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钢铁是怎样变质的（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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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云曲说事情都处理妥了，出门时也不过七点刚过。秦昔听说楚姈妈妈在家里做了早餐，决意要去蹭饭，也不让云曲帮她打包。
楚姈笑：“到家差不多快八点，我担心你路上饿。”
秦昔说：“饿不着。”比起早餐，秦昔满心愁的是另一件事。她难得没有紧黏楚姈，主动坐上副驾驶，对着后视镜撸自个脑门上一溜刘海，没多会转过身问楚姈：“姈姐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楚姈忍着笑：“你已经很漂亮了，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秦昔依然忧心忡忡：“算了，不能问你，你什么都说好。”又问云曲：“小云你帮我看，有没有不太得体的地方，让我改改。”
云曲刚被两位老师的同色口红闪瞎眼，现在满心惊疑，没敢接茬：“秦老师，我开车呢。”
秦昔不放过她：“等会红灯了你赶紧瞄一眼，有问题尽管提，千万别等到地方了失态。”
楚姈安慰她：“我妈妈性格很好，哪有这么可怕。”
性格再好也不行，秦昔说：“态度得端正。”
“又不是走红毯，你放松一点。”
“这哪能一样。”她必须紧张，比走任何一个晚会的红毯都要紧张，这是见家长必要的的仪式感。
到路口红灯，秦昔抓着云曲不放：“小云你快看我快看我。”
秦昔今天戴着楚姈的框架眼镜，妆也就是个淡妆，她保养得当，皮肤状态很好，像个中学生，青春活力。
尤其那一双大眼睛水盈盈的，给她这么定定地盯着，纵然云曲也不由得耳根发红：“挺、挺好看的，阿姨肯定喜欢。”
秦昔还有点不自信，冲着后视镜里看：“昨晚上晚睡了一会，黑眼圈都出来了，会不会特别憔悴？阿姨看了要是觉得我不学好怎么办？姈姐一会要不你再给我抹点儿遮瑕？”
画着死白的大浓妆看上去更像不良少女好吗？
云曲对旁边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偶像充满吐槽欲，甚至想脱粉。
秦昔自顾自地折腾一路，只有楚姈始终好脾气地配合她。眼看离目的不远，秦昔忽然接了个电话，只简单地嗯几声，脸色却越来越沉。
楚姈关切地问：“怎么了？”
秦昔神情恹恹地，失去一贯的活力。
“下午我得赶回去。”
尽管谁都知道秦昔不可能长期待在外面，但真正把离开时间说出来，还是会让人失落。
秦昔吐出一口闷气：“小云，你停会车，我换到后边儿去。”
这种时候，秦昔肯定有很多话想和楚老师说。云曲表示理解，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路旁停车。
秦昔走出副驾，楚姈已经将车门打开。她一坐进去，就将楚姈深深揽在怀里，头埋进她颈间，好半晌不说话。
楚姈轻抚她的背，柔声说：“好啦，我后天就回京城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秦昔闷闷地应：“嗯。”
机会很多，但见面相处的时间太少。
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天，她对楚姈的心思彻底引爆，以后两个人还会有这么温情的相处吗？
许宏文总说秦昔胆大包天，难得见半个怕字。但面对楚姈，她真正有点害怕。
患得，才会患失。
车开进小区，云曲等在路边让另一辆车拐出去，她问：“楚老师，那边站的是楚阿姨吗？”
前面路口一旁站着个阿姨，看模样就四五十岁，精神头很足，腰板儿特别正，体态优雅，气质在人群里尤其出众。她静静站着，望着小区里的车来车往。
楚姈大吃一惊，定神看去：“是我妈，她怎么出来了？”
这头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耳边哗啦一声响，秦昔已经大步流星走上前。她昂首挺胸，神态飞扬，短短几步路走得像上了红毯。
眼看秦昔在阿姨面前站定，猛一个九十度大转弯，声音响亮：“阿、阿姨，我是你闺女……”
楚姈妈妈正等着人，冷不丁蹦出个小姑娘，吓得她后退一步，左看右看只觉得这身衣服眼熟，身形模样都差了挺远，不免紧张起来：“小姑娘，我没你这么个样的闺女呀，你认错人了吧？”
秦昔猛喘口气，接着说：“闺女的朋友。”
楚妈跟着大喘口气：“噢这样，吓我一跳。”
这时候楚姈和云曲才赶过来。
“妈妈。”
“楚阿姨。”
前几年楚家妈妈也跟着上过节目，歌迷们都知道。楚姈的妈妈叫楚静，楚姈随她姓。关于父亲，楚姈提得很少，只说是一个音乐老师，倒是引起过大家不少猜测。
看见熟人，楚阿姨这才放下防备：“回来啦。”
她自然地抢下楚姈手里的拖箱，结果没多会又被秦昔抢过去。楚阿姨好奇地打量秦昔，楚姈介绍：“妈，这是秦昔。”
听见这个名字，再看这张脸，楚阿姨将信将疑：“秦昔？那个电影明星？”
秦昔点头哈腰，笑得讨好：“是个演戏的，有幸出演过几部好电影，赚了点虚名。”越说越心慌，咋感觉这么虚伪呢。
楚阿姨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大明星你好。”
秦昔局促地说：“楚阿姨您叫我小秦就行，姈姐说你们家的饭特别好吃，我特地过来蹭饭的。”
楚阿姨领着几个人往家里走，秦昔左一句阿姨好漂亮，右一句阿姨好年轻，把楚阿姨逗得直笑，说话时也不见生分：“小秦平时挺忙的吧，我看过挺多你的电影，拍得真不错。”
秦昔谦虚：“不忙不忙，没姈姐忙。电影是不错，那也不算‘我的’，都是导演导得好，摄像拍得好，后期做得好，跟我关系不大。”
楚阿姨说：“你们大屏幕特别磨人，花没花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踏实的姑娘，这么些年不骄不躁，小姈有这样的朋友真不错。”
秦昔不自在地揉了揉发烫的耳朵，连声说：“哪里哪里，姈姐才是我学习的榜样呢，能交到她这样的朋友才是我的荣幸。”
被家长夸奖的小得意哟，秦昔的小尾巴差点没翘上天。她这会真庆幸自己对工作还算认真慎重，没跟风去拍什么抠图偶像剧，否则不知道在楚阿姨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至少眼下，楚阿姨对秦昔很是认可：“你俩相互督促，这是好事。”
秦昔挽住楚阿姨手臂：“楚阿姨，姈姐说您以前是唱歌剧的，现在还在剧院带着学生，我特佩服，有空想跟您学习呀。”
她夸得诚挚，谦虚也是真谦虚，楚阿姨脸上带着笑：“我们都是小剧场，哪比的上你们的大制作。”
秦昔说：“那不一样，我们拍戏都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过，演错了能重拍，中间还有剪辑、有特效，哪像你们这样在舞台上的，一口气演上好几小时不能出乱子，台词、走位、表演都得到位，特别磨练人……那什么，阿姨你们那剧场还招人吗？”
楚阿姨直笑：“你有这精神劲就够了，你要是真有心学，也不必非得去剧场。”
秦昔忙说：“是真想学呢，阿姨您今年去京城吗？有空我来向您请教。”
楚阿姨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年三十早上坐飞机去京城，一直到初六回来。”
秦昔说：“过年好呀，过年咱找机会多聚聚，我真心向您请教，您可别嫌我笨。”
楚阿姨笑：“欢迎欢迎，你真要学就来学吧，年轻人有向学的心没什么不好的。就怕你们小年轻嫌老人家嘴碎，不爱来呢。”
这是家长钦点，以后可以随时见家长了。秦昔说：“阿姨您哪算是老人家啊，就这身段，这气质，好多小年轻都没这韵味呢，跟姈姐一起往出走，哪像母女，这就是俩姐妹花呀。哎呀阿姨，学习的事儿咱先不说，要不先把保养秘方给我一份儿，我先回去试着？以后美美的出门，也不给我阿姨掉份儿。”
楚阿姨有一点和楚姈像，也是个爱笑的，笑起来声音清脆，十分爽朗。于是秦昔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抖起包袱也不累了，热切地凑在阿姨身边，一口一个阿姨叫得像亲妈一样殷勤。
没多久秦昔就跟着楚妈挤进厨房，嘀嘀咕咕一派好姐妹的亲热。
秦昔翻开灶上炖的鸡汤，满脸都是馋：“唉呀真香，可惜我不敢吃，这太养人，容易胖。”
楚妈说：“哪有这么容易，改天我教你一套瑜伽动作，认真练，肯定胖不起来。”
秦昔说：“真的假的？阿姨你这小细腰哟，就一点儿不靠节食？阿姨你千万得教教我，我一拍戏就没几天能吃饱，饿得心里那个苦哟。”
楚妈说教她：“健康饮食，适当控制，看看你这小身板呀，都快成排骨了，真把自己饿惨了哪来的力气演戏呀。”
秦昔连连点头：“阿姨你说得真好，这话我得说给我经纪人听去，下回她让我节食我跟她急。”
楚妈笑得清脆：“那你经纪人得恨上我了。”
秦昔摇头晃脑：“怎么能呢，阿姨你就是个活招牌啊，你往那一站，跟人说怎么保持身材，谁敢不信呢。我妈一过四十那肉垮得都不成样，哪像阿姨你，跟仙女儿似的。”
突然被diss的周教授：？
一顿饭其乐融融，秦昔充分发挥出自己的话痨和不要脸，把一个人发挥出一屋子的热闹感，逗得楚家母女俩笑声阵阵。
秦昔心里暗戳戳想多待几天，但毕竟京城几尊大神候着削她，吃过午饭只能依依不舍地和楚姈母女告别。
楚姈送秦昔到楼下，秦昔说：“阿姨人真好，我喜欢阿姨，也喜欢阿姨的女儿。”
楚姈笑：“你这张嘴啊，我真算见识了。”
秦昔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楚姈：“我想给阿姨当女儿，你同意吗？”
秦昔琢磨着，她这说法是不是太含蓄，要不直接来一句：我挺稀罕你，咱俩凑一个家吧。
楚姈一怔，忽然说：“时间不早了，你快上车吧，路上小心。”显然明白了秦昔的意思。
楚姈头次这么撵人。
秦昔心里哇凉哇凉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钢铁是怎样变质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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