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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七章 ...

  •   谢正元全然以为自己一系列布置会让自己安心坐着私人飞机溜之大吉,所以当警方将他阻拦在机场的时候,他还丝毫不在意的嬉笑着说道:
      “您所说一切出问题的项目都是我弟弟谢正言所经手的,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去联系他,现在我的飞机要起飞了,就不陪诸位聊天了。”
      说这一席话,谢正元还似挑衅一般,重重咬出谢正言三个字,似乎在庆祝自己那先见之明带来的胜利。

      却不想,站在眼前的关景曜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视线环绕一圈,将视线从眼前的飞机挪向面前姿态高傲的谢正元,关景曜不紧不慢地从身后同志手中接过一张逮捕令,依旧语气无甚起伏地说道:
      “不好意思,恐怕还是得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收到实名举报您存在多项违法活动,包括但不仅限于身份造假、经营集赌博色情性质于一体的娱乐场所,以及贩/毒等等十多项罪名,目前我们已经立案,处于调查阶段,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听到关景曜话语中的“实名举报”四个字时,谢正元面上神色就已开始失控,而紧接着“身份造假”几个字掷地有声,就更像一记重锤,将他最后残存的理智敲碎。

      谢正元被从他的私人飞机前带上手铐之时,他仿佛是有些回过神来,抱着从残存理智中压榨出来的些许侥幸心态问道:“警察同志,实名举报的人是谁?”
      谢正元有些奢望可以从关景曜的嘴里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他在胸中盘算着,演算着自己还有几成翻盘的打算。
      只是,“董文帛”这个三字答案击碎他所有的盘算。
      谢正元面如死灰,更像是被抽干浑身力气,他十分知道董文帛作为唯一与自己这两重身份同时接触过之人的实名举报,会让自己就此绝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他接下来所要面对的终将是法律的审判。

      余邈自那天与戴成蹊交谈结束回家之后,就在家睡了个昏天黑地,期间任凭多少人打电话,他都没有接,直到两天后的一记敲门声,才把他从睡梦中拉起来。
      余邈睡眼惺忪地透过猫眼看向门外,看到那个令他意想不到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江钊阑

      余邈吃一片刻才慢吞吞打开门,期间一言不发,也没说让道,也没说赶人,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江钊阑出声打破沉默的局面。
      “这儿过道风大,你只穿个睡衣,容易着凉。”说罢,江钊阑便扬扬手里提着的袋子,示意自己没别的意思,只是来做饭。
      余邈依旧□□的站在原地坚持片刻,然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放江钊阑进了门。

      余邈住的这个小区对于业主个人的隐蔽性和私密性工作做得很好,余邈的这个住处也几乎是无人知晓,虽说在安全方面不用担心存在什么隐患,但余邈在理智上知道,两个人在现阶段见面接触的次数越多,对于彼此的伤害就越深,而且余邈也十分清楚,此行未必安全,若是让江钊阑本已在漫长岁月中抚平的悸动再次死灰复燃,对于他而言,带来的只会是让他再次体验当年的苦楚。

      余邈不愿这样,他宁愿自己多吃苦,也只想江钊阑可以少吃些苦。
      眼前的画面与多年前的画面重合,余邈的耳畔又响起宋重楼和他叽叽喳喳念叨稚童之语,夹杂着食用油在高温中与那些蔬菜交缠的声音,这声音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余邈,他还活着,这世界上还有爱他如生命之人。
      他看着江钊阑一言不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到嘴边的那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又被他自己活生生咽下去。
      对着江钊阑,余邈构筑的所有坚硬外壳和清醒理智始终是会片甲不留。

      没有人可以主动战胜余邈,但江钊阑可以,余邈清楚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赢过江钊阑这一关。
      江钊阑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都够余邈爱他好久好久。
      而余邈更明白江钊阑之于自己的感情,他爱自己胜过生命,江钊阑会在不违背法律和职业的最大限度之内,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呈现在自己面前。

      基于此,在做过数次心里建设都失败之后,余邈叹气着认命般的扭头钻进卫生间洗漱。

      江钊阑挽着袖子已经开始洗菜,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微微侧目就瞧见余邈离开的背影,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赢了。
      这不是对自己的自信,这是对于他们感情的自信,更是基于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九年思念而对余邈的了解。

      余邈从卫生间期期艾艾地磨蹭着出来之时,江钊阑已经把其他的菜端出来放在饭桌上,只有最后一条麻辣鱼还在锅里翻腾,余邈倒是实诚,先不管其他吵架不吵架的事情,填饱肚子才有吵架的功夫,他老老实实地从电饭煲里舀出两碗米饭,放在饭桌上两个面对面的位置前。
      巧的是,江钊阑刚好就将麻辣鱼盛在大盘子里端出来。

      不知为何,江钊阑瞅瞅此时站在自己眼前这个余邈,别扭的像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丝毫没有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浑身上下遍布的荆棘与戾气。
      江钊阑明白,是这独属于人间的气息抚平余邈身上那些不该出现在一个家里的尖锐。

      “吃吧。”江钊阑递给余邈一双筷子。
      筷子是木质的,大概是因为刚刚被江钊阑煮过的缘故,上面还残存着丝缕热气,从指尖传来的触感再融合着多重感官的反应,这样余邈更加感受到抓得住的真实感。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筷子,终于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新买的?”

      江钊阑嘴上没有否定,将鱼皮顺着一条一条的纹路剥下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才示意余邈动筷子。
      余邈不喜欢吃鱼皮,余邈喜欢用木质筷子,哪怕已经时隔九年,只是那些关于余邈的习惯还是会深深刻在江钊阑一言一行里。

      不经意流露在细枝末节处的爱意远比直截了当的“我爱你”要更加波涛汹涌,使人难以自持理智。

      余邈九年来第一次手足无措,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解决自己所面对的江钊阑和这些事情。
      他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食之左右落在味蕾上的都是苦味。

      “别哭,尘尘,千万别哭。”江钊阑除过刚开始剥鱼皮的举动之后,便未再动筷子,此番看到余邈深深埋着的脑袋和微微颤动的肩膀,递过去一张纸巾说道。
      却说一个人最为委屈之时,不是在受委屈时,而是当有人安慰询问时。

      听到江钊阑的声音,余邈本还在控制着的情绪和眼泪,像是被打开闸门,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屋内充斥着他嚎啕哭声,像是想要在这一瞬间将他这九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都一一倾诉于面前之人。

      江钊阑打算起身,去安慰余邈,却被余邈摆手示意拒绝,江钊阑恍惚一刹,似乎是回想起当年那个倔强的少年,那个在高一时的第一次年级表彰大会上肆意笑着和他说:“你好,我叫宋和尘,你的新对手。”的少年,那个义无反顾在高考志愿的第一栏填下国内最好公安大学的少年,那个春风满面对着国旗宣誓的少年。

      江钊阑没有在现在身份已是余邈的眼里看到以往他在那些赌徒眼中流露的堕落与欲望,而是感受到隐忍和克制。
      他好像在一瞬想到那个常局所言十多年之计划,想到那个潜行于黑白边缘线之人。
      他想要问余邈,但向来讲话利落干脆的刑侦支队长江钊阑,却像是在此刻倏然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一般,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

      却不想,余邈此刻抽泣着对着江钊阑缓缓吐出一句话:“江钊阑,别心急,再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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