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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卷二 美人薄命(三) ...

  •   原来贺衡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解开了那镣铐,抛了刑杭封,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宁池乔是他未婚妻,还把她又给带回了后院里的那个屋子。等到贺衡反应过来的时候,当真是觉得自己估计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吧。
      贺衡放开宁池乔,“你走吧。”心里却在想着,刑杭封此时怕是要笑疯魔了吧。
      贺衡一想到这儿,真是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了。莫名其妙就多了个未婚妻了。半躺在卧榻之上,闭上眼,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了。
      宁池乔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既不走,也不说话了,默默得一直盯着贺衡瞧。
      等到贺衡睁开眼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贺衡突然沉默,“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
      宁池乔笑了,还笑得那么妩媚动人。
      宁池乔坐在他塌边,又俯身贴近靠近他,“怎么,你当真以为你是我的未婚夫?”
      贺衡一手抵在她肩上,“说话就说话,离我远点!”
      宁池乔:“那你说,阿衡,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贺衡尽量斜侧视线不瞧她,“宁姑娘,有没人告诉你,未出阁的姑娘还是矜持点好!”
      宁池乔直接动手掰开他的脸颊,一脸的笑意,“没有,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个话的人。”
      贺衡有些愠怒,宁池乔抢先道:“你是不是又想说,男女之间授受不亲。”
      贺衡拿开她的手,直起身,“宁姑娘,请自重。”
      宁池乔猛然又扑了过去,直接就趴在了贺衡的胸口上,直接就震惊了贺衡,贺衡:“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宁池乔这次总算上手摸到了贺衡的下巴,“你是想说我不知羞耻嚒?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你呢,我打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贺衡整个人都僵硬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羞也不是,不羞也不是。这是被一个姑娘给调戏了。
      宁池乔忍不住笑问:“你怎么这么害羞?你对女人都是这样嚒?你都在醉乡阁待了好几天了,怎么对女人还是这么没有抵抗力,一压就倒?!”
      贺衡闭上眼,又不搭理她了,“哼,” 贺衡想:整个醉乡阁的女人怕是没人敢压倒他吧。
      宁池乔原本就只是想戏弄他,见他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明明紧张的很,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鬼使神差,宁池乔又亲上了贺衡的眼睛。
      贺衡睁开眼:“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宁池乔也不知怎地,竟然又亲了贺衡的唇。
      亲完之后,宁池乔自己也惊呆了。
      贺衡猛地推开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恍惚间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宋淮甫的那张脸。
      贺衡仔细盯着宁池乔的脸看,明明这是两个不同的人,两张完全不同的脸,贺衡为什么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宋淮甫的影子呢?!尤其是刚刚在楼下,宁池乔望着他,一脸愤恨,还满眼含泪的时候,贺衡当时觉得心都要碎了,那一刻贺衡真的仿佛看到了宋淮甫在望着他。
      贺衡想:真的不能再这般纵容这个女人了。还有,该死的宋淮甫,到底去哪里了。
      贺衡站起身,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硬是要拖我下水,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宁池乔侧躺在卧榻上,一手托着脑袋,却依旧不紧不慢,细语柔声,说出来的话却又炸了一声平地起,“不,你不会的,若是我再出现危险,你肯定还会出手救我的。而且,今日之后,那个杀人凶手必定就会瞄上我了,从现在开始,你不仅不能远离我,你还得寸步不离,贴身保护我!若是我死了,估计你和你那位刑大人也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了。。。”
      贺衡惊:“所以,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依你之见,那连环犯案的杀人凶手就是看不得一个有身份的男子和醉乡阁里的姑娘相爱相恋,甚至要成亲,你是想以你自己为饵?诱他出来?”
      宁池乔:“那是自然!”
      贺衡想也没想,“不行!”
      宁池乔笑了,“迟了,这位贺爷,刚刚你可是十分配合得和我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十分恩爱的未婚夫妻的戏码哦?!”
      贺衡懊恼皱眉:“可你,” 没说出口的竟是,可你毕竟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宁池乔欺身上前,“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了?不能以身犯险?!你忘了,刚刚你还咬牙切齿得恨我来着呢,在楼上看见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还兴致勃勃的在一旁看好戏呢?”
      贺衡觉得宁池乔好像总能猜中他的心思似的,又说不过她了,“你怎么不,,,”
      宁池乔打趣他:“怎么不和你早点说明白?那多无趣。。。”
      贺衡无奈:“你,你真是,罢了,那为了你的安全,你从今日就住在这里吧?!”
      宁池乔:“哦,刚刚是谁说今日是最后一次救我了?!”
      贺衡尴尬,“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宁姑娘舍己为人,侠肝义胆的情义,,,”
      宁池乔:“还有呢?”
      贺衡:“还有什么?”
      宁池乔:“你才夸了我两句,我美嚒?我弹得琴好听嚒?”
      贺衡:“美!好听!!!”
      宁池乔:“虚伪!”
      贺衡无奈了,“你怎么和,,,一样,这么孩子气?!”
      宁池乔:“和谁?你的心上人嚒?”
      贺衡:“不是,,,”
      宁池乔:“那你说的是谁?你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贺衡:“你一个姑娘家,真是,,,他是个男子!”
      宁池乔:“男子怎么了?你提到他眼神都变得很温柔了嘛?!”
      贺衡:“他和你一样,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宁池乔:“哼,,,我要去床上睡觉了!”
      贺衡:“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宁池乔:“嗯,你得保护我!你不准走!”
      贺衡:“我不走。”
      宁池乔就那么拽着贺衡的胳膊,沉沉睡去。就好似他的习惯一样,只要贺衡一动,宁池乔就攥得更紧。贺衡只得靠坐在床头,闭上了眼假寐。
      直到刑杭封和季步来了,一进来,就看见这两人发展之迅速,这都已经睡在一起了嚒?!
      刑杭封和季步直接就把贺衡给架了出去,刑杭封问:“你玩真的?真当她是你未婚妻了?”
      贺衡打着哈欠:“你瞎说什么呢?”
      刑杭封:“那你俩?”
      贺衡笑:“那丫头还小着呢,你们可别胡说,我把她当妹妹。”说完就把宁池乔的猜测告诉了这两人。
      刑杭封:“没想到,这丫头,还挺,,,” 聪明,仗义,胆大,心细?!
      贺衡:“我也没想到,所以,为了她的安全,这几日,我还是得守着她。她这小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喜欢攥着个人才能睡熟,我得回去了,免得她大半夜的又给我折腾。”
      贺衡说完就进去了,留下刑杭封和季步面面相觑。
      刑杭封更是一脸的震惊:“这么快就形影不离了?这么快就难舍难分了?那丫头小嚒?是孩子嚒?那丫头可是当众说他是她未婚夫的?!这是找个借口骗我呢,还是骗他自己呢?分明就是对那丫头动心了?!”
      贺衡和宋池乔同进同出了好几日,也没有丝毫动静,贺衡道:“你的法子当真有用嚒?算起来,我也不算是什么京都里有身份的人,而你,也不算是醉乡阁的人呢?也不知道那人究竟会不会对你出手?!”
      宋池乔懒散斜躺在睡塌上,嘴里叼着葡萄,“那我怎么知道?!”
      贺衡无奈。
      “不如你俩直接办一次婚礼吧?”推门不忘摇扇的不速之客刑杭封道,“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不来找货真价实的新娘子?!”后面还跟着季步。
      话音刚落,宋池乔猛然呛咳了一声。
      贺衡更是一惊:“你说什么?!”
      俩人继同时盯向刑杭封后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纷纷避开彼此的眼神。
      刑杭封笑,十分轻佻得用摇扇抬起贺衡的下巴,“怎么,你俩不是挺情投意合的嚒?不愿意?”
      贺衡十分严肃,顺手就把他的摇扇给拽了去,“刑大人,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眼看着可就到十五了。”
      刑杭封:“我可没说笑,我说的可是真的。”
      季步:“贺捕头,我也觉得这不失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法子。只是当真就委屈了宋姑娘了。”
      贺衡:“那也不行,,,”
      宋池乔眨了眨眼睛,当即打断了贺衡,“不委屈,我愿意的。”
      刑杭封笑得更欢:“宋姑娘果然古道侠义,不拘小节,既然宋姑娘都同意了,阿衡你还在忸怩什么呢?不过就是一场假婚礼罢了?!”
      贺衡心道,她那是没心没肺。
      婚礼定在三日后。却是一个十四月将圆的日子。
      整个醉乡阁都张灯结彩。就像是嫁女儿一般了。
      刑杭封瞧着一身大红喜装的贺衡,就忍不住喜上眉梢:“啧啧啧,果然是一表人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新郎官,今夜可就要洞房花烛娶得美娇娘了,感觉如何?”
      贺衡手扶腰间横刀,“你若不想今日就血溅三尺的话,就离我远些。”
      刑杭封:“新郎官,怎么这么大火气呢?!你扪心自问,对那宋姑娘当真内心一丝涟漪都没有?!”
      贺衡:“若是今夜宋姑娘出了一点差池,你我的良心又何安?!”
      刑杭封摸了摸鼻子,语气却是十分狷狂镇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夜就算我们不设计这一出,怕也是会有别的姑娘要遭殃,那为何我们不主动出击呢?!你现在就是关心则乱!”
      贺衡沉默。
      刑杭封:“何况今夜我们的人都埋伏在这醉乡阁附近,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定能将他捉拿归案,护得宋姑娘的周全!”
      贺衡:“但愿吧。可我今夜总是隐隐不安。”
      刑杭封拍了拍他肩膀,“放松点,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贺衡终是忍不住,“我想去见一面宋姑娘。。。”
      刑杭封:“这可不行,婚礼拜堂前男女可是不允许见面的。”
      贺衡:“那你可在她身边安排了什么人嚒?”
      刑杭封:“宋姑娘如今待的闺房周围我都安排了人手化作小厮守在那里,同时我也让露微姑娘今夜寸步不离跟在宋姑娘的身边。”
      贺衡:“露微?”
      刑杭封:“嗯。”
      贺衡:“季步?”
      季步:“在。”
      贺衡从怀里掏出一方深灰色手绢递给季步,“你现在就去找到露微姑娘,让她把这手绢交给宋姑娘,并告诉宋姑娘今夜要一直将这手绢扎在她左手手腕上。”
      季步:“好,我这就去。”
      贺衡问:“此刻离拜堂还有多久?”
      刑杭封:“还有一个时辰。”
      季步回来了,季步:“宋姑娘还传了话,说‘谢谢贺郎的定情信物’,然后还又附赠回了一枚玉,说‘这是她的’。”
      贺衡接过那红绳玉,有些迷茫:“这是她的什么?”
      刑杭封笑,忍不住抢过话茬,“这是她赠还给你的定情信物!”
      贺衡皱眉不语,但还是把玉贴身放在身上了。
      刑杭封:“怎么,你竟然不意外,不惊喜?事到如今,莫不是还没爱上这姑娘?!”
      贺衡不搭理他,摸出了别在腰间的那根‘冷钩箭玉箫’,这‘冷箫’果真镶上了一截白玉,配上火红的穗子,被刑杭封拾掇得当真好看至极。
      刑杭封问:“宋淮甫,那小子,还没下落?”
      贺衡:“嗯,,,”
      刑杭封暗自嘀咕,“你怎么老是对一小子念念不忘的?”
      贺衡又重新将‘冷钩箭玉箫’别在腰上,楼下忽然涌出来闹哄哄的一群人,还是一群书生模样的人在闹腾。贺衡推开窗,“今日是个什么日子?”
      刑杭封:“今日?今日没什么事吧?!不过昨日却是殿试之后名单公布的日子,瞧瞧,那底下可都是大唐以后的肱骨之臣呐,前途不可限量。阿衡,你明年要不要也去参加个武科举去?”
      贺衡:“哦,所以今年的状元是?”
      刑杭封:“喏,咦,状元是叶韶司,好像并不在其中,榜眼许肆铭和探花郎梁伯漆倒是在那儿呢!廊柱下的那两个人侃侃而谈的,左边是许,右边的是梁!”
      贺衡摇摇头,“莫非这还是既定的习俗了,金榜题名后必要相约醉乡阁?当朝的臣子就没有哪个是洁身爱好的?”
      刑杭封:“呵,朝廷也不过就是个大染缸而已,都是些凡夫俗子们,免不了俗的,区别就在于你亲眼看见的和你没看见的罢了。水至清则无鱼。。。”
      贺衡:“状元郎叶韶司不就没来嚒?”
      刑杭封:“可听说咱这状元郎红颜知己可不少,风流韵事更是数不胜数呢。”
      “刑大人,坊间传闻不可尽信哦!”俩人身后突然进来一人,叶韶司迎面作揖,“见过刑府尹,在下正是叶韶司。刚刚在楼下听说今日是贺捕头的大喜之日,本来是想上来讨一杯喜酒喝的,正巧听见了二位提到了在下,忍不住出声惊扰了二位。”
      刑杭封笑:“本就是玩笑话,当是状元郎莫要放在心上才好呐。”
      二人又一来一回得彼此寒暄着,贺衡自打了招呼过后就在一旁沉默不语。不时也往楼下观望。
      等到吉时已到,刑杭封和叶韶司陪着贺衡一起去了二楼的大堂,刑杭封一路还和叶韶司解释,“因今日这俩位新人皆出身江湖,都沾有些江湖中人的习俗,所以今日这婚礼也并非是官府中人嫁娶的风俗,倒带了些不拘一格的风采来。”
      众人只见贺衡站在大堂中央静静等待,不一会,就见妈妈领着蒙着盖头的新娘子一路缓缓走来,待走进大堂时,妈妈就将新娘子手里的大红绸缎的花束的另一端递给了新郎官,新郎官接过那长长的红绸,却越发蹙了眉,紧紧地盯着新娘子的动静,可似乎一切平常。
      两个人各自抓着另一头红绸,在众人的欢呼声和起哄声,缓缓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正要对拜的时候,贺衡忽然站起身就抓过新娘子的左手手腕,竟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贺衡突然冷声质问:“你是谁?”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新娘子缓缓倒了下去,倒在了贺衡的怀里。贺衡再也不顾,当众直接掀开了新娘子盖头,竟然是露微!且已经七窍流血,毒发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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