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九世长安

10、我以为你不需要这些

　　暑天越来越炎热，街上的水泥地有些烫脚。
　　“欢欢姐，你怎么了？”赵晴云拖着心不在焉的江欢走进商场里。
　　“没事，昨晚没睡好。”江欢摇摇头。
　　趁着周末她磨了江欢许久，江欢虽同意出来血拼，却一直不在状态，赵晴云也没了逛的心思，索性拖着她进了家美容会所做spa。
　　江欢向来不喜这些，她全程闭着眼睛像睡了过去。
　　“欢欢姐，你是不是……和那个蒙风有什么过节啊？”赵晴云试探性问。
　　“我可不敢和他有过节，他厉害着呢，赤手空拳能打好几个。”江欢听起来不像是在夸他，语气甚至带了些怒意。
　　“你以前也没这么为难过谁，怎么就和他过不去呢？”赵晴云嘟嚷道。
　　“没有，反正以后也不会有联系，说他做什么？”江欢说。
　　赵晴云怎么都觉得她有些急躁，为免惹怒她，赵晴云不提了。
　　回去后，林放给她发了条短信过来:“忘了告诉你，阿蒙答应了会少和阿欢接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让你们做……危险的事别扯上欢欢姐，平时该怎么样怎么样，没必要刻意疏远的。”赵晴云深觉他曲解了那晚她的话。
　　“这是阿蒙自己要求的，我还没开始说，他就让我换个人给阿欢送货。”
　　“行吧，这样也好。”
　　赵晴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另一个江铭，可她想起那晚看见的鲜血就心有余悸，实在不想让江欢牵扯其中。

　　日子像是随风飞舞的飘絮，不由自主，却又悄然流逝。
　　赵晴云稍微收拾了几件桌上的用品，走去和翻译部部长辞了行。
　　楼下，江铭坐在车里等她。
　　“没良心的妮子，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江铭笑着问她。
　　“舍不得做什么？学校这么近，我又不是不能过来。”赵晴云将手上的盒子放后座，走上来坐在副驾驶。
　　“没事就过来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江铭点点头，发动车子。
　　“你不是有人陪么？”赵晴云脱口而出后，有些后悔，偷偷瞟了瞟江铭。
　　江铭抿了抿嘴唇，过了会才说:“欢欢……跟你说了？”
　　“舅舅，她不用说，公司里到处都是流言……其实，欢欢姐是不想你为难……”赵晴云试探性说。
　　“为难什么？她是我女儿，难道要一辈子不回家吗？”江铭说着便来了气。
　　赵晴云不敢再说下去了。
　　“苏辰那小子怎么不来接你？”江铭转了话题。
　　“他最近忙，接了个游乐场项目。”赵晴云说。
　　“再忙接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江铭又来了气。
　　赵晴云觉得他现在就是个煤气罐，见不得一点火星，索性装聋作哑到底。
　　过了一会，见江铭还不大快意，她只好撒娇卖萌:“舅舅，你现在接我都有意见了！”
　　江铭终于露出了笑容来，说:“瞎说什么，我是怕那小子对你不好，你可要告诉舅舅。”
　　“他不敢，我会收拾他。”赵晴云笑得眉毛扬了起来。
　　“你呀，大小姐脾气偶尔也收收，多了人家也受不了。”江铭停在公寓楼下，开始说教了。
　　“我知道了……舅，我到啦，拜拜。”赵晴云立马去后座拿了盒子便往楼上跑。
　　江铭看着她撒腿就跑的模样，摇头一笑。
　　第二天，赵晴云去了广外报道。
　　虽说公寓离学校不远，江欢也极力让她住下，赵晴云还是选择了住校，毕竟她现在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再说早晚来回也不方便。
　　刚开学的日子闲散得不行，赵晴云结识了不少的同学，每日风风火火，也是快活。
　　苏辰给她打电话来时，她在学校的礼堂里看迎新晚会。
　　出去接他进来后，赵晴云便领着他坐在一堆同级人中。
　　旁人不免打量和发问，赵晴云也答得爽快:“男朋友呗。”
　　当然有女生羡慕，便有男生不甘，赵晴云视而不见，苏辰也不是多话的人。
　　“走吗？”苏辰靠近她耳边说。
　　“别呀，我还没看完呢，据说最后是学校有名的拉丁舞社团。”赵晴云摇摇头。
　　“诶，赵晴云，说好了一会结束去江边吃烧烤的，怎么要走啊？”有男生摆阵。
　　“下次，这不男朋友来了。”赵晴云无谓一笑。
　　苏辰在一边看节目，充耳不闻他们的谈话。
　　终于看完最后一个舞蹈，已经快十点了。
　　“你明天还要上班，不回去吗？”赵晴云看一眼身边的人。
　　苏辰看了看时间，说:“这就走，先送你回宿舍。”
　　“不用，我和同学一起回去就好了。”赵晴云下巴扬扬一边的人堆。
　　“好，改天再来看你。”苏辰点点头。
　　赵晴云觉得自己有点作，叫他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有些舍不得，说起来也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你还真就这么走了？”赵晴云已经追了上去。
　　苏辰站在身前看着她，慢慢笑了，说:“不是你让我走的？”
　　“让你走你就走，你不会说几句软话吗？”赵晴云有些恼。
　　“那跟我走吧，女朋友。”苏辰牵上她的手往外走。
　　“你真是一点也不会哄人。”赵晴云很不满意。
　　“我以为你不需要这些。”苏辰说。
　　“也是，我是个合格的女朋友。”赵晴云说得自豪。
　　回到他的公寓，赵晴云先去了洗澡。
　　出来后，她在书房找到了他。
　　他坐得很正，头偶尔低一低看手上的图纸，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敲打，台灯下一个锈迹斑斑的巴黎圣母院模型投了下一片阴影，刚好落在笔记本的一角。
　　赵晴云走过去坐在一边桌子上，刚好遮去了那一角阴影。
　　他抬头看一眼她，说:“先去睡。”
　　“这么忙？”赵晴云随手拿了桌上的模型把玩。
　　苏辰看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模型，好一会才伸手拿过去摆在原来的位置。
　　赵晴云瞬间了然了这个模型的来历，她跳下桌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睡了，男朋友。”
　　苏辰只嗯了一声，继续修改项目方案。
　　赵晴云睡得迷迷糊糊，半睁开眼去看正在入侵她的人。她的身体早已经先一步开始了迎合，意识却还有些混沌。
　　事后，她彻底醒了，苏辰从浴室出来后却睡得极快。
　　赵晴云仔细研磨旁边的睡颜，一点也不放过，看完后她穿上衣服回了学校。
　　第二天早上，她上完一节公共必修课后，苏辰才发了短信过来:“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有课起的早。”赵晴云删了几次才发了过去。
　　“下次叫醒我送你。”
　　“这么贴心的男朋友该怎么奖励？”她打完附了串爱心才发过去。
　　“晚上过来，我告诉你。”
　　“可惜了，今晚得听讲座。”
　　“我去开会了。”
　　赵晴云收了手机，兴许是睡眠不足，她精神不大好。
　　下午，她和一伙人走在教学楼去食堂的路上。
　　手机在包里响了一声，她拿出来接上:“阿放？”
　　“吃了么？”林放说。
　　“没呢，准备和同学去食堂。”
　　“出来，我在你们学校大门。”林放听起来心情不错。
　　“你过来接我吧，有些远。”赵晴云报了地址。
　　“等着。”
　　赵晴云和同学道别后，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踢脚下的石子。
　　不多久，林放便来了。
　　“还挺快。”赵晴云坐上车。
　　“那可不，不麻利点你又等不高兴了。”林放开她玩笑。
　　“我脾气有那么差么？”赵晴云瞪他。
　　“没，大小姐想吃什么？”林放笑一笑，停在路口。
　　“我待会有讲座，就去门口的干锅店吧，味道还可以。”赵晴云给他指了路。
　　“呀，我还想叫你去江边看烟花。”林放笑得无奈。
　　“今天什么节日？”赵晴云问。
　　“现在年轻人不过七夕了？”林放将车停在干锅店外的停车位。
　　“没人告诉我，我都忘了。”赵晴云想起了早上苏辰今晚让她过去。
　　饭后，林放送她到报告厅。
　　她刚走进去，林放便追了上来，说:“说起来我还没听过大学里的报告，一直想试试。”
　　“那刚好一起听，进来啊。”赵晴云看着他笑。
　　林放笑得十分灿烂，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倒真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是个科普类的节目，林放听得十分投入，全程手机都没拿出来过，倒是她看了好几回手机。
　　结束后，他们说笑着走出报告厅。
　　赵晴云不偏不倚刚好看见了门后的苏辰，她愣了一瞬，走过去看着他笑，说:“怎么过来了？”
　　“找女朋友过七夕。”苏辰说完看了看她身后的林放。
　　“阿云，你和苏工……”林放走上来看看她，又看看苏辰。
　　赵晴云点点头，说:“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们在交往。”
　　“哦，真不巧，占用了你们的七夕。”林放笑一笑。
　　“才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他要过来。”赵晴云说。
　　“我还有事，不耽误你们了。”林放说着往外走。
　　“拜拜，改天过来我带你逛逛学校。”赵晴云挥挥手。
　　林放头也没回。
　　“走吧。”赵晴云回头看着身边的人。
　　苏辰看了她一瞬，点点头。
　　坐上车后，苏辰探身从后座拿了束红玫瑰出来。
　　“谢谢。”赵晴云接了过来，一瞬不瞬地打量他。
　　“看什么？”苏辰问。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送花的人。”赵晴云看着娇艳欲滴的鲜花。
　　“为什么？”苏辰扯出一股笑，发动车子。
　　“榆木疙瘩呗。”赵晴云随口说。
　　偏巧路过一个红绿灯，车子失控冲了出去，再极速停下，差点撞上了前面的出租车。
　　“没事吧？”苏辰看着她来回颠簸了几下。
　　“没事，怎么了？说了你一句至于这么大反应？”赵晴云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苏辰垂眸看了一瞬脚下，方才箱子里掉落出的一枚戒指和一张宣传单，他弯腰捡起来塞了回去，再次发动车子。
　　赵晴云只看见了四个大字:辰睿名苑。
　　手里的鲜花似乎暗淡了几分。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苏辰再次像唐睿结婚那天下午一般，与她抵死缠绵。
　　第二天，赵晴云不得不早起去上课，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口抽了抽。
　　客厅里的玫瑰花开始枯萎，似乎整个花期只有一晚，她抱起来丢在了楼下的垃圾桶。

　　那晚后，苏辰只打过几次电话来。
　　中午，赵晴云在食堂吃饭。
　　“晴云姐，你真的在这里上学？”
　　赵晴云抬头看过去，是苏珂。
　　苏珂坐在她对面，将盘里的菜碟子尽数放她跟前，说:“这些是食堂里最好吃的菜。”
　　“你堆在这我没地方放碗了。”赵晴云无奈道。
　　苏珂又一盘一盘挪去桌子中央，说:“晴云姐，你快尝尝。”
　　“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赵晴云有些想笑。
　　“你还和我生气？那次是我错了嘛……”苏珂皱起了小脸。
　　“没有，我早忘了，谁告诉你我在这上学的？”赵晴云说。
　　“子文哥说的，好像是我哥告诉他的。”苏珂说。
　　赵晴云不说话了。
　　“你吃嘛，真的很好吃。”苏珂指了指几个菜碟子。
　　赵晴云夹了些吃了，笑一笑，说:“这是什么菜？”
　　苏珂兴奋极了，把桌上的菜一一罗列了出来。
　　一顿饭下来，苏珂光顾着说，根本没怎么吃。
　　“我吃好了，你呢？”赵晴云问。
　　“我也吃好了，待会我哥要来接我回家过周末。”苏珂说。
　　“那我走了。”赵晴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她，说:“别和你哥说见过我，这是我们的秘密，OK？”
　　“晴云姐，我保证不说。”苏珂一蹦一跳地随她去放碟子。
　　刚回到宿舍，苏辰便来了电话。
　　“喂？”赵晴云接起来。
　　“吃午饭了么？”苏辰问。
　　“吃了。”
　　“嗯。”
　　“你呢？”
　　“还没，我来学校接小珂。”
　　“哦，那你路上小心开车。”
　　“好，我挂了。”
　　“拜拜。”
　　挂了电话，赵晴云放弃了午休，去了学校的健身房。
　　热汗淋漓后，她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健身房。
　　健身房后面是一片树林，夕阳下老久的教学楼在其中隐隐错错，朦胧而神秘。
　　“还敢告家长，打她……”
　　女生尖锐的叫喊声，打斗声，一阵又一阵。
　　赵晴云瞟了眼教学楼的角落，在认出那次校外那个女生后，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又是你，喂，你这么爱多管闲事吗？”为首的还是那个穿着皮衣的女生，她看起来依旧嚣张。
　　赵晴云勾起一边嘴角笑，走了。
　　走出树林，隐约还有哭喊声传来，赵晴云拨了学校警务室电话，说:“你好，健身房后的树林有人在斗殴，请速来。”
　　对方应下后，她回了宿舍。
　　洗完澡，她便穿着睡衣自拍发了条微博。
　　不多久，江欢打了电话过来，说:“晴子，快换衣服，阿放在你们学校外面开了家酒吧，今天开业，我们给他去捧捧场。”
　　“好呀，我这就过来，你在哪？”赵晴云一边说一边换了条黑色的V领轻纱裙。
　　“快到了，来学校门口接你。”江欢说。
　　“你慢点，我要化妆。”赵晴云拿出化妆盒快速上脸。
　　“不急，这一带堵车呢。”
　　她到校门口时，江欢的车刚好极速停在她脚下。
　　“欢欢姐，你换车了？”赵晴云打量着黑色的福特野马和穿着黑色紧身吊带的人，她笑一笑坐上去。
　　“好看吗？前两天和一个客户去赛车场跑了两圈，性能还不错。”江欢将肩上掉下的黑色长发撩到背后，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和迷人的锁骨。
　　“美人配香车，绝了。”赵晴云赞叹。
　　“让你看车，你看我做什么？”江欢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看不看，反正也不是给我看的。”赵晴云抿唇笑。
　　“还没问你，你和那个……断了没有？”车开进一条长巷，江欢一边寻找着车位一边问。
　　“那里有一个。”赵晴云指着一个角落里的空位。
　　“别转移话题。”江欢开过去停车。
　　“分手也需要一个过程嘛，总不能说分就分，等找个机会我就说。”赵晴云走下车，一眼看到尽头闪着霓虹灯的酒吧，说:“是那么？”
　　“嗯，你别拖，越久越容易翻船，听到没？”江欢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有些烦。
　　“知道了，快来，欢欢姐。”赵晴云回头招手。
　　酒吧门口两边摆了花篮，身着黑色西装的酒保过来迎客，礼貌又热情。
　　她们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你们老板人呢？”
　　“你们是？我们老板在招待朋友。”酒保领着她们找了个中间的位置。
　　“哦，没事，那他有空的时候你去说一声，我姓赵。”赵晴云说。
　　酒保打量她们一圈，拿出酒水单给她们，说:“我这就去，您先看看喝什么。”
　　“还挺机灵。”江欢笑一笑，目光在酒吧里扫视。
　　“不知道阿蒙在不在。”赵晴云状似无意地说。
　　“他最好别在，省得看了烦。”江欢收回了目光，身子陷进沙发里。
　　赵晴云笑了笑，不说话了。
　　她们坐了好一会，林放才出现，一边走看着她们笑，身后跟了方才的酒保和蒙风，难得一见的是蒙风竟然没有穿那些五花八门的花衬衣，而是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越发英气。
　　“三日不见阿蒙，还真是刮目相看。”赵晴云远远便开始揶揄他。
　　林放看一眼蒙风，笑着在她们对面坐下，说:“说了他好久才穿上的，要不是开业，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蒙风对她们笑一笑，歪歪斜斜地站在一边，说:“我现在浑身难受。”
　　赵晴云笑得不行，江欢坐在一边像是局外人，只听着，眼睛不时瞟一眼对面。
　　“你们聊，我去招待客人，放哥。”蒙风弯腰对林放说。
　　“行，有事叫我。”林放挥手让他走。
　　待他一走，江欢便拿出手机来，不知在操作什么。
　　“阿欢今天不在状态啊？”林放说。
　　“有点，我回去了，改天再过来。”江欢收了手机。
　　“别呀，欢欢姐，才过来，我还没喝一杯呢。”赵晴云立马拽住她。
　　“也好，女孩子别来这种地方，改天我再去找你们。”林放说。
　　“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真扫兴。”赵晴云不乐意了。
　　她才说完，蒙风快步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林放却收了笑，回头看着身后的酒保，说:“阿明，你带她们从后门走，小心点。”
　　阿明立马走上来，说:“请两位跟我来。”
　　赵晴云觉得气氛不对，她拽着江欢便跟在阿明身后。
　　弯弯绕绕走了几分钟，她们从偏门走了出去。
　　“只能送你们到这，外面就是停车场。”阿明说完往里走去，步履匆匆。
　　她们没走几步，迎面来了一群染着杂乱颜色头发的男人，浩浩荡荡十几个，年纪看起来不大，有些像还是高中生。赵晴云有些头疼，因为她看见了学校里为首欺凌的皮衣女孩，她正全身黏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身上。
　　“诶，这不是那天跟阿蒙那小子在一起的妞吗？”其中一个男人走出几步指着她们，露出一口黄牙。
　　最前面的男人放开了身上的人，眯着眼打量她们，说:“哪个？”
　　“穿吊带那个。”
　　赵晴云恨不得脚下带风才好，只想快速穿过这群令人作呕的人。
　　黄牙带着几个人围堵住她们，说:“美女，我们老大想请你们喝酒。”
　　“对不起，我们不和陌生人喝酒。”赵晴云说完便错开他便要走。
　　黄牙再次堵住了前路，一群人笑得十分跋扈。
　　“美女，那天不是见过吗？怎么不记得了？”黄牙看着江欢。
　　“我不认识她，你们找我喝就行了。”江欢放开她的手，丝毫不露怯。
　　赵晴云怔了几秒，再次抓住她的手，说:“要喝一起喝。”
　　“喂，你怎么就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女孩还是穿着那件皮衣，盛气凌人地看着赵晴云。
　　“你认识另外一个？”最前面的男人问。
　　“不算认识，她是广外的。”女孩说。
　　“既然都是熟人，就一起喝一杯怎么样？”男人笑着对她们说，目光在她们身上滑了又滑。
　　赵晴云有些后悔今天穿了这样一条裙子，手心微微冒了汗。
　　“阿强，放哥可等你好久了，你TM躲在后门不敢进来？”
　　蒙风的声音，赵晴云心口一松，果然回头看到了林放。
　　站在前面的男人瞟了眼来人，低头点了根烟，说:“阿放，你这个小弟真不讨喜。”
　　林放惘若未闻，看她们一瞬，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递给赵晴云，说:“穿上。”
　　赵晴云立马将自己包裹严实了。
　　那一边，蒙风将外套给了阿明，阿明立马递给江欢，江欢杵在原地，视而不见。
　　阿明只能维持着伸手递送的动作。
　　“带两位客人去搭车，别怠慢了，铭哥要不高兴，有你受的。”蒙风一边解了领口的领结，一边吩咐阿明。
　　阿强脸色变了一瞬，又立马看着她们回笑道:“原来是铭哥的人，早说嘛，代我向他问声好啊。”
　　她们跟着阿明穿过人群，赵晴云仍旧能感受到身后阿强的眼神，她不寒而栗。
　　阿明送她们坐上车后，说:“放哥让我转告你们以后不要来这里找他，具体原因他会自己和你们解释。”
　　“好，谢谢你。”赵晴云挤出笑。
　　“会出事吗？”江欢抬眼看他。
　　阿明怔了几秒，摇头一笑，说:“放哥在，不会。”
　　江欢抿了抿唇，踩下油门，车子驶出巷子。
　　“欢欢姐，他们……怎么会认识你？”赵晴云迟疑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烟在盒子里。”江欢说。
　　赵晴云拿出烟放她嘴边，点燃。
　　“上次我去沙场，他们几个在那……闹了点事。”江欢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来，补了句:“就是阿蒙受伤那晚。”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赵晴云双手交握。
　　“不清楚，听阿蒙和别人说的话，我猜应该是之前那个沙石供应商的工人，阿放遣散他们后，他们跟了另一家供应商，好像和天阔是竞争关系。”江欢说得不急不缓。
　　“正常的商业竞争怎么会动武？”赵晴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晴子，别问了，我现在很乱。”江欢掐了烟陷进车座里。
　　赵晴云握住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说:“好，那你答应我别再掺和这些事，今天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欢欢姐，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知道，放心吧。”江欢勉强给了她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