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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官妓买卖案(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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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楚叶蓁,周芸立刻规规矩矩给皇帝陛下行礼。
“长平侯不必多礼。”陈宣,不对,锦朝皇帝陛下夏沉轩也不跟周芸客气。“我今日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没想到楚门也牵扯在里面。”
“不是啊皇上,我什么样你不知道啊,我哪有查案的本事!”周芸一脸不乐意,“我查不出什么丢脸没关系,可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兹事体大的,我可不敢接这活儿!”
“是吗?我看你插手插得很高兴的啊!”夏沉轩悠悠地往前厅最敞亮的椅子上一坐,“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位沐春姑娘,不如我做主,让你收她做个侍妾?”
“不是皇上……我这还没娶妻呢……”
“就算你还没娶妻,她一个妓子也不能做你的正妻,姨娘都不行!你也不想想你姐姐,她能扒了你的皮!做个侍妾也算有名分了,不能再多了!”夏沉轩眼睛一瞪,意思很明显:没得商量,最多就是侍妾!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芸一瞬间哑口无言,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辩解。“我没想娶沐春姑娘!”
“娶?”
“不是不是!”周芸脑子更乱了。“娶妻才是娶……我也没想收沐春姑娘做侍妾!应该说,我就是看她被人骗了,找个由头护她一下!”
“周芸啊周芸!”看周芸急得满头大汗,夏沉轩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点什么好!”
周芸瘪嘴,他就是知道皇上是在诈他!想到这里,周芸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站在夏沉轩边儿上的灼华。
皇上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楚少主进京了。”周芸有点委屈,这一个两个的,都拿他做筏子。
“楚门什么背景你是知道的,楚叶蓁来京城这么大的事情,朕当然不能不关注。”夏沉轩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楚叶蓁,不过他很奇怪,楚叶蓁为什么好像一点儿不认识他的样子。“只是朕不明白,他既然记得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得朕?”
仿佛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不不不,他也不认得我。”周芸可要为楚叶蓁澄清一下,“他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后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皇上也好、我也好,他都忘了。”
“哦,这样啊。”
夏沉轩口气敷衍,周芸也听不出他信还是没信。
“不过皇上,沐春这事儿真不是因为他,没错儿,他确实也在管这事儿,但我真不是为他才帮忙的。”周芸强行解释道,“我什么性子您知道,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沐春姑娘就这么被人骗了。”
“周芸,正如你所说,这些年你什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夏沉轩并不买账,“京城从不缺欺男霸女的事儿,你小侯爷不是今天才遇到,以前你怎么没这么用心呢?”
“皇上……我,我就心软。”周芸没法儿否认。
前往遇到些不平的事儿,他也就顶多让人卖他个面子,或者暗中给些钱财。要说闹到见官的,他从来没插过手。这次,他做的,确实比以前多得多。
“韦如山死的蹊跷,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在京都府谋杀朝廷命官。”夏沉轩可没那么好敷衍,“你以为那个叫沐春的官妓,能活着走出衙门吗?”
“我问过沐春,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人给韦如山办的事,那些人没必要连她都不放过吧!”周芸不相信,这事儿应该到韦如山为止了,要是沐春出了什么事儿,以后他再想倒腾官妓脱籍的事儿,还有哪个女子会同意!
“如果朕不查,自然是没事。不过,一个朝廷命官死了,朕不能不查。既然要查,沐春姑娘作为重要的人证,一定会被再三讯问。你觉得,那些人会放心吗?”夏沉轩虽然不清楚这个案子背后牵扯多少,但就韦如山死得蹊跷这一点来说,这案子一点都不简单。
“这么说,是我害了沐春姑娘。”周芸皱起眉头,开始担忧深陷囹圄的千面夫人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周芸不能让千面夫人涉险。
“周芸请皇上一定要查清此案!”周芸只能求皇帝。
“所以才要让你去查。”
“我真不是这块料……”周芸苦笑着,“皇上明知这案子复杂还要交给我,是存心要看我笑话不成?”
夏沉轩用不争气的目光瞅着周芸:“周芸啊周芸,你姐姐还真没骂错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什么意思?”
“不过是个官妓脱籍的案子,难道要朕动用三司去审吗?”
夏沉轩这么说周芸就明白了。
夏沉轩是想查清楚这案子,可是论级别呢,又没到要皇上大动干戈的程度。但若是皇帝就这么平淡地交代京都府衙去办,又不妥。能在京都府衙杀人,背后绝不简单。交给京都府衙,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那我就行吗?我这水平,铁定比京都府衙还差啊!”周芸苦着脸,真不是他不乐意给皇帝办事儿,实在是没有金刚钻,不敢揽这瓷器活儿啊!
“这不是楚少主在嘛!”夏沉轩终于把真实目的给暴露了。
“原来皇上并不是想我给你查案,是想给楚叶蓁一个插手的理由啊。”周芸总算明白了。
就说夏沉轩知道他不务正业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想起来让他查案了。
“有些话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夏沉轩站起身,“明儿准备接旨吧。”
夏沉轩看着天色不早,带着灼华走了,留下周芸一个人原地揪头发:这事儿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这年头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就这么难吗?!
周芸一直都看不懂他的姐夫,锦朝的皇帝陛下,夏沉轩。
皇上他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楚叶蓁的。周芸自己清楚,那日见到楚叶蓁的时候,他内心有多震惊,靠着多大的毅力才能装作没认出来。
楚叶蓁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小,多年后楚叶蓁认不出他来很正常。
可是皇帝那个时候已经很大了,他应该知道,楚叶蓁一定记得他。
他就不怕楚叶蓁一剑砍了他!
周芸这阵子都有点儿惴惴不安,生怕楚叶蓁想起来什么、或者从楚家人嘴里问出点儿什么来找他算账!皇上是怎么做到心这么大的!
毕竟……毕竟他应该是楚叶蓁最恨的人了!
周芸真的搞不懂。
他不懂皇上在想什么,也不懂楚叶蓁在想什么。
算了,他想得再多也没有用。
明天接了旨就去找楚叶蓁吧,楚叶蓁应该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果不其然,周芸拿着圣旨去找楚叶蓁的时候,楚叶蓁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去哪儿啊你这是?”
“京都府衙啊。”
“啊?”
“去调查韦如山的死啊!”
“哈?”
周芸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一日未见,他都跟不上楚家少主的节奏了。
“皇上不是把案子交给你了吗,当然要从韦如山的死入手啊!”楚叶蓁满脸的理所当然。
“我……”
“我知道你不会查案,不过没事儿,有我呢!虽然说这刑案什么的我没查过过,可武林纠纷我断过不少。我跟你去,一定能查到些线索的。”楚叶蓁挺自信的,江南官府都不管武林中事,出点事儿都要他去解决,已经习惯了。
周芸被堵了几次,识相地不多说了:“走吧!”
周芸和楚叶蓁到了京都府衙,有皇帝的手谕,加上小侯爷的身份,京都府当然没有不配合的,立刻就把人带到了案发现场的地牢中。
“人是怎么死的?”楚叶蓁一看牢房,发现尸体已经被挪走了,就拦住了要进去的人,先一步问尸体的情况。
“仵作已经验过了,是撞墙死的。”衙役也不知道楚叶蓁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他是周芸带来的,便当做是周芸的人,一五一十地说了。“死者头上好大一个伤口,血肉模糊的,是撞死的没错。”
“撞死的。”楚叶蓁琢磨着这个死因,隔着牢房栅栏往里头看。
牢房内三面都是墙,其中一面上还残留着惨烈的血迹。对面这围栏的墙上开了一扇小窗,用铁杆封着,从大小来看,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
“那天晚上有什么人来过吗?看到是谁杀了韦如山?”楚叶蓁一边拉开牢房的门,一边问。
“杀人?”衙役满脸惊讶,“他是自己碰死的啊,哪儿有人杀他!”
“你说什么?!”楚叶蓁皱着眉头,有些好笑,“自己碰死的?谁告诉你的?”
那衙役无辜地瞅瞅周芸,谁知对上了更加无辜的眼神。没办法,只能继续说:“大家都这么说。那天晚上就他家一个仆人来送过饭,当时还好好的,突然就这么死了,头破血流的,不是自杀是什么?”
楚叶蓁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对着周芸叹了口气:“怪不得皇上要把这案子交给长平侯了,指望你们,还真是一点儿都派不上用场。”
被楚叶蓁一顿训斥,那衙役悄悄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这京城最游手好闲的就是长平侯啊!
“那个,楚少主,其实,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周芸汗颜,他好像也是派不上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