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66、福利、税和银行业务

　　梅森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道：“女士，请问另外两面的图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注意到，姓名和领地编码的文字是凸起的，而另外两侧的文字却是凹进去的。
　　“这个是预防伪造和印章易手的图文。”
　　其实是关于印章主人的外貌年龄的描述，当然，因为印章主人的年龄不同，使用的字体也会有差异，只是这些不便告知梅森。
　　“预防伪造和易手？”
　　“是的。通常情况下，印章只能由本人使用。但是总有人将印章随手乱丢。没有这些图文，就会面临被冒用身份和冒领福利的风险。”
　　“请问，哪些情况下，印章能被他人使用？”
　　“比方说儿童印章和年迈无法照顾自己的老人的印章。在菲尼克斯领，孩童也有福利。一般来说，儿童只要年满七岁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印章。不过，儿童的印章每年都需要更新一次。当然，这种法定的更新是免费的。儿童在使用自己的印章的时候，需要有父母等长辈或者监护人陪同。如果儿童和无法照顾自己的老人因故不能出现在福利领取现场，可以由他们的监护人代为领取。需要注意的是，因为福利是领主府出的，所以儿童或者老人的监护权，需要得到领主府的承认。没有得到领主府承认贸然担任监护人领取被监护人的福利，也是违法的。”
　　“儿童……成年人的印章会更新吗？”
　　“当然会。按照菲尼克斯法律，无论男女，十五岁成年，统一更换印章，十八岁更新印章，二十一岁更新印章，三十岁更新印章。三十以后就是每十年更新一次印章。这种法定的印章更换都是免费的。但是，万一遗失了印章，需要补办，不但要支付工本费，还要处以罚金。”
　　“罚金？”
　　“是的，工本费十镑，罚金，视情况的轻重，从一百英镑、两百英镑乃至几千英镑都有可能。最严重的情况就是被吊销户籍。”
　　“吊销户籍？”梅森惊呆了。
　　“就是变相流放、驱逐出境的意思。”叶娉婷道，“有的年轻父母不懂事，也不愿意记下领地法律，随手把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的印章出售给别人，还自以为聪明，小小的物品换了好几个金币，却不知道别人拿了印章之后，做了违法犯罪的事，这种犯罪记录会留在印章原主的家庭档案上。情况严重的，会导致家族财产没收、全家被驱逐出境，甚至是全家被送上绞刑架。”
　　梅森倒吸一口凉气。
　　会留在家庭档案上？
　　这，
　　如果是印章本人承担后果，他也许不在乎，但是连家族都会被牵连，梅森忍不住开始迟疑起来。
　　要不要让妻子和女儿也去领印章呢？
　　叶娉婷道：“梅森先生，您有妻子和女儿吗？”
　　“啊，有，我不但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两个女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您早日为您的妻子和女儿领取印章。”
　　“是，是吗。”
　　梅森的不情愿，叶娉婷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菲尼克斯领的女□□利很丰厚，不但享受生育假期，还能享受生育退税和奖励。除此之外，”
　　叶娉婷敏锐地发现梅森对生育福利并不敢兴趣，只得拿出了杀手锏：“凭借领民印章可以在领地商店购买平价口粮、平价布匹、平价盐、平价糖等商品，还能以保底价格向领地出售粮食。”
　　梅森脑子里那根以撒人经商的弦“啪”地一下被拨动了。
　　只见他搓着手，谦卑地问道：“请，请问，我，我不大明白平价物资和保底粮食。”
　　真的跟我想的那样吗？
　　梅森的心口突突突地跳着。
　　“任何国家、任何地区的粮食生产都会遇到好年景和坏年景。好年景，粮食丰收，粮价低廉，卖不起价钱；坏年景，粮食绝收，粮价高过天花板，人民生活在饥饿之中。所以，为了领民的安居乐业，领主府会在好年景确定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收购粮食，让农民不致于辛辛苦苦一整年却收不到几个钱，也会在坏年景的时候向领民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出售粮食，尽量保证人民能吃个半饱。”
　　叶娉婷道：“当然，领地商店还会时不时地出售一些菲尼克斯特产，有的时候还会打折。”
　　“打折？”
　　“没错，比方说，胡椒。我听说英格兰这边胡椒的价格与黄金相当？”
　　“是，是的。胡椒也会打折吗？”
　　“是的。一般来说，跟胡椒这样的贵重香料，每半年会打折一次，半价。当然，平价商品和特价商品都需要凭领民印章购买，而且限量。”
　　“限量？”
　　“是的。以胡椒为例，每人每次只能购买半磅。”
　　半磅？
　　梅森原本以为只有四分之一磅或者更少。
　　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全家一共七口人，一次可以买三点五磅胡椒，转手卖到邻镇就是净入七十英镑。
　　不需要人工，不需要任何风险，只需要领民印章。
　　呆了半晌，梅森问道：“那，保底粮食呢？请问有限制吗？”
　　“如果你家里有土地，而且您和您的家人身份登记为农民，那自然另说。如果您和您的家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居民，那么，领主府会通过领地商店以保底价格向您和您的家人每人采购不足一万磅的粮食。当然，必须是当年的新粮。我们不介意领民利用这项福利挣点小钱贴补家用。只要人民遵守相关的领地法律法规。”
　　梅森在心中飞快地计算。
　　一英亩小麦差不多五百磅到六百磅上下，灾荒之年就按五百磅计算。一万磅差不多就是二十英亩土地的全部收成！别说是在西萨塞克斯，就是在整个英格兰，又有几人拥有二十英亩土地？
　　他完全可以去邻镇或者别的郡收购粮食，然后以保底价格出售给领主府。
　　“我想请问一下，这个保底价格大约是多少。”
　　“通常比当年粮食市场价的高三成。”
　　三成？
　　干了！
　　“此外，灾荒之年，持有粮食贸易许可证的商人还能享受退税。”
　　“请，请问这个粮商资格证又是什么？”
　　“说了这么多，想必您也听出来了。菲尼克斯领追求的是稳定，我们不可能看着少数几个人发大财而整个领地的人民都处于饥饿和贫穷之中。我想，霍奇纳先生也知道领地全境仇富对于领地内极少数的富人意味着什么。”
　　梅森赔着笑，一脸尴尬。
　　“菲尼克斯领对商业的管理是极其严格的。想要进行商业行为，就必须获得相应的商业许可证。以粮食贸易许可证为例，分综合粮食贸易许可证和分类粮食贸易许可证，综合粮食贸易许可证可以从事所有种类的粮食贸易行为，而只持有小麦贸易许可证就不能进行大麦的买卖。同样，只持有亚麻布贸易许可证就不能参与其他布料的贸易。当然，给家人带礼物除外。
　　“我们会追踪领地内所有的商业行为，一旦违反相关的法律法规和管理条例，轻则处以罚金，重则吊销许可证、没收财产乃至驱逐出境。”
　　“那，那金融业呢？”
　　“我们对金融业的管理比普通商业更严格。首先，想要从事金融业就必须向领主府缴纳保证金，最低五万英镑。”
　　梅森暗暗咬牙。如果只是五万英镑，那他支付得起。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虽然说收入总附带着税金，可税金太高的话，就不值当了。
　　“我们限制综合银行的出现。也就是说，银行的三大业务，负债业务、资产业务和中间业务。负债业务就是存款，吸引领民存钱；资产业务就是放贷；中间业务就是各种金融服务。三大业务，每一项都需要交一份保证金。”
　　“每一项都要缴纳保证金？”
　　“是的。”
　　“民，民间借贷也一样吗？”
　　“是的。如果您想开展银行业务，就必须确认你想开展的业务，然后分别缴纳三大业务的保证金，无论你的一个业务申请那一项，都按照业务开展的类别数量收取保证金，第一项业务需要保证金五万英镑，第二项为二十五万英镑，第三项则为八十万英镑。”
　　那一瞬，梅森只想骂“你爷爷的锹子”！
　　这么变态的保证金，除了圣殿骑士团，又有哪个团体能交得出来！
　　梅森甚至敢说，哪怕圣殿骑士团拿得出这么多的保证金，他们也不会愿意来菲尼克斯领开展业务。
　　还有，
　　就是只开展放贷业务，也要缴纳五万英镑的保证金。
　　这年头，又有几户人家能拿出五万英镑还不影响自己的资金周转的？有这么多钱，他为什么不想办法买块地混个骑士头衔什么的？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菲尼克斯这倒霉地方，根本就没有银行和银行家的地儿！

　　“那，请问，生活在菲尼克斯伯爵的领地，需要缴纳哪些税？”梅森垂头丧气，但是又不能不问。
　　“一般平民需要缴纳两种正税一种杂税，正税包括田税和人头税，有田地的需要缴纳田税，十五税一，一年缴纳一次。全体领民，无论男女只要年满十五岁，每天需要缴纳两便士的人头税。当然，按照我们的法律，新领地享有头三年人头税免税优惠政策。杂税为领地治安费用，每人每月一个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