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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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主祭办公室，大主祭沃尔西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作为国王的掌玺大臣，他总是有很多公务。
什么事情该立马面呈国王，什么事可以几条凑起来送到国王面前，什么事可以直接处理，沃尔西清清楚楚。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贵族们恨他恨得要死，却拿他没有办法的原因。
而此刻，让诸多贵族羡慕嫉妒恨着的大主祭沃尔西却皱着眉头，问面前的传令官：“您确定吗？国王陛下就要回来了？”
“是的，猊下。多亏了路易殿下，他和他的女伴们一口气杀了五十三头地行龙和一条红龙。国王陛下已经……”
“猎杀龙的经过，细细地说与我听。”
沃尔西迅速打断传令官的话，他的眼睛里闪着寒光。
“是的，猊下。”
传令官只能细说，特别是沃尔西问到的地方，他不得不按要求重复一次两次三四次。
沃尔西越听越是皱眉。
克伦威尔道：“猊下，王国为红龙森林头疼许久，现在有人成为南红龙领领主，难道不是好事吗？”
沃尔西沉着脸道：“的确是好事。你去把文件处理好。”
“是的，阁下。”
“六万亩土地，必须有五万亩森林。”
“可是，那是红龙森林……”
“就给他红龙森林，他不是神箭手吗？”沃尔西冷冷地道，“剩下的一万亩，能给多少盐碱地就给多少盐碱地。”
红龙领的西南方，就是海岸。
“可是阁下……”
“什么？”
“这是国王陛下回馈给路易殿下的礼物。”
不是克伦威尔说，国王的情妇们，尤其是那个勃朗特，得到的都比这个多。
“你照做便是。”
“那，我该如何向路易殿下解释？”
“你找个理由不就成了？还要我教你吗？”
以前这家伙从来没有这么多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作为大主祭，沃尔西从来没有跟下属解释的习惯，他只需要他的律师秘书遵照吩咐办事就行。能办就留下，不能就滚。
克伦威尔只能下去准备，预备好的文件还要给沃尔西过目，这才能拿去给李益。
老实说，李益看到文件中的地图的时候，大吃一惊。
因为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块近似三角形的岛屿，原本的圣乔治海峡一直到北海峡变成了茂密的森林，就连威尔士也只剩下东侧狭长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换了个名字，红龙领。
克伦威尔道：“您看到的这片森林，便是红龙森林。”
李益以手指比划了一下从北海峡到威尔士南部。
“这些都是红龙森林？”
“是的。”
“英格兰通往爱尔兰是商路在哪里？”
地图上没有。
“就是这条海岸线。”
“所以，我要保证整条海岸线的通畅、可以行走？”
“是，是的。”
“用红线描出的，就是我的领地？”
一个近似六角形的方块，一边贴着海岸线。李益估摸了一下，如果这个地图足够详实，那么这块领地足有他知道的威尔士的八分之一大。而现在，若是把方块移动一下位置，那就是三分之一红龙领。
不过现在，他的领地只占据了红龙领西南的一小块，却把红龙森林挖了一大块。
换而言之，地是给他了，但是他不开发的话，就是一片林子，时不时地会有地行龙出来晃悠的那种。
他和他的部下是不怕，反正地行龙来了也只是加菜，可一般的人民，尤其是英格兰人，怕是会吓得瑟瑟发抖。
花钱雇佣来的农民假如被吓跑了，那领主就是血亏。
“是的。”
虽然说律师的心是用石头做的，可是面对李益的时候，克伦威尔还是心虚。沃尔西这一手，直接让李益的领地缩水了六分之五。
李益道：“我听说，贵国一个标准伯爵领为九千亩土地，国王陛下不但给足了一万亩，还给了五万亩林地，我应该感激国王陛下的慷慨，以及大主祭阁下的考虑周到才是。对了，关于我的义务，在哪一页？”
“失礼了，在这里。”
托马斯·克伦威尔立刻翻到那一页只给李益看。
李益读道：“为国王而战，要求出兵：具装骑士二十四人，侍从二十四人，步兵一百人。”
“是的。”
“只有这一条？”
“是的。”
“税金呢？”
“贵族不纳税。”
不纳税？
果然是中世纪。
“好吧。我要在哪里签字。”
“这里。”
李益唰唰唰地写下自己的中文名和法文名。
克伦威尔道：“您是法国人？”
“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我是说，请留下文件副本。等文件正式生效了，国王会赐予盾徽。”
“我有自己的盾徽。”
“那您需要备案。”
李益立马让人取来一只华美的镶螺钿紫檀盒，盒子里只有一枚纹章：两只金色大鸟一左一右护卫着一朵五瓣的浅绿色花朵，花朵是侧面的，两只大鸟的尾羽很长，而且是相对弯曲的五根，粗细长短，各有不同。
克伦威尔犹豫了一下，道：“请问，这是什么鸟？”
大鸟的爪子很锋利，应该是猛禽，让人忍不住想起神圣罗马帝国。可神圣罗马帝国的动物是鹰，而鹰是没有这么长这么夸张的尾羽的，而且神圣罗马帝国的鹰，尾羽其实是诸选帝侯国的旗帜，是直的。
“凤凰。”
“凤凰？”克伦威尔吃力地重复着李益的发音。
“就是不死鸟。”
李益忽然想起来，西方是没有凤凰这种神鸟的，相近的，就只有不死鸟，音菲尼克斯。
“请问，这枚纹章我能带走吗？登记完了，我会归还的。”
“哦，当然可以。”
克伦威尔按照惯例又问了几句话，这才匆匆走了。
等他一走，就见卡洛琳出列，行礼：“殿下，请允许我进言。”
“请讲。”
卡洛琳站直了身体，怒道：“这一定又是沃尔西的算计！”
李毓道：“你是谁？”
李益道：“她叫卡洛琳，是个英国通，在这方面，我们听听她的意见无妨。”又道：“卡洛琳，请继续。”
“感激您的信任，殿下。”卡洛琳道，“我很肯定，按照国王原来的安排，他打算将威尔士的南部送与您，作为您的领地。因为先王的御令就是如此。”
“然后呢？”
“沃尔西这么做，是在借红龙森林削减您的实力。”
“那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因为剩下的土地，他可以一点一点地卖出去，或者明着被神殿购买，或者被其他人购买，实际上金钱全部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李毓秒懂。
就跟当年的王翦一样。同样是拒绝君王，为什么战功赫赫的武安君白起被逼自尽而王翦不但被加官进爵还在花甲之年迎娶了花朵一样的公主？不就是因为王翦一个劲地要这个要那个？
有的时候，人就是要自污才能混得下去。
只不过，背负着三百万巨债的亨八是否能容得下此事，那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了。
李益道：“无妨。我们初来乍到，不宜跟大权在握的掌玺大臣起冲突。此其一。其二，物产丰富的红龙森林更符合我们的利益。不过卡洛琳，我想请问你，我们杀了一群地行龙，合计大约五十二只，外加一只红龙，国王送了六万亩土地给我们。这是否合理、合乎世情。”
“殿下，国王就是法律，国王赐下六万亩土地，合理也合法。至于合乎世情。”卡洛琳道，“其实红龙领一直是王国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
“最为薄弱的地方？”
“是的。因为位于爱尔兰和英格兰之间的红龙森林栖息着大量的龙族，即便是边缘地带，也有大量地行龙出没。爱尔兰和英格兰之间的道路也因此经常中断，导致国王不能按时收到爱尔兰的税金。因为走海岸线会遭遇红龙，而海里，不但有海兽，还有恶名昭彰的海盗。就是斯塔福德公爵也曾经表示，他很庆幸自己的领地远离红龙领。”
远离红龙领，就不会被地行龙等野兽骚扰，领地生产就有保证。
“国王来红龙领打猎，是例行公务吗？”
“国王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来红龙领打猎，与其说是例行公事，还不如说是为了保证爱尔兰的税金不得不定期狩猎地行龙。先王是位商人国王，他不爱出宫，又头疼于红龙领的龙兽，故而颁布悬赏，只要有人能猎杀一头红龙，他就能成为南红龙领的领主。这条悬赏，至今有效。”
“没有人猎杀红龙吗？”
“之前从来没有人做到。红龙栖息于红龙森林深处，只有当它从天上飞过的时候，大家才能看到红龙的身影。您猎杀了南红龙领，那您就是南红龙领的领主。沃尔西大主祭违背了这一条。”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卡洛琳。”
卡洛琳再度一礼，恭顺地退让到一旁。
李毓道：“殿下，红龙绝对不是红龙森林的支配者。”她说的是中文。
“也有可能是红龙森林深处发生了变故。”李益用中文回答道。
不同的情况必须采用不同的措施。如果一下子彻底解决问题，肯定会有人来摘桃子；如果表现得太无能，则会被人质疑。
总之，需要控制。
李毓道：“我相信，只要大家陆续抵达，红龙森林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至于南红龙领，那是一个很好的把柄。”
“好牌自然要留到后面再出手。”
“是，属下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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