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beta》青木隽

21、表面冷静

　　陆腾已快气死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值夜半，久眠的意识昏昏苏醒，肋骨隐隐作痛。他试探着动了动，右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莫凡整个人拱在他身边，死死地抱着他。

　　莫凡的睡相张牙舞爪，正如他的脾气，陆腾已觉得自己到现在才醒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莫凡伸手。

　　他嫌弃地推了推莫凡，睡梦中的ｂｅｔａ发出迷蒙的呢喃，脑袋又拱了拱，更深地埋进了陆腾已的怀里。

　　……

　　埋在他怀里的这颗脑袋，有着柔软的黑发，有些长了，乱糟糟地像小狗的毛发，陆腾已看了一会儿，伸手揉搓了一把。

　　莫凡又咕哝着说了一句什么，陆腾已侧着头听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发现这人说的是“你大爷的。”

　　他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然而笑意还未散去，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这变态士兵身上什么味儿？

　　一股其他ａ的信息素触动了陆腾已敏锐的嗅觉，很淡，但让人无法忽视。

　　这才多久，就勾搭上ａ了？

　　陆腾已眯着眼，拨开莫凡脸上的碎发，细细地端详起这张脸来。

　　没有ｏ的妩媚，长得也不算精致可人，顶多称得上一句干净清秀，除了格外白皙怎么也晒不黑的肤色简直没有能谈得上的优点，更别说他这相当不着调的性格，到底哪里好了？

　　就这么一个人，还能左拥右抱？

　　陆腾已的大拇指用力摩挲着莫凡的嘴唇，粉色的唇瓣发白，莫凡在睡梦中也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越看越生气。

　　陆腾已又微微坐直，伸手撩起莫凡后颈的头发，那股令他心情糟糕的信息素就来源于这里。

　　浑身上下都带着别人的信息素，还睡在一个ａ的身边，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一个ａ来说是多么挑战底线的事？

　　更让陆腾已生气的事，这股信息素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可想而知这个ａ是多么地——多么地令人鄙夷。这人到底什么眼光？

　　陆腾已简直不敢相信，被自己身边熏陶了这么久，硬是没有提高莫凡一点点寻找ａ的眼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懂。还是说，随便哪个ａ勾搭他都会屁颠屁颠地上钩？

　　怎么就这么饥、渴淫、荡？

　　柔软的后颈在月光下散发着奇异的诱惑，明知这里并没有可以标记的腺体，ａ的本能还是在陆腾已的血液中不安地攒动，红色额的眸子暗暗沉沉，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在呐喊——标记他。

　　标记他！！

　　陆腾已喉结动了动，俯下身去。

　　……

　　三分钟后，他抬起头，莫凡的后颈泛着水光，有些红肿，属于陆腾已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覆盖了原先的味道。

　　陆腾已满意地啧了一声。莫凡像是很不高兴自己的“抱枕”不见了，缩缩脖子，顺着陆腾已的方向挪了过来，更紧地抱住了陆腾已，轻轻地蹭了蹭。

　　陆腾已：……你怎么就这么淫、荡！

　　要是现在床上的是别人，估计也会这么热情地投怀送抱吧，你这个没有节操的变态士兵。

　　陆腾已盯着莫凡安稳的睡颜，决定明日再算账，他拢了拢莫凡，闭上了眼睛。

　　————

　　而我们的当事人，莫凡，对此一无所知。

　　因此当陆腾已说出这句话时，他觉得十分懵逼。

　　“变、态士兵，今天怎么没有跟ａ鬼混了？”

　　莫凡头都大了，怎么谁都知道他昨晚钓鱼去了？

　　见他不反驳，陆腾已转过头，手指烦躁地在窗台上点来点去。莫凡挑起眉，觉得陆腾已莫名像极了一只正在烦躁中的大猫，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陆腾已：……

　　难以置信，他居然还有脸笑，很自豪吗？

　　感受着陆腾已迅速降低的心情，莫凡挠了挠腮帮子，他不擅长安抚人，只好小心翼翼地说：“你身体好些了么？”

　　不是，他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小媳妇一样的语气说话啊！

　　要不是陆腾已救了他！要不是陆腾已救了他！

　　陆大爷拉长了声音：“不好，我看见你就浑身不得劲。”一副莫凡欠了他八辈子债的语气。

　　……要不是陆腾已救了他！

　　莫凡憋屈得直抠手心，杀意渐起，寻思着终有一日自己要和陆腾已同归于尽。

　　就在两人又要开始互相用口水践踏尊严人格时，阿离尖锐的叫声传来，莫凡一惊，猛地冲进门，推开了阿离的房间：“阿离？！”

　　阿离比他更激动地扑了上来，他扑进莫凡的怀里：“啊啊啊莫凡！！那个原来不是梦啊！是真的是真的！我好爱你呜呜呜呜——”

　　莫凡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老黄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一只手绕过莫凡的肩膀，将阿离抱了过来，阿离坐在陆腾已的胳膊上，两只细细的小腿在空中晃悠。他兴奋地抱着钱袋子摇晃，听里面清脆的钱币晃动声。

　　莫凡清了清嗓子：“我有两个消息要宣布。”

　　他还没说完，阿离就打断了他：“先听坏的那个。”

　　莫凡：“我被炒鱿鱼了。”

　　阿离瞪大了眼睛，欣喜的神情消散了一半，他讷讷道：“那另一个呢？”

　　莫凡：“我得罪了一个叫老黄的人。”

　　这下阿离直接哭了出来：“这个明明不是好消息！这是更坏的坏消息啊！你骗我！”

　　莫凡歪着头：“我骗你了？”

　　阿离：“哪有好消息！”

　　莫凡：“我有说是好消息了？”

　　阿离：“……”

　　他愤怒地鼓起嘴巴，活像只有气没处发的河豚。

　　陆腾已笑了出来，莫凡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眼神。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陆腾已，有些削瘦，脸色苍白，衬得一双眼眸越发鲜红，偏偏脸上总是习惯性地带着他的倨傲，在夕阳的光辉中，朦朦胧胧的样子让人想起一种传说中的不死邪恶生物，让人沉溺于他的眼眸里。

　　莫凡清了清嗓子：“不过陆腾已现在醒过来了，我们可以早点离开了。”

　　阿离眨了眨眼：“怎么走？”

　　莫凡诚恳地望着他：“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阿离更加诚恳地回望：“要是我不知道呢？”

　　莫凡打了个响指：“好极了，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你猜我们可以有几种死法呢？”

　　这句话并不是搞笑的。

　　烂壳星是一颗没有通讯卫星的星球，不能和别的星球联系，如同海上的孤岛。

　　只有烂壳星上最富有的一位富人，拥有私人的飞艇可以离开这个星球。

　　“庞培亚”在坠落时损坏了，无法使用它来联系外界。

　　作为一个外星人，还是一个ｂ，莫凡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显眼。招惹老黄并不是他找死，他已经感觉到，很多人在偷偷跟踪着自己。

　　他索性主动杠上去，总比一味躲藏来得好。

　　最后的结果也很不错。

　　钱到手了，暂时没有人跟踪自己，只有招惹上老黄是唯一的一个败笔，莫凡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好的工作了。

　　陆腾已拍了拍阿离的背：“阿离，怎么才能坐上那架飞艇？”

　　阿离的小脸皱成奶奶脸：“要很多很多的钱。”他摇晃着钱袋，“你看，这么多钱连一个人的一半都不够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咳。”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时，坐在一边一直看旧书的爷爷咳了一声：“我倒是认识一个人，说不定能给你们找一份工作。”

　　阿离欢呼着跳下来跑向爷爷，将爷爷扑得向后一仰，差点没断气。

　　在一众“倒霉孩子”“爷爷我错了啊啊啊”的吵闹声中，莫凡深吸了一口气——

　　深藏不漏的扫地僧都是最厉害的人，古人诚不我欺！！

　　…………

　　日记。

　　流落荒星的第十七天。

　　天气　晴

　　陆腾已醒了。

　　我觉得他可能还没意识到，到底是谁在这么多天，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着他，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对待——为他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虽然出了很多意外，幸好还是找到工作了，是个游戏厅房管，好像还不错。

　　阿离一家都是好人，和某个姓陆的大狗比完全不一样。

　　他的信息素绝壁是一股哈士奇口水味儿的。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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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雁字回时的地雷(づ￣ 3￣)づ
啊啊啊啊真的好忙qaq，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尽量日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