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花开》艾雨薇

9、第 9 章

　　------伊人悴，苦相思，云中锦书道不尽谜离？------

　　盛夏已过，再入园中，迎面扑鼻的是桂花的幽香，带着风中卷起的小瓣，别有一曲入秋的味道。迎风起舞的柳条，随时在翩翩扭动着婀娜的腰姿，我有些痴痴如醉。听风里的气息，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池里的荷花早已过了花期，零零散散的几片枝蔓也入到泥土里了。零星点里，能看到偶尔一抹浅绿跌入眼殓。
　　“姊姊，我抓到了！哇哦 哇哦”定睛一看，是我那淘气又可人的弟弟慕容宛城，正拿着埔蝶网，抓到了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旁边的小厮小林子和小允子正在后面追赶着他满园子跑，累的气喘吁吁。“少爷，慢点慢点”
　　“小林子，你们快点，快点。我要捕给阿姊看。”孩童般的欢笑声老远地就传了过来。我寻声望去，略带微笑地追了过来，“城儿，阿姊看看，好漂亮哇，城儿真棒。”我不禁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大大地赞。
　　“阿姊，这只最特别了，五彩斑斓，我听贾嬷嬷说，这种叫五彩蝶，是很少见的。说是七仙女当初下凡就是碰到了五彩蝶才在月明湖畔遇到了xxx”
　　“小孩子，尽胡说。以后不许这么胡掰。”不待他说完，我连忙打断他，对这个弟弟，我极是怜爱。（兴许是老天看了我前世孤单，赏了这么个伴给我）但我却从不宠着他，早课，写字，围棋，功课一样都不误。阿玛说再过两年还要请专门的私塾老师好好学文，另外每天还要跟他一起练家子。说说我这阿玛，慕容老爷，骑马打猎，百步穿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相信我这个弟弟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阿姊，你为什么不开心啊？”小家伙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我，满是好奇和不解。
　　“哪里，阿姊很高兴，因为有你这么个活宝般的弟弟。”我一面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面轻轻地抱起他，一面给了他一个吻。
　　“小姐，小姐”大老远地就听到子芩的喊声。
　　“又怎么了？总这么冒冒失失的，没看见我正陪着小少爷吗？”我没好气地回道，最近有点心烦气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收到边关的来信，让我心里堵得慌。算算日子，三个多月了，该有个信了。这段时日里，最开心的是每天有了城儿的陪伴，要督促他做功课，陪他戏耍，偶尔那么一回让我也有了回归童年的感觉。
　　“对不起，小姐，你的信。”子芩委屈地低着头，双手递过来一封信，看到签名的那一刻--（慕容宛玉亲启）这字迹是那般地熟悉和亲切，我脸上的忧郁顿时全部消散了。
　　“城儿，阿姊有点事情忙，今天不陪你玩了，你赶紧回屋里去。”
　　“嗯”他应着声，便在小厮们的陪同下回屋了。
　　来不及安慰委屈的子芩，我先拿着信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拆开，看到熟悉的字迹和问候，我眼眶里不禁有些湿润。
　　“玉儿，边关战事紧急，这些天，顾不上联系你，你还好吗？伯母可好？我在这边一切安好，勿念。”--纳兰容若亲笔
　　短短的几行字里，透着他对我的思念，我的心里在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我很好，佛祖菩萨保佑若哥哥平安归来。
　　我习惯性地收取信件，放回信盒里。静坐在梳妆台前，思念如潮水般往上窜，回忆与纳兰容若的点点滴滴，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了我的心头。
　　“小姐”是清月进来了。
　　“这是夫人刚叫人熬的莲子羹，你尝尝。”
　　“好的”
　　我的思绪被清月又拉了回来，移步到八仙桌前，想了一下，对子芩和清月道：“这是上月额娘新让人给我新准备的梅花发簪，我一直放着没用。送你倆一人一支。”
　　“谢小姐。”她们齐声应道。
　　“不必客气，这阵子，一直都是你们在照顾我，谢谢你们。”说完也不待她们反应，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子芩一直觉得我的行为透着古怪，她不知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在我生活的那端，同性之间，比如非常好的朋友或者闺蜜，给一个拥抱算是鼓励或者安慰，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的有条不紊，每天都是跟着节奏走，除了偶尔跟两丫头玩闹一番，再就是督导城儿的功课，日子过得井然有序。

　　且说边关，自从上次刚收到穹敌的和谈之后，本来将士们已经放松警惕，准备回朝了。然而，哨卫被突袭，所幸乙逃了出来。待清醒过来，便把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全部交代给了纳兰容若。他赶紧出了营寨，直奔阿玛的大营去了。待入了营帐，手下的亲卫却报告说“不瞒二公子，老爷已经被王爷请入到大营，似乎有要事商议。”
　　“哦？”
　　听完汇报，他不由分说，赶紧朝大帐走去。
　　议事厅，只见众将士都严装待命，老王爷正在调兵遣将，他注视着，看着这里的一切。
　　““纳兰老将军为左翼监军，请接令。”
　　“请派一路骑兵往紫曼群山后的曼陀峰靠近。”
　　“得令。”纳兰老将军一面回复道一面接过令牌。
　　“纳兰小将军，派镶银旗与一干将士在连祈山左侧的玉檀峰。”
　　“臣纳兰容若定不辱使命。”纳兰容若一面硬声答道，一面接过令牌。
　　“五阿哥，派镶黄旗左营骑兵一千人与步兵两千人在连祈山右侧尚峰岭与纳兰小将军遥相呼应。”
　　“是。”
　　“左将军与齐将军领正蓝旗、正黄旗、正白旗所有骑兵，步兵一同严守后沿整地，保护好粮草、军资。”

　　接着，战事很快开演了，所有的将士也都拿着各自的调令向目的地出发。然而战事却跟着愈演愈烈。
　　却说穹族的营地，早几天前他们就预计好了这场阴谋。从一开始的假意和谈到突袭哨卫，所有的一切早就安排的滴水不漏。此刻，只怕已经在紫曼群山附近织了好几张网，正等着他们靠拢呢。这不，柘木剑飞这会儿正和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喝茶闲聊，一边听着悠扬的琴声，一边聊着战况。只见他拱手向老者说道：“风老前辈，虽年过花甲，却仍是天下事，事事了如指掌啊。神机妙算，不输诸葛啊。”
　　“族长过誉了。”
　　“在下风烛残年，能为族长略进微薄之力，乃在下三生有幸。”
　　“前辈智慧无双，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在下仰慕许久了。”
　　“哪里哪里。。”正说话间，一个俏皮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阿爹”看那时，正是柘木云秀。这会儿她已经换成了女儿装扮，俏皮的眼神，简单婉约的笑容比起那杀气腾腾的少年，可又是一番姿态。
　　“来，过来，见过风老前辈。”
　　“是。”话说完毕，只见她赶紧一叩拜，说道：“小女柘木云秀见过风老前辈。他日若有不明之处，还请老前辈多多赐教。”
　　“哪里的话，姑娘过誉了。”
　　一宿自是闲聊话常，然而调兵布置，几日前早已安排妥当。外面的战场却是锣鼓声声，不觉于耳。凡是向紫曼群山靠近的兵士却反被穹部和其它的几个部落合伙包了饺子，要么只能突围，要么就是殊死搏斗。这场仗下来，几日几夜都是吵杂声。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深秋了，气候已经开始有点变冷。我还是习惯性的站在上次告别的那个亭子里看庭院花开花落，听知鸟虫鸣蝉歌。
　　“小姐，夫人叫你去花厅。”耳边传来子芩的声音，这些日子，我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这里，看会儿闲书。
　　“哦，知道了。”
　　我边应道边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额娘”我向额娘到了一声万福。
　　“玉儿啊，这可怎么办啦？兵部刚刚来信，说是你阿玛和你容若哥哥、五阿哥与多隆王爷，纳兰大人兵分三路夹击穹部和其它几个部族。前几个月，我们一直是捷报连连，连皇上看了折子，都直夸“好”，这月初，穹部来了一位超级军师，擅长搞突袭，你阿玛和容若哥哥、五阿哥兵力遭遇突袭后，在连祈山附近走散了。怎么办？你阿玛受了点轻伤，被多隆王爷的部下救了，但是这都十多天了，一直没有你容若哥哥和五阿哥的消息。”额娘说着就又焦急地哭起来了。
　　“若哥哥，连祈山，。。。”我边听边念叨道，忽然双眼一黑，又晕倒了。
　　等到再醒来时，我时而哭泣，时而傻笑，大概过了半个月之久，慢慢地也能接受事实的真相了。但是每每触及，依旧会觉得难过无比。这些天，多亏了子芩和清月，她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安慰我直到我平息了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