纠正。
她家住城东，首都音乐学院在城西北，不堵车的时候也隔着快半小时车程。
“和你哪个家不顺路？”眼看秦昔深吸口气准备回怼，许宏文突然转移话头：“你就辛苦一点，体现友爱互助精神。赶紧的，老李那头该收工了。”
秦昔再次被扫地出门。
护理都没做完。秦昔一边感叹人心不古，一边拉了拉帽檐。
听说去接偶像，赵依依方向盘甩得飞起，秦昔心惊胆战，幽幽感慨：“助理果然不能招粉丝。”她现在非常理解顾柔的坚持。
见一次偶像就状若疯魔，如果多见几次，不得一脚油门直接上天。
命要紧。
秦昔给李寅打电话，那头挂了两通，第三次才听见一个语气不佳的男声：“本工作室概不承接演员出专辑、修音及唱歌培训等相关业务。”
秦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本工作室承接艺人安保、上下班接送及相应业务。顺便问问你那边某个差不多点儿该下班的歌唱家，一个人下楼会不会怕？需不需要上楼接送服务？”
李寅严词拒绝：“不用，我送小楚下来。你给我好好呆在车里，千万别露头。我可不想被人爆料和你有合作。”
秦昔：“朕准了，赶紧的，保不齐我在车里坐着闷，就带着一群八卦记者上门找你了。”
李寅当场挂了电话。
秦昔和李寅梁子结得大，却都不是私人恩怨。
她这个人，为了角色很丢得起脸。这次出演歌手，秦昔也下了狠力气学唱歌，听起来是个励志故事，身边的人却遭了殃。而作为秦昔眼里最专业的音乐人士，李寅首当其冲。
现在的秦昔离车祸现场有多远，李寅当初受过的伤害就有多深，现在就有多不待见秦昔。
以至于把楚姈送进车里，李寅转头就走，一眼都不愿意多看秦昔。
李寅没告诉楚姈来的是秦昔。楚姈向李寅道过谢，转头看见身旁端直又肃穆地坐着个人，帽檐低得挡住眼睛，口罩严严实实地遮了半张脸，看起来怪模怪样。楚姈起先以为走错了车，赶忙说声“不好意思”，就打算开门下车。
秦昔一着急，从身后把楚姈连肩膀带手臂一起扣在怀里。
楚姈平时锻炼不少，尽管当前处于劣势，可挣扎的力度还是让秦昔吃不消。她向赵依依喊：“依依，快！锁门！”
场面变成这样，赵依依有点懵，但本着不能让偶像从眼底溜走的原则，还真给落了锁。
听见秦昔的声音，楚姈更懵。她停止挣扎，疑惑地喊：“秦老师？”
“不好听，叫秦昔。”
楚姈无可奈何：“秦昔。”
楚姈的嗓音得天独厚，甜而不软，糯而不腻，柔而不薄，这两个字被她叫出来，仿佛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唱歌般的动听。
秦昔怔了怔，得寸进尺：“换一个，叫昔昔。”
楚姈耳根肉眼可见地泛了红：“昔昔。”
秦昔的脸也腾地烧透了。
楚姈的声音轻轻软软，秦昔的心坎子也麻麻酥酥。她抿着唇，好一会才说：“算了，听着总觉得像我妈要追着我背课文了。”骗人的，周芸秀揪秦昔背课文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含羞带怯的温柔。
被这么柔软的声音叫“昔昔”，多听几次容易心律不齐。
掂量过自己的承受能力，秦昔说：“就叫秦昔吧，不准改。”
楚姈放弃抵抗：“好……秦昔。”
目的达成，秦昔总算舍得放开楚姈。
“秦老师，你怎么来了。”楚姈的称呼还没有改，秦昔心底里暗暗叹息，心想世上不如意事十有一二，楚姈就是其一。
她倒不是个爱计较的，转眼已经笑容灿烂：“来接我小偶像下班儿。”
没毛病，新晋脑残粉秦昔理直气壮。
顺便抢了赵依依的词。
她抬起右手，伸到楚姈身前：“这位美丽的女士，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楚姈羞红了脸，没接话茬：“秦老师，你老打趣我。”
秦昔坐直了，双手抱胸：“正经的，许导给我派了任务，我得把楚老师你稳稳当当地送去首都音乐学院。”
楚姈感激又无奈：“一点小事，让你们这么劳师动众，挺不好意思的。谢谢秦老师，也谢谢许导，今天辛苦你们了。”
秦昔说：“辛苦是不辛苦的，但劳务费还是要收一点。”
楚姈没想到秦昔这么不客气，微微诧异，却也乖巧地应：“嗯，秦老师您说。”
秦昔朝小助理发问：“依依，你要签名的东西呢？准备上了吗？”
赵依依回过神，从自己的小挎包里翻出一张专辑和一支笔：“带了带了，楚老师我特别喜欢你。”
楚姈笑着应声谢，东西却被秦昔中道截胡：“嚯，依依，这还崭新的呢，刚买的吧。”连封皮都没拆。
赵依依不太好意思：“这不楚老师来得太突然，我东西都在家里嘛。”
秦昔前后看了看，对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那我拆了？”
赵依依：……其实比较想让偶像拆。
秦昔半点不客气，说拆就拆。楚姈的专辑制作精良，除了光碟和厚实的歌词本，还有几张写真卡片。每张照片都经过精挑细选，十分漂亮。
秦昔将照片举起，靠在楚姈脸旁：“本人比照片美。”她倒不全是客套，楚姈身上那股风采气度，无论多精美的照片都无法完整记录。
在楚姈再一次害羞之前，秦昔终于舍得把专辑递给正主：“楚老师，你挑顺眼的地儿随便签吧，就写给赵依依。”她向赵依依的方向扬了扬脸：“喏，就是这孩子，她是你的粉儿。”
楚姈应了声“诶”，乖巧得像是幼儿园里最听话的小朋友，认真地问清赵依依名字是哪三个字，按照她的请求写下“好好工作，升职加薪”几个字，最后是签名和日期。
楚姈低着头，一丝不苟的高马尾晃进了秦昔眼里，她的心也似乎跟着那轻微的幅度，悠悠荡荡地悬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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