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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血战金沙滩 ...

  •   “六哥,是你,你终于来了。”七郎眼睛一亮,惊喜的喊道。

      “七弟,父帅和兄弟们都来了,你没事儿吧!”看着七郎那血迹斑斑,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战袍,六郎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儿,”七郎笑笑,说道,“不过六哥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有事儿了。”他虽说自己没事,但脸上却毫无血色,

      “七弟,你让开。”六郎一催战马,挡在七郎面前,冷冷地对韩昌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韩将军,别来无恙?”

      “原来是六将军呀,无恙,无恙。”韩昌打了一个哈哈,笑道:“难为六将军还记得我,我也一刻不曾忘了六将军你呀!当年你为我辽军送信,你我联手大败宋军与太原城下,每每想起都让愚兄我热血奔涌,说起来,我还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韩将军,”六郎莞尔一笑,“血之运行,有其常道。像你这样‘每每热血奔涌’,怕是脏腑火热,内迫血分,络脉受伤 ,血不循常道外溢所致。《名医别录》上说,多因辛苦烦劳,恣食辛热,或是房事过度。韩将军,你得去看太医!”

      “你!”一听这话,韩昌顿时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大锏一摆,指着六郎道:“口头占些便宜算什么,今天少不得要六将军指点一二。”他的话音刚落,双锏便霍的一分,以泰山压顶之势,劈头便打。韩昌这招快如闪电,却没有料到六郎比他更快,唰、唰、唰连环三枪,竟不救招。有道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韩昌自以为是攻敌之所必救,那知双锏方自下砸,对方已是枪挟劲风迎头刺来,要救招的不是六郎,反倒是他了。幸他久经阵仗,身形一仰,急忙收招,使出“铁板桥”的功夫,腰向后弯,只听得“唰”的一声,六郎的枪尖从韩昌的左耳掠过!韩昌只觉的左耳一凉,伸手一摸竟是满是鲜血。

      “这。。。”韩昌心下大骇,又惊又怒,自他少年从军以来,还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敌手。他刚想回身再战,却听到阵后传了一阵牛角号声,再仔细一看,又有几骑人马从阵中杀了过来,韩昌不甘心的瞪了六郎一眼,道:“杨六郎,这一枪我记住了,有朝一日,韩某加倍奉还!”说完高举双锏大声说道:“撤兵!”然后调转马头,向南驰去。

      七郎刚要策马追赶,六郎忙拦住他的马头道:“七弟,眼下不是追赶辽兵的时候,等先进城再说。”七郎还未及答话,忽见幽州的北门大开,上千宋军蜂拥而出,一名将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冲在最前面,来人并没有去追赶辽军,而是径直的来到了六郎和七郎跟前,滚鞍下马,笑容可掬的说道:“哎呀,几位将军总算是到了,潘元帅正盼着你们呢。”

      “呸,潘仁美盼着我们,他只怕盼着我死吧!”来人不提潘仁美还好,一提潘仁美,七郎顿时火冒三丈,他翻身下马,一把揪住了来人的衣领,大声说道:“潘仁美在哪儿?我要和他在皇上面前说个明白!”

      说话间,杨继业和大郎兄弟几人也到了幽州门口,杨继业看见七郎正揪着一人不放,忙下马喝斥道:“七郎,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说完又打量了来人几眼,一抱拳道:“原来是黄龙将军,小儿多有得罪。”

      “爹,你不知道潘仁美那老头有多坏。”七郎怒目贲张,依然攥紧了拳头道:“今天早上孩儿就到了幽州,可是潘仁美故意不给我开城,让我连杀四门,他就想借辽人之手杀了我。”

      “延嗣,你说的是真的?”杨继业一惊,连声追问。
      “我什么时候撒过谎,爹爹若是不信,进了城问问守城的军卒就知道了。”

      七郎这么一说,不但是杨家兄弟,就连杨继业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忍住气对七郎说道:“延嗣不得无礼,先放了黄将军,我想潘元帅一定有他的理由,等一会儿见了皇上一问便知。”

      “今天便宜了你。”七郎余怒未消,不甘心的松开了手。

      黄龙理了理衣服,又将头盔带正了,清了清嗓子,依然笑容满面的说:“杨元帅,各位少将军,皇上,八王千岁和潘元帅都在皇城等候呢,各位请。”

      幽州的皇城是当年耶律德光所修的一座行宫,那壮观威严虽比不上汴梁城的皇宫,但也算是绵延起落,红壁上覆黄瓦,一重龙楼凤阙隐现在柏桧雪松之间。杨继业父子刚刚走到沿殿长廊下,就见潘仁美远远的迎了出来,“诶啊,杨元帅呀,您总算是来了。皇上和八王盼着您真是望眼欲穿。适才七将军力杀四门老夫也是刚刚知晓,都是西门的守军墨守旧规,本帅已经重重的惩罚他们了。如今杨元帅到了,我们兵合一处,再加上您的七位虎子个个智勇双全忠忱用命,想那辽军残丑之虏定然不堪王师一击。皇上御驾亲征到此,君臣相济戮力灭敌,定能速战速捷。。。”

      潘仁美说得又快又响又利落,平平常常的话偏说得声情井茂,一边说还一边握紧了杨继业的手,显得煞是热情洋溢。杨继业本想在皇上面前质问他为何不给七郎开门,如今他这么一说,杨继业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再提此事,倒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之,他哪里想到潘仁美为官几十年,官场大大小小人物见得多了,早已经摸透这些人秉性,就算做了再龌龊的事,他也能做到脸上庄重肃穆,说出的话更是“光明正大”,天理人情上头站得住脚。

      “爹,”看到潘仁美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七郎忍不住站了出来,他刚想开口,就被六郎一把拉了回去。
      “延平,”杨继业回身吩咐道:“你先带你兄弟们下去,在偏殿等候,随时听候传唤!”
      “是,父帅!”延平答应了一声,一旁伺立的亲随太监忙走向前,招呼着延平兄弟去不远的偏殿北方门。

      “六哥,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七郎百般不情愿的走在最后,不满的问道。
      “七弟,那潘仁美能这么说,明摆着是已经回禀了皇上,你再说反而显得我们自家心胸偏狭,不以国家大事为重。”

      “哼!假仁假义,今天先便宜他这次。”七郎望着潘仁美离去的背影,厌恶地啐了一口。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六哥,刚才在幽州城外,你对韩昌说了些什么,怎么把他气成那个模样?”

      “刚才?”六郎自失一笑,脸却微微一红,细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略失厚道,但是又转念一想,‘来而不礼非君子,谁让他先说我来着’。他笑着拍了拍七郎的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很快,六郎便笑不出来了,不但六郎几乎幽州城内所有的人都笑不出来,就在杨继业父子进城后第五天,先是一个又一个坏消息接踵而来,应州粮库被烧,呼延赞的援军被大败于高粱河,涿州守将刘厚德弃城,定州告急,继而一个消息也没有了,派出去的探马统统有来无回,幽州真的成了一座孤城。

      “大哥,我们不能在这儿傻乎乎的等着,外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五郎急躁的来回踱着,牛皮靴子在地上发出碰碰的声响:“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五弟,你先别急。我们不能就这么闯营,我们能出去,可是皇上和八王呢?他们可都是千金之躯,不能有一点闪失。”二郎接口道。

      用过些饭菜,又足睡了一夜的七郎,此刻到显得精神了许多,他不耐烦地掐断着一根长长的茅草道: “真是急死人,打也打不得,救兵也等不到,这下可好,我们如今都能成瓮中的王八了。”

      “七弟,你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自己骂自己的吗?”三郎看了七郎一眼,大概是盘膝坐得太久,他欠动了一下身子,懒洋洋的说:“要是皇上能在哪儿躲躲就好了,这样我们兄弟打起来也不至于缚手缚脚的。哎,老六,”三郎用胳膊肘碰了碰六郎道:“平日就你的点子最多,今天怎么哑巴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六郎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听三郎问自己,于是回道:“我想我们中计了。”
      “中计,中什么计?”
      “昨天韩昌同我交手,明明胜负未分,他却下令撤军,好似是有意放我们进城;这几天也不见辽兵再来攻城,幽州城内的粮草吃不了几天,照这么下去不用辽人来攻,我们自己就饿死在这儿了。”

      众人一时无语,良久,大郎终于开口了,语气不温不火,“其实,我到有一计。”
      “大哥你有什么好方法?”众人眼睛一亮,纷纷问道。
      “眼下我们除非学前汉纪信救高祖离荣阳之计,诈献降书与辽人,在西门迎受;然后再请皇上换上青衣简装,从东门而出,这样方可保皇上和八王的性命。”
      “那谁学纪信扮皇上?”二郎抬头问道。
      “我!”延平静静的说道。

      话到这里,嘎然而止,兄弟八人都是哑然无声,四周寂静得犹如荒坟。忽然七郎像似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抓住大郎的手道:“大哥,你要去送死?”

      “这怎么能叫送死呢?难道非要等到城破之时玉石俱焚吗?”

      “大哥,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去,你要扮皇上,那我扮成八王在你傍边。”二郎接口道。
      “我也去,”
      “我也去。”

      大郎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更加平和,“如果皇上依了我的主意,此次出城必然凶险万分,你们不怕死?”
      “怕死?”五郎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麦秸垛大压不死老鼠,秤砣儿小能压千斤,谁怕死?”

      “照我看,老六,老七老八就不要去了。”三郎皱着眉说道,“你们三个还是留在父帅身边保护皇上和八王的好。”

      “是呀,”四郎也道,“我们几个去就行了,七弟前几日力杀四门,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而且皇上身边也需要人保护。”

      “为什么不让我去?”四郎的话还没有说完,八郎已经急了,“每次都是这样,小的时候母亲不让我学武,长大的后父帅又不让我从军,现在哥哥们要救驾,又把我排除之外,是不是母亲,父帅和哥哥们都觉得我无能无用之极,只会拖后腿?”

      “八弟,你别急。”六郎拍了拍八郎的肩膀劝慰道,“在皇上和八王身边保护他们,这怎么能叫无能无用之事呢?不过,三哥,”六郎扭头对三郎说道:“多一个人去,就多一份逃出的机会,让七弟和八弟留在皇上身边好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要去,兄弟们都去,”七郎一下子直起身子,大声说道,“我早就没事儿了,而且我也不在乎,杀一个我就够本了,杀两个我还能赚一个。”

      “大哥,你就让我去吧,”八郎几步跑到大郎面前,哀求道。
      大郎和二郎难为的对望了一眼,半响才道:“八弟,这事儿要问问父帅的意思,你还小。。。”

      “我都十七岁了,早就不是孩子,哥哥们还说我小,我。。。”八郎越是着急,反而越是说不出话来。

      “好。”大郎思量半晌,一捶卷案下了决心,“我们这就上殿请旨,你们跟我来。”大郎说着,正准备起身出门,一抬眼却看见门外呆呆的站立一人,他的头盔披甲上全是雪花,仿佛不胜其寒地哆嗦着,颤声说道:“你们真的都要去?”

      “爹爹!”杨家兄弟一时都愣住了,大郎小心把父亲扶进屋中,试探地问道:“爹爹,刚才孩儿们的话,您都听到了?”

      “延平,你要扮皇上,那是有来无回的事情,你不知道?”

      “爹,”大郎笑笑:“自皇上下旨北伐,几十万大军辛辛苦苦饱受风餐露宿。如今万一皇上有所不测,那就是群龙无首,先前阵亡的将士岂不白白牺牲?我死如草芥,如能重整旗鼓,赶走外患,不受番邦之辱,那才是万民之福。这些不也是您教我们的吗?”

      杨继业素以军法治府,再加上平日讲究膝上弄孙,堂前教子,历来对儿子们管教及严。今天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只觉得心如刀绞。不知不觉他的眼眶湿润了,拉着大郎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爹,我们和大哥一起去,免得人单势孤,有闪错。”二郎说道。
      “是呀,爹爹,你们就叫我们去吧!”

      “这,”杨继业思量片刻,心中又涌起一阵悲酸,他咬着下唇好容易抑住了,勉强道:“ 就算是你们要去,也不能都去,延嗣延顺留在幽州!”

      “爹!”七郎八郎一起跪下,仰着脸道:“哥哥们若是身处险境,我们在幽州又岂能安心,您就叫我们去吧!”

      “爹,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大郎将杨继业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幽州的粮草一天比一天少,今天我已经下令杀了两个抢夺百姓粮食的士兵,再这样下去,只怕那些在汴梁城养尊处优的禁军老爷们要哗变!”

      “好吧!”杨继业咬了咬牙:“你们随来我!”

      “是!”杨家兄弟答应了一声,随着杨继业到了专门候见的正殿西配间。

      听完杨家父子的来意后,赵光义的眼睛睁得大大,他似醒似梦喃喃谵语,脸色变得异样灰败黯淡,“什么?大郎你要假扮朕的模样出西门佯装归降?不行,这太危险了,朕不能叫爱卿冒这个危险,这绝对不行。”

      屋内此刻静得一点声音没有,人们似乎已经浑忘了幽州城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连执事太监们也屏息侧目偷看赵光义。

      “皇上,”大郎面色平静,象个刚睡醒的孩子,“父帅常常教导我们,要以死报君。今我杨家父子自归宋之来,主上设极富贵之第宅相待,思无以报德;今遇息难,若有计可施,不肖情愿舍死向前。”

      “大郎,你这是去送死!”八王噌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假扮皇上,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杨元帅,你快劝劝你家大郎。”

      “八王,”杨继业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若不这样做,上至皇上,下至随行的文官,一个也走不脱。等八王千岁和皇上离了险境,他们兄弟或许还可慢慢设法逃脱!

      “‘或许’二字,朕不忍心。大郎,”赵光义慢慢抬起头,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晶莹闪光,他倔强地说道,“朕知天命,如果上天注定朕逃不过这一劫,又何必让你们兄弟白白送死。你们不必说了,朕不会同意。”

      “皇上,”大郎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缓缓说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知天命是一回事,顺天命又是一回事。若凡事只谈天命,放弃人事,那自古以来就无史可言,靠卜卦决疑行事也就是了。皇上今日虽龙困浅滩,但我们并非无一计可施,更何况幽州已成一座孤城,望皇上以社稷庙堂之重,切不可徒一时血气之勇。”

      听大郎这么一说,赵光义有些气馁,他看了看站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潘仁美道:“潘太师,你自称身经百战,有回天之力,为何一言不发?”

      “臣并非不言。”潘仁美忙叩头道,“此乃社稷安危关头,请陛下容臣再细思一会儿。”

      八王没好气的瞪了潘仁美一眼道:“等你想出来只怕他耶律隆绪都抱孙子了。”
      潘仁美刚要开口,只见门外跑来一个小太监,他双手捧着一封书信,高高举过头顶,递给赵光义大声说道:“皇上,这是刚才辽人从城外射进来的箭书,请皇上御览!”

      赵光义命人接过这封薄薄的信笺,看了半截便气得横眉竖目,他“啪”地将信纸摔在案上,起身踱了两步,说道:“契丹人欺人太甚!”八王在旁不禁问道:“皇叔怎么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们辽人说是什么?”赵光义指着那封信道:“他们让朕黄绫锁项,输诚投降,去金沙滩请罪待命,而且以一天为限,届时不至,休怪他们辣手无情’! 他们吓唬谁?想当年朕也是和太祖一起马上打天下,过着刀头上舔血的日子!”

      “皇上,我看这倒是一个将计就计的好办法!”潘仁美心中一动,忙一躬身说道:“那金沙滩离此不过四十里,据说是一方土城,并不坚固。大郎他们可替了皇上从西门赴金沙滩,辽人见我主亲自来归降,必然争先一睹圣容,这样其他三门的防范定会松懈。借此机会,陛下和八王便可可轻装简行,从东门而出。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就是你想出的好主意?让杨家兄弟去送死?”八王气得脸发青,“潘太师你也是股肱之臣,食君俸禄,替君分忧。要说救驾,你我都有份,来来来,你换上皇叔的龙袍,我们一同去金沙滩!”

      此刻杨继业心中百味俱全,他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八王切不可意气弄事,潘太师说得对,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皇上就不要犹豫,下旨吧!”

      话说至此,赵光义想想也别无良策,他听杨继业情辞恳切,也不禁慨然伤神,深长叹息一声道,“杨爱卿,汝父子恃寡人,未沾大恩,今日何忍损卿之至亲以救朕?朕这样做,非仁者之所为,非仁者之所为也。”

      雪渐渐的停了,申时时分,幽州的城门在一阵唧唧呀呀的声音中缓缓打开,惊起了垛楼上一群觅食的乌鸦,他们翩翩舞动忽起忽落,象从阴霾地狱中来得信使。一小队人马慢慢的从城门中走了出来,大郎装扮成宋皇赵光义端坐在一顶上遮九龙华盖,大约六尺高的龙辇上,旁边的二郎换上了八王的衣冠。杨家其他兄弟六人连同潘仁美挑出的几名精壮小校,有的扮成亲兵,有的扮成随行太监或骑马随行,或分立左右。

      夕阳西下,殷红如血,白茫茫的一片大地,连同所有的草树、房舍、堞雉,半隐在茂林修竹中的殿宇飞檐翘翅以及这群渐渐远行的背影都被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的光。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红云,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如流淌着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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