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九世长安

8、我们结婚吧，晴云

　　工程再次进入正轨后，江铭的时间又渐渐宽裕起来。
　　他频频约赵晴云聚餐，赵晴云虽近日不大与他亲近，但考虑到他不过是找机会多见见江欢，每每还是答应了下来。
　　少了赵晴云在其中插科打诨，三人坐在一起并不似往日般和谐欢乐。
　　赵晴云看一圈两人，努力堆满了笑脸，说:“欢欢姐，你们端午打算怎么过呀？”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每年都一样，又没什么新意。”江欢随口说。
　　“今年的端午夹着父亲节呢。”赵晴云不经意间说道，但见两人都没什么表情起伏，她放弃了暗示。
　　“晴子要回去看看你爸吗？”江铭看着她笑。
　　赵晴云点点头，说:“最近老头子被我气得够呛，我不回去哄哄他怕是非得和自己过不去不可。”
　　江铭笑得两边的法令纹更深了，说:“还算有点良心。”
　　“我也要回去。”江欢贸然抛出了句。
　　江铭脸色瞬间暗了几个度，却没说什么。
　　赵晴云有些头疼地看一眼江欢，她暗示得还不够明显么？
　　江欢放下餐具，不紧不慢地说:“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在假期第一天。”
　　江铭笑一笑，说:“注意安全，你们一起有个伴我也放心。”
　　赵晴云自从江欢说了婚讯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学同学，A市，应该就是了。她想起那天下午坐在甜品店外的身影，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明明与她无关，怎的还感同身受了？
　　饭后，江欢回了公司，江铭开车送她回公寓。
　　半路，江铭叫她:“晴子？”
　　赵晴云回过神来，说:“舅舅，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我叫了好几遍都没反应。”江铭偏头看她一眼。
　　赵晴云摇摇头，说:“在想给我爸买什么礼物。”
　　“还在生舅舅的气？”江铭笑了笑。
　　“没有。”赵晴云顿了顿，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你能想通就好。”江铭有些欣慰地笑。
　　“不是我想通，是阿放没理我。”赵晴云说。
　　江铭手打转盘，转了个弯，停了会才说:“晴子，人的环境是很重要的，舅舅希望你能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像现在这样，哪怕是任性也好，起码活得简单。”
　　赵晴云不是不懂江铭对她的宠爱，她有些愧疚近日的冷淡，挪过去抱着江铭的手臂，撒娇道:“舅舅，我都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江铭摇头笑了笑，说:“你啊，鬼头鬼脑的。”
　　第二日，赵晴云下班后便去购物商场收了一个万宝龙男士钱包和一块卡地亚男士手表。
　　回到公寓，赵晴云躺在床上给周静打电话:“静静，我的私藏金库全败光了。”
　　周静在那边笑，说:“没事，你爸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把你的信用卡开了，这是前期投资。”
　　“才怪，他肯定要说知道错了就去德国，我既往不咎啥啥啥的，专制独裁的赵大人什么时候听过忠言啊？”赵晴云有气无力地说。
　　“哈哈，你还不傻嘛，什么时候到？姐来接你，顺便救济下你穷酸的胃。”周静明显幸灾乐祸。
　　赵晴云乐了，说:“15号晚上八点，静静，求包养！”
　　“我只包小白脸，你本质上不符合要求。”周静说。
　　赵晴云嗤一声，说:“重色轻友，我睡了，再见！”
　　周静在那边笑，赵晴云笑着挂了电话。
　　临走那日，赵晴云将买的手表放在江铭的办公桌上，撕下便利贴留言:“舅，父亲节快乐，永葆年轻哦！”
　　她的字迹一向潇洒，落名时“晴子留。”三个字几乎一笔带过，飘逸得不行。
　　她满意地笑了，前去机场与江欢回合。
　　飞机准时抵达A市，周静接了她们便要去就餐，但时间有些晚，她们一致拒绝了。
　　赵家父母见到江欢无比热情，看见后面的赵晴云，只说了句:“还知道回来？”
　　江欢笑得不行，赵晴云备受排挤地做起了小透明。
　　赵母熬了些银耳百合汤，她们为了迎合喝了不少才上了楼。
　　“晴子，我和你一起睡吧，明天我要回去，就一晚懒得铺床了。”江欢跟着她进了房间。
　　“好呀，我睡觉踢被子，我去多拿床被子来。”赵晴云放下行李，去了旁边的房间。
　　晚上，两人都有些辗转反侧。
　　“晴子，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吧。”江欢说。
　　赵晴云迟疑了许久，说:“怎么啦？婚礼上有老情人？”
　　江欢笑了笑，许久不说话。
　　赵晴云以为她睡了，又翻了个身。
　　“还真有，不过他不喜欢我。”江欢轻声说。
　　赵晴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沉重，并未继续追根问底。
　　“好啊，我还可以顺便看看伴郎。”赵晴云脑子很乱。
　　他会去么？
　　去了会难过吧。
　　关我屁事？
　　一直到后半夜，赵晴云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她们穿着得体下楼时，赵家父母也一派郑重地在玄关换鞋。
　　“爸妈，你们去哪？”赵晴云问。
　　“去参加吴副市长儿子的婚礼，你们去哪？”赵父抬头看他们。
　　“我们……也是。”江欢说。
　　“你们认识？”赵父明显十分讶异。
　　“新娘是我大学同学，晴子是陪我去的。”江欢说。
　　“哦，那正好一起去。”赵父说。
　　他们不多久来到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宾客盈门。
　　赵家父母与他们不同席，她们倆安排在靠门的席位上，主持人在台上巧舌如簧，惹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投影仪上轮放着照片，大多只是一个女生的背影。
　　赵晴云一一看过，目光停留在中间不多的几张合照。光看这些照片，赵晴云便肯定他们感情很好。
　　宾客越来越多，赵晴云不时往门口瞟几眼，在仪式即将开始时，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江欢同样看到了，她抓了抓手包去了门口，赵晴云略一思索，跟了过去。
　　苏辰看见她们扯出一股笑来，说:“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抢婚？”
　　江欢二话不说拽着他去到一边的长廊外，赵晴云心绪繁杂地跟在后面。
　　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江欢说:“你……干嘛非得来虐自己？”
　　“你不也是吗？”苏辰扯扯嘴角，反问。
　　赵晴云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看了眼江欢，不再往深想。
　　“放心吧，我就是来看看她幸福的样子，看了就走。”苏辰看着长廊外，阳光跳跃在窗台，模糊了他嘴角的笑。
　　赵晴云觉得他这个样子还不如哭得好，看着便让人生气。
　　江欢拉着还在走神的她再次入席，舞台上，唐睿穿着纯白婚纱，一步步走向舞台对面斯文干净的男人。
　　赵晴云不自觉看向门边，苏辰手揣在口袋站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面上甚至带着圣洁又光辉的笑。
　　“你们说，要不要亲一个？”台上的主持人眉飞色舞。
　　“亲一个，亲一个……”底下开始起哄。
　　新郎手捧在唐睿两颊，轻柔地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唐睿面红耳赤的模样，娇羞又甜蜜。
　　底下开始尖叫。
　　再看向门边，他不在了。
　　赵晴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她越过人群挤了出去。
　　她在走廊两端拼命奔走，一回头看见了卫生间镜子倒影出来的人。
　　苏辰双手撑在台面上，头低得很深，只有背部在不断起伏。
　　赵晴云越看越生气，顾不得是男厕所便走过去拽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爱她就去告诉她，管她愿不愿意，大不了就抢婚，在这哭算什么男人？装得伟大无私的样子给谁看？”
　　苏辰甩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不说话。
　　赵晴云走到他身前，见他红着眼，一时更气了，说:“到手的鸭子你自己让飞了，飞了就飞了，你非得把自己弄成这幅孬样，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世界上比她漂亮比她好的多了去了，老娘就比她好看，你看我当你女朋友行吗？”
　　话说出口，赵晴云没有过一瞬的悔意。
　　苏辰红着眼看她，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下一瞬抱着她便将脸埋在她肩颈。
　　带有温度的水滴落在她脖子，似乎连带着她的心都烫了几分。
　　“平时对着我那副目中无人，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都TM装的吧？”赵晴云由他抱着，不忘去嘲讽他。
　　他哆嗦着吻她，泪水糊了她一脸。
　　“脏死了！”赵晴云推开他，抹了抹脸。
　　苏辰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兔子，眼睛红得不像话。
　　赵晴云又气又恼，他过来便开始胡乱地吻。
　　他们一边拉扯一边往隔壁的房间走。
　　苏辰拿出房卡开了门。
　　如果前面两次赵晴云不确定，那么这次她很肯定自己喜欢这个男人的身体。
　　赵晴云觉得每次他都像是在发泄，疯狂都不足以形容。
　　断断续续到天边黑了，苏辰去了浴室。
　　赵晴云将身上半敞开的蓝色礼服脱下来，打开浴室门。
　　苏辰回头看她，赵晴云毫不避讳地走过去，说:“我先洗，你出去。”
　　苏辰半眯着眼看她。
　　“别想，我要去吃饭，没力气了。”赵晴云冷着脸说。
　　“我洗好了。”苏辰说完转身走了。
　　出去时，苏辰坐在床边抽烟。
　　“做我男朋友，只有一条要求:不能抽烟。”她说着将他嘴里的烟扔进烟灰缸里。
　　苏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往日那般，似笑非笑。
　　赵晴云看他又是这幅死样子，倒放松了下来，说:“我去吃饭，你去吗？”
　　“去。”苏辰说着脱下浴巾。
　　他套上衬衣，一颗一颗系纽扣，赵晴云盯着他，带着丝笑意。
　　“你看什么？”苏辰问。
　　“你好看。”赵晴云斜靠在门上。
　　苏辰不说话了，专心穿好衣服。
　　他们在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便往大厅走。
　　傍晚的余晖暖暖地洒在长廊，激烈的打斗声渐渐从长廊外的阳台传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女声。
　　苏辰几乎拔腿便跑了过去，赵晴云紧随其后。
　　阳台上，正对面是穿着制服的警官，一个中年男人被制服在地，角落里还有把枪。
　　旁边，唐睿在一个男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男人不断在安抚她:“没事了，好了，不哭了……”
　　苏辰走过去看着那个男人，语气极差，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沉静地说:“待会说，她吓到了。”
　　苏辰皱着眉看他怀里的人，不说话。
　　江欢从后面钻出来，瞪着她，说:“死妮子，你去哪了？吓死我了，就怕你碰上……”
　　赵晴云收回了看向苏辰的目光，摇头道:“我没事，在这里随便逛了逛，我爸妈呢？”
　　“他们早回去了，还好不在不然非得训你不可。”江欢怒目圆睁。
　　迎面的警官走过来和唐睿身后的一对中年夫妻握手，说:“这次多亏了吴局的配合，打扰了贵公子的婚事，真是抱歉。”
　　那对夫妻礼貌笑一笑，说:“应该的，作为国家工作人员的职责所在，况且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警官再次与他们握了握手，说:“非常抱歉，今天有得忙了，下次来一定补上红包。”
　　他们客套一一番才押着地上的男人离开，路过江欢时，一位年轻警官说:“麻烦江小姐一起去做个笔录。”
　　江欢点点头，继而对她说:“你在这等我还是回去？”
　　“欢欢姐，我回家等你。”赵晴云说。
　　他们一走，周边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对夫妻和他们四个。
　　唐睿已经平静了不少，肿着一双大眼睛对苏辰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苏辰笑一笑，如沐春风，说:“没事就好，去休息下。”
　　那对夫妻扶着她走了，唐睿回头看了好几眼，旁边的男人看着她笑，说:“我马上过来。”
　　待他们走远了，苏辰冷冷地开口:“怎么回事？结婚第一天就把她弄成了这幅样子？”
　　男人看一眼旁边的她，赵晴云落落大方地走过去，说:“我是他女朋友。”
　　苏辰看她一眼，不说话。
　　男人笑一笑，又看着苏辰，说:“是我没做好，一个走私犯头目混了进来，发生了打斗，她刚好看见受了点惊吓。”
　　苏辰静了几秒，说:“去安抚她吧。”
　　说完，他沿着长廊木然地往前走，赵晴云礼貌性微笑后才离开。
　　走廊尽头，连通着一个露天阳台，阳台上零散而有序地排列着透明玻璃桌椅，桌上在上摆着一套套紫砂壶茶具，颇有些雅致。
　　苏辰走至最里面的角落落座，恰被一旁的墙壁所遮挡，形成了一个绝佳的蜗居地。
　　眼前视野十分开阔，远处青山耸立，脚下园林规整，一旁的喷泉洒射着水珠，阳光下晶莹剔透。
　　赵晴云站在阳台地扶手边，像是一个不速之客。
　　“过来坐，不累吗？”苏辰看她一眼。
　　赵晴云摇摇头，说:“我要回去了。”
　　苏辰抬头看着她，一手拿出烟来，顿了顿又塞了回去。
　　“就当陪我坐坐。”苏辰眺望着远处。
　　赵晴云因着他收烟的动作心软了，走去他对面坐下。
　　“过来，坐着里。”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赵晴云顺着挪了几个位置，苏辰侧身抱紧了她，浅浅的呼吸扫在她脖子上。
　　他抱了很久，一直没说话，赵晴云也没开口。
　　一直到长廊外有了声音，赵晴云听出了是唐睿。
　　“我不想吃。”
　　“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好了，不许哭了……”
　　“我真的好害怕，你以后再遇到危险能不能不要冲上去……”
　　“我知道，是我错了……”
　　“你……嗯……”
　　赵晴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长廊的男女，他们在接吻，十分入情。
　　苏辰放开她便要看过去，赵晴云不得不抬手抱住他。
　　外面，唐睿脸贴在男人胸前，他们像是在说什么甜言蜜语，笑得十分羞涩。
　　“夫人，我们的儿子都饿了。”
　　“你儿子跟我说，他还不饿。”
　　这两句话很清晰，紧接着是一阵笑声。
　　赵晴云感到手上的人僵硬了几分，她顺势放开了他。
　　苏辰垂着眼眸，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赵晴云站起来要走，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说:“等等，别去打扰他们。”
　　赵晴云这次没心软，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两人通通看了过来，唐睿对她笑，说:“晴云，你还没走吗？欢哥呢？”
　　苏辰从身后走出来牵上她的手，气氛突然就有些尴尬。
　　“苏辰，你们……简直了，我竟然一直没看出来。”唐睿是真心地在笑。
　　赵晴云握紧了他的手走过去，说:“是没好意思说，这不被你们碰上了。”
　　“看你们这样真好。”唐睿说。
　　“开心就好。”苏辰扯出一股笑来。
　　旁边的男人过来搂着唐睿，说:“这下能去吃饭了吧？”
　　“我想吃榴莲披萨。”唐睿自然地依偎在他怀里。
　　“口味越来越怪了。”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柔情溢出了水。
　　“今天招待不周，改天再请你们吃饭。”男人转而对他们说。
　　苏辰看着唐睿不说话，赵晴云捏了捏他的手，他收回目光，点头说:“好，再见。”
　　等他们走远了，赵晴云放开了他的手。
　　“我们结婚吧，晴云。”苏辰倾身抱住她。
　　这是赵晴云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自己，不成想，一出口便是结婚。

　　父亲节那天，赵晴云起了大早。
　　餐桌上，赵晴云将礼物盒递给赵父，说:“爸，节日快乐。”
　　赵父接了过去，难得露出了笑容，说:“亏你还记得。”
　　“爸，你就别生气了嘛。”赵晴云走过去撒娇。
　　赵父努力板着的脸终于漫开了，说:“我可没生气，你自己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
　　赵晴云知他气消了，顿时耀武扬威起来，说:“爸，你就看吧，我一定会靠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翻译官。”
　　“我等着。”赵父笑了。
　　赵母一见他们父女不断摇头，说:“你们一大一小闹脾气，倒是我受了不少罪，也没看女儿惦记我……”
　　赵晴云忙去她脸上吧唧吧唧了好几下，说:“妈，你的礼物在楼上呢。”
　　在家过了再舒心不过的两天，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她暂时忘了些事。
　　假期最后一天，周静去机场送她，嘴里一直在埋怨:“回来两天都没来找我，真是伤心。”
　　赵晴云给了她一个拥抱，说:“有时间来找我玩。”
　　“好了，快进去。”周静拍了拍她的背。
　　“静静，我要是突然说要结婚，你会不会被吓到？”赵晴云问。
　　周静噗嗤笑了，说:“你首先得有个人结吧？”
　　赵晴云笑一笑，进了安检口。
　　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的事，她怎么和父母说得出口？
　　她再次想起那天苏辰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我们结婚吧，晴云。”
　　“老娘还没玩够呢。”赵晴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
　　苏辰便不再说话了。

　　回去后，他们像是有默契般都没有联系。
　　周五下午，赵晴云走出公司，一眼便看见了那辆白色的别克。
　　坐在车里，赵晴云还有些懵懂和恍惚。
　　“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不应该吗？”苏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赵晴云勾勾嘴角，说:“我忘了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怎么能记住？”苏辰发动了车子。
　　“这很难，我这人滥情，弄混男朋友也是有的。”赵晴云睨他一眼。
　　他突然低头笑了笑，有些晃眼。
　　赵晴云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看什么？”苏辰问。
　　“你好看。”赵晴云轻飘飘说一句。
　　苏辰嘴角抽搐了下，不说话了。
　　开了一段，他停在土菜馆门口。
　　“你喜欢这里？”赵晴云问。
　　“我看你经常和别人来，以为你喜欢。”苏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赵晴云轻佻地笑。
　　苏辰看了她一眼，再次发动车子，说:“可以这么想。”
　　赵晴云没来由地心情不错。
　　他们去吃了日本料理，味道也还地道。
　　苏辰就餐不怎么说话，赵晴云同样有这样的教养，只是面对不同的人群，她会有所变通。
　　饭后，苏辰送她到公寓楼下。
　　“上去坐坐吗？”赵晴云问。
　　苏辰看了她一瞬，走出车。
　　赵晴云不怎么在家，凭着记忆找了许久茶叶，一无所获。
　　她端了两杯白开水出来，苏辰坐在沙发打量屋内，说:“你多久没打扫卫生了？”
　　“几天吧，假期回来一直忘了叫钟点工。”赵晴云将水杯放他跟前。
　　苏辰喝着水不说话。
　　“你有洁癖？”赵晴云问。
　　“没有。”苏辰淡淡道。
　　赵晴云打开电视，正放着综艺节目。
　　她看了会，回头便见苏辰在看她。
　　赵晴云随意靠在沙发上，迎上他的目光，还有他的吻。
　　“你一个人住？”他抽空问。
　　“不是。”赵晴云去解他的衬衣。
　　他抓住她的手，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出差了。”赵晴云坐去他腿上。
　　苏辰拦腰抱着她往里走，看了看两个房间，说:“哪间？”
　　赵晴云用下巴指了指右边的门，他单手打开门，将她扔在床上。
　　赵晴云打开床头柜拿出一盒商品给他，他怔了几秒，慢慢笑了，说:“什么时候买的？”
　　“回来那天，免税店里便宜。”赵晴云眨了眨眼睛。
　　苏辰接了过去，低头笑。
　　“别笑。”赵晴云去解他的衣服。
　　“不能笑？”苏辰问。
　　“会勾引我。”赵晴云轻佻地看着他笑。
　　“然后呢？”
　　“你明天会肾虚。”
　　“你试试。”
　　……
　　清晨，赵晴云睁开眼睛，他已经不在了。
　　她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身体，去了浴室。
　　出来时，手机来了短信:“中午要见一个发包商，晚上一起吃饭。”
　　“好。”
　　赵晴云存入他的号码，备注写了删，删了写，最后输入了名字:苏辰。
　　赵晴云给周静拨了个电话过去，开门见山:“静静，我把他骗到手了。”
　　周静在那边笑得很夸张，说:“我就说没有你得不到的男人，感觉怎么样？”
　　“说不上来，只能说性生活和谐。”赵晴云说。
　　“你这真是开荤了就停不下来。”周静调侃她。
　　“最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所以才会这么痴迷他的身体。”赵晴云想起了昨晚，他折腾到她睡了过去，自己却深夜离开了。
　　“这是什么破问题？”周静很无语。
　　赵晴云说了几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