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29、订婚准备

　　不得不说，约翰祭司相当有诚意，当然主要原因还在于没有涉及宗教信仰问题，外加双方都有现成的模板，因此进展非常快，几乎当天就得了结论。
　　在另外一间房间里等待消息的斯塔福德公爵夫人则好奇另外一个问题：“阁下，我还以为您会跟我签订魔法契约。”
　　“任何形式的契约都会留下痕迹，然后被人追踪到。比起那些流于表象的契约，我更倾向于恐惧与利益，如果连恐惧和利益都无法约束的话，那任何契约都没有用。”
　　斯塔福德公爵夫人心里咯噔一声。
　　她尴尬地拿起面前的小点心，笑道：“这个点心很好吃，叫什么名字？”
　　“马卡龙，因为色彩缤纷，用来摆盘很好看，在宫廷里也很受女士们欢迎，但是论味道只能说一般。”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
　　斯塔福德公爵夫人道：“这个甜点味道一般？”
　　真的假的？
　　她真的觉得个甜点很好吃啊。
　　李益道：“是啊。”
　　仿佛要确认对方说的是否是真话一样，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同时失笑。
　　斯塔福德公爵夫人道：“看起来，我要从美食开始，适应您的宫廷。”
　　“请相信我，我故国的美食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真的？我是说，你可以叫我玛格丽特。”
　　“您可以叫我阿易，如果觉得发音困难的话也可以叫我阿一，或者路易。”
　　“好，好的，阿一。”玛格丽特·斯塔福德公爵夫人道，“我是说，路易听上去很像法语发音。”
　　“的确是法语，而且我的法语和西班牙语说得都挺好，卢恩语和卢恩文字也能运用自如。对比之下，英语只够日常交谈之用。”
　　“为什么？是因为您有法兰西血统吗？”
　　卡佩是法兰西王室的旧姓氏。
　　“应该是吧。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因为我的父亲被禁止谈及他的血统和家族历史。”
　　“为什么？”
　　李益不得不再度解释了一下宗教收税引起的一系列问题和菲利普当年的不当举动，最后道：“以前我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来到这里，看到这片土地上众多的神殿以及虔诚地供奉着光明神的诸多国王，我大概了解我父亲当年生活在怎样的世界中。难怪他会认为教会收取什一税天经地义。”
　　玛格丽特则更关系另一个问题：“那，请问您会取消领地上的什一税吗？”
　　“这就是我优先派遣女性官员接收产业而不是派遣男性官员的原因所在。我希望领地上原有的郡治和地方官员都相信，我尊重他们，即便我成为了新领主，他们的生活不会受到干扰。”
　　“那我就放心了。”
　　李益笑道：“玛格丽特，如果您担心这个的话，不如我们先来讨论订婚宴相关内容，如何？比方说，您要穿什么样的礼服，宴会上要拿出怎样的菜肴、使用什么样的餐具……”
　　玛格丽特的脸立刻一片惨白。
　　被软禁这么久，她已经很久没有定制新裙子了。现在婚期这么紧，她根本就来不及准备订婚礼服。
　　李益看出了她的为难：“请问，您介意穿我母亲的礼服吗？”
　　“您母亲的礼服？”
　　“是的。作为让我姐姐成为王储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我获得了婚姻方面的神圣权力以及一大笔财宝作为补偿。我母亲考虑到我在外结婚的可能，所以将一部分皇家宝库里的礼服和珠宝提前给了我，包括一部分原本属于母亲的礼服。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其中的四套可以作为您的订婚礼服和礼服备选，还有三十六条，会作为结婚礼物的一部分以聘礼的方式送给您。”
　　“当，当然，这是我的荣幸。”玛格丽特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道，“我是说，这几年我疏于身材管理，我有些担心，怕塞不进太过修身的礼服。”
　　李益扫了一眼她的身材，道：“如果我说您的身材很好，您不放心的话，那请您相信，在我的故乡，我们坚信，每次生育对于任何一位女性来说，都是伟大的行为。因为生育而导致的发胖就跟功勋章没什么两样。您大可不必因此担忧。事实上，如果您跟这座宫廷里的女士们一样，因为使用束腰导致肋骨变形，那要做噩梦的人就是我了。而且，使用束腰也会大概率使得内脏移位，那会诱发流产。”
　　李益最后道：“您的身体从外形来说，相当健康，而且线条优美。”
　　玛格丽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就好像能滴下血来一样。
　　不过，她的心却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凯瑟琳王后前后经过八次生育和流产，她的身体严重走形，不得不借助束腰的帮助。这也使得束腰在宫廷里流行开来，不仅是已婚的夫人们，就连未婚女性也使用束腰。自然而然，对细腰的攀比也在无形中流行开。
　　多年来一直被软禁在斯塔福德庄园的玛格丽特夫人直到斯塔福特公爵被抓捕、她逃离庄园来到白厅宫才开始使用束腰，以致于她的腰肢看上去比其他贵族女性粗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她没少被暗地里取笑。
　　玛格丽特夫人最担心的是，李益即便为了利益跟她结婚，却因为她的身材而厌弃她。
　　作为女人，尤其是结过两次婚的女人，玛格丽特很清楚女人在婚姻中的地位。更准确的说，在这个儿子才能继承领地的国家，女人只有生下儿子，才能被丈夫和夫家接受。
　　如果李益因为她的身材而厌弃她，那倒霉的只会是她。
　　如今听见李益说，穿了束腰的身材会让他做噩梦，还特别强调流产问题，对于她来说，就跟一剂强效安心剂没什么两样。
　　只是，李益说得如此直接，让她十分不好意思。
　　——这大概是两国文化不同吧。也许在他的国家，流产这种事，是可以畅所欲言的？
　　玛格丽特心想。
　　她小声道：“谢谢。我是说，您的认可。”
　　李益道：“不客气。对了，您会使用刀叉等餐具吗？”
　　“请问，那是什么？”
　　玛格丽特觉得，五年的软禁生活让她变成了乡巴佬，有点跟世界脱节，跟不上时代了。
　　“如果您不会的话，那接下来，请您每天下午来我这里，就是我不在，我也会让我的养女李毓指点你刀叉等餐桌礼仪。订婚宴会是一场考核，希望您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是，是的。阁下。”
　　玛格丽特夫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李益带着节奏走。
　　不过，就如同李益说的那样，她自己也不想在自己的订婚宴上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