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26、第 26 章

　　晓晓说自己从没想过会这样。
　　大巴上，自己和弟弟竟然有共同的朋友，现在要去参加她的婚礼，本来是想把她介绍给小煜的，但还是没成，因此成为了共同的朋友。
　　晓晓为此还吃过醋。
　　“到底是谁在寝室陪你？是我还是我弟弟？”
　　“你你你。”
　　“那你干嘛总在我面前提他！”
　　“因为我重色轻友。”
　　“好，你个忘恩负义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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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对话总是那样。现在忽然收到她的结婚请柬，晓晓不免感慨良多，已经过去两年了，不知道她和谁结婚了。她说嫁给了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怎么样算好呢？晓晓记得她有一个牵挂的人，青梅竹马，但必须相忘于江湖，为了治疗她的情商，才推荐了自己的弟弟。现在的她终于找到了幸福了吗？
　　晓晓坐在大巴车上眺望远方稍纵即逝的风景，山川秀丽，从没走过这条路。只是可惜，自己晕车与生俱来，再加上一直想事情，思维从大学时光跳跃到对路丝婚礼的想象，压抑不住的恶心翻滚上来，胃里的东西如同大海里翻滚的垃圾随时会涌上来，引发一阵恶臭，唾液开始慢慢变酸……晓晓不得不强迫自己打断自己所有思路，慢慢地侧着头靠在邻座的肩膀上，比妈妈的肩膀舒服多了，妈妈比较矮，靠在她肩上，自己几乎要把自己弯成一张弓。
　　晓晓总是习惯性地皱眉，两道好看的眉毛袅袅娜娜地快要纠缠在一起，看上去像是极其厌恶某人的样子。
　　男孩扶着晓晓快要垂下去的头，晓晓不再动弹，也不敢动弹，动了一点心思也不行，有了思想和动作，腹内就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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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如同病重的人慢吞吞地下了车，在西塘汽车站里，显得狼狈不堪。虽是秋日，阳光该是刺眼还是刺眼，冷热被无限放大了，刺过来的一道光如同一把利刃捶打晓晓的腹部。
　　“哇……”晓晓快步到电线杆下的一个垃圾桶旁边。
　　“别……别过来。”晓晓伸出双臂拒绝：“哇……”
　　晓晓背过身去，自己身体已不由自主，胃部疯狂地翻滚，胃酸顺着咽喉倒流，嘴里全是稀奇古怪的恶心味道。
　　“都告诉你别过来！”晓晓觉得自己像电视剧中杀急了眼，血红着双眼瞪着要上前的男孩。
　　“给你水。”
　　晓晓粗暴地接过矿泉水，手上已经都是汗水了，该死！为什么怎么都拧不开。
　　“我来，”男孩拿过矿泉水：“给。”
　　晓晓一把夺过，仿佛沙漠中见到水的濒死之人。
　　“哇……”晓晓漱了漱口，扶着电线杆，腿一时发软，几乎立不住。
　　“干嘛！”
　　男孩上来拉住晓晓的胳膊。
　　“你看你这么胖，还吐不瘦。”
　　晓晓瞪了他一眼，人面兽心的家伙，要不是自己实在没力气，就霸气地甩开他的手，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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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路丝迎了上去，人逢喜事精神爽，路丝脸上红彤彤的，本来就白，白里透红显得更加好看了，路丝人很娇小，和西塘很像，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女子，娇俏可人。玲珑的腰身，小巧的身姿，果然还是她，比起大学的她，换了卷曲的长发，看上去更温婉可人了。
　　“朋友，越来越漂亮了哈。”晓晓苍白着脸色夸赞道。
　　“你也是。”
　　“假的，都是假的。”晓晓笑着说，收敛不住的笑意，大学的时光好像相隔甚远，又好像突然被时光隧道吸了回来。
　　“你真的要结婚了？”
　　“结婚请柬都给你了，还有假的。”
　　晓晓忽然想问当年的事，那个让她放下所有自尊苦苦哀求回头的人，但是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连同唾液进入腹脏。
　　“恭喜了，给你个红包，别嫌小哈。”
　　“你来就很开心了，”路丝忽然贴近晓晓，眨着眼狡猾地问：“那个是你男朋友吧！”
　　“谁？”晓晓顺着路丝的眼神望去。
　　“你真的是，近视越来越严重了，这是我弟弟，不是还介绍给你了嘛！”
　　“啊！”路丝显得很惊讶：“怎么和当初给我看的不像啊。”
　　“怎么不像？”
　　路丝轻轻撞了晓晓的身子：“怎么不早带来，我现在都后悔结婚了。”路丝一脸惋惜的样子让晓晓哭笑不得。
　　“诶，别这样，新郎官听到该吃醋了。”
　　“老弟，过来一下呗，这是路丝，就是我推荐给你的一个朋友，你还有印象吧。”晓晓招呼在斜对面玩手机的男孩。
　　“你好。”路丝伸出双手热情地说，撇去她难过的样子，花痴脸才是她的标配。
　　“你好。”男孩伸出双手，礼貌性地轻轻一握，就马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似乎游戏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非他不可。
　　“我们先回房间再说吧。”晓晓趁着两人握手的功夫，推了行李箱大声招呼说。
　　“我来。”
　　“成。”
　　这里的房间并不豪华，但是民宿，很具有当地特色，总体看来物美价廉。
　　“你的房间好像在隔壁，3618，你去看看，别找错了，要我陪你过去吗？”
　　“不用，给你把行李放这了。”
　　“好，谢谢。”
　　听到门被带上，两人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关系还好吗？”
　　“你知道我和我弟是重组家庭，就那样呗。”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好像说很讨厌他，现在呢？”
　　晓晓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感觉他对你很好啊。”
　　“不知道，出自本能。”晓晓一副显得沉重的样子说：“更何况，你哪里看得出他对我好。”
　　“刚才啊，他都帮你拿行李什么的。”
　　“那也算！”晓晓惊呼。
　　“不算吗？你要知道你们是非亲姐弟。”
　　晓晓觉得自己被人打了一击闷棍，无话可说。
　　“那我对他也不错啊。”
　　“哪有？”
　　“够了，大学四年，你帮他不帮我……”
　　又是如此，循环往复，似乎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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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和路丝躺在一张床上。
　　“你后天结婚，不和你老公一起腻歪腻歪吗？”
　　路丝搂着晓晓肉肉的肚子：“就是想你了，趁着结婚让你来西塘玩两天，晚上我们还能睡在一起，后天我可就不属于你了。”
　　“哈哈哈，有道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晓晓坏坏地搓着双手，渐渐逼近。
　　“哈哈哈，我错了，别……我怕痒……”
　　两人热气腾腾地躺下，头发如同无数海藻般铺开。
　　“晓晓，你也早点找一个吧，趁年轻。”
　　“你怎么也来催婚了？”
　　“真的，晓晓，我是为你好，找不到爱的人，那就找爱你的人，找不到爱你的人，那就找合适的人……”
　　“那是不是实在不行，只要是人都可以？”
　　“哈哈哈，你开心就好，不过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但不好找。”晓晓叹了口气，她从来没跟人说过自己爱恋一个人长达十年，包括路丝，到现在，晓晓也不想说，深情不是时间可以定义的。
　　“怎么会！”路丝转动双眼：“我觉得你实在不行，可以和你弟弟试试。”
　　“你疯了吗！”晓晓坐了起来，环抱双膝，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没有，你听我说，”路丝也坐了起来：“我那个时候加了你弟微信，但是他从不理我，有时候，他忽然找我，你知道他找我什么事吗？”
　　“我哪会知道。”
　　“他一直问我，你有没有交男朋友？”
　　晓晓顿时头皮发麻，这情景似曾相识，对了，摄像头！
　　“那你们就一直聊我？你都说了？好你个叛徒！”
　　“不然他不理我。”路丝的表情显得很可怜：“毕竟他是好看的小哥哥。”
　　“可你是老姐姐。”
　　“你比我大。”
　　“才三个月。”
　　“那也是大。”
　　“行行行，随便你，但你们也是够无聊的。”
　　“所以，我才觉得他喜欢你啊，你想啊……”
　　晓晓懒得听，顺势倒了下来。
　　“跟你说真的呢。”
　　“新娘子，要不要逃婚？跟我私奔吧。”
　　“才不，你又不是好看的小哥哥，要私奔也是跟隔壁的小哥哥啊，不过，可惜，隔壁小哥哥心里有人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晓晓做了个鬼脸，两人絮絮叨叨一直聊到深夜，西塘的秋天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叽叽歪歪叫个不停。
　　直到凌晨，两人才渐渐睡去，晓晓只记得睡梦中，有一双手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