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40、惨烈的对比

　　亨利八世的表情瞒不过安妮·博林。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甚至没顾上争执位置，因为比起区区座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重要得多得多。
　　只见安妮·博林带着她独有的又纯又欲的妩媚笑容，在靠窗的第一张桌子坐下，她的上首就是国王亨利八世，对面坐着李益和玛格丽特两人。
　　乘着李益的两位侍女当着众人的面料理三文鱼的档儿，安妮·博林道：“菲尼克斯伯爵，您的部下可真是了不得！方才那位女士，该不会也是魔武士吧？”
　　李益道：“是的。”
　　“那您的国家一定非常强大。”
　　都是宫廷中人，哪里听不出对方的画外音？
　　李益笑道：“如果不是惨烈的玫瑰战争，我想，英格兰的魔剑士和魔武士应该也不少。”
　　玛格丽特道：“安妮夫人只是二代诺福克公爵的外孙女，又年轻，不太了解。以前一个伯爵领至少要有四位剑师，或者一位大剑师，才能被称为标准伯爵领。立王者沃里克伯爵，安妮夫人难道不曾听说过吗？沃里克伯爵不止谋略过人，还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剑圣。”
　　约翰祭司立刻道：“是啊，英格兰有七十个标准伯爵领，最强盛的时候有一百多位大剑师，六位准剑圣、两位剑圣。那个时候，就连法兰西国王拥有的法国土地都不如英格兰国王多。”
　　李益道：“约翰祭司说的，可是亨利二世国王？”
　　“是的，正是亨利二世。很多人说，亨利二世国王之所以拥有辽阔的国土是因为他娶了阿基坦的埃莉诺。这位王后陛下的确为英格兰带来了一大片领地。但是不能否认，亨利二世国王能征善战，手下人才济济。如果不是神殿圣座畏惧他、打压他，逼他忏悔，他的成就绝不止于此。虽然我是一位祭司，但是我也要说，他提升王室法庭的地位，对于英格兰是有利的。只是他太急于打压神殿法庭，这才引得神殿高层大为不满。”
　　说到这里，约翰祭司问道：“菲尼克斯伯爵，你会打压神殿法庭吗？”
　　李益道：“如果英格兰的民众已经习惯了去神殿法庭解决争端，那么我任何打压神殿法庭的行为，只会让民众不安。对了，约翰祭司，请问你愿意担任菲尼克斯领的第一任神殿法庭的法官？”
　　“我，我吗？”
　　“怎么，作为领主，我没有权力任命领地神殿法庭的法官？”
　　“哦，您当然有。我的意思是说，我的资历还浅。”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别嫌弃菲尼克斯领是一个新领地，人口也少就好。而且，我刚来欧罗巴，神殿方面除了沃尔西大主祭，我只知道你，不任命你，我还能任命谁呢？你还是玛格丽特的舅舅。不过，我希望神殿法庭能将案卷送到领主府备案。”
　　约翰祭司吃惊地道：“您希望神殿法庭的案卷能送到领主府备案？”
　　“是的。请放心，领主法庭案卷也会送交领主府备案。我保证，无论是神殿法庭还是领主法庭，领主府都会一视同仁。我也保证，我不会强迫民众去领地法庭，民众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去神殿法庭还是去领地法庭解决争端。”
　　约翰一听，立刻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没有问题了。”
　　李益道：“亲爱的玛格，刚刚你说，英格兰最强盛的时候，有一百多位大剑师，还有六位准剑圣，那么现在呢？”
　　整个明镜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亨利八世也顾不得刚刚送到他面前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酱料和橙色的三文鱼肉了。
　　玛格丽特道：“失地王约翰让英格兰失去了大片的国土，而三十年的玫瑰战争让英格兰很多家族失去了传承。”
　　“传承？”
　　“是的。各领地贵族都有各自家传的武技、魔武技，玫瑰战争导致大量贵族战死，也让很多贵族失去了长辈，也失去了进一步学习的机会。”
　　“严重到了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
　　真的不是国王在打压贵族？
　　不是李益说，都铎王朝人丁单薄，亨利七世没有兄弟，亨利八世曾经有过哥哥还早死，他自己几乎是都铎王朝唯一的一个男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用其他的手法削弱贵族，以巩固自己的王权，好像没什么不对。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君权神授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
　　亨利八世道：“菲尼克斯，你似乎很意外。怎么，你的故乡没有这样的事吗？”
　　“陛下是说，传承断绝？”
　　“是的。”
　　李益道：“曾经有过，但是对于我来说，那太过遥远。”
　　“太过遥远？”
　　“是的，我曾经说过，我的故乡几次遭遇外敌入侵，所以同舟共济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大家都知道，敝帚自珍的行为在真正的危难到来时，反而容易导致断绝传承。所以我们的做法是成立学府。”
　　“学府？”
　　“是的。传授各种知识的学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学府不教的。这些学府，有的跟皇家关系密切，比方说纯阳府，有的本身就是王朝各机构的衍生，比方说天策府、神策府、苍云府、藏兵府、稗官府等等等等，有的则是口碑很好的民间学府，比方说万花府、七秀坊。我曾经在其中的十五座学府做过交换生。”
　　“十五座？”
　　“没错，十五座。每座只呆了一个学期，也就是三个月。”
　　安妮·博林道：“请问您花费了几年？”
　　“五年。”
　　“五年？那你什么时候开始进，学府的？”
　　李益道：“我的故乡很注重教育，三岁开始，孩子就要在父母的教导下接受启蒙教育。如果父母没有空或者对自己的幼儿教育水平没有自信，也可以为儿女专门延请老师。六岁开始正式上学堂，十一岁参加学府考核。一般第一个学府就是本学府。只要足够优秀又能在保证不耽误本学府学业的情况下通过相应的考核，就能去其他学府做交换生。当然，去别人的学府做交换生，也必须完成交换生的课业并通过相应的考核。”
　　安妮·博林道：“可是你去了十五座学府……”
　　“没错。那五年里，我一年到头只有四天能睡个囫囵觉，平时每天休息时间都压缩在四个小时以内。在完成课业的同时，我还要保证社交，不能出现短板更不能让我的社交圈萎缩。总之，那些年里支撑我一路走来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等我毕业了，我就能好好睡上一觉。”
　　亨利八世举起酒杯，道：“那也许我应该恭喜你达成所愿？”
　　“哦，陛下您真是太友好了。不过，很遗憾，没有，我现在依旧睡眠不足。因为没了学业，还有无数的政务等着我。”李益道，“所以陛下看到的，就是我不高的个头，混在我的侍女中间，甚至还显矮。”
　　没办法，睡眠不足会导致长不高。别说那些一个个身长超过185的学长学弟，就是他的学姐学妹们也有的是一米八的高挑个儿，对比之下，他的身高真的是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