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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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量庞大的案件分析会结束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18:21——
“钟晓程这一条线必须要跟。”谢长风半转过椅子看着玻璃外头的落日余晖说道：“不过屁股想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他顿了顿，甩出花儿的笔往桌子上一拍，转头看了一眼和徐章良在一旁反复推敲刑侦、经侦给的材料的李贺，高声喊道：“老李，得麻烦你去把钟晓程带过来，我们必须问问他。”
他抿了抿唇角：“希望曹迈的死还没让他联想到什么。”
李贺一愣，直起腰板后利落的一点头：“行嘞，我这就去。”
雷厉风行的老警察捞起车钥匙就出去了。谢长风想了想又看向正在滴眼药水的严玖：“小玖，我上午给你的那份名单查的怎么样了？”
严玖应了一声，擦去眼角边的药水，跟眼皮抽筋似得揪着眼缝边说道：“都是一群屁股不怎么干净的人。比如说——”她眨了眨眼把水分快速挥干，点开一个小屏道：“这个‘妈妈手艺’的贾老板，今年上半年跟着曹迈去了澳门输了一百多万，之后陆陆续续输了三百多万。”
“真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了。”严玖摇摇头：“然后东海银海的款项还不出了，想办法收买了南海银行的信贷人员，拆了东墙补西墙。结果好了，上个月死性不改又输了五百万，店被查封都不够堵窟窿的，现在东躲西藏，已经进了全国失信名单了。”
“还有这个开连锁免税超市的王老板，偷税漏税几千万，以为上头不知道想赶着东窗事发前全家移民澳洲。结果还没进移民局呢，就被人拦截直接带到税务局去喝茶了……”严玖啧啧说道：“还有一堆什么情人逼死原配的、私生子和婚生子因家产你死我活的……等等等。总之，这帮有钱人的生活精彩的跟电视剧似得。”
坐在一旁的陆高楼转着铅笔听着，等严玖说完了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录音带：“这些影像呢？”
“都调查完了。我将这些影像做了一个合集，然后用特殊软件将里面所有面孔全部提取了出来。”严玖打开几张照片，将屏幕对向谢、陆俩人：“这三个人在曹迈的那份‘兄弟名单’上出现过——”
她点开三张照片，询问的看向谢长风：“队长，你看……”
“唐翰文？”谢长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瞬间挺直腰板，人往前冲了冲，第一张图片——那位澜州赫赫有名的药材商人面容狰狞的出现在电子屏幕上。
“唐翰文、金士力还有李建。”严玖推了推镜框：“都是澜州有一定知名度的企业家哦~”
难掩兴奋和不嫌事大的严玖激动的搓了搓手，啧啧有声：“这事儿要是爆出来，咱们家那暴脾气的‘澜州日报’又要留个整版然后写个‘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的大字了。”
谢长风没注意严玖的后半句话，他皱着眉看向走过来的徐章良确认的问道：“老徐，这个唐翰文是不是一年前被指控侵害公司女性下属，但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回去了？”
“是原告最后决定不起诉了。”徐章良在听到‘唐翰文’的时候便凑了过来，此刻肯定的一点头：“那案子当初还是我经手的，最后是原告放弃了起诉。坊间传言是唐翰文对原告施加了压力，毕竟唐翰文在澜州影响力巨大，如果他决定要断了原告未来职业生涯的话……”
徐章良语意未尽，耸了耸肩头。
“威胁啊……”严玖拖着长音一点头：“那也难怪了。不过要是我，拼死也得跟你正面钢一回，大不了官司结束我远走他乡，我还不信这唐翰文的手能伸到首都去。”
“不如把这些人都带过来。”陆高楼在一旁突然建议道：“既然要查，那就高调的查一回。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刑事案件了，为了减轻罪责，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迫不及待的扯别人下水。尤其是——”
他指了指那些录像：“我们有了这些强有力的证据，”
“我赞同陆教授的意见。今天下午曹迈的那群‘兄弟帮’成员又在KTV聚会了。”严玖一举手，点开唐翰文的银行缴费记录：“队长，他们会不会未雨绸缪先行串供？”
徐章良一听，眉头一挑急忙说道：“队长，我去带他们过来。”
谢长风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心急火燎的徐章良走后不过十五分钟李贺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看着白白净净的男人。
那男人一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的跟在李贺身后进了审讯室，一点儿也没有紧张惶恐的样子。
谢长风和陆高楼站在审讯室外头观察着他，闻讯过来的老高陪在一旁说道：“这小子口风很紧，之前我们反反复复审了他很多次，就是不说，问什么都只说自己不知道。我们当时除了知道他和王晓红有情人关系，便没有其他关键性证据可以证明他与治疗中心有联系了。”
“那群教官似乎也对钟晓程一无所知，”老高说道：“哪怕我们抛出可以减轻罪罚的名头，也没人说自己见过他。”
“王绍红、钟晓程，曹迈。”谢长风双手抱臂：“这小子也许是目前唯一知道王晓红和曹迈那点勾当的人证了。”
审讯室里的钟晓程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放松的就跟在警局度假似得。
“我进去问问？”陆高楼看向谢长风。
谢长风想了想，略一点头：“可以。”
陆高楼站在门口揉乱了整齐的头发，又扯了扯衬衣领带，一副精英摸样瞬间颓废，下来然后他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进去坐下，面目冷淡的看了一眼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转悠的钟晓程，坐下，摊开笔记本，然后……
然后就没有理睬他了。
就跟钟晓程是个空气似得，一个余光都没往他身上放。
面无表情的陆高楼就那么自顾自的坐着，一支笔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待遇的钟晓程先是诧异了一会儿，接着想到什么似得冷笑一声，从鼻腔里滚出一个不屑的音节，二郎腿一架，也不说话，抱着胳膊看着陆高楼搞什么鬼。
谢长风看出了一点门道，站在外头有趣的看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支不断挥动的铅笔一顿，陆高楼表现的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态度十分应付的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照片完全不当回事儿的甩到钟晓程前面，语气非常敷衍的问道：“这个人认识吗？你和她什么关系？”
钟晓程看了一眼，谢长风注意到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情人。我和她……”钟晓程把照片推回去，准备好了言辞来应对陆高楼接下来的问话。
“行了，说了‘情人’就好了说那么多干嘛，我也懒得记。”陆高楼淡的‘哦’了一声，对钟晓程热情的态度非常反感，火气满满的说了他一句然后又没有动静了。
这时候外面倒是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众多的脚步声，随着开门声又渐渐归于安静。
钟晓程看着面前的警官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但他的提醒显然没有任何作用，陆高楼还是在那儿自顾自的写着东西。他不耐烦的抱着胳膊，双手在双臂上不断的来回敲打，等过了二十分钟，陆高楼又是突然一抬头，又是一张照片——
“那这个人呢？”
是在视频里出现过很多次的一个女孩。
钟晓程的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显然陆高楼的这种拖时间大法让他失去了耐性：“不认识。”
陆高楼‘哦’了一声，点点头，把照片收回又没声响了。
钟晓程不断变换着坐姿，期间看了一眼手表。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紧皱着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烦躁的情绪快到顶点，可陆高楼却还是不慌不忙的等过了半个小时再拿出一张照片——
钟晓程吐了一口气，抬手极其不耐烦的屈指敲了敲桌面，重重的说道：“我说警察叔叔，麻烦你一次性想问的都问问清楚吧，我晚上约了人去蹦迪，你这样很耽误我的时间。树懒吗？一个问题要问半个小时？你们公仆的办事效率就是这样的？”
陆高楼没什么劲头的撩着眼皮瞥了他一眼：“你急什么？你以为我晚上没有约会？我爱人就在门口站着，我却得来找你问话，你要是什么都说了，我都不用来，咱们都省时间。”
他说着提不起精神的的问道：“王晓红的治疗中心有着那些生意你知道吗？”
钟晓程一挑眉，往后一靠气定闲神的回答道：“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小白脸，不需要知道金主的事业，只要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够用就行，管他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陆高楼一副看小丑的样子看着钟晓程，也不继续深究而是把三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那说吧，你和曹迈什么关系？”
“曹迈？”钟晓程慢悠悠的重复以便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什么关系？”他拿起照片：“萍水相逢的朋友。”
“萍水相逢他一天能给你打十七八个电话？怎么着，GAY啊？”陆高楼把通话记录单扯开：“你们一天的通话时长能有一个小时，你和王晓红有这么多话可以说吗？”
钟晓程笑起来：“你这是在歧视弱势人群吗？”
钟晓程往后一靠：“普通朋友。他有钱我也有点，平常打个电话一起出去吃吃饭泡泡酒吧什么的，兄弟之间感情好，一天十七八个电话也不奇怪吧？”
“这是这样？”陆高楼一抬下巴：“刚才外头的动静都听到了吧？你猜，隔壁的审讯室是谁？”
钟晓程皱眉。
陆高楼慢悠悠的转着笔笑起来：“是你的老朋友，唐翰文。”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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