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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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秦昔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补救迅速：“嗨呀，我妈这人没啥文化，就爱瞎唱，我听得多了老被她带歪，楚老师您可别放心上，咱们家对你的喜欢可是真心的。”
赵依依捂住了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听见。
秦昔的妈妈，某大历史学教授，当代著名历史学家。她为许多著名历史剧提供过学术指导，这其中不少由秦昔主演。有人酸溜溜的说“秦昔有个好妈妈，才有这么多机会红起来”，甚至于演变为“秦昔背景强硬，携资进组”。
传言纷纭，但有一件事很确定，当秦昔说出“我妈没文化”这种话的时候，一定会被周教授的学生们朝死里鄙视。
秦昔的家世背景在圈外人看来扑朔迷离，但圈内人眼里，有一部分已经不算秘密。即便楚姈深居简出，也多少听过传言，听秦昔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她忍不住直笑：“秦老师真有意思。”
秦昔揪着鬓边一小辫儿，瞪着眼想：有意思是啥意思。
“女演员，注意行为。如果弄坏造型，额外补妆的费用从你劳务里扣。”
许宏文刚忙完手里的工作，走到两人身边。他今年四十出头，在导演堆里还算年轻，也拍过不少口碑电影。
秦昔无奈撇嘴，十足不待见。
许宏文一米八大个，最难得是人到中年，没长出油腻的啤酒肚。他五官周正，平时将自己捯饬得还算清爽，在网上很有几个少女粉。
六七年前，许宏文声名不显。而那几年秦昔专心学业，也沉寂过好一阵，临近毕业，她接下一部电影，导演正是许宏文。
秦昔毕竟从小活在观众眼里，国民度始终很高。她一宣告复出，不仅苦苦等待的粉丝们十二分关注，很多娱乐小报也灵感爆发，一些匪夷所思的流言渐渐流传开。
许宏文的名字渐渐为人所知，从最早和秦昔的流言蜚语，到电影获奖、上映，成绩斐然。自那以后，许宏文又接连拍过几部叫好叫座的电影，也成为新一代导演中的代表人物。
秦昔也成了许宏文电影里的常客。
有人说，秦昔成就了许宏文的电影，而许宏文记录下最美的秦昔。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蹿出一群粉丝，总爱把秦昔和许宏文往一块凑。什么患难情谊、提携之恩、霸道影后看上落魄导演、影后的专属导演之类，秦昔刚刷上几条，已经汗毛直立，从此一见许宏文就有种说不出的腻味。
千怪万怪，总不能怪粉丝，只能转头把许宏文当成阶级敌人。
许宏文也不负众望，凭借比秦昔多活的十几年的经验，爆发出的战斗力让秦昔输多赢少。
今天的战斗还没打响，许宏文就已经和楚姈聊上了：“楚老师什么时候到的？”
楚姈收了笑，语气乖巧得要命：“许导好，我刚到呢。看到大家都在忙，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她刚笑过一阵，声音甜软娇糯，再搭上那白嫩的圆脸蛋，整个人像极了年糕团子。
秦昔被自己想象中白软的年糕团闹得心里痒酥酥的，她眯起眼睛，和煦的笑容却让人背脊有些发凉。
“不打扰的，只有许导特别忙，我很闲，随时可以陪楚老师唠，几块钱的都行。”
许宏文古怪地打量秦昔一眼：“闲什么闲？戏都琢磨透了？准备妥了？立马开工来一条，演不过工资别拿了。”
在顺眼的小姐姐跟前，秦昔斗志昂扬，理直气壮地抬起脸：“下班时间，拒绝无良压榨。我要罢演，我要耍大牌，我要和楚老师聊天。”最后一句尤其重要。
许宏文“啧”了声：“小姑娘挺能耐。麻溜的耍一个，我让灯光和摄像都准备准备，保证把你拍得又清晰又好看。下午直接买上热搜，省下来的电影宣传费请楚老师吃饭。”
秦昔一噎：“许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许宏文游刃有余：“这是资源合理利用，制作成本控制，正经谈钱的事情扯什么良心。动作快点，别耽误大家休息时间。”
姜还是老的辣，秦昔破罐破摔：“这电影我拍不下去了，罢演撤资，许导你自个玩儿去吧。”
许宏文不慌不忙：“撤资这事让顾柔来谈。你管钱吗？说话算数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秦昔十分委屈。
别看秦昔人气高赚得多，活脱脱流量小花配置，但生活里她纯是个戏痴。只要拿上剧本，她能一头扎进戏里昏天黑地，亲妈来了都拉不住。因此工作室的一切事务都由顾柔拍板，秦昔本人向来没什么话语权。
顾柔早先是秦昔助理，跟了秦昔许多年。起先秦昔忙着高考、上学，所谓的秦昔工作室事务寥寥，由顾柔兼职打理。后来工作量增加，顾柔勉强维持一两年，终于找上秦昔，希望放弃经纪人工作，专心照料秦昔。
秦昔目瞪口呆：你有能力，守着我当什么老妈子？于是老妈子当场进化成容嬷嬷，也算秦昔自作自受。
顾柔离开后，秦昔身边换过几个助理，却没谁能长久。按说她性格好，和谁都处得来，却架不住后来顾柔以工作室艺人增加人手不够的理由，全给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圈里的朋友私下里都笑秦昔“顾管严”，秦昔不以为意：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来，我懒得费脑子。
许宏文没有在这件事上和秦昔多纠缠，他打击过秦昔后，转过头看向楚姈：“楚老师，你有演电影的计划吗？我手里有一个现成角色，年龄跟你差不离，戏份绝对不少，没有亲密剧情。剧组很靠谱，保证能把你拍得美美的，咱奔着冲奖去。”
楚姈围观两个活宝斗嘴，在一边笑得正开心，没想到忽然被拉进战局，整个人还有点懵。
许宏文补充：“楚老师音乐奖拿得多，电影奖还是头一回吧？”
楚姈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唱歌吧。演戏太难。我一点儿都不会呢。”
许宏文笑：“那没关系，谁不是从一点不会走过来的？现在有的电影，单靠流量小花往那一杵，不论演技好赖，都有不少观众愿意买账。”
楚姈又笑起来：“我不漂亮，也没有人气，跟流量小花压根没得比。”
秦昔当先表示不服：“楚老师哪不漂亮？简直太美了好吗？”
许宏文也说：“楚老师别谦虚，你这模样气质，比某些小花清爽多了。我手把手教你，多拍上几场找到感觉，今年的最佳新人肯定是你，加把劲最佳女主角也能争取。”
他说到“某些小花”的时候，特意往秦昔身上瞥了瞥。
秦昔不单是流量小花，还整天把“我是个花瓶”挂在嘴边，一副只想靠美貌吃饭的肤浅模样。奈何她的演技太老练，不小心就成了公认的老戏骨。
戏骨就戏骨，加什么老嘛。
秦昔心里苦。
楚姈无奈地笑：“许导你别取笑我了，我还等着去电影院里欣赏秦老师的表演呢。”
秦昔笑嘻嘻地挽住楚姈手臂：“楚老师，《理想主义》明年初就要上了，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理想主义》也是秦昔和许宏文合作的电影，秦昔出演一位不得志歌手，上学时天赋并不是最出色的，却走得最坚定。她经历过生活的种种坎坷，受尽冷眼与嘲讽，就那么傻愣愣的坚持。最后她因为一首歌的成名，而被人发掘，尝到了一夜成名的滋味。
故事说不上新颖，纯商业制作，更多青春热血因素，以许宏文的话说——“为了面包，为了生活”。
这句话说在私下里，明面上依然要义正言辞：“为了年少时梦想。”
话虽如此，可真要为了钱粗制滥造，谁都不愿意。
秦昔和许宏文双保险，质量保障，楚姈表示期待：“好，许导和秦老师的电影一定要支持。”
许宏文当面拆台：“作为朋友，我奉劝一句，千万别去看。”
秦昔满脸无辜：“许导，这是你的电影啊。”
许宏文语气里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秦昔演那歌手，在棚里一张嘴，老李当场摔了耳机。我补了大价钱，好说歹说留下他给秦昔修音，这笔开销到现在还没人给我补上。这部电影，别人还能糊弄，楚老师你就别去找不自在了。”
秦昔的车祸现场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梗。
曾经有记者问过许宏文，为什么要在一部以音乐为主题的电影里，选择大家公认的车祸现场女主演。许宏文长叹口气：“因为相信奇迹……”才怪。因为秦昔便宜还倒贴。
在顾柔的谈判下，秦昔工作室和许宏文的合作模式一直是以秦昔片酬入股，偶尔还会有一点额外投资。
对，这是石锤的带资进组。
对于秦昔挑战歌手角色，粉丝们内心十分平静，甚至想再科普一段爱豆黑历史——上帝给秦昔开了一扇豪华大门，只是关上一扇新世界的大窗，没什么稀奇的。
许宏文惆怅叹气：“《理想主义》要是能约到楚老师出演，那就完美了，可惜啊。网上老说楚老师嗓子是天使吻过的，秦昔大概就是二哈啃过的。”
楚姈圆场：“秦老师的歌我听过，哪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其实秦老师的声音条件很好，音色甜，有辨识度，适合唱情歌。目前技巧上稍微欠缺，有机会多学一学，练一练，一定很好听。”
多暖心的姑娘，跟许宏文这种钢铁直男鲜明对比。
秦昔满心感动，腻在楚姈身边撒娇：“楚老师楚老师，你是我的‘机会’吗？”
楚姈柔声：“秦老师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学。”
秦昔不依不饶：“我当真了喔。”
楚姈笑了：“没问题。”
她的笑容太温柔，像能直透进心底的阳光，每一寸角落都暖暖融融，连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种子，也隐约有生长的迹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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