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好好的铁直说弯就弯（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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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楚姈没有明确同意，可毕竟有了希望，秦昔就像找到方向，心情十分舒畅，只觉得天底下不如意的事，大概只剩下一件：不能立刻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姐姐。
过后云曲悄悄告诉秦昔，当天楚姈高烧，她坚持排练，没想到晚上状况更糟，被送进医院挂水。临近过年，外出谋生的人们各自回家，这座城市逐渐空旷。医院冷冷清清，楚姈人在病里，难免情绪波动。
人们各有所忙，晚上只有云曲陪楚姈。偏云曲也不是个热闹的性格，为阻止楚姈的胡思乱想，云曲想到了最近十分活跃的话痨秦昔。
谁都知道秦昔有十点睡觉的习惯，年前她暂时没有安排工作，当然没有熬夜的道理。何况楚姈性格要强，不愿在人前示弱，她不同意云曲打扰秦昔。
“前几天楚老师从早忙到晚，也没空搭理秦老师，她肯定很难过。”云曲现在俨然一副为秦昔操劳的架势，楚姈不由怀疑身边这个姑娘，拿的是不是秦昔工作室的工资。
提起秦昔，楚姈微妙地红了脸，她轻咳几声：“她性格像个小孩，一阵风一阵雨，今天和谁要好，明天总能找到别人，你替她担心什么。”
云曲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楚姈从来待人温柔，很难这样评价旁人。
云曲说：“但秦老师真的喜欢你啊。”
楚姈轻轻地打断她：“小云，不要背后议论别人……”
好巧不巧，云曲的手机响起来。云曲一看来电显示，忍不住笑：“那就让当事人直接和楚老师说吧。”
或许是冥冥中的缘分，秦昔的电话来得不早不晚，时机刚好。
楚姈转过脸，不接云曲递到面前的电话。云曲打开免提，让秦昔的声音填满房间。
就像废土中骤然建起的避难所，将充满危机感的静寂阻隔于安全区外。
秦昔的语气没有往常那么活泼，在信赖的人面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将愁闷表露在字里行间，尤其好猜。
楚姈的目光落在吊瓶里滴落的药水上，头却不自知地往云曲方向微小地偏动，分明很在意。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云曲问出连日来萦绕心间的困惑，楚姈的耳朵有越发红透的趋势，直到秦昔说出那句“喜欢”，云曲怀疑她大概又发了一场高烧。
云曲不由分说地将手机放在楚姈枕边，她自己走出病房，找值班医生询问楚姈的病情。
秦昔的好运不是盖的，居然就在这个时间点，趁着楚姈心态最软弱的时机，成功告白。
秦昔得知楚姈生病，再也坐不住，立马想去找她。却被云曲制止，楚姈的病不重，归根结底还是接连加班，又逢北方天寒地冻，楚姈每年总要大大小小的病一次，也算一种休息。第二天她又投入彩排，云曲可不敢放秦昔过去。
为了安抚濒临炸毛的秦昔，云曲悄悄发给她一条航班信息。
三十上午，晋城到京城，秦昔明白过来。
当天楚姈依然忙碌，楚妈妈的飞机九点到，秦昔六点就从床上蹦起，洗漱打理，忙完不过半小时，离出发还有个把小时，秦昔一头扎进衣柜。
周芸秀在客厅里打太极，忽然见秦昔从楼上一溜小跑，在她面前直晃悠：“妈，你帮我看看，这身儿出门成吗？”
周芸秀瞥她一眼：“凑合吧，粉嫩嫩的，衣服很可爱，人就差了点。”
秦昔低头打量自己：“那就是太幼稚，我换一件。”
她噌噌地跑上楼，不多会换一身衣服出来：“这样呢？会不会好看点？”
周芸秀看着穿黑色小西装的秦昔：“还成吧，看着挺干练的。”
秦昔又低头，若有所思：“那就是太冷硬，我再看看。”
很快她再次跑下来，到楼梯口就在问：“这件这件。”
周芸秀差点一套白鹤亮翅糊秦昔一脸，收势站定，问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昔扒拉着卫衣后面的帽子，答得漫不经心：“一会我要出趟门，去首都机场接人。”
接人哪用得着这么花枝招展的打扮自己？周芸秀问：“接谁？”
“朋友的妈妈。”秦昔拉平衣服下摆，问周芸秀：“这件到底怎么样啊？会不会宽松了，显得不庄重。”
楚云秀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一脸八卦和追根究底：“朋友？哪个朋友？哪种朋友？”
秦昔说：“女……姈姐，就是楚姈。楚阿姨今天到京城，姈姐那太忙走不开，我一会和她助理去帮忙接人。”
周芸秀放下一颗心，不免又有几分失落，说起来还有点困惑：“楚姈的妈妈你紧张个什么劲呀，看这架势我还以为你要见婆家呢。”
可不就是婆家吗？她得好好挣表现。
这话秦昔没敢在亲妈面前说出口，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怎么说阿姨也是个长辈，又是个老艺术家，我不是担心自己穿得不好看，丢老秦家的脸吗？”
周芸秀不同意这个观点：“老秦家诗书传家，读书人气质内华，是你不争气，只能靠衣裳撑场面，丟脸关家里一点事没有。”
作为家里才学最浅、家庭地位最低的人，秦昔不以为耻，反而笑嘻嘻地说：“家里有两个知识分子还不够吗，反正我现在背书也来不及了，只能穿得好看一点掩盖文盲的缺点呀。”
周芸秀若有所思：“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是辛苦养大的闺女，怎么也不能给别人家比下去。来昔昔，我帮你好好打扮打扮。”
这可把秦昔吓一跳，唰地站得笔直：“妈，我瞧着这身儿就成，休闲、舒服、显嫩，不劳你老人家出手，我上去画个淡妆，一会就出门，给阿姨挑件儿礼物，保证不丢咱家人。”
自家闺女，周芸秀哪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揪她帽兜，挑眉说：“怎么着，你还看不上妈妈的欣赏水平？”
秦昔一脸正色：“欣赏，特别欣赏。就是我这人吧，身段儿不行，跟不上您的欣赏水平。这回先这样吧，改天我认真饿上几顿，瘦出型来，再请您指教。”
周教授的审美真没啥毛病，秦昔有为难的地方也喜欢和她商量。但当她说出“我帮你打扮”，秦昔不免想起小时候被亲妈抓着换装的经历，瑟瑟发抖。
尤其她这个年龄段的人，大概对旗袍有种莫名情怀。秦昔打小就有各种样式的旗袍照，那执着劲让秦昔有点招架不住。
然而周芸秀自己从来不穿，每次只说：我就看看上身效果。然后秦昔又开始专职衣架子的日常。
这会总不能让她大冬天露胳膊露腿的跑机场去接人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了呢。
临出门还有一阵，秦昔一身白色休闲卫衣，牛仔裤，又戴上大框眼镜，背上小书包，特意扎上楚姈同款高马尾，活脱脱青春少女模样。
秦昔总算想明白，在楚家母女跟前，还得扮嫩卖乖，才最有成效。
周芸秀很惊讶：“你不是从不戴眼镜吗？哪来这大镜框子？”
秦昔扶了扶眼镜，笑容灿烂：“姈姐的。”
虽然只是权宜借用，但反正也没空还，而且说不准以后就属于共同财产了，秦昔用得很顺手。
周芸秀问她：“以往没见你和楚姈有什么交集，今年怎么忽然要好起来。”
秦昔也想知道，从前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和楚姈产生交集。她说：“以前那是没机会接触呀，今年认识她，才觉得真是个宝。”
周芸秀说：“那孩子看着挺乖巧，是个好相处的人，你可别欺负人家。”
“哪能呢。”自个老妈夸奖楚姈，简直比夸自己还受用，秦昔笑眯眯的：“我哪舍得呀。”
周芸秀将信将疑，秦昔继续说：“姈姐一时半会出不来。我陪楚阿姨四处逛逛，下午给人送电视台去，中午你们别等我，晚饭前我铁定赶回来。”
虽说大年三十不着家有点不成样子，但周芸秀到底还是怜惜楚姈的辛苦，她叫住正要出门的秦昔：“小楚也挺不容易，你活跃点，陪她们多唠几句，大过年别让人太冷清。”
秦昔愣了愣，忽然一溜小跑到周芸秀身前，冲着自己老妈就是个实打实的拥抱：“感谢世界上最善良的妈妈。”
这下轮到周芸秀摸不着头脑，她到底做了什么导致秦昔突然抽风？
秦昔早溜没了影。
妈妈的钦定让秦昔有种仿佛受到祝福的雀跃，她一路欢喜，就连楚妈妈也不无好奇：“小秦有什么好事呀，这么高兴。”
秦昔挽住楚妈妈，神叨叨地说：“楚阿姨，我想给姈姐介绍一个对象。”
楚妈妈诧异：“谁？靠谱吗？”
秦昔说：“靠谱，特别靠谱，家里都是做学术的，根正苗红。性格好，模样周正，重点特别喜欢姈姐。”
楚妈妈来了精神，赶紧问：“靠谱就行，模样倒在其次。是谁？多大年龄？性格怎么样？”
秦昔说：“那人你认识，和姈姐年龄差不离，身高差不离，家庭和睦，热爱工作，性格开朗，总之和姈姐挺搭。”
楚妈妈真心感到为难：“太小了吧？身高也矮了点。性格太活泼的容易浮躁，小姈这性子会不会镇不住……”
秦昔：……？她有这么糟吗？
一看秦昔满脸的郁闷，楚静回过头琢磨她的话，忽然回过神，轻轻一敲她额头，笑着说：“你这个小滑头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好好的铁直说弯就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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