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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折—悱恻 ...


  •   于谢青杰之口,“竹语”此名,被再度提起。

      相较于九夕的惋惜,谢青杰的目光,则是将悲苦,痛楚,与浓浓的深情搅拌在一起。

      一并饮下,是化不开的苦意。

      “山下杀死了竹语,而凌木诗——则是将她推上了刑场的人。”
      少年折下一枝腊梅,携着幽香,将那段过往娓娓道来。

      苏忆歌一面听,一面整合自己的情报。谢青杰话语里掺杂的私人恩怨过重,着实会影响到自己对于真相的判断。

      他们的矛盾起源,的确是竹语。而竹语的死亡,的确与凌木诗有脱不开的关系。

      “在凌木诗眼里,所谓关爱,不过演戏,在真正需要牺牲时,他会毫不犹豫将那些‘故友’推向刀山火海。”

      真相切入得极快,三言两语,谢青杰便道明那时他们所面临的绝境。

      “山下看中竹语,竹语不愿依从,欲借此事刺之。而凌木诗明知刺杀山下,九死一生,可他非但没有劝阻,甚至还想借竹语的手,除掉山下。”

      “那……您?”苏忆歌犹疑着开口。

      “您问在下?”谢青杰的眼底有雾霭氤氲,“凌家似明白在下意欲何为,他们擒住在下,使得在下深陷囹圄,在下本可救竹语于危难,偏偏就是他们……所以,在下不单单恨凌木诗,对这腐朽的凌家,也是恨透了。”

      一盏河灯靠了岸,谢青杰蹲下身,伸手捧起。
      阴寒袭来,可这灯里的烛火,却不曾有分毫温暖。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在下说,凌木诗曾倾心于她,您会信吗?
      但不论如何——竹语,不曾有任何对不起凌木诗之处。若是您问九夕,想来也会得到和我一样的答案。”

      “在下的报复固然极端,但竹语于在下而言的意义,岂止凌木诗的一条命……唯有堆起尸山血海,唯有让凌木诗一生都活在悲恸与恐惧中,才无愧于我的内心。”

      可那时的凌木诗,真的有更好的办法吗?

      苏忆歌并未这样发问。
      她也在思考。

      谢青杰对竹语,有近乎于病态的执念,其他一切都可看作身外之物,若不是被囚禁,他当然可以为此,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凌木诗的决定,是足够左右戏班,左右凌家,也左右竹语的命运。
      保护了竹语,戏班的其他人难道不会被山下染指,被屠戮?保护了竹语,山下不会对凌家发难,让凌家陷入窘境?

      按理来说,谢青杰这么聪明的人,他不会不明白。但与谢青杰接触许久,苏忆歌也大致摸清了谢青杰的脾性。
      他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偏执,疯狂,一切都以最坏的角度来揣度他人,也根本不在乎与自己无关之人的感受,又怎可能站在凌木诗的角度思考问题?

      “感谢您,为我讲了这些过去,凌木诗从未和我提起过。嗯,我会再认真思考,理解的。”

      河灯脱手,再一次随波逐流,谢青杰轻叹一声,缓缓起身。

      “您已为在下考虑够多了。不必说什么感谢,这个答案,也是您应得的。”

      不知为何,苏忆歌此刻紧绷的弦有些许松弛。至少,相较于肖砚,谢青杰并非真正毫无情义可言,甚至可以说,他对这份情义太过在意,反倒成了纠缠在心中的结。
      那么,从这份情义出发,她或许就能摸索到解决困境的道路了。

      “从你的描述里,我能感觉到,竹语她……一定是一个温柔,善良又坚定勇敢的姑娘。我也曾有一个这样领着我前进的女孩,如今,她已不在……但我会想,如果她还能看见,她会为这样的我而骄傲,自豪吗?”

      她说的便是王庭西。时至今日,午夜梦回,王庭西挑灯夜读,与学生们上街游行,争取人民利益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学姐和那些千千万万牺牲的同志们一样,他们坚定的,热烈的信念始终在苏忆歌心底闪耀,不断警醒着她,莫要迷失了本心。

      谢青杰加快了脚步,四周的空气凝固起来,粘稠得令人窒息。

      “在下明白……您语中之意。”

      他喜欢,或者说,依赖那些善良到足矣包容自己过错,却七窍玲珑,聪明到不会被骗的家伙。
      这并非假话。
      但正是因为善良,他们便也饱含着对这个世间的爱意,近乎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的爱,而他们也愿意拉着这个世界,向着那个理想的乌托邦前行。
      可少年不愿跟上他们的脚步,他们也不仅仅为了他一个人驻足。

      只有竹语愿意罢了。

      “竹语不想……对,到了如今的地步,连她也没法包容我了吧。只是我想见,想他们死。”

      现实对他们都如此残酷,对善者更是如此。谢青杰会这样想。善良时,他被恶人洋洋自得地啄食,一旦他伸出爪牙,撕扯着他们的皮肉,这世间一切,都为他让步。

      他不要为他们的死负责,有没胆子报官的,有去报的,但他只要做好伪证,没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怀疑到也无妨,他的权力,能力,足矣平息下这场闹剧。

      偏偏现在,唐惊水的死,闹得有些收不住了。
      即便这个人,不是他杀的。

      “谁来为唐惊水的死负责?要命,杀了他的,得血债血偿!”

      白鸿影一拍桌子,大大小小堆叠的文件,丢在了苏忆歌面前。

      苏忆歌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唐惊水这个东西,都有人死心塌地追寻他死亡的真相,还扬言要让凶手付出代价。他残害过的,那千千万万条生命,却被堵着嘴,甚至失了命,申诉无门。
      不过鄙夷完唐惊水,苏忆歌仍觉可惜。想当初,白鸿影还是个有原则的大小伙子,得亏是他,否则剧院的未来当真不可想象。
      时过境迁,如今的白鸿影,算得上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吧。

      谢青杰翻了翻文件,心思却不在其间。
      昨晚,在他坦白了自己的心迹后,苏忆歌说了一句话。
      “为了自己,这个出发点并无值得批判之处。但是否可以尝试换一种方式,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解脱呢?”
      少女带着他走街串巷,燃烟花,放河灯;少女请他吃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和他一起看电影,听戏,分享自己最质朴的感受。
      都没什么意思,谢青杰其实知道。
      但至少那时,仇恨,怨念,愤怒,的确烟消云散了。

      “其实这么一看,我认为,凶手应当逃不出这几个人。洛书文,童兰,封渊。我相信白先生和谢先生,自然,我也与二位的利益是一体的,不会怀疑到二位身上。等一下,我怀疑的这些人,是……”
      苏忆歌愕然,她选出来的人,竟和那除夕晚宴的一桌几乎都一一对上,太蹊跷了……

      谢青杰微笑:“是在下让局长这样安排桌位的,其实,在下早就这样怀疑了。”

      白鸿影疑惑:“那孙万复是……”

      谢青杰眯起双眼,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先前,在下的确怀疑此人,不过,事实证明,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在下处理掉了他。”

      那只可能,是在与自己分别之后杀的孙万复……
      苏忆歌望向谢青杰,对方则用无辜的神情注视着她。

      白鸿影扫了眼苏忆歌,一开口,语气倒多出捧苦涩的无奈来:“孙万复……算了,多谢你们帮我处理掉他,否则,他会一直死咬我不放。不过,我还是怀疑你们。嗐,不提,现在利益一体,这么说是破坏我们关系。
      现在,谈谈你的见解吧,凌月瑾。”

      有强烈动机,有时间,有条件知晓唐惊水近况,能具体到所在病房,且有能力杀害他的,苏忆歌把目标主要定在洛书文,童兰,封渊和白鸿影四派势力上。不过当着本人的面,白鸿影这个名字,苏忆歌当然说不出口。
      洛书文不知所踪,但他武功高强,又曾是唐惊水下属,对唐惊水的情况想来也是了如指掌。洛书文积年累月遭受唐惊水冷落,又被军统针对,郁郁不得志,不好说他是否会起报复心理。
      唐惊水死后,最大的获益者是白鸿影。唐惊水的人对他不设防,做伪证,自导自演,最为容易,的确不无可能。如今,白鸿影对着唐惊水卑躬屈膝,苏忆歌可不敢再相信他能继续这么光明磊落下去。
      而封渊和童兰位高权重,情报网复杂密集,且与唐惊水有实际利益冲突,也是最有胆量和唐惊水硬碰硬,鱼死网破的人,其余想蚕食唐惊水势力的都不敢大声叫板,更别提杀唐惊水。

      “排除洛书文吧。”白鸿影说。

      谢青杰嗤笑:“某种意义上,他是被你们这帮子人赶走的,你当真觉得他能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杀了唐惊水,想来是与过去斩断关系的一种纪念呢?”

      也只有你这种心理扭曲的变态会这么想吧!

      白鸿影心里咕哝一句,嘴上却说着:“洛书文干不出这种事情,我……哼,反正和他挺熟的就是了。童兰这个女人这么招摇,真要唐惊水的命,不像能使出暗杀这个偷偷摸摸的手段。我倒觉得是封渊。”

      这推理倒是够干脆,角度够刁钻。

      白鸿影提议:“没证据,说明不了什么。这几天我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果然还是得你们帮忙。既然如此,我再深挖一番,把这该死的封渊查个底朝天,你们两个,一个找洛书文,一个找童兰,不是正合适?”

      白鸿影,真的不是在公报私仇吗?
      苏忆歌看着白鸿影义愤填膺的模样,脑海里冒出这般想法。

      白鸿影注视着苏忆歌,眼珠轮转一圈,像是有了新的想法。

      “我决定了,兵分三路,走吧,请!你们先!”

      白鸿影大门一关,两人就这么被丢在外,吹着寒风,像极了丧家之犬。

      “就按他那方法,什么也找不到。”
      意外的是,向来锱铢必报,斤斤计较的谢青杰,倒没在意自己被冷落的境遇。

      他看向了苏忆歌,等着少女开口。

      苏忆歌便是讲出了一个妥当的方案,谢青杰笑吟吟地竖起拇指。

      “好,听您的。”

      二人又详细探讨一番,确定下来方案。
      谢青杰在不打草惊蛇的基础上,与警方调查先前和洛书文、童兰接触过的人,而苏忆歌,则凭借与白鸿影的定下的承诺,前去唐惊水家寻找线索。

      “此处鸿影搜查过一次,不过,没找出什么有用线索。您能帮鸿影,真是太好了。”小洋楼的管家态度谦和,对苏忆歌的到来,倒很是欢迎。

      “那劳烦您了。”苏忆歌客客气气地冲他笑了一下。

      “不过,凌小姐您后面那阵仗是……”
      虽说,过问客人私事的确是失礼的作为,但苏忆歌身后跟着那三五个看着训练有素的家伙,不问明白,便是他这管家的失职了。
      和蔼的老翁问得小心,态度陈恳,让苏忆歌不禁难以为颜。

      “嗯……都是我的,助手。”

      先前从未听闻,今日第一次见面的助手。

      苏忆歌清楚,昨晚谢青杰虽说到这个份上,但他绝不可能已然信任自己。
      那几位名义上来保护,协助的帮手就是如此。说是帮手,那为何如此在意她干了些什么,看了什么,走过什么地方,而偏偏要商讨时,又那般回避。

      苏忆歌自认所见之事不少,当能冷静调查,可她终究是低估了唐惊水的无耻与龌龊。

      无数赤/裸,直白到下流的相片,在她碰开上方柜门之际,如倾落的雪淋了满身。她站不稳,登时跌坐下来,耳畔嗡嗡作响。

      其中一张,落在不远处,分外醒目。

      肖玉姐……

      苏忆歌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生怕再有人看见。那双手不顾一切地攥紧了肖玉的相片,似乎是带着极度的怒意。随即,没有一丝犹豫,她将其撕得粉碎。
      她恨自己,也恨唐惊水与肖砚。

      散落的碎片仍然扎目,苏忆歌猛然瞪大了双眼,惊恐,惶惑地盯着前方。

      玻璃柜门映着她,她这才看到,自己那流了满脸的泪。高大的身影立在少女身后,略带疑惑地问着。

      “需要帮忙吗?”

      不行……不行……

      苏忆歌极力遏制住现在就将其一并烧毁的冲动。她边毛手毛脚地收拾起来,边哽咽着道“不必了”。

      即便她明白,那位杀手训练有素,能力远超常人,能有这般身手的,全北平都数得过来,确定的范围已然很狭窄了……但杀死唐惊水的,若真是受害者的其中之一,那么苏忆歌即使尽她所能,也要保护好这位受害者。

      少女身后的大小伙子懒洋洋地催促了两句,见她未动,迈着腿凑到苏忆歌身边。

      “哟,这么给劲儿啊!唐惊水这老东西,玩得可真花。”
      他一把夺过相片,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嗤笑出声。

      苏忆歌猛然抬起了手,怒目相向。
      “给我放下!”

      “好吧好吧,‘凌大小姐’,”他故意将那句称谓叫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真是没情趣的家伙。诶……这儿还有些娘们唧唧的男人呢,你真没兴趣?”

      苏忆歌摇摇头,径直向另一处房间走去,心里却默默记下了这一处地点。
      唐惊水已死……这些证据也无法给他定罪了。
      怪她擅自做主吧,她不想让这样的相片再有分毫可能去流传,辗转了,这无疑是对受害者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就是她的想法。
      相片后有那些人的名字,她会一一记下,此后,她会想办法,将这份侮辱的,践踏尊严的恶意与罪孽彻底销毁。

      走入另一间,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落地窗下,摆着上了灰的留声机,窗外郁郁葱葱,草木葳蕤,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苏忆歌正惊奇这料峭冬日,何种植物生命力竟如此旺盛,小伙乐不可支地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是假的。”

      难怪了,难怪了。
      就和这国民政府一般,真是有够讽刺。

      锁上的柜子几乎都被人暴力拆卸,其中有几份调查报告,看起来都并非什么重要文件。至少,小伙看着苏忆歌随便翻了两页,便叹息摇头,弃之离去。

      唯独没开锁的,就是后面那犄角旮旯处,摆的等桌高的半旧铁箱。锁生锈了,微开了一道口子,借着窗外的阳光,赫然见那满箱美元与黄金。
      苏忆歌沉默又冷静的目光,从那缝隙处移开。
      她倒也不意外。
      不意外唐惊水的作为,也不意外白鸿影的不为所动。

      随后又是长时间的搜证,但收获寥寥。在这幢小洋楼里,的确没有其他与案件相关的线索可寻迹,也难怪白鸿影和管家并未出手阻拦。

      临走前,苏忆歌询问管家,可否带一些物证回去,管家欣然同意,唯一要求,就是需要自己验证检查。
      ——必须是与案件相关的物证,且没有任何私藏。

      上了车,苏忆歌不觉疲乏,靠着窗,闭目养神。
      管家的标准很松,她扯了些理由,那大大小小的文件,信笺,笔记便到了手里。藏在离她心口最近的地方,是她寻到的纸盒子,里面装满了唐惊水拍下的那些相片。
      ——既然带出去,就好处理了。

      除此之外,她也是有收获的。
      那时的她,还未从相片里巨大的愤慨中回过神,就这般直白地知晓了小翠,江舟,宋楷究竟为何而死。

      宋楷被谢青杰蒙骗,处理掉即将调查到真相的小翠,接着,自己则因失去利用价值,被谢青杰灭口。
      江舟之事,则是唐惊水与谢青杰共同谋划,谢青杰执行。分尸的缘由……貌似是,貌似是……下马威?
      她为了避免起疑,一下子看得太快,很多字只能一扫而过,最多记出大概。
      随后,她装作随意翻看,又像是得不到线索,失落离开。

      她在意的是一个结果。在别人眼里,自己看不到这一页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隐约觉得,谢青杰会在乎这个,至少,他一直在隐瞒事实,不想让自己知晓。

      天色渐晚,谢青杰带着苏忆歌来到一处尚且还开着的小餐馆,点了满桌子菜。
      那老板感激涕零,不断道谢。

      他握紧谢青杰的手,磕磕绊绊地说,他在这条街干了十余年,以为能干到自己人老珠黄,却不曾想会有如今。
      粮食的价格水涨船高,有如变相的草菅人命。若不是家中还有富余,这餐馆怕是早在前些年,就和这条街上杂七杂八的小店一并倒闭。这不是,多亏了谢青杰大发善心,好歹能让自己多苟延残喘几日。

      苏忆歌禁不住叹息。

      国民政府,好一个国民政府!只是一味转移矛盾,企图用战争来终结一切,又何曾真正在意过黎民百姓的生活?

      二人随意找了处位置,刚一落座,苏忆歌便大大方方将在唐惊水住宅搜到的证据,一一如数上交,可到了最后,只余那手里的盒子时,她还是犹疑了。

      “在下知道其中为何物,不用给在下看。”谢青杰将苏忆歌的手推了回去,“待到饭后,我们寻处安全之所,您当着在下的面,烧干净吧。”

      苏忆歌一怔。

      谢青杰被这目光盯得颇不自在:“如果是在下,那在下就会选择烧干净。在下认为,您亦会这么做的。”

      谢青杰……

      “谢谢。”
      她的言语间,哀伤更甚,却格外真诚。

      “因为您值得。”
      谢青杰轻笑一声,似乎也觉这话不太像他平日所言。

      窗外的天,已然黑得彻底,谢青杰随意取出一份文件,翻开两页,目光游弋着,飘忽不定。
      “样子已经做够了,在下只想趁早结案。最开始时,我骗了您,不过,想必您清楚,我来此真正的目的,不是帮白鸿影揪犯人。”

      “是为了这些情报?”
      太过明显,从与白鸿影谈合作的那一刻起,苏忆歌便已猜到答案。

      谢青杰点头,默认了。

      “可我们从何结案?”

      “找到关键证据便好。没有,那就自己创造。就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是洛书文,不错吧。武力高强,失踪……我是否可以理解为,疑似叛变?毕竟他先前与我们就不像一条路的。他与唐惊水有些新仇旧恨,而他曾为唐惊水身边的大红人,名副其实的党国精英,打探情报也是易如反掌。
      不过,在下愁于没有具体方案,来将这凶手的名头安在洛书文身上,所以,仍需您的帮助。”

      苏忆歌与洛书文接触极少,那时的她便觉得,洛书文与党国的氛围格格不入。
      白鸿影提供的调查报告里,洛书文屡次提及民生,方案又被屡次驳回,格外执着,又格外坚定,看上去,他似乎是我党可以团结的力量。
      可惜的是,她不可能左右谢青杰的想法。博取信任,只能从谢青杰的思想角度出发。

      “那……我们何不联合封渊一起做伪证?”苏忆歌提议。

      “倒是个好办法。那明日,我们一起去找封渊吧,想来白鸿影这誓不罢休的模样,封渊多少能感受到了。”

      老板端了菜上桌。那些饭菜的确比不得除夕晚宴的佳肴,二人却吃得更为安心,脸上洋溢出的满足,并非假象。

      待到二人酒足饭饱,老板这才走来,目光殷切又热烈:“也不知二位从何处来,若是有闲暇,二位也来多光顾光顾,小店随时恭迎。”

      “真是不巧,我们只是来北平做生意的兄妹。之后,还真不清楚是否有机会。”谢青杰笑笑,像是多年好友般,拍了拍老板的肩。

      推开门,风停了。

      二人告别了老板,步入市井之中。月色如水,漾起了温和的涟漪。

      月光拉长了他们的背影,而星没入云海之间,早已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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