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37、特产

　　只见西班牙大使尤斯塔斯·沙普伊斯大步从门口，口中高声道：“菲尼克斯伯爵阁下！请您就您的部下袭击了我们西班牙的运金船一事做出解释！”
　　李益眯起了他的眼睛，冷冷地道：“大使阁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袭击我们西班牙从印第安回航黄金的船只，是您的部下。”
　　李益慢吞吞地道：“我的麾下的确有不少船只。不过他们中的一部分，正在菲尼克斯附近的海域捕鱼，为领民猎杀海兽以获得口粮。那片海域靠近爱尔兰，甚至站在爱尔兰的海岸上凭肉眼就能看到我的渔船。请问，我的渔船是怎么隔着康沃尔和康沃尔附近的海域，攻打你们西班牙从印第安返航的船只？”
　　“您，您不是还有别的船吗？”
　　李益从身边的箱子里取出一只白玉瓷碟，举到沙普伊斯的面前，让他仔细看这只碟子的柔美细腻宛如上等羊脂白玉一样的质地和精美的器型。
　　阳光从高处的窗户洒下，照在这只碟子上，让这只碟子看上去就跟透明的一样！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
　　绝美的瓷器！
　　简直就是艺术品！
　　如此华丽的质感，最高级的珠宝也不过如此！
　　李益轻轻地弹了弹碟子的底部，发出清脆的金石之声，令人陶醉。
　　忽然，沙普伊斯惊骇地瞪大了双眼，因为李益松开了手。
　　那只精美的碟子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托马斯·博林狠狠地一抖。
　　它碎了，
　　碎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和一地的渣子。
　　它不是碎在地板上，而是碎在他的心头。

　　李益道：“大使阁下，你知道吗？那些跟着我来到英格兰的船只上，装的是这些——我故乡的特产，瓷器。它们本身就价比黄金，偏偏又极其易碎。长达数年的漫长航程，让二十船里面能有一船运到英格兰都算神明庇护！在这里，有的是人愿意为它付出几十倍乃至上百倍的黄金！沙普伊斯阁下，我是疯了，让那些装着如此贵重的瓷器的船去攻打你们西班牙的运金船好抢你们那三钱不值两钱的金子。”
　　本身就价比黄金？
　　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损毁率？
　　三十倍，不，我愿意出四十倍的价钱！只要它能为我的女儿增光添彩……
　　托马斯·博林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是穷光蛋。
　　安妮·博林望向玛格丽特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简直就跟收到了一座金山！
　　不，
　　我会有的。
　　一定。
　　安妮·博林在心中给自己暗暗打气：等我成了英格兰王后，我就会有了。

　　李益继续道：“沙普伊斯阁下，请转告你们的皇帝陛下，想开战，最好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
　　沙普伊斯争辩道：“你的船不可能全部都装着这，这么名贵的瓷器！”
　　“当然，船上还有另外两种特产，一种是茶叶，它能帮助魔法师提高专注力，降低魔咒吟唱的失败率。它同样能提高祭司的治疗术效果和祝福术效果。”
　　亨利八世的嘴角忍不住动了动。
　　作为君王，他当然听得懂茶叶的效果意味着什么：如果说瓷器只能拿来显摆的话，那茶叶就具有战略物资的特殊意义。
　　各国的国王还有各地神殿包括圣地都会为之疯狂的！
　　“另外一种则是你们说的魔纹布，它不怕别的就怕海水！就连咸湿的海风都能让它损坏！偏偏魔纹布又非常容易吸水。只要箱子破了一个口子，整箱魔纹布都会报废！沙普伊斯大使阁下，请转告你们的皇帝陛下，请他下令让西班牙的船只看到我的船就绕道。否则，只要靠近三千英尺，我的船就会视为海盗直接发动攻击！”
　　沙普伊斯道：“我们西班牙海军才不是海盗！”
　　李益道：“这我不管！反正不是每一艘海盗船都会挂海盗旗。”

　　茶叶！
　　魔纹布！
　　这两种都是战略物资。
　　茶叶能提升祭司在战场上的治疗效果和祝福效果，魔纹布可以用来制作治疗卷轴和祝福卷轴。
　　这都是极其宝贵的战略物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托马斯·摩尔大概是最冷静的人了，或者说，学者的本性和他天性中的仁慈让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菲尼克斯伯爵阁下，请问，你的部下会害坏血病吗？”
　　“坏血病？”
　　“是的，据我所知，远扬水手很容易患坏血病？”
　　李益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个病症。如果你非要找个解释的话，我想，我和我的子民嗜茶，就是在大海上也会定时吃茶。也许就是茶让我们从来没有被坏血病困扰过？”
　　安妮·博林立刻道：“哇喔~！菲尼克斯伯爵阁下，请问，我能尝试一下吗？”
　　李益取出怀表，又让亨利八世等人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
　　计时器？
　　又一件没见过的东西。
　　想要。
　　李益看了看表，道：“现在是午前十点三十五分。不如我们先吃午饭，再用下午茶？”
　　托马斯·摩尔好心提醒道：“阁下，今天是星期五，按照圣典，是斋戒日。”
　　李益道：“我知道，吃鱼不吃肉。诸位请放心，鱼脍是我的故乡非常有名的一道佳肴，原料是著名的海鱼三文鱼，来自爱尔兰海域。”
　　说着，李益对叶翩跹点点头，叶翩跹欠身告退，下去准备。自己则带头往餐厅走去。
　　安妮·博林道：“菲尼克斯伯爵，您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三文鱼吗？”
　　抛开个人华丽的情史不谈，安妮·博林是这个时代少数见过大世面的女性，她曾经应邀去尼德兰宫廷侍奉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因此见识过三文鱼。
　　就是因为见识过，才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我父亲的英语没有问题的话，安妮女士，你知道的三文鱼跟我说的三文鱼应该是同一种鱼。”
　　“天哪！那可是挪威特产！就是我也只在尼德兰吃过一回！那味道，真让人难忘！”
　　李益回头看了看她，道：“三文鱼是一种巡游鱼类，在爱尔兰到挪威的广阔北部海域并不少见，不过这种鱼类因为季节不同、海域不同，能捕捉到的大小重量都不尽相同。我不知道你吃过的是多大，不过我的部下捕捉到的是深海三文鱼，足有五英尺长，每条都超过三百磅。”
　　安妮·博林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
　　“那你吃过的，应该是近海捕捉到的。这种鱼在幼年期喜欢在沿海活动，能被渔民捕捉到，应该在二十二磅左右，不会超过三十磅。这种鱼不耐放，如果不能马上冰冻，就必须当天捕捞当天食用。”
　　走在最后的西班牙大使沙普伊斯当时很想抓只花瓶砸在李益的后脑勺上！
　　这家伙！
　　他哪里是在炫耀三文鱼这种食材！
　　他根本是在炫耀更先进的航海技术和魔法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