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传说（润玉同人）》小貘

2、第二章——小鱼仙倌，上一次，你赌赢了。这一次，我赢了。

　　大殿之上，天帝陛下玉身而立，峨冠博带。
　　大殿之下，众仙云集，赞叹者有，沉思不语者有。花界众芳主与彦佑皆面色阴沉，狐狸仙则一副哀痛之情，也不看我。
　　凤凰他来了。从一脚踏上这大殿的白玉地砖，我就知道——他在。我不需要回头，他灼灼目光烧得我全身每一寸都像是被红莲业火焚了一遍，焚透了，火灭了，又一番刺骨寒凉。
　　我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这头上的峨冠太高太重，我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走向我既定的命运。
　　我只能看他，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曾经的小鱼仙倌。
　　上次大婚，我们各怀心思，当时也并未好好看过他。原来他是如此好看！那双眼睛，就如同喝了十坛桂花酿，曾经我不懂，如今我方知，他是真心爱着我的。
　　可惜，殊途难返。
　　如今，我是穷途末路，有他在路的另一端等我，也是不错的。

　　一拜天地，苍龙连蜷于左；
　　二拜于我有抚养之恩的花界众芳主，白虎猛据于右；
　　三则夫妻对拜，朱雀奋翼于前；
　　礼成，灵龟圈首于后。
　　——四象二十八星宿俱耀，这是几万年也难得一见的星象，是天帝天后大婚时天地同庆才会出现的星象。

　　就是此刻了。
　　我轻轻扯一扯他的衣袖：“小鱼仙倌，你可欢喜？”
　　“觅儿”他的声音里似有桂花酿的酒气：“我从未如此欢喜。”
　　“那你……那你可否允我一事？”
　　“何事？”他扭头看向我。
　　“我盼与你远离旧日恩怨，从此后……”我不由垂下眼睛，咬咬牙：“从此后你我夫妇二人，不再提起故人故事。“
　　“觅儿“他执住我一双手：”听你如此说，我更欢喜了。”
　　“那……那你可否允我，不再举兵征讨魔界？“
　　那双手紧了一紧，片刻，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觅儿，我就知道你突然答应随我回来，答应同我大婚，原是为了……也罢。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同我在一起，我便应了你。我知道你此刻依然对我误会极深，你认定我当日举兵夺位和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都是为了这天帝之位和六界权势。可是觅儿，你可曾想过，若非如此，我如何能活下来，如何能今日同你一起，站在这大殿之上。
　　我原不想解释这些，今日就同你说这一回，此后都不会再提。
　　我答应你，只要旭凤不再来犯……我便不与他兵戎相见。”
　　“谢谢你，小鱼仙倌。”

　　谢谢你，小鱼仙倌。
　　我抽出手，退后一步，以手指天：“上神盟誓……”
　　“觅儿？”
　　“……星宿可证。”说完，我立刻祭出真身——如今只余五瓣的霜花，继续完成誓言：“昊天成命，锦觅受之！”
　　“觅儿！”
　　“锦觅！”
　　漫天呼啸落下的星光之中，我听到他们二人咆哮着呼喊我的名字，寰谛凤翎与小鱼仙倌唤出的仙障几乎同时向我而来。
　　已经太晚了。我以残缺的真身祭祀了二十八星宿万千星斗，如今，它们已经听从召唤，以寰宇间最不可动摇的力量见证了小鱼仙倌的誓言，也在誓成之瞬，将我的真身震碎，化为这万千星辉的一部分。

　　我想起——
　　那时爹爹还在，我和凤凰刚刚自凡间历劫归来。我央求爹爹去帮我和太微天帝讲，退了我和小鱼仙倌的婚约。
　　爹爹面色沉重地问我：“你可知违背上神之约会有什么后果？”
　　我摇摇头。
　　“褫夺仙身，贬下凡间。就算那火神是天帝之子，侥幸免于贬斥，你二人也必然遭受及其严厉的天谴，没有任何人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灾祸降临在二人身上。觅儿，你要知道，上神之誓，不是神力之约，而是天命之订，星宿为证。我和天帝都无可奈何！
　　当初，虽然我与天帝只是口头之约，但正值我和你林秀姨大婚，苍龙一象九宿列阵于天，加上天帝金口玉言，此等天命之力实在不可不慎啊。”
　　“爹爹和林秀姨大婚，苍龙九宿就会一齐出现在夜空中了吗？”我不由感叹，此等神奇星象，不知我和凤凰大婚是不是也能见到。
　　“只有上神大婚，才会有这样的星象。”
　　“那若是天帝和天后大婚呢？”上神大婚已经是这么气派了，那不知凤凰他爹娘大婚之时又是何等壮观星象呢。
　　“那便是四象二十八星宿其贺九天，见证婚盟。那时许下的盟约誓言就是天地共证，合六界之力都无法撼动的。”

　　是了，天地共证，再加上我的上神之力。
　　我从未见过这么耀眼的星辉，就算看不出颜色，我的眼睛也被刺得生疼，疼得止不住泪水。
　　“凤凰，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