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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好好的铁直说弯就弯(二) ...

  •   周教授这会正在温暖的南方海岛度假,享受沙滩夜景,接上秦昔电话的时候,整个人懒洋洋的:“告白失败了?”

      秦昔有点沮丧:“嗯……应该是。”

      “应该?那还有应该不是的可能,你这话模棱两可,我得用个什么态度安慰小可怜儿呀?”

      秦昔无言以对,满心的委屈在周教授不靠谱的回答里散了一半:“妈,你就不能说点儿好话安慰你闺女吗?”

      周芸秀理直气壮:“你说要自由要空间,怎么遇点挫折又哭着找妈了。”

      秦昔反驳:“我没哭。”

      周芸秀:“这会是不是瘪着小嘴儿,寒风里站着,心里可委屈了?”

      知女莫若母,相隔几千里,描述得和亲眼盯着似的。

      秦昔左右一看,生怕自个老妈站在附近哪个楼里看着。她那难过劲来得突然,散得也快,这会缓过劲来,就觉得冷了,缩着脖子钻进车里。

      那头周芸秀还在教育她:“……现在的年轻人,心态别太脆弱,想当年我追你爸那会……”

      秦昔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自己的小挫折暂时扫在一边:“妈妈,你追的我爸?以前你不是说……”

      周教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也是你爸先表的白。哦对,明天老秦他们那该放假了,上午你找人把家里打扫打扫,我下午三点左右到京城,航班号xxx,记得准点来接。”

      每逢年底化身专业打杂的秦昔:“我现在销毁驾照还来得及吗?”

      周芸秀:“我现在销毁家里的小崽子还算犯法呢,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的时候,要么不服输地折腾,要么学会接受,明天如果看不见你,我就在网上说你抛弃生母。”

      秦昔:……人生真的好艰难哦。

      眼见着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秦昔的愁意越来越浓。打那天以后,秦昔给楚姈发微信,好几天都没人回。

      看来真的生气了。秦昔开始考虑应该怎么弥补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

      煎熬几天,秦昔终于没忍住,临睡前给云曲打了个电话。云曲说:“最近楚老师都在排练,挺忙的。”

      全国人民陆续开始放假,楚姈却得始终维持工作状态,半点不能放松。秦昔把自己的委屈丢在角落里,心疼地感慨:“真辛苦啊。”

      云曲犹豫着问:“秦老师,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

      秦昔说:“唉你说!”

      云曲说:“你对楚老师真有那样的想法吗?”

      被人说破心事,秦昔心里咯噔一跳,强装镇定:“那样的?”

      云曲小心斟酌着语句:“就……那样的。比友情要高一点,那样的。”

      秦昔担惊受怕好几天,一贯的胆大都收敛不少,她声音发虚:“我对姈姐比一般友情高得多,特别深的闺蜜情。”

      云曲说:“真没有那种想法?”

      秦昔默念三遍“我是直女”,底气来了,扬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云曲说:“元旦楚老师带秦老师进酒店,被人拍了照片,背地里有人说得挺难听……”

      秦昔急了眼:“俩姑娘还能怎么着不成?能有什么难听的?”

      云曲:“咱们这圈里,有人往外胡说,许多事就说不清了。”

      这是实情,秦昔深有体会。抹黑一张嘴,辟谣……压根不存在辟谣,广大群众爱看的就是黑料,越解释,在他们眼里就坐实了“洗地”的罪名。

      秦昔无奈却压不住愤懑:“就不能小姐妹夜里聊聊天吗,有的人真缺德。”

      云曲叹气:“你知道,楚老师的身份挺敏感,许多人在盯着她。”

      秦昔说:“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瞎冤枉人,我去找小柔姐,我们这边发通稿澄清!”

      云曲却转开话题:“有件事我想和秦老师确认,你真的对楚老师没有那样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有?”

      秦昔斩钉截铁:“没有!”

      云曲:“噢,那楚老师说的话就不用告诉你了。”

      这是什么操作?

      秦昔有点呼吸不畅:“你说,你先说。”

      云曲说:“楚老师的话是关于那方面的,如果秦老师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也没必要说出来。”

      秦昔是个莽人,这么弯来绕去的意思猜不透,急得直揪被子:“有没有你都给我说一声儿啊!憋死我了。”

      云曲说:“秦老师您说实话。”

      秦昔:“有一点儿。”

      云曲:“就一点儿?”

      “你当这是卖货呢,一点儿就是一点儿。”

      “哦。”

      云曲语气冷淡,看来糊弄不过去。

      秦昔一咬牙:“比一点儿多一点儿。”

      “多一点儿?”

      秦昔破罐破摔,一闭眼一狠心:“好啦我喜欢她,特别喜欢还不行吗?”她想起前几天的鲁莽行径,又想到和楚姈相处的欢欣惬意,喉咙发涩:“我傻了才想跟她当好朋友呢,我就是喜欢她,打第一眼就喜欢,想跟她在一块儿……”

      云曲得到答案,长吁口气:“噢……楚老师,你看秦老师都认了。”

      秦昔现在不仅呼吸不畅,还觉得窒息。

      她现在想掐自己,再飘过去掐死云曲。

      云曲不但给秦昔挖好了坑,埋上了土,而且给踩踩严实:“秦老师,既然这样,那就由楚老师亲自跟你说吧,我现在有点事,先去忙了。”

      这明明是你的手机号吧?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零杂声响,接着是一片寂静,甚至隐约听见对面传来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叫:“姈姐?”

      “嗯。”

      楚姈的声音轻轻地,连续多天工作,她语气里有明显的疲惫。尽管压着声音,也能听到一点喑哑。

      秦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姈姐你很累了吧,别被这些事影响休息,我……”

      我不打扰你了。这话梗在秦昔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说:“姈姐你听我解释。”

      “嗯,你说。”

      多几个字,楚姈的声音就显出了异样。秦昔满心都是她,关切地问:“姈姐你生病了吗?”

      楚姈说:“一点小感冒,不严重,你继续说。”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有点严肃。

      秦昔开口还是着了急:“姈姐你听我说,这不是小云激我吗,你知道我这人挺毛躁的……”

      “嗯。”楚姈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情绪。

      秦昔说:“我这人毛躁又幼稚,有时候说话口不择言,不怎么好听,老给人惹麻烦……”

      楚姈仍是应:“嗯。”

      秦昔说:“你别放在心上,这次我对不住你,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乱来,我去跟那些媒体说,让他们把让人误会的东西全删了,我去辟谣……”她越往下说,越觉得心里慌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哭腔软软糯糯:“姈姐你可别生气,也别不理我了。”

      楚姈轻轻叹气,到底还是柔了声:“我没有不理你啊。”

      秦昔抹着眼泪:“你有,你好多天没回我消息。”

      楚姈轻声说:“前几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小云帮忙换了部新的手机,我还在适应。”

      这理由听起来像在骗人,秦昔却安心不少,她说:“那你别生我气。”

      “嗯。”

      秦昔:“你不准嗯。”就像敷衍或者某种自动语音回复。

      楚姈:“好。”

      楚姈的纵容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昔几天的紧张全都释放,哭得稀里哗啦:“姈姐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那样的喜欢,比一点儿多很多个一点儿的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也没关系,千万不要疏远我。”

      楚姈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你哪里都好,就跟小仙女儿似的,我又不瞎,喜欢你多正常。”

      楚姈笑起来:“你呀……”

      就算哭得几乎打起嗝,秦昔的话还不见少:“你像打天上下凡来的,压根数不出半个缺点。”

      楚姈:“哪有这么夸张。”

      秦昔再次强调立场:“不接受任何反驳。”

      楚姈总算笑起来,夹杂着几声咳嗽,她说:“好吧,话全被你抢光了,我该怎么办好呢。”

      秦昔从楚姈的语气里听出一些希望,她用睡衣的袖子抹了把眼泪:“那你也说点什么呗,好几天没听见你的声音,我想你了。”

      楚姈说:“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说你喜欢我。秦昔在心里想,却没能说出口,她撒娇:“随便说什么也好,我都愿意听。”

      楚姈笑:“你说喜欢我,哪有让我来想办法的道理呀。”

      典型的推锅句式,听上去有点耳熟。

      只要能和楚姈聊下去,别说推锅,就是推了座大矿山,秦昔也情愿扛着。

      “那我来说……嗨呀,我这人其实真没啥可说的,五六岁的时候我妈去剧组找郑导谈事,我跟着去了。那天剧组刚巧差个小女孩儿,让我去试试。我觉得好玩,也就上了,有那么多人和精美的道具演一个故事,就像陪我办家家,我特别喜欢。演完那场郑导说我不怯场,挺有天分,又加了几场让我试。后来电影出来,我的戏份还不少。”

      “是郑导的《侠义》吗?”

      “对,就是那个,姈姐你也知道?”

      楚姈笑:“我看过,你演的小道姑特别可爱。”

      秦昔挖掘着记忆里的点滴:“那以后我莫名地有了点人气,好些人让我去拍戏,我妈起先不同意来的。郑导去劝说我妈:她在这方面天赋很高,就当个爱好学吧,反正年纪小,学习任务轻,将来两头顾不上了再放弃。”

      楚姈说:“嗯,你顾的很好。”

      秦昔:“哪呢,高考前前半年,我在学校里没天没夜学。周末回家还有我妈单独辅导,才把文化分拉起来。我妈为了镇我,特地从学校拿了根教鞭,全程守着我。”

      楚姈:“当年你是首影文化分和专业分双第一,还是个小传奇呢。”

      被楚姈夸奖,秦昔的得意劲又悄悄冒出头:“嗨呀,我这不死记硬背比较厉害嘛。”

      秦昔的父母都是学术派,她继承了两个人的聪明才智,记忆力特别好,因此从小就能轻松背下大篇台词,楚姈从她找车位时已经有所感触。但这记忆仅限于文字与数据类型,当遇到旋律时,秦昔足以退化到老年痴呆的程度。

      楚姈不无羡慕:“那也是你聪明。”

      秦昔喜滋滋地受了夸,继续说:“在学校那几年,我就想着难得有机会好好读书,也没去想将来怎么走这个圈子,人气降得厉害。那期间小柔姐找我谈过几次,我告诉她呀,我演这么多年戏,多少有点家底,不急着赚那么点快钱。演戏是我的爱好,我喜欢这个,不因为这个圈子有多灯红酒绿,而是我确实觉得拍戏让人快乐,我喜欢每一个故事。也喜欢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我参与其中,将这份喜欢呈现出来。”

      楚姈赞许她:“嗯,这样的态度很好。”

      秦昔哭过一阵,又说了太多话,嗓子发干,她从床上爬起来,满房间里找水喝。水瓶没找到,她在房间里转着圈子:“我这一路顺风顺水,很少遇到挫折,也没经历过什么特别复杂的世故,所以有的事我不太有经验……单纯的想到什么就去说去做,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你,有很多很多原因,我跟你在一起觉得快乐,我享受跟你在一块儿的时间,每分每秒都觉得舒服。哪怕是跟你静静待着,我也特别安心。如果你能喜欢我一点儿,就够我开心一辈子了。”

      楚姈说:“嗯……这得看你表现。”

      秦昔说:“你不喜欢也没关系……”秦昔的脚步忽然顿住,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楚姈始终好脾气:“看你表现呀。”

      秦昔心里炸开了花,她有点腿软,扶着床沿缓缓坐下来:“姈姐你不反对?不排斥?还可以给我机会让我试一试?”

      “你不是说不喜欢也没关系吗?”楚姈的笑声低低沉沉,在这静谧的夜里,美得像一首夜莺的歌儿。

      秦昔笑着笑着,眼泪又掉出来:“不,有关系,很大关系。你要是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会伤心坏的,就像失恋……不对那时候我就是失恋了!我会整天的哭啊闹啊,不吃不喝,还要宿醉几个月。”

      楚姈轻轻咳嗽:“你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

      秦昔高兴得原地打起了转:“姈姐,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呀,我想你了,想得不行的想。”

      楚姈说:“忙完这几天,过年期间会好一些,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秦昔觉得自己大概真是做了一场梦,一遍遍念叨着“我想你”,她说:“我特别特别想你,姈姐你有没有一点儿的想过我呢。”

      秦昔竖起耳朵在听,听到楚姈那边又笑了,低低地,好像挠着人:“嗯,有一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昔稍稍干涸的眼睛刷地又流下泪来,她擦干,瓮着声说:“那你早点休息,忙完这阵儿,我们一定要找机会见面。”

      楚姈又应一声。

      秦昔:“晚安姈姐。”

      “晚安,秦昔。”

      这一夜,注定要思念成疾。

      第二天,秦昔眼皮肿得老高,漂亮的大眼睛布着血丝,狼狈得不像样。周芸秀目瞪口呆:“哟,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儿,你还真哭了呀。”

      秦昔却满脸笑容,肿成缝的眼睛和咧开的大白牙看着傻乎乎的:“妈妈,你当年怎么看上的我爸?”

      这个答案太久远,周教授想了一会:“当年一群研究员走出来,数你爸长得最好看。”

      事实证明,颜控是有遗传的。

      好运大概也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好好的铁直说弯就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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