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25、第 25 章

　　曾经以为死亡是一杯药或是一闭眼的事情，以为人间失色，可还是有那么多牵挂啊。晓晓躺在躺椅上，外面的月亮慢慢地从远处的山顶爬上来，很慢很慢，黄得亮眼，凉风习习，晓晓身上盖了一条毯子，风抚动了远方的银铃，珠玉相撞的玲琅清脆……谁说人间不值得。
　　“泮仑，”晓晓晃动着双眸的神色，欲言又止：“我……”
　　“你怕了。”
　　“不是，不是，”晓晓慌张地解释说：“我没有怕，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我的家人怎么办？我妈妈抚养我很不容易，我不忍心。”
　　他把晓晓轻轻地按捺进怀里，搂住无助的晓晓。
　　“是我太自私了，或许，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晓晓稍稍抬起头，在烛光里，窥见了他黯然失色的眸子，如同暴雨将至的黑夜令人压抑。
　　“不，”晓晓摇了摇头说：“我不能扔下你一人。”
　　一个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晓晓的头上。
　　“我们什么时候呢？”
　　“晓晓，如果你在你的世界和别人结了婚，那么即使你到了我的世界也是他的妻子，你们缔结的婚姻关系是永远存在的，除非你们一起在这里解除婚姻关系……”
　　晓晓忽然变了脸色，连忙摇头：“不，不行……”
　　“在你的世界里，可以存在不正当的关系，比如情人或者……但是，如果人死了还不能正视到自己真正所爱的人，那么死亡就没有了意义，你懂吗？”
　　晓晓似懂不懂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怕是没有了回头的路。自己是如此贪恋他的怀抱，也如此眷恋尘世的一切美好，但两者只能选其一，无论如何都要选择他啊，自己爱他，可怜他，这就足够了，一个人的心还能多大呢，有些东西必须要不去想，不去念，才能走的潇洒从容。
　　“我会解决这件事的。”晓晓斩钉截铁地说。
　　他心疼地揉了揉晓晓的头，晓晓忽然有了一种错觉，今天弟弟也揉了自己的头。怎么回事，自己中毒了吧，晓晓摇了摇脑袋，一定要把里面的浆糊摇醒。
　　“怎么了？”
　　“啊？”晓晓一阵心虚，话题一转问：“话说，你有没有什么超能力，我看电视上……是吧？”
　　“那对那个人不好。”
　　“也是，本来还想让你帮帮我。”晓晓噘着嘴说。
　　“帮什么？”
　　“帮我套套我弟弟的话，毕竟，我挺不好意思问出口的。”
　　“那倒是可以。”
　　“你不是说不好吗？”
　　“你担心他？”他挑着眉，嘴角冷峻。
　　晓晓白了他一眼，就好像上课听到一个讽刺的笑话，表情自然而然。
　　“不是，可是他是我弟弟，我当然希望他好，希望他能找到好的妻子，好的人生啊，就像所有的姐姐对于弟弟的期望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我是不相信他。”
　　“血缘有那么重要吗？”
　　“话说，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凡是被我们控制，必定是迷乱他的心神，小则疲劳生病，大则……”
　　“大则如何？”晓晓紧张地问。
　　“大则……大则折损阳寿。”
　　“那还是算了吧。”晓晓扯着他的衣袖，指尖已经变得冰凉。
　　“因此，我们这里严禁使用异术，男女情义本就不在于强求。”
　　晓晓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看得自己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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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说晓晓最近真的懂事了，晓晓只能尴尬地笑，可自己到底会以什么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自己考试失利，求助无门，看着别人年少有为……觉得生命竟然没有丝毫意义，现在却在用力地呼吸每分每秒，真是讽刺啊。
　　这段时间好像找弟弟聊天的时间也多了，也真是奇怪，他都不去工作了，整日整日地待在家里，还好自己慢慢在习惯，不然对他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晓晓每次都鼓起勇气想问个明白，可是一进去就失去了精神，想问又怕得到答案，好像这以后就真的不可回头了。
　　“你最近怎么总是来找我？”
　　“不行啊，姐姐找弟弟联络感情不行哦。”晓晓永远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行啊。”
　　“我知道你上次的摄像头是骗我的，我把整个房间都看遍了都没有找到。你个混蛋，上次把我吓得都不敢睡那个房间。”
　　“你怕啥？”
　　“当然怕，男女授受不亲。”
　　“刚才还姐弟，现在就男女授受不亲了，这个是这么用的吗？”
　　“没文化真可怕。”
　　“其实，我最近有点烦，想找你聊聊。”晓晓收敛嘲讽的语气，满脸凄苦。
　　“聊呗。”
　　“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有啊。”
　　“为了你喜欢的人，你会做到哪种地步呢？”晓晓转了个身，急于从他脸上捕捉到答案。
　　“她喜欢的我会给她买。”
　　“还有呢？”晓晓略显失望的口吻追问。
　　“就一直在一起啊。”
　　“包括死亡？”
　　男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让正值青春的年轻人实在联想不到死亡。喜欢就应该在一起啊，就和所有人一样走下去啊。
　　“算了，”晓晓失望地说：“你还小，能懂什么呢！”
　　“你以后结婚后，找个老婆对妈妈好点。”晓晓叹了口气。
　　“还早呢，你比我大呢，再不找就没人要了。”
　　“可能心里有过一个人就再也住不进任何人了。”晓晓本想扭转话题，最后也只是落寞地叹了气，狼狈而逃。
　　“放屁。”
　　“干嘛凶我！”
　　“怪不得你大学的时候都不回来，在哪勾搭的啊？”
　　“啊？”晓晓被气懵了，拍了脸狠狠回到：“什么叫勾搭？你还会不会说话。”
　　“我说话就这样，不爱听别听。”
　　简直不可理喻，晓晓觉得自己被人骂了贱人是一个性质，自己竟然被质疑人品了。
　　“什么人啊，你不要在家里乱讲话，玷污我乖乖女的形象，我告诉你，我那是在打工，你干嘛总是不信我，更何况，你又不是我爸，犯得着跟你交代吗！”
　　“我怕你丢人。”
　　“丢人？什么意思？”晓晓转念一想，现在的孩子真的是不得了，晓晓压低声音问：“你们家这边是不是挺看重女孩子贞洁的？”
　　“没有啊。”
　　“哦，那就好。”那就好，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就好，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为了泮仑一直守身如玉，更何况，自己独来独往才是最大的元凶。
　　“那就好？你是不是……”
　　“不是！”晓晓对着男孩的坏笑急忙否认：“我什么都没干。”
　　“可是你们这边也没怎么重视，你干嘛这样对我！”
　　“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晓晓不满地问，转而露出和男孩一样坏坏的笑：“你是不是……？”
　　男孩贱兮兮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说：“我很爱惜自己的。”
　　“有毒。”
　　“你是不是处女？”
　　“不是，我金牛。”
　　“金什么牛，正面回答！”
　　“你有毒，我才不回答呢！”晓晓觉得自己的脸红了，烫烫的，急忙用手盖住，希望降降温。这也是尴尬，怎么聊天聊到这上面来了，晓晓起身想走，却被男孩一把拉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都没关系啊。”
　　“那问了有什么意义？”
　　“好奇。”
　　晓晓冷笑了一声：“这么好奇，也不见得你成绩多好啊，以为自己是小朋友吗？十万个为什么。”
　　“正面回答。”男孩命令道。
　　晓晓赌了气，起身要走，却被男孩一把拉住手腕，一个回身就倒在了床上，男孩翻身两只手抵住牢牢抓住晓晓的手。男孩很瘦，却莫名的有力气，晓晓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你干嘛！你有毒啊，放开！”晓晓望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男孩的面孔，涨红着脸吼道。
　　“不要动，就你这点力气，你斗得过我？”
　　“你干嘛？”
　　“不干嘛。”
　　“那你松开，”晓晓哀求道：“要是妈妈进来，看到我们这样会很奇怪的。”
　　“你好，那你还敢不敢了？”
　　“我干嘛了？”
　　“还顶嘴？”
　　“好好好，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赶紧的放开。”
　　“那你回答一下。”
　　“回答什么？”
　　“你是不是……”
　　晓晓不再看男孩，踌躇片刻点了点头。
　　“就说是还是不是。”
　　晓晓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满意了？快放开，不然很奇怪。”
　　男孩松开了手，翻身恢复到之前的坐姿，笑盈盈地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晓晓重新扎了头发，手腕上的红色印记很深，似乎怎么都退不去。
　　“你是不是有洁癖？我不是就不能是你姐了吗？”
　　男孩看着晓晓不满的絮絮叨叨。
　　“我今天不想再跟你说话了。”晓晓发泄完一腔怒火，转身要走。